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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坐视不理吗?” 明歌:“看你父亲的抉择,风眠洲不死,风家就出不了变故。” 风眠洲在九洲的影响力不是一个普通世家家主能比的,他年少成名,结交天下文人雅士,修雅书,九洲论道,声望比他父亲还要高。 天下文人代表的是中洲的思想流派,而风眠洲显然是天下文人雅士之首,也是备受尊崇的那位,所以只要他不死,或者说他名望不毁,那些世家大族就不敢真的对风家下死手。 也唯有他镇得住盛京的局面。 林音儿咬唇,点头道:“好,可是姐姐,我能给你写信吗?日后我要是想见你,该去哪里找你?” 明歌摸着她的脑袋,笑道:“有缘自会相见。” 林音儿瘪了瘪嘴。 “女娘,这是祭祀大典要穿的衣裳,少家主吩咐我们送过来。”丫鬟婆子捧着一叠精致华美的衣裳进来。 明歌惊讶道:“我也要去吗?” “嗯。”低沉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风眠洲从游廊另一头走过来,身穿黑色锦袍,墨发以金冠挽发,眉眼沉稳,清雅淡漠,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明歌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盛装,眼眸微睁,祭祀穿的礼服果真华丽无比。 风眠洲看向她,低沉说道:“今日我代替父亲主持祭祀大典,这是我成为少家主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很是紧张,明歌,帮我壮壮胆子。” 明歌吞了吞口水,说道:“你不怕我在风家的祭祀大典上闹事?” 风眠洲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怕,你如今在盛京声名盖过我,你去也许能帮我镇住场子。” 明歌“噗嗤”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拐着弯骂我,算了,看在你如此弱小无助的份上,姐姐我就帮你一把。” 风眠洲:“好。” 一边的丫鬟婆子见少家主候在一旁,连忙喜笑颜开地拥着明歌进去换祭祀穿的衣裙。 林音儿等着无事,悄悄地打量着这位少家主,见他虽然温和文雅,但是眉眼间不带一丝的笑容,透着一股极致的冷淡,坐在明歌常坐的窗前,翻阅着她看的书籍,硬是一句话不说,仿佛她是空气。 风眠洲对他们兄妹俩还算和善热情,但是私底下若是只有他们两人,那是极致的冷淡,不仅对她,对秋玉秀和其他女娘也是如此。 林音儿很是受挫,盛京一行,她见证了风眠洲的冷淡,秋慕白的无情,九洲三位炙手可热的郎君中,她已经对两位郎君幻想破灭了,对余下的昭和太子也不敢抱有幻想。 她想着,等回到姑苏城,就在江南找一位门当户对、性格温和的郎君,他们小门小户,属实无法跟这些大家族攀亲,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晋国公府一案给她内心留下了阴影,若是世家大族内里都是这样黑暗污秽,那她不如回姑苏去。 林音儿小手戳着小手,等的无聊,弱弱地说道:“少家主,我觉得秋世子对明歌姐好像有些与众不同。” 风眠洲闻言手中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林音儿被他幽深的眼眸看的微微紧张,说道:“我只是觉得秋慕白那人看起来有些疯批,什么人知晓自己娘亲和弟弟被爹爹杀了,然后能隐忍二十年不发,最后让他爹身败名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若是他喜欢明歌姐,但是却要娶谢书,这也太可怕了。这事我不没有跟明歌姐说,我的意思是,少家主若是喜欢明歌姐,还是趁早表白心迹,成亲的好。 不然等明歌姐回到南疆,秋慕白若是以后权势更盛一步,我怕他会控制整个南疆……” 林音儿说完,有些懊恼地咬唇,觉得自己说的语无伦次,而且太危言耸听了。但是他们兄妹这一路跟着明歌,受益匪浅,难免就多想了一点。 主要她比较害怕秋慕白。 风眠洲闻言微微沉默,师兄确实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师兄了,也许秋慕白一直没有变,只是他从未看清过他。 他昨夜回来就已经去见过李希,并且出钱出力要力保他回去争夺家主之位,唯一的条件就是,南阳郡以后要成为风家的附属地。 李希此人或许不可信,但是浑身都是缺点和软肋,至少可以拿捏二十年。 这段时间以来,他内心突然生出了一个不该有的想法,尤其是父亲中毒昏迷不醒,晋国公府和风家渐渐背道而驰,九洲世家之间各种勾心斗角,他渐渐心生疲倦。 也许像明歌他们一族人那样,隐居在南阳郡,也是一种清醒。 只是他们风家已经如逆水行舟,早就无法退下来了。 风眠洲眸光微黯,淡淡说道:“多谢。” 除此以外,再无多言。 林音儿见他听进去了,很是高兴,起身说道:“我去看看明歌姐。” 明歌换完衣裙,发现这套祭祀穿的衣裙竟然有五层,而且穿法异常的复杂,好在这套衣裙华丽无比,不枉她穿出了一身汗。 “我又不是风家人,为何要穿你们祭祀穿的服饰?”明歌从内室出来,后知后觉地问道。 风眠洲低低笑道:“脱下来更麻烦,既然都穿上了,就勉为其难穿半日吧。” 明歌挑眉,看在这衣服美的份上,行吧。 他们大月国祭祀天地,向新月祈福的时候,也是盛装出席,是一年里穿的最正式最华美的一次。 风家祭祀的地方在城郊世家大族共同修建的世家祠堂,每年腊月小年,众世家都会前去世家祠堂祭祖,算是盛京世家最隆重的日子。 明歌坐在马车内,看着外面热闹非凡的坊市,听闻还有世家祠堂这玩意儿,很是惊讶道:“世家大族的野心竟然到了这等地步,在盛京修建祠堂,皇室也能忍?” 风眠洲一边翻阅着各地管事上报的年度总结,一边淡淡说道:“皇室自然不能忍,但是这些年很多世家子弟都在朝为官,朝堂几乎是世家的天下,昭和太子想广纳人才,也只能弄出一个摘星楼来,不能忍也得忍。” 明歌点头道:“那今日岂不是盛京世家全都要去?” 风眠洲抬头看她:“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明歌挑眉:“我一个小跟班我怕啥?我就是去凑热闹的。” 风眠洲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车队很快就抵达城郊的世家祠堂。 世家祠堂前,九洲大中小世家,但凡能将祖宗牌位塞进世家祠堂的,全都派了嫡系子弟前来祭祖,而盛京的世家更是家主亲至。 宗祠门口,各世家的马车有序地停在白玉石广场上,众世家子弟在寒冬腊月里抱着小暖炉,裹得严严实实,等着风家人抵达,有的干脆躲在马车上先不下来。 第一炷香必须由第一世家点燃,也必须由第一世家开启今年的祭祖仪式。 “风家的人怎么还没有到?磨磨唧唧的,让这么多世家等着。” “谁让他是第一世家呢,不晚点到怎么显得风家的威风。” “你们说今年主持祭祖仪式的会是谁?风晋已经有大半年没有露面了,该不会早就死了,风家秘而不宣吧?” “死倒是不至于,不过肯定病重,自从风眠洲回来,风家犹如吃了定心丸一样,风晋肯定凶多吉少。” “若是风晋死了,风眠洲一个毛头小子怎么能坐稳第一世家家主的位置,那第一世家怎么也得换一换吧。” “你们且看着吧,今日的祭祖仪式悬着呢。” 众世家子弟凑到一起,小声议论着,各怀心思地等着风家人抵达,若是风晋依旧不出面,那风家这第一世家的交椅也就坐不稳了。 第494章 重开九洲排名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谢书坐在马车内,撩起珠帘,看向外面各家停着的华丽马车,发现没有一辆马车抵得上她的这辆。 此次来盛京,她就是以谢家嫡女的身份来世家祠堂祭祖的。 她得到的消息是,风晋命在旦夕,今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起死回生,来主持祭祀大典,那么等待风家的将是各大世家的发难。 谢书看向对面闭目养神的秋慕白,柔声细语道:“慕白,今日可以不用陪我过来的,秋家亦要祭祖,莫要因为我耽搁了。” 晋国公府这几日那叫闹的天翻地覆,府上人心惶惶,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老太太一病不起,她那个没有福气的婆婆已经被送往姑苏,估计今年的除夕都要在路上渡过了,现在整个晋国公府由秋慕白一个人说了算。 世家的祭祀大典,秋慕白能陪她来,谢书觉得面上很是光彩。 “等世家祭祀大典结束,回去还来得及。”秋慕白睁开幽深的凤眼,毫无感情地看着面如桃花的谢书,平心而论,谢书长得很是貌美,才华手段心机都是顶尖的,甚至不输男子,又有谢氏一半的权势作为嫁妆,算是九洲最显赫的女娘,比帝姬郡主都要高上一截。 若是没有月明歌的话! 谢氏如何比得上数百年避世隐居、神秘富贵的大月国。她如何比得上明歌,那个笑起来灿烂如太阳,心冷如寒冰的女娘。 马车外传来一阵躁动。 “风家车队来了。” 谢书和秋慕白纷纷掀起车帘,只见风家马车已经抵达祭祀广场,领队的正是风眠洲和他的两个兄长,三人骑马而来,唯有一辆马车同行,其余人皆是骑马或步行。 众人翘首以盼,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辆马车,马车停稳,只见一个白如初雪的美貌女娘从车内出来,正是此前大闹盛京的月娘子。 不是风晋! 风家家主没有来! 风晋想必此刻连床都起不来! 众世家大喜,感觉手心脚心都热了起来,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风家小儿竟然妄想在这么多世伯家主和长辈们面前主持祭祀大典,简直可笑。 世家的天要变了! 要变天了!明歌从马车内出来,抬眼看着天空,要下雪了。 她其实很喜欢雪天,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以前在大月山的时候,她最喜欢在大雪封山的日子里去山上寻宝贝,有时候是捡回来冻僵的野鸡野鸭,有时候是在积雪下面发现快要成精的野山参,还有时候会去血月崖上的温泉边等待着雪莲花盛开。 山里的日子清静且孤独,山外的日子喧嚣且吵闹,尤其是很多人聚在一起,人心算计都能遮天蔽日。 