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州军,不敢在外纳妾养外室,更不敢追求月婵,于是便信了他的鬼话,乃至于后面看清他的真面目之后,只想狠狠给自己两拳。 明歌皱起眉尖:“所以当时秋……晋国公是真的在追我阿娘?” 她这一路走来,也听风眠洲分析过九洲各大世家,并未听说晋国公府跟萧府亲近,两家似是不来往多年,所以当年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萧承业和秋言喻兄弟情断,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萧承业咬牙切齿地点头:“他不仅欺瞒我,还欺瞒你阿娘并未成家,所以每每拿着孤本医书约你阿娘出去,你阿娘嗜医书如命,每次都去。我也是后来才知晓这些事情。” 明歌心沉了下去,握紧指尖问道:“所以,我阿娘跟他是真的在一起了?” 这怎么可能?大月国的国主,绝对不会无媒苟合,不仅要调查对方家世是否清白,还要对方永世不出大月国。 萧承业叹息道:“你阿娘是个外柔内刚的性格,很多事情并不会多言,不过姑苏城内流言蜚语众多,秋言喻日日如沐春风,就连我也不得不信,你阿娘确实对他生出了情愫。 只是这件事情终究还是捅到了山上避暑的世子夫人耳中,威远侯的独女屠娇是个娇蛮霸道的性格,又怀了第二胎,哪里肯忍,立刻就带着亲卫打上了门去。 我和秋言喻得知消息赶过去,就见你阿娘手执软剑,一柄光阴错,将所有人都逼退至门外,这件事情当时闹的很是轰动。 那是我才知晓你阿娘并非寻常女娘。 屠娇回去之后,跟秋言喻大吵一架,当晚秋家别院就走水,大火烧掉了整整一条街,屠娇和腹中胎儿俱死在火中,你阿娘也失踪了。 那时整个姑苏城都说你阿娘蓄意报复,嫉妒屠娇,所以杀人灭口,然后放火烧街。 对外宣称是江洋大盗所为,关闭了城门整整一个月,挨家挨户地搜查。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绝非意外,秋言喻关闭城门,就是为了找你阿娘。 但是你阿娘自此音讯全无。 三年后,我收到了一封你阿娘的信,说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若是有一日小女儿来中洲历练,外出寻父,就会在小孤山上点燃一盏新月灯,到时候烦请我将当年的事情据实告知。 我等了整整十七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 萧承业咬牙切齿地说完,双眼热切地看向明歌,想问她的生辰八字。从姑苏城回来之后,秋言喻丧妻,威远侯夫妇一夜丧女,痛不欲生,渐渐退出朝堂,手中的沧州军慢慢开始交到了长孙秋慕白手中。 秋言喻继承爵位,晋国公府开始日益壮大。 他自此才恍然大悟,找到秋言喻狠狠发了一次疯,然后两人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这些往事尽数埋在他的心里,无人诉说,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二十年了,有些话终于说了出来,萧承业只觉得内心无比畅快。 “月小娘子,不知道可否告知你今年几岁?生辰八字是什么?” 明歌看着他热切的眼睛,垂眸淡淡说道:“我今年十八岁,不过年龄这东西是能作假的,多两岁,少两岁也看不太出来,我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我的生父,以萧伯所见,您觉得我会是那人的孩子吗?” 萧承业呆滞,清癯儒雅的面容气的铁青,说道:“你更像你阿娘一些,我看不出来,你阿娘从未告诉过你有关生父的事情吗?” 明歌点头,看着已经彻底凉透的茶水,眼眸深浓如墨,萧承业只知道其中的部分内情,却不知道那天夜里,阿娘重伤,躲在了林府的暗室里,养了一个月的伤,然后才乔装打扮返回了南疆。 所以那一夜的真相只有阿娘,已故的世子夫人屠娇,还有现在的晋国公秋言喻知道! 若是她的年龄没有作假,秋言喻就不可能是她的生父,若是阿娘将她的年龄说小了两岁,那…… 明歌皱起眉尖。 萧承业 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气愤道:“你且等等,我这就去晋国公府,问问秋言喻那老匹夫……” 明歌抬眼,一字一顿微笑道:“不劳烦萧伯,此事我会亲自上门去要个说法。” 萧承业微惊:“你,要自己上门?” 明歌点头,弯了弯眼睫,天真烂漫地说道:“是呀,天降女儿,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不知道晋国公大人看到我,是惊吓多点还是惊喜多点?” 她这人从来不信那些道听途说,只信自己的判断,阿娘绝对不会无媒苟合,就算真的喜欢过秋言喻,怀有身孕,再见识到他的真面目之后,也会掐死腹中的胎儿,更何况当年姑苏城大火,被夫人和岳丈掣肘的秋言喻不仅丧妻,自己儿子还得到了整支沧州军。 