她红唇微微扬起,看着气派辉煌的祭祀广场,一根根白玉雕刻的圆柱冲向天际,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祥瑞异兽,代表着世家各自的图腾。 她下马车,见风眠洲站着等她,无数视线落在他们俩人身上。 明歌上前,与他并肩而行,宽大如流云的袖摆交缠在一起,再被风吹开,她抬眼看向风眠洲,轻快地问道:“风家有图腾吗?” 风眠洲点头:“有的,先祖发家之际疑似在梦中见到了神鹿,所以风家的图腾是一只九色鹿。” 风眠洲指着中间的那根柱子,白玉柱子上雕刻着一只仙气缭绕的九色鹿,那是一只公鹿,鹿角华美到极致,几乎倾注了工匠所有的心血。 “原来是鹿,和你九洲第一雅士的头衔很是相配。”明歌弯眼一笑,“我在山间看到小鹿,都怕惊吓它,一定要上前去摸它的鹿角的。” 风眠洲欲言又止:“鹿角不能随便摸。” 明歌骄傲地说道:“可是小鹿打不过我呀!” 风眠洲薄唇微微扬起,她可真是顽劣,山上的野草要薅一把,山里的小动物也要欺负一把,可是为何还是觉得她可爱。 “少家主,怎么不见风家主?” 两人的闲聊被打断,率先发难的是九洲世家之一的荣家,荣家这些年风头极盛,大有越过谢氏,和风家一争高下的势头。 荣家并不在盛京,往年都是派族中子弟前来盛京参加祭祀大典,今年家主却亲至。 荣胜义毫不留情地怒斥道:“世家祭祖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大事,风晋竟然不露面,派你一个毛头小子前来主持大典,分明是不把九洲世家放在眼里。” “没错,风家竟然狂妄至此,风晋不配为第一世家的家主。” “让风晋出来,否则今年风家就没有资格踏入祠堂……” “禁止风家踏入世家祠堂……” 一道道声讨的浪潮袭来,风家护卫队脸色铁青,握紧了手中的剑。 风眠洲背影挺直,沉稳如山岳,视线看过抵达的九洲世家,声音清越:“家主病重,故我以少家主的身份前来祭祖,诸世家若是有异议,可以发九洲家主令,重排世家排名。” “不必如此麻烦,今日诸位家主和继承人都在,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可以发九洲家主令,重排世家排名,选择第一世家来主持祭祖仪式。”荣胜义冷笑道,小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传言定然是真,风晋应该时日无多,谢氏今年来盛京的只有一个女娘,真是老天开眼,今年他们荣家一定会拔得头筹,拿下第一世家的名号。 他私底下早就与多家结盟,只要风晋病重,这些人就都拥护荣家为第一世家。 “没错,今日大家都在,就选今日吧。” “不过往年都是每三年才重排一次世家排名,前面几家几乎都是不变动的,而且要请德高望重的泰山北斗前来见证,现在事发突然,请哪几位泰山呢?” 众人议论纷纷,不过大家对于发九洲家主令都是赞同的,大世家挤破头想当那个第一,中小世家也能往前挤一挤排名,每一次阵营选择都意味着巨大的机遇。 如果选对了阵营,那家族就能腾飞起来。 可以说,每三年重排一次世家排名对各世家来说,无异于是头等大事。 荣胜义:“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在今日发家主令,重排世家排名,至于请哪几位泰山来见证,须得皇室、世家、民间以及朝堂各出一位泰山。 我提议朝堂泰山就请刚刚袭爵的晋国公,如何?论战功和朝堂影响力,应该没有人比秋郎君更合适了。 听闻秋郎君今日送谢家女娘来祭祖,都是现成的见证人。” 荣胜义的提议瞬间就引起了轩然大波,秋慕白算是比较中立的人,战功赫赫,不是世家子弟,但是又跟皇室互相制衡,确实是个很公平的人选。 “听闻秋世子马上就要迎娶谢书,那秋世子这一票铁定会给谢家啊。” “也不一定,秋世子为了避嫌,也可能会投给其他世家,秋家和风家不是一直都交好吗?这一票应当是投给风家的。” 四位泰山不仅是见证,而且在最后投选环节,一票抵五票,加上上一届排名前十的世家投票,总共有二十票,得票最多的就当选为第一世家。 所以这四人反而是最重要的! 明歌和风眠洲对视一眼,齐齐皱眉:“秋慕白和荣家?” 风眠洲点头:“荣家这些年起势太快太迅猛,背后定然是有支持的,很有可能是师兄。” 荣家家主提议秋慕白,简直是神来之笔。 “国公爷当之无愧。” “没错,我同意……” 大世家对秋慕白都没有异议。 戏看到这里,秋慕白这个局外人此刻施施然地下马车,朝着众世家家主颔首道:“承蒙诸位家主厚爱,既是如此,慕白便斗胆做个见证人。 不知诸位对皇室代表可有人选?” 众人愁眉苦脸起来,总不能去请陛下来吧,也不能请昭和太子,谁人不知道风眠洲救过昭和太子,风家都被打成皇室走狗了,必须请一位皇室的边缘人。 秋慕白凤眼看了一眼明歌,似笑非笑道:“不如我来提议一人,陛下龙体贵重,太子殿下体弱,都不易出宫,不如请城郊行宫的大长公主殿下前来做见证,大长公主的住处离的很近。” 长公主殿下?众人傻眼,如果不是秋慕白提起这个人,他们压根就想不起来。 长公主殿下当年因为夫君被杀,失了倚靠,这些年孀居在城郊,深入简出,比一般小世家的女娘还不如。 “我怎么听闻长公主去过摘星楼,见过月娘子,这一票该不会是给风家拉的吧?” “呵,那你还真小瞧了这位年轻的国公爷,秋家和皇室水火不容,秋家若是投票给风家,你们觉得皇室能信任风家,将那宝贵的一票投给风家?” “没错,长公主殿下乃是皇室之人,她这票无论如何也会投给崔家!崔家女就差住进东宫了!” 众人吵翻天,发现无论如何,秋慕白和长公主殿下的票不可能给同一个世家,敌对的阵营,敌人的朋友还是敌人! 所以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皇室代表也敲定为了住在城郊的长公主殿下。 明歌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尖,秋慕白好歹毒的心思,若是长公主因为她而选择了风家,等于背叛皇室的立场,若是长公主选择崔家,也会让她们俩关系破裂。立场对立。 此等心机,唯有秋慕白才有! 这两个人选于情于理都不可能选风家,明歌深呼吸,觉得今年风家的世家排名,悬了。 一旦风家跌落云端,迎来的就是各方的落井下石,那时候就难了。 * 世家要重开世家排名,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今年要邀请的四位德高望众的见证人分明为:晋国公秋慕白,大长公主,无相禅师以及莫问。 明歌对后面两人一无所知。 “无相禅师是大相国寺的住持,佛法高深,为人公正,不仅受到皇室尊敬,就连世家都十分的尊敬。”萧缭不知何时脱离萧家的车队,赶到风家这边,科普道。 “过去无相禅师参加了七次世家排名,每一次都投给了风家,而且和风眠洲曾在大相国寺论道,这一票,风家肯定稳了。” 风眠洲看着彻底阴沉的天气,低沉说道:“未必。无相禅师也有自己的立场,过去二十年他选择风家,不仅因为风家如日中天,更因为他的道和父亲的理念是相同的,但是我的道和无相禅师的不同。 如今父亲病重,无相禅师绝无可能将这一票投给风家。” 萧缭愣住,风家两兄弟也面露焦急之色。 “眠洲,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风温锦皱眉道:“风家若是当不了第一世家,必会因此被排除出世家前十名,这些年来多少世家想吞下我们这块肥肉,父亲病重不过是给了他们借口。” 众人心一沉。 明歌:“无相禅师的理念是什么?出家人不应该是四大皆空吗?为何二十年多年来都参与世家排名?”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风眠洲,风眠洲当年曾与无相禅师论道,来往密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风眠洲沉吟了数秒钟,说道:“这要从无相禅师的出身开始说起,其实,无相禅师出身皇族。” 萧缭等人目瞪口呆,倒吸一口气,从未听说啊! “当年我年轻气盛,在大相国寺住了三个月,日日与无相禅师论道,无意中得知他身负皇族血脉,祖上追溯起来应该算是皇室宗亲,只是他那一脉到了这一代算是彻底断绝了。 无相禅师心怀天下,最不希望看到的是民不聊生,九洲动荡,和父亲的处世之道契合,父亲这些年一直在缓和世家和皇族的矛盾,希望双方能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让百姓免遭动乱之苦。 但是父亲却因此得罪了很多人,皇族不信任风家,世家嫉妒怨恨风家,所以才遭了毒手。 我的理念和父亲不同。无相禅师与我论道时,对我了解甚深,所以他这一票不会给风家。” 众人沉默。 风笑廉急道:“眠洲,你的理念为何跟父亲的不同?你的理念是什么?父亲知晓吗?” 风眠洲沉默,他的理念父亲是知晓的,却不认同,认为那是天方夜谭。他从来不支持皇族,也不支持世家,他认为的人间应该是路不拾遗,家不闭户,没有统治和欺压,也没有战乱和血流成河,只是那样的世界应该只存在于梦里。 明歌打断风笑廉的话,问道:“那最后一人是谁?有可能争取到他的票吗?” 第495章 大隐隐于市 萧缭连忙说道:“最后一人是个道士,此人来历成谜,在民间颇有名望,传闻他所到之地必会风调雨顺,这些年他周游诸地,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不久前他抵达了盛京,我们只闻其名,不知其人。” 明歌挑眉:“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奇人?若非是有真本事,那便是个骗子了。” 风温锦:“我听说莫问成名之后,有三不问,莫问天意,莫问情缘,莫问生死。我怀疑此人是个知晓天象的方士,根据风家的情报来看,莫问所到之处确实风调雨顺,而且是早先不顺,他到了之后,必会大顺。 此人到底是奇士,还是骗子,等人到了就知晓了。” “来了。”萧缭眼尖地瞅见前面有车队过来,“好像是大长公主的马车。” 长公主就住在附近行宫,是以她第二个抵达世家祠堂。 说话间,就见长公主的马车抵达了祠堂广场,带着两队美貌的侍女进入祠堂的议事大厅。 众人见这位深入简出的长公主竟然生的这般妩媚,俱是一愣,岁月果然从不败美人,这位殿下算算年龄已经五十多,却驻颜有术,气质高雅,十分的不凡。 长公主殿下进了议事大厅,和众世家家主礼貌颔首,便坐在了上首,并未看向明歌这边。 萧缭低声叫道:“不好,长公主现在就跟咱们撇清关系了,看来她这一票必是要投给崔家了。” 