秋慕白成年之前,这支沧州军就是晋国公府最大的后盾和底牌。 阿娘重伤险些丧命,屠娇和腹中胎儿身死,秋言喻丧妻得权,是最大的受益者。她已经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好一个晋国公府,好一个毒辣的晋国公! 现在唯一想不通的就是,阿娘为何要萧承业告诉她当年的真相,如果她不是秋言喻的女儿,那当年的事情就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明歌低低叹了一口气,阿娘似乎有意在引导她,让她相信,她就是晋国公秋言喻的女儿! 萧承业震惊地站起身来,摆手说道:“小明歌,盛京可不是泉城,晋国公府也不是谢家,你若是上门质问,只怕会闹的沸沸扬扬,到时候不好收场。” 晋国公府如今势大,就连皇室都忌惮的日夜难眠,明歌一个女娘,就算跟风家少家主交好,也不能蛮干直接上门去质问认亲,秋言喻有一百种法子能让她消失,何况他最担心的是,秋言喻不仅会认她,还会将这孩子当做最大的筹码,联姻风氏,将风氏也绑上他的贼船。 那时候九州必乱! 明歌弯眼笑道:“萧伯是担心晋国公对我下杀手吗?我的存在会威胁到他吗?” 萧承业内心大惊,被问的哑口无言,暗道,这女娘聪明的令人发指,竟然能问出这样的话?她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内心一直有个猜测不敢宣之于口,当年姑苏城的那场大火,一个月的搜查不过是贼喊捉贼,他怀疑那场大火就是秋言喻自己放的,目的就是杀妻杀未出世的第二子,让唯一的长子秋慕白得到沧州军,而他不仅能摆脱悍妻,还能得到沧州军,至于威远侯无子,以后威远侯府的一切都是长子秋慕白的。 简单来说,就是吃绝户! 但是这样的猜测太过大胆和狠毒,他也不敢置信,只是没有想到,月明歌竟然隐约猜到了一些。 他担心她,慧极而伤。 第476章 明歌去的地方,必定腥风血雨 雅间内,明歌摩挲着手中的茶盏,看着面前清癯儒雅的萧家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看来真正的内情要去询问秋言喻或者阿娘了。 也是时候去晋国公府一趟了。 她起身,朝着萧承业拜谢道:“多谢萧伯为我解惑,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也该离开了。” 萧承业见她要走,起身说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你阿娘这些年来可好?我记得她最喜欢读医书,这些年来我收藏了不少孤品的医书,不过一直不知道要送到哪里去。” 当年月婵的信件送到盛京之后,他派人查了多次,查到姑苏就断了线索。只知道她来自南疆,族人世代隐居,旁的一无所知。南疆那种地方,十万里大山,山林幽深,瘴气深浓,山里野兽横行,有经验的猎人都不敢深入山里,何况是他们这些自小就生活在盛京的世家子弟。 月婵的故乡对萧承业来说,十分的神秘。 明歌微笑道:“我阿娘这些年过的很好,每日种种花草,打理药圃,读读医书,十分的怡然自得,盛京的这些人和事已经无法打扰到她半分了。” 萧承业不知是该欣喜还是惆怅,许久笑道:“她如今安好就好,只是晋国公府是龙潭虎穴,小明歌,你若是去,叫上萧缭,虽然我早就跟秋言喻割袍断义,但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他不敢对萧家的人赶尽杀绝。” 明歌点头:“好。” 说话间就听见外面走廊上传来一阵骚动声,似是有人在寻什么人。 明歌出门一看,只见风眠洲正沉着脸在一间一间的雅间里找人,看见她,松了一口气,随即俊脸一沉,大步走过来,攫住她的手腕,拉到了自己身边来。 风眠洲看向从雅间内出来的萧家主,眼眸微深,冷淡开口:“萧家主,你与明歌认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日明歌上小孤山,萧承业好像也在山上。 萧承业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莫名想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他何尝不是这样患得患失,只是风眠洲比他强,他当时因为是个鳏夫,一直十分的自卑,所以才让秋言喻钻了空子。 风家少家主如今正是大好年华,清名传九洲,并无娶妻,又无婚约,风家又不是看重门第的世家,依他看,风眠洲比他当年强了百倍。 萧承业笑道:“只是偶遇,不过却交谈甚欢,难怪萧缭时常在我耳边提到月娘子,提的我耳朵都起了老茧。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瞒是瞒不过去的,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幸好有萧缭这个幌子在。 