崔家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但是还在十大世家行列,现在风晋病重,谁家都想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上位。 明歌淡淡说道:“再看看。” 第三个抵达的是无相禅师,令明歌意外的是无相禅师生的面容俊美,高大威武,多年修行更让他增添了一份悲天悯人的气质,令人过眼难忘,难怪当年他和风眠洲论道,盛京城内万人空巷。 无相禅师抵达之后,与长公主交谈了几句,然后又与秋慕白聊了几句,风家人看的心里发凉。 看来这三位都不会将票投给风家,他们唯一寄希望的就是最后的道士莫问了。 只是风家和这位民间传奇人物没有任何交集,今日恐怕要凉。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就在众人耐心耗尽时,最后一人终于被千请万请地请来了,只见一个布衣跛脚,穿的十分朴素的游方道士姗姗来迟,那道士生的十分潦草,满脸的络腮胡子,不过眼睛亮的惊人。 众人大失所望,那位民间奇人莫问竟然就这? 怕不是什么骗子来盛京招摇撞骗,骗到了世家头上来吧? “这位莫问道长靠谱吗?他恐怕有一个月都没洗澡了吧,身上都有味道了。” “荣家到底是在哪里将这道士挖出来的?穿的破破烂烂,就怕污了老祖宗的眼睛。” 众人小声议论着,不愧是民间代表,选的很是有特色。 “他,他,他是那个跛脚道士啊。”萧缭眼睛瞪大,失声叫道。 “你认识?”风家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萧缭急道:“我在小孤山的寺庙里见过他,他来寺庙借宿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下山的时候他还没走呢,我们一起喝过茶,烤过红薯,他还借了我一百两银子,说日后还。” 众人眼里的光彻底熄灭。 竟然找萧缭借一百两,还借宿在小孤山的寺庙里,这,这,这还还个锤子,不好评! 明歌眼眸微深,突然想起那夜去小孤山时,她去后院挂新月灯,路过一间禅房,禅房内的灯是点着的,窗台下倒映出人的影子。 当时她走的急,如今想来,他竟然曾远远冲着她微微一笑,笑容比灯火还明亮。 风温锦急道:“萧缭,既然你与他有一百两的交情,你上去攀攀关系,看能不能给风家拉个票。” 风温锦话音未落,就见荣家家主热情地迎上去,将那位跛脚道士迎到了上位。 风温锦犹如被人捏住了嗓子,顿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缭气馁道:“今日这局就是荣家撺的,这道士就是荣家请来的,可恨我萧家不在十大世家之列,不能投票。” 明歌沉默不语,风家人全都哑了起来。 最后一人抵达,今年的世家排名评选就草草开始了。 众世家是现场来祭祖的,四位德高望重的评选见证人是临时拉来的,草台子搭好了,就等着唱戏了。 风晋不在,谢氏只来了一个不是少家主的女娘,荣家家主当仁不让地上前,哈哈笑道:“诸位世家,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废话不多说,就开始今年世家排名的评选,等重新排了世家排名,将由新产生的第一世家家主主持本次的祭祖。” 参加评选的十大世家家主和四位评选人拥有投票权。 明歌看着荣胜义胜券在握的模样,出声说道:“荣家主,既然是投票,那也可以拉票吧。” 众人早就注意到她,毕竟这样美貌又声名显赫的女娘,除了谢书也就她了。况且月明歌的成名之路堪称传奇,像是一夜之间家喻户晓。 荣胜义脸一沉:“你就是最近闹的盛京鸡飞狗跳的月明歌吧?怎么,你想给风家拉票?你以为世家会拥护一个二十出头,整日风花雪月的年轻人? 这年头,吃饭得凭真本事,而不是一张俊俏的脸。” 明歌似笑非笑道:“荣家主,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我这人有时候吃饭就得看着一张俊脸,不然我都吃不下去!荣家主是怕我拉了现场的票吗?不如您先请。” 荣胜义拂袖冷哼道:“放肆,你并非我世家大族的人,没有撵你出去都是看在风家的面子上,你再敢出言不逊,老夫就让人请女娘出去了!” 场上,秋慕白和长公主等人俱是皱眉。 风眠洲冷声说道:“荣家主,明歌是我带来的人,她的意思就是风家的意思。荣家主是想连我们风家也一起撵出去吧?不知道你们荣家有没有那个实力。” 两人针锋相对,场面一时有些紧张起来。 萧缭笑嘻嘻道:“大家消消气,别动怒,有话好好说嘛,我觉得月娘子这个想法挺好,现在拉票结盟,凭本事说话,风家主现在是卧床不起,不代表以后病不会好,谁当家做主不重要,重要的是长长久久,不然当了一天的家主,明日就要被人撵下台了,才真的贻笑大方呢。” 萧缭指桑骂槐地说道。 荣家主气的脸色铁青:“萧承业,你萧家都要被挤出盛京了,你还不管管你这混账儿子……” 萧承业冷哼了一声,当没听见,反正他们萧家也没有投票权,怎么来祭祖还要看人脸色?竟然敢管教他的儿子?做梦去吧! 上首座位上,秋慕白冷沉开口:“不如听月娘子有何高见?” 秋慕白凤眼幽暗地看向明歌,其实晋国公府投给谁都不影响他的地位,投给风家也好,投给荣家也罢,就看明歌给的筹码重不重了。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她肯,他也愿意背弃荣家,将荣家踩进泥坑里,重新扶持风家。 长公主微笑道:“国公爷说的是。” 众人纷纷点头,听听也无妨,荣家也太谨慎了,这种谨慎反而有种害怕月娘子的感觉,不过也是,这位月娘子来盛京不如数日,就搅的天翻地覆,没准今日也能被她闹翻天。 明歌摩挲着怀中的小暖炉,笑盈盈地看了议事大厅内的众人,除了十大世家,余下的就是中等世家,小世家的代表只能挤在殿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弱肉强食,谁强谁说了算。 她视线落在秋慕白身上,秋慕白这一票是最容易争取的。 她还未开口,手腕被人紧紧握住,风眠洲俊脸微沉,低声说道:“你想做什么?我不需要秋慕白的那一票。” 他知道师兄的野心和欲念,他绝对不允许明歌为他牺牲。 明歌轻笑了一声,弯眼笑道:“少家主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我会为了拉票付出一些代价吗?错错错,这是你风家的事情,要付什么代价也是你们风家来付,我这样凉薄的人,从不喜欢吃亏。” 风眠洲错愕,松了一口气,低哑说道:“那就好。” “风眠洲,你这也太不把晋国公当回事了吧,好像你要,秋家的这一票就会给似的。” “就是,风家以为他们还是以前的风家?真是恬不知耻,不自量力!” 明歌冷冷看向奚落嘲讽的那几名世家子弟,不怒反笑道:“谁说我想要秋家的那一票,我想要另外三位的票!十五票,加上风家那一票,足够吊打了。” 议事大厅内,众世家险些怀疑自己耳朵幻听了。 啥?另外三人的所有票数?独独不要秋慕白的票数?十五票?她是疯了还是傻了?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就连风家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明歌,额头渗汗。 明歌看向最后姗姗来迟的跛脚道士,朝着他微微行礼道:“听闻道长能掐会算,独独不算生死,情缘和天意,所到之处风调雨顺,繁花遍野,明歌斗胆请道长将这一票投给风家。” 人与人的相见,只凭一面便足够了。 只一面之缘,她便知晓这位跛脚道士乃是真正的奇人,此刻回想起那一夜,那间禅房的灯火似乎都比别的地方亮一些,这道士贫困潦倒,但是笑容却炙诚,仿佛一团燃烧的烈焰。 也许这就是阿娘口中的,身有念力的人! 众人冷眼瞧着,幸灾乐祸地等着这位月娘子吃瘪。 跛脚道士摸着络腮胡子,哈哈笑道:“好啊!” 议事大厅一片哗然,众人惊得下巴都要跌下来了,啥情况?这也行? 风家人面面相觑,额…… 明歌灿烂一笑:“多谢啦!天寒地冻的,等会我请你喝酒,道长能喝酒吧?” 跛脚道士洒脱笑道:“有酒喝自然是好,能喝,老道能喝的很。” 荣家主气的两眼发黑,手指发颤地指道:“莫道长,你,你莫不是在逗她玩?” 这老道疯了吧,是他们荣家千里迢迢邀请他来盛京,许诺他万贯家财和声名地位,也是他们荣家将他从小孤山上接下来,每日好酒好肉地伺候着,这狗东西怎么翻脸不认人? 跛脚道士笑眯眯道:“荣家主德高望重,想必支持者众多,这女娘如此可怜,投她一票也无妨,荣家主不会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吧?” 狗屁!这是一票吗?这一票抵五票,这一票极有可能决定着谁是第一世家,决定着未来三年九洲的格局,也决定着龙椅上坐着的是谁。 要知道这狗东西临时变卦,他当初就不会去寻他,更力排众议选他做评选人,气煞他也! 荣家主气的脸色铁青,然后看向秋慕白!十大世家,他能争取到四票,长公主会投给崔家,崔家那票肯定投给自己,风家投给自己,最后极有可能会出现平票的情况。 现在就看秋慕白能不能让谢书将那一票投给他! 秋慕白视若无睹,脸色冷峻地看向明歌:“你为何不要我那一票?你明知道你开口,我一定给!” 众人险些惊呼出声,竖起耳朵,双眼发亮地看着这两人,然后又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谢书,天呐!有故事! 明歌勾唇,笑道:“我与晋国公府早就反目成仇,秋世子就算愿意给,我也不愿意要!” 好狂妄的口气! 众世家子弟惊呆,这女娘的脸皮和她的美貌一样,都令人惊叹!怎么会有人如此厚颜无耻,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呢! 秋慕白低笑了一声,眼底冷成寒冰。 她不肯,不要,不愿!她对他从来都是冷漠的,嫌弃的,可越是如此,他越是要得到! 秋慕白不再说话。 明歌看向无相禅师,朝着无相禅师双手合十,说道:“世叔虽然已经不是红尘人,不过过问的依旧是红尘事,明歌陡然喊一声世叔,望世叔坚持前面二十年的选择。” 世叔? 她喊无相禅师世叔? 众人险些要被这女娘的厚脸皮气笑了。 谢书冷着脸,讥讽道:“月明歌,无相禅师是何等身份的人,你也配攀亲攀故?你可真是不要脸。” 明歌没有搭理她,看着无相禅师,排资论辈,她确实要喊这一位世叔。 她年少时在藏书阁内翻阅典籍,无意中看到历代家主的手札,里面断断续续记载了一些琐事,其中就有提到,当年大夏建国之初,为保九洲不再动荡,百姓不再遭受战乱之苦,皇室宗亲死的死,避世的避世,死遁的死遁。 无相禅师应当就是皇室宗亲中,大隐隐于市的那一脉。没有想到他们这一脉最后竟然出家当了和尚! 