风眠洲微微一笑,半个字没信,萧家主或许随便在千金楼遇到一个女娘就攀谈起来,但是明歌却不是,他们二人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只是这种事情,明歌不说,他便不问罢了。 明歌见刚才的动静极大,不少人从雅间内出来,各种视线飘过来,顿时拉了拉风眠洲,说道:“走啦。” 风眠洲一言不吭地随着她走了。 萧承业看着两人的背影,许久低低叹了一口气,吩咐人将自己这二十年来收藏的医书尽数送到风家,交给明歌。 故人安好,心事已了,这些年留在盛京的理由突然之间就没了。 等到明年开春,也是时候故地重游,前往烟雨濛濛,百花盛放的江南。 * 见到萧承业,得知了二十年前的那些往事,明歌心情莫名低落起来,喝了一些果子酿,回到风家时已经醉的找不着北。 林家兄妹见她喝醉了一改之前的伶俐模样,拽着风眠洲的袖子,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呆呆的很是可爱的模样,全都被她萌到了。 林泽嘿嘿笑道:“风兄,看来要你送明歌回去了,没有想到明歌喝醉酒竟然如此可爱!” 林音儿狠狠掐了兄长一下,直接将人拉走了。 “哥哥,我警告你哦,千万别喜欢上明歌,没结果。” “有你这样的妹妹吗?不知道帮哥哥追女娘,还警告我?这些年真是心疼你了。” “为你好才劝你,明歌姐是绝对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纨绔子弟的。” “嘿,你还是不是亲妹妹?” 兄妹俩人的说话间渐渐远去。 风眠洲垂眼看着身后的小醉猫,见她喝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弯弯,像是落满了星辰,他看了一眼暗处的暗卫,挥手让他们都离开,然后在寂静的深夜里,弯腰背着她,如同那日在雪夜里,背着她从小孤山上一路走下来。 “醉了?” 风眠洲微微侧目,觉得她轻的如同小猫咪一样,不禁伸手将她往背上提了提。 明歌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有些不舒服地戳了戳他硬邦邦的后背,带着几分的醉意笑道:“没醉。” 只是有些伤心,但是又要微笑,不如醉了,这样她说什么做什么,大家都以为她是醉言醉语。 风眠洲沉默了一瞬间,背着她穿过长廊,然后看着明歌伸手抚着这一路的宫灯,她和他以往见到的所有女娘都不一样,嬉笑怒骂都无比的鲜活,他现在渐渐能分清她是喝醉了,还是伤心。 今夜的她,就如同那日在钱塘的茶楼一样,很是伤心。 风眠洲皱起英挺的眉头,定然萧承业说了什么,看来以后还是要杜绝她和萧家的来往。 风眠洲没有背着她回西院,而是带着他一路往最高的藏书楼走去,那里是风家地势最高的楼台,可以看到庭院湖泊,盛京夜景,也能看到星辰日月。 他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待在藏书楼上面,翻阅古籍,看着日月星辰,然后幻想着长大的模样,幻想着要做出一番大事业,青史留名。 后来十年间,他做了很多轰动的事情,或去边城历练,或去大相国寺论道,或修“雅书”……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辉煌渐渐开始变得寻常。 他知道,他变了,他的一生所求并不再是青史留名,而是其他。 “药神医说,有了鸦羽白和南珠子,可以暂时压制父亲体内的毒素,等过完年,我就要北上去祁连山一脉寻找血藤叶,明歌,你要与我一同去吗?” 她刚来盛京,本不该如此奔波,但是他不放心留她一人在盛京。 明歌歪了歪头,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着想捏住天上的下弦月,吐着酒气,说道:“去,你笨笨的,若是没有我,会回不来。” 风眠洲低低笑出声来,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眉眼陡然温柔起来。 “明歌?”他低哑地唤她的名字。 “嗯?”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无事……” “风眠洲,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半截……” “你明日做什么?” 明歌眼底的醉意淡去,声音冷了几分:“去晋国公府,看秀秀呀。” 风眠洲沉默了数秒钟,许久,低声说道:“谢书住进了晋国公府,不出意外,师兄和她很快就会传出婚讯。你还要去吗?” 明歌惊讶地搂紧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问道:“真的假的?那我更要去了。” 以后她和谢书岂不是就要成为嫂嫂和小姑了?那绝对会精彩万分吧! 若是她被秋言喻认回,成为晋国公府的娇小姐,谢书初初嫁进来,绝对绝对得看她的脸色,明歌想想就笑出了声。 “风眠洲,你人真好。天底下像你这样好的人,不多见了,所以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呀。” 