第496章 最关键的一票 无相禅师看着场上笑语晏晏的女娘,其实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猜出了她的身份,本以为大月国避世隐居上百年,族人早已绝迹于九洲,没有想到这一代竟然出了月明歌这样的女娘。 无相禅师低低叹了一口气,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早就不在红尘之中了,只因为老衲心有执念,这些年才与红尘俗事纠缠不清,是以无法自渡,也渡不了人。 女娘也不该过问红尘事。” 他们都不该行走于九洲,如此有悖祖训。 明歌微笑道:“世叔现在就可以渡一人,只要将世叔手中的票数投给风家,风家上下都会感激世叔的。” 好狡猾的女娘,众世家闻言,险些骂娘,这女娘厚颜无耻地拉票,而且还妄想说动无相禅师,喊无相禅师世叔,九洲第一厚脸皮非她莫属。 众人又怒又气,心里将明歌骂的狗血淋头,但是内心又隐隐羡慕,觉得这女娘舌灿莲花,风家得她助力,简直如虎添翼。 “月明歌,你这是作弊,无相禅师才不会被你言语说动,按照你的说法,那禅师无论将票数投给谁,都是在渡人,何必非要投给风家?” “没错,这就是佛法绑架,用这种手段拉来的票数,无耻至极。” 明歌见这些世家子弟纷纷急得跳脚,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无相禅师。他们本不该掺和九洲之事,但是她算是今年才下山,而无相禅师却早就二十多年前就掺和了九洲世家之事,算起来,是他违反祖训在先,是无相禅师理亏。 无相禅师双手合十,低声说道:“老衲的这一票就投给风施主了,望女娘不要后悔。” 风家人激动的叫出声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明歌,月娘子竟然就这样直白且不可思议地拉来了十票?十票呀! 十票是什么概念,就算十大世家都投给荣家,也是平票,除非余下的所有人都投给荣家,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要再拉来长公主的那一票,风家就直接稳坐世家之首的宝座了。 众世家全都炸了,众人脸色铁青地站起身来,纷纷抗议。 “这怎么可能,跛脚道士和无相禅师都把票投给风家?这两人都被风家收买了吗?” “跛脚道士还有可能,但是无相禅师怎么可能会被风家收买?大师无欲无求,一心只为天下苍生。” “那就是因为月明歌!” 众世家子弟咬牙切齿,愤愤地看向月明歌,但是却不敢相信,一个南疆来的乡野女娘,怎么能说动无相禅师和莫问这种成名已久的人物。 荣家主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若是眼神能杀人,月明歌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先是跛脚道士变卦,然后无相禅师也变卦,要知道跛脚道士是他费劲千辛万苦请来的,他也曾经多次前往大相国寺求见无相禅师,许下重重承诺,恳请无相禅师支持他们荣家,结果本来有七分把握的事情,到了今日,竟然全数变卦! 月明歌到底是什么人?她跟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跛脚道士油盐不进,无相禅师绝对不可能被收买!问题就出在月明歌身上。 荣家主看向秋慕白,咬牙说道:“国公爷,今日这世家大会实在是办不下去了,也不知道月明歌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先后收买莫问道长和无相禅师,还请国公爷和长公主殿下做个见证,识破这女娘的奸计。” 好一招祸水东引,借刀杀人,并且将秋慕白和长公主殿下架在了火上烤,要是他们俩敢支持风家,就是和无相禅师、莫问一路货色!都是被收买的! 风家人见他开始血口喷人,愤怒道:“荣家主,无相禅师是得道高僧,岂容你污蔑,莫问道长也是民间人人敬仰的人物,今日请谁来做见证,不是你们荣家主导的吗?怎么如今开始给风家泼脏水?” “荣家主,你也是九洲成名人物,还是要点脸吧。” 萧缭浑水摸鱼地嘲讽道:“荣家主要什么脸面,只要权势就足够了,今日只要不是支持荣家的,都会被他打成一丘之貉!这世家大会都要变成荣家的家会了。 不过是仗着风家主病了,谢家家主不在盛京罢了。” 荣胜义冷笑道:“无知小儿,这里岂有你们说话的份儿。不如你们让莫问道长和无相禅师自己说说,为何会支持风家?难道不是收了风家的好处? 风家富可敌国,买下整个大相国寺都是有可能的,况且风眠洲年少成名,结交天下名人,不是为了钱也可能是为了情谊。” 明歌笑眯眯道:“荣家主,你急什么,我还没有拉长公主殿下的票呢,万一被打脸了,万一长公主殿下将票投给你们荣家呢,何必此刻就撕破脸,说这番话?” 众人纷纷点头,现在压力给到了长公主这边,长公主必然不会支持风家,不然就要得罪九洲世家大族,也会背叛皇室!长公主那一票必然是会投给崔家的,或者为了平票,将票投给荣家。 明歌看向雍容华贵的长公主,见她今日装扮的十分庄重优雅,青衣青玉钗,平添几分的雅致。 “殿下素喜青衫吗?” 四长老也爱穿青衫,算是大月国最招摇最俊俏的长老,明歌以前以为四长老年轻时是个爱俏的小白脸,结果没有想到他是拿大刀的游侠! 长公主殿下微笑道:“女娘想如何说服我呢?” 她属实是没有想到月明歌竟然只言片语就能说动跛脚道士和无相禅师,莫问此人她不了解,但是无相禅师却是老熟人。 她每年都会前去大相国寺小住一段时间,无相禅师虽然修佛,但是心有执念,只是一张脸骗了世人罢了,此人红尘心极重,并不是真正的四大皆空。 能说动无相禅师,月明歌必然有他的把柄。 明歌弯眼笑道:“殿下心志坚定,岂是我们能说动的,殿下现在将票投给崔家,崔家的票数也不可能越过风家,得到世家之首的位置,不如好好利用手中的这一票。想必皇室也会理解殿下的选择。”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的赞赏,没错,风家已经有了十票,再将票投给崔家等于是废票,不如做更好的选择。 长公主微笑道:“那女娘怎会知道崔家一定会落选,万一秋国公也将手中的票数投给崔家呢?” 长公主说着瞥了一眼秋慕白,给他挖了一个坑! 皇室和晋国公府彼此猜忌已久,秋慕白要是想表忠心还能将票投给崔家,但是他若是不表忠心,日后皇室对晋国公府动手就有了理由。 明歌掷地有声道:“晋国公府就算投,也会将这一票投给风家,世人皆知,秋慕白和风眠洲乃是多年至交好友,如今风家有难,秋世子就算弃票,也是决计不能落井下石的,不然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他背信弃义吗?” 众人:“?” 天惹,继厚颜无耻之后,这女娘开始道德绑架晋国公了! 秋慕白凤眼微敛,说道:“月娘子果然舌灿莲花,若说亲疏远近,我这一票也该是投给未来岳丈谢家的,一边是情,一边是义,为表示公平公正,谢家和风家,我都不会投!” 众人一片哗然,没有想到晋国公府和谢家的联姻,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公开的,好像有些不够隆重,而且现如今的结果是,谢家这一票被废掉了。 谢书脸色铁青,到底是她眼皮浅薄了,此次来盛京只是为了联姻,没有想到荣家会闹出这样的动静。 现在父亲不在,谢家已经在此次的世家排名中失了先机。月明歌用三两语废掉了谢家的那一票,让谢家输的更难看。 谢书深呼吸,压制住所有的情绪,说道:“书儿明白国公爷的难处,也会修书告诉父亲,谢家可以不要这一票,但是希望国公爷能将这一票投给荣家。” 月明歌想要秋慕白这一票,简直是做梦。 秋慕白凤眼幽暗,淡淡微笑:“书儿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这原本就是他的选择,不过是由谢书提了出来,世人不会知晓晋国公府和荣家的交易,而他也卖给了谢家一个人情,成全了自己重情重义的名声,一石三鸟,秋慕白很是满意。 众世家家主暗暗点头,没错。 谢家和秋家联姻,就彻底得罪了皇室,崔家是皇室心腹,秋慕白这一票是绝对不可能投给崔家的,只能投给荣家。 没有想到,最关键的一票竟然落在了长公主身上。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这位在世人眼中消失了近四十年的长公主。 谁能想到九洲世家的命运,竟然落在了一个孀居的妇人手中? 着实荒诞且可笑。 荣家如愿以偿得到了秋慕白的一票,看向长公主。 荣家主:“长公主殿下,您投票给崔家已经没有意义,不如投给我们荣家,荣家日后定会为朝廷效忠。” 荣家主就快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只要有了长公主这一票,他就能胜券在握。 长公主沉默不语。 议事大厅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众人小声议论。 “长公主也只能选择荣家了,这样就是二对二平票,完美抽身,既不得罪世家,也没有背叛皇族,余下的就让十大世家自己选。” “这是最优解,长公主若是选了风家,就等于跟晋国公府、谢家以及荣家,还有诸多支持荣家的世家对抗,一个孀居多年的妇人,怎么承受得住。” “风家群龙无首,选风家就是赌上自己的所有。若是风晋还在,还有可能,此时的风家不过是一个末流世家罢了。” “可是风眠洲支持者也很多,无相禅师都把票给了风家。” “那是因为月明歌耍了阴谋诡计。” 是呀,只要她还有几分理智,这一票都不可能投给风雨飘摇的风家,大家族的崩塌也只是在旦夕之间。有时候不做选择比做选择更好。 荣家主等的心焦,催促道:“长公主殿下,您还有什么顾虑吗?” 众人屏住呼吸,看向端坐上首的美妇人。 长公主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一个孀居多年的无知妇人,从不过问朝堂和世家之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长公主殿下,投给荣家是最优解。” “没错,投给荣家。” “荣家狼子野心,投给荣家,九洲必定不安宁,只能投给风家。” “若是长公主投给风家,就是赌自己的命,现在的风家早就今时不同往日。” 众世家家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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