风眠洲脚步慢了一拍,深夜的寒风吹在脸上,都带着几分的柔意。 “你,是不是对我有所求?”她每次说这样的话,他都有些心慌。 明歌笑吟吟道:“你越来越了解我了,明日我要去晋国公府,你可一定要为我撑腰呀。” 风眠洲挑眉:“你不是去看秋玉秀的?” 明歌伸手“嘘”了一声,带着几分的醉意,笑道:“秘密,明日你就知道了。” 她还要好好想想,怎么跟那个好父亲相认呢。她和阿娘长的有七分相似,性格和喜好却天差地别,阿娘温柔似水,最喜欢素衣素颜,尤其喜欢白色,她却喜欢一切热烈的颜色,喜欢珠玉宝石,喜欢锦衣玉袍,不过若是认真装扮一下,她有信心能跟阿娘有九分相似。 “你要带我去哪里?” “看星星。” 风眠洲背着她上藏书楼,在楼台最高的露台上,与她一起坐在木栏杆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月,盛京城内的月亮不如南疆的明亮,群星被不夜城遮去了大半的光辉。 风眠洲想起他和明歌一起坐在百年的树干上,在月夜下钓着银鱼的日子,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不如大月国的好看。”明歌仰着小脑袋,弯眼说道,“云雾天宫是最靠近月亮的地方,大长老说,我阿娘是从月宫里下凡的小仙女,而我是小仙女身边的小兔子……” 她说着双手弯起,犹如两只兔子的耳朵,笑吟吟地问道:“我比小花可爱吧?” 她惯会求夸夸! 风眠洲看着她灿烂的笑脸,一时有些失神,云雾天宫?下凡的小仙兔,她果然是他在这盛世清辉里的一场美梦,美的有些不真实。 “你都不夸我……”撒娇不满的声音。 “可爱的……” 俊俏出尘的郎君耳尖微红,声音低哑,第一次如此夸一位女娘。她在他心里,最可爱。 明歌心满意足,酒劲上来,加上最近舟车劳累,让冰凉的 地板上一倒,睡意朦胧地说道:“我要睡了,你跪安吧。” 跪安?风眠洲错愕,许久低低笑出声来,宠溺道:“是,国主大人。” 他坐在月夜下,看着满天的星辉,直到夜深,这才抱着明歌回西院,吩咐丫鬟婆子服侍她安睡。 * 喝醉撒疯了以后,明歌心里舒畅多了,第二天一早就精神百倍地起床,按照阿娘的喜好装扮了一番,然后去隔壁敲林音儿的门,喊她起来。 林音儿揉着眼睛起来开门,见门口站着一位神仙小娘子,疑似明歌,又不像明歌,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失声叫道:“姐姐,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流光似雪的襦裙,墨发如云,只用木簪子简单挽了一个发髻,有细碎的发丝垂下来,平添几分的风情,没有施粉黛,没有用妆奁内闪瞎人眼的珠玉首饰,她就这样素衣素颜地站在门口,犹如从画上走出来的神仙妃子。 明歌见林音儿被她唬住了,很是得意,说道:“怎么样,我今天是不是很不一样?我这是东施效颦,学着我阿娘,若是你见过我阿娘,那肯定会被迷死的。” 林音儿眼底的震惊褪去,心想,没准她还真见过。她很小的时候,时常被父亲抱在膝头,有一次误闯入一间小小的房间,房间的墙上就挂着一幅仙女的画像,因为年纪太小,她记不清仙女的模样,但是若是能想起来,也许就是明歌的模样。 林音儿伸手摸着她乌黑如绸缎的长发,艳羡道:“你今日是想迷死谁吗?姐姐,这可一点也不像你?” 明歌是灿烂的,热烈的,明艳的,如同小太阳,可今日她优雅沉静,如同山谷里的幽月。 明歌微笑:“去晋国公府,看秀秀呀。” “玉秀县主?姐姐能带我去吗?”林音儿大喜,她想去晋国公府见见世面,看看到底是晋国公府大气磅礴,还是风家富可敌国! 而且明歌去的地方,必定腥风血雨! “你还有一个时辰梳洗打扮。” “嘤嘤嘤,姐姐,你真好,我马上就摇铃梳洗。” 林音儿火速奔回内室,摇铃喊着侍女来端水梳洗。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用过早膳,风眠洲过来接她们,一起出发去晋国公府。 结果刚出府邸,就见萧缭穿了一身红衣,犹如风骚的公孔雀一样,摇着一柄玉扇,风流倜傥地寻上门来。 “月娘子,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们就是两肋插刀的兄弟了。”萧缭看到她,兴奋地挥着扇子,见明歌今日妆扮跟以往截然不同,险些没敢认。 这样温柔款款,宛如神仙的女娘,真的是那个性烈如火的月明歌? “萧缭,你怎么来了?” 萧缭龇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道:“我爹让我来的,说你今日要去晋国公府,怕你不熟悉盛京的这些门道,被人欺负,让我来给你跑腿,怎么样,是不是够义气?” 萧缭说着,险些笑成傻子,昨日他从小孤山上下来,本以为还要遭受一顿毒打,结果晚上,父亲破天荒地让他一同用膳,晚膳之后,又留他促膝长谈,他的那几位兄长和府内的姨娘们都惊掉了一地下巴。 父子俩喝了酒,长谈到深夜,解开了不少心结,萧缭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还很是不争气地哭了一场,谁能想到,缺失了二十多年的关爱和歉意,会在他成年之后收到。 昨夜,他哭的如同一个孩子。 而他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他在南疆,遇到了明歌,这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古灵精怪的女娘。 明歌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灿烂笑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她看向金玉堆砌起来的盛京城,眼眸深浓如墨,就选今日吧,她要这盛京城,天翻地覆! 第477章 上门认父 晋国公府 明歌性格随性,经常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过风眠洲却不是,昨夜得知她要去晋国公府,一大清早,风家的拜帖就送到了晋国公秋言喻的手上。 年近五十的晋国公正值壮年,春风得意,权势地位在盛京能排在他前面的也没有几个人,如果说遗憾的话,那大概就是子嗣艰难。 他娶过两任妻子,妾室姨娘好几个,露水情缘更不知道多少,但是膝下却只有一子一女,女儿还是姨娘所生,生下来的时候瘦弱的如同小猫咪,性格也随她母亲,很是内向怯弱,秋言喻很是瞧不上,不过奈何子嗣艰难,只能将这个庶女过继给嫡妻,当嫡女来养。 希望她成年以后能嫁给世家大族的继承人,更进一步地扩大晋国公府的势力。 原本因着独子秋慕白和风眠洲的关系,晋国公府和风家的联姻势在必得,谁能想到风眠洲南下南疆,失踪半年,再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个南疆女,那女娘还姓月。 得知月明歌的存在之后,秋言喻彻夜辗转难眠,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地将人盼到了盛京来。晋国公府所求极大,那女娘若是走不到盛京,在半路就折损,那也是她的命数,如此能成全秀秀和风家的婚事,若是那女娘走到了盛京来,又跟当年的往事有关,那他或许能得知故人的消息…… 月明歌入盛京三日,晋国公就寝食难安了三日,派人密切监视着萧承业那老匹夫,得知他竟然从小孤山上下来,心口凉了半截。 “去门口看看,人可到了。” 临近除夕,秋言喻已经不去上衙,开始在家休假,接到风家的拜帖之后,就在庭院内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父亲何故如此焦虑?” 秋慕白用完早膳,在书房内批阅着边境和沧州军呈上来的各类军情,见外面闹哄哄的,出门沉声问道。 “回世子,风家少家主一早就送了拜帖,说要来拜访。国公爷使唤小人去看看人到了没有。” 秋慕白点头,看向在庭院内焦躁不安的父亲,眼眸微深,他比风眠洲早一日入盛京,秋家和谢家的婚事正在商谈细节,父亲不去思虑他和谢家的联姻,竟然操心风家的事情,很是古怪。 这几日,他已经刻意忽略有关风眠洲和明歌的消息,他和谢书的婚事代表着两方势力的结盟,对未来的大业来说,不容闪失,如今谢书人就住在晋国公府,他就算演戏都要将这场戏演下去,无论如何都不能去见月明歌。 结果他不主动,对方,主动送上了门。 秋慕白瞬间就没了看军情的心思,派人去通知秋玉秀。 风家的拜帖既然是送给父亲的,那代表风眠洲不是来找他的,极有可能是送明歌来找秋玉秀的,两个女娘见面,嬉闹玩耍一天也是有的。 秋慕白觉得这个庶妹,还是有点用的。 “国公爷,风家少家主的马车已经到门口了。”管家急匆匆地来禀报。 秋言喻惊喜道:“真的?快,去迎一下。” 秋慕白见状眯眼,去迎接风眠洲?风眠洲是从南疆回来才被风家人称为少家主的,可见风晋的病情很是严重,风家人内部商议,立风眠洲为下一任家主,仪式都没办,称呼都变了,可见情况紧急。 一个少家主而已,父亲就去迎接?呵。去迎接的是风眠洲还是另有其人? 秋慕白皱眉,不知为何心情陡然恶劣起来,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秋慕白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门口,明歌和林音儿一起下了马车,抬眼看着威名赫赫的晋国公府,晋国公府和萧府本是邻居,后来萧承业继任家主之位之后,举家搬迁了,晋国公府就盘下了萧家的旧址,在原址上将公府扩大了一倍,成为盛京独一份的豪宅。 “哇,好大的宅子,不愧是晋国公府。”林音儿赞叹道,门口的白玉狮子威风凛凛,公府的正门是她家的两倍大,这样的豪宅,在里面游玩都会迷路的吧。 相比之下,风家还算是低调的。 明歌抬眼看着门头牌匾,传承数代的公府人家,牌匾都是高祖皇帝亲赐的,想必高祖皇帝当时也不会想到,日后的国公府就连皇室都压不住吧。 “走吧,你们跟着我就好。”风眠洲低声对明歌和林家兄妹说道,然后看了一眼缩在后面的萧缭。 现在的晋国公府有一部分是萧家的旧址,两家人闹崩,盛京人人皆知,难怪萧缭黑着脸,一副不乐意进又不得不进的模样。 明歌点头,温婉一笑,然后朝着风眠洲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道:“我这样是不是能唬得住人?” 风眠洲大体能猜到她今日这样妆扮,别有目的,她五官本就精致明艳,像是波澜壮阔的千里江山图,但是今日却妆扮的十分素净,如同烟雨濛濛的江南,极致的温柔和婉约。 每一张面孔他都喜欢。 风眠洲低低应了一声:“好看。” 明歌弯眼,果然男人都喜欢阿娘那样的温柔如水,不过她是假温柔,实则是茶里茶气的小白莲花。 两人低语间,只见晋国公府的人已经迎了上来,当前一人威严甚重,面容俊美成熟,人到中年更添儒雅风范,正是晋国公秋言喻。 身后是俊美冷峻,杀伐决断的秋慕白。 明歌见状,眼眸一深,不愧是当年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晋国公,生的一副好相貌,秋慕白应当是继承了他爹的俊美五官。 “小侄见过国公爷。”风眠洲带着明歌上前。 秋言喻点头微笑,所有心思在他身边的女娘身上,见她素衣素颜,墨发如云堆砌,粉黛不施,娇弱柔美,楚楚动人的模样,如遭重击,险些变脸。 阿婵! 她竟然跟阿婵长得如此相像。 第一眼是一模一样,再看发现不是,但是气质和阿婵如出一辙。 秋言喻面容隐隐激动,眼底又藏着一丝的恐惧,她姓月,又与阿婵长得如此相像,定然是阿婵的女儿。 秋言喻上前,越过风眠洲,眼眶微红地问道:“不知女娘家住何方,芳龄几岁?” 问的很是突兀。 秋言喻身后的秋慕白脸色一变。 林家兄妹傻了眼,晋国公难道认识明歌? 唯有萧缭冷嗤了一声,摇着玉骨扇,被扇出一脸的寒风,连忙收了扇子,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虚伪! 明歌眼眸微敛,柔声说道:“小女来自南阳郡的一个小地方,今年十八岁。” 十八岁?年龄对不上。秋言喻眼里闪过一丝的失望,定定地看着她那张脸,强颜欢笑道:“原是如此,诸位远道而来,快些请进。” “父亲,我来招待就好。”秋慕白上前来,凤眼幽暗地说道,随即请明歌一行人入府。 入府便是富贵到极致的山水照壁,庭院内养了一水池的锦鲤,穿过九曲游廊,才是后面的主客厅和内院。 秋慕白和风眠洲两人在游廊内并肩而行,低声聊着日常,明歌则落后了一步,四处打量着晋国公府,见林家兄妹合不拢嘴的模样,又落后了一步,问着后面的萧缭:“听说晋国公府有一半的府邸是拿你家旧址扩建的,你小时候难道在这里住过?” 萧缭点了点头:“那我时候还小,隐约住到了五岁,父亲就带着我们举家搬迁到了城郊的别院。盛京城内,寸土寸金,家族若是不兴盛,只能被巨鳄一步步地吞噬殆尽,我们家就是例子,这些年渐渐被边缘化了。 若非我姐姐在宫里当了贵妃,只怕都要被挤出盛京城了。” 他俩的对话声音不大,但是其他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秋言喻心事重重,一直想着明歌是不是他的女儿,哪里有时间管萧家的小子。 秋慕白跟风眠洲聊着天,余光却不停地落在身后,见状忍不住说道:“萧五郎如今惯会卖惨的,你萧家也是百年的世家大族,就算子嗣多不成器,但是在盛京城内也是能排的上号的。 你两位兄长在朝中任职,姐姐育有皇子,怎么都算是皇亲国戚,怎么到了你嘴里就要被挤出盛京城了? 怎不能你们家不上进,满盛京的人都得给你们让路。” 萧缭讽刺道:“那自然是比不得秋世子和国公爷有手段,有谋略,你们晋国公府倒是人丁兴旺,就怕盛京城都装不下你们了。” 一句“人丁兴旺”气得秋家父子心梗。 秋言喻陡然回过神来:“人丁兴旺?说的是我秋家吗?借你吉言,老夫也盼着家族能人丁兴旺。” 秋言喻说着视线又瞟到了明歌身上,像,实在是太像了,除了年龄不对,其他的好像都能对的上,他还得再问的细一点。 见秋言喻世故圆滑,萧缭闷闷地闭上了嘴巴。 昨夜父亲和他彻夜长谈,将明歌的来历和当年姑苏城的事情都尽数告诉了他,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明歌,他惊的彻夜难眠,想到明歌今日可能是来认父的,心里就更堵得慌了。 若是明歌日后真的住在晋国公府,那他是来还是不来?萧家和秋家的恩怨又该怎么算? 萧缭想了一夜,想到头秃,越想越郁闷,心里将晋国公秋言喻骂的狗血淋头。不管怎样,明歌是明歌,晋国公府是晋国公府,不能 混为一谈。 一行人进了主厅,秋言喻吩咐人上茶,坐在主座,问道:“贤侄,你父亲前段时间说是染了风寒,不知道可好了?我还想着年前去看望风兄。” 风眠洲温润说道:“劳国公爷挂念,家父应当过段时间就会好转。” 屋内都是自己人,就算萧缭,也是跟明歌交好的,风眠洲眼眸微眯,回答的滴水不漏,但是不知晓晋国公的用意,父亲中毒病重的事情,秋言喻父子是知晓的,今日为何会如此问? 秋言喻心不在焉地说道:“那就好,我听说你此行去南疆十分的惊险,险些就回不来,多亏了月娘子才得以返回盛京?” “正是。” 风眠洲见他三句话不离明歌,视线更是一直围着明歌打转,目光微深,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明歌。 “不知月娘子此来盛京所谓何事?” 明歌正小口地吃着茶点,觉得晋国公府的厨子手艺十分的不错,茶点竟然比千金楼的要好吃,闻言陡然抬起脸,“啊”了一声,弯眼笑道:“我是来中洲寻父的。”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 秋言喻父子和风眠洲险些站起身来,齐刷刷地看向她。 林家兄妹手里的茶点“啪叽”一声掉在了桌子上,见无人注意到他们,默默地又捡起来吃掉。 萧缭沉默地不说话。 明歌将手中的半块糕点吃掉,用丝帕擦了擦嘴角,说道:“我没有说过吗?我父亲可能是中洲人,所以在南疆遇到风郎君之后,我便与他结伴来了盛京,不过我找了好几个月还是一无所获。” 她说着十分苦恼地皱了皱眉尖。 秋言喻激动地站起身来,问道:“不知道你生父是哪里人?不对,令堂姓甚名甚?来过哪里?” 明歌苦恼道:“我若是知晓,那就不会坐在这里苦恼了。我阿娘从不告诉我父亲的事情,只说我爹早就死了,让我断了去寻他的念头。国公爷难道认识我爹?” 秋言喻见她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急急地走到她跟前,说道:“你阿娘可是姓月名婵?南疆人士,与你长得有七分相像?” 明歌陡然瞪大乌黑的眼睛:“国公爷认识我阿娘吗?” 秋言喻眼眶微红,哽咽道:“孩子,我就是你阿爹。” 此言一出,再次震的众人呆若木鸡。 秋慕白手中的茶水洒到了衣服上一无所知,林家兄妹嘴巴张的能塞两颗鸭蛋,风眠洲站起身来,目光幽暗…… 明歌呆呆地“啊”了一声:“国公府莫要开玩笑,我今日是来找秀秀玩耍的。” 刚走到门口的秋玉秀被她爹那一句话震惊的呆滞当场,忘了进来,爹爹是明歌的爹爹,也是她的爹爹,那明歌岂不是她的姐姐? 晋国公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微笑道:“孩子,我与你阿娘当年相识于姑苏,结缘于姑苏,因为一些误会分开,我找了你们母女俩二十年。” “二十年?”明歌慢吞吞地说道,“可我今年才十八岁,难道我阿娘诓骗我,不想我找到爹爹,故意把我说小了两岁?” 她苦恼地咬唇说道:“我要写信问问我阿娘。” 秋言喻惊喜道:“不如你说你家住何处,我派人去接你阿娘来盛京,与你团圆,到时候就清楚了。你定然是我的孩子,你眉眼长的像月婵,下巴却长得像我,你跟慕白一样,都像我。” 秋慕白脸沉的能滴出水来,握紧手中的茶盏,一言不发。 风眠洲:“国公爷,认亲这事不是小事。不知道国公爷有什么凭证没有?” 秋言喻:“对对对,我与阿婵的事情,虽然过去了多年,但是姑苏城的人定然还是有印象的,我有月婵的画像,上面有她亲笔提的诗词,还有一些她的旧物,你们且稍等,我去去就来。” 秋言喻急急出来去寻证据了。 明歌垂眼,坐下来,继续吃着没有吃完的茶点,他想找证据就找呗,横竖不用她来自证自己是晋国公府的千金。 林家兄妹急哄哄地围住明歌,七嘴八舌道:“明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生父不会真的是晋国公吧?” “风郎君,你知晓这是怎么回事吗?” “那秋世子岂不是你的哥哥?” 风、秋二人神情各异,一言不发,明歌眨着乌黑的大眼睛,一边吃茶点,一边说道:“我出生起,就没有爹,我阿娘说我爹死了,我也不知道国公爷是不是我爹。” 风眠洲低声问道:“你真的是来寻生父的?” 难怪昨夜她那般反常,她定然早就从萧承业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真相,今日就是来认父的,但是明歌一贯聪明,即使是来认父,也装出了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硬是让位高权重的晋国公手脚大乱,着急自证要认女。 这件事情与风家关系并不大,甚至对风眠洲来说是好事。 晋国公府一直想与风氏联姻,若是明歌是秋家女,那两家联姻反而是最容易的事情,只是她分明是大月国未来的国主,真的会来中洲认父? 风眠洲寻思着,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明歌的眼里没有认亲的喜悦,她坐在那里,仿佛是个局外人,冷静地旁观着。 明歌点头:“一半是来游玩,一半是来找爹的吧,要是找不到也无所谓,反正我从小就没爹,没影响。” 林泽跳脚道:“我的傻姑娘,你要是晋国公的女儿,地位简直三级跳,直接从南疆乡野女娘一跃成为盛京最美的贵女,以后满盛京的郎君都任你挑,有爹做靠山,简直是可以横着走的。日后夫家也不敢 给你脸色,好处大大的多。” 林音儿见秋慕白和风眠洲不悦地看向她哥,狠狠踩了她哥一脚,笑道:“我哥昨夜酒喝多了,还没醒呢。” 傻哥哥,看不出来秋世子看明歌的眼神不一般,这要是成了兄妹,那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还上赶着戳人心肺管子。 风眠洲也未必更希望明歌是晋国公府的千金,两家势力都不寻常,若是联姻,九洲都要地震了。 “明歌,你真的是我姐姐吗?”秋玉秀绞着手帕,眼睛通红地走进来,定定地看着她,她喜欢明歌,也喜欢明歌做她姐姐,以后她也是有姐妹的人了。 若是有人再敢嘲笑她,欺辱她,姐姐会帮她撑腰的。 明歌见她来了,放下手中的茶点,灿烂笑道:“不管我是不是秋家女,我们都是好姐妹,闺中小姐妹呀,你忘了吗?” 秋玉秀破涕为笑,狠狠地点头,欢喜地拉住她的手:“没忘,我们一直是最好的姐妹,你到盛京三日了,都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而且最近谢书住进了晋国公府,没人的时候总是对她冷嘲热讽,说以后她是晋国公府的女主人,她是要外嫁的女娘,让她守好自己的本分,她气得夜里哭了一夜,今日明歌就来看她了。 她好开心呀。 明歌弯眼笑道:“我现在来看你了。” 她一手拉着林音儿,一手拉着秋玉秀,走到了一边,三个小娘子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分别后的见闻,尤其是清河郡的惊险事件,秋玉秀听的惊呼连连。 “谢景焕也来了?” 明歌点头:“他到盛京之后就与我们分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有缘自会再相见的。” “幸亏你来了,你都不知道,谢书住在我家,哄得老太太和嫡母心花怒放,我整日在房间内连门都不敢迈一步。”秋玉秀小声地告状。 林音儿挥着小拳头,眉飞色舞地说道:“那就让明歌姐去治治她,你都不知道,在清河郡的时候,明歌专克谢书,谢书险些气得吐血。” 三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犹如小云雀。 另一边,林泽看了看沉着脸的秋世子,心事重重的风眠洲,以及犹如霜打茄子的萧缭,猛然一拍大腿:“哎呀。” 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林泽嘿嘿笑道:“无事,无事,我只是想到,若是月娘子是晋国公府的女娘,那晋国公府岂不是跟谢家结仇了?” 众人闻言一愣,陡然想到这一桩事情,没错。谢书内斗已经渐成白炽化,明歌一直都是支持谢景焕的,谢家主和谢书对她恨之入骨。谢书还暗杀过明歌。 如果明歌是晋国公府的女娘,那无异于谢秋两家结仇,那谢书和秋慕白还能联姻吗? 林泽嘿嘿笑着,觉得今年的盛京简直绝了,他能一天磕两斤瓜子看热闹! 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以及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不知道秋家为了权势,是闭着眼睛娶谢家女,还是月娘子大闹晋国公府,父女恩断义绝呢? 他很是期待呢! 第478章 一夜变贵女 大厅内陷入诡异的寂静中,好在晋国公秋言喻很快就带着证据回来,将一幅保存十分完好的画像递给了明歌。 秋言喻动容道:“这是我与你母亲定情时所画的画像,你看看是不是你母亲的笔迹。” 明歌打开一看,画像里的人确实是她阿娘,画像上题的诗词,也是阿娘亲手所写。 秋言喻没有骗她,当年他和阿娘确实是有一段露水情缘的,不过正是如此,阿娘重伤逃离姑苏,终身不下大月山,他才更该死。 明歌垂眼,挤出一滴泪来,哽咽道:“爹爹,原来你真的是我爹爹。” 秋言喻激动道:“好孩子,没有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找到你们母女二人。” 秋言喻说着想抱抱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明歌眼眸微闪,抱住了一边呆滞的秋玉秀,嘤嘤嘤道:“原来你真的是我阿妹,难怪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 秋玉秀欢喜的要上天,拍着明歌的后背,笨拙地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 秋言喻哈哈笑道:“你们姐妹俩以后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啊。” 另一边,秋慕白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凤眼闪过一丝的煞气,风眠洲则沉默不语,如今事态发展的已经超乎他的预料,他唯一担心的是,晋国公认女,明歌是不是后面就要住在晋国公府? 那他们二人就要分开了。 林家兄妹对视一眼,一方面为明歌欢喜,有了这样显赫的爹,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了,另一方面觉得有些不得劲,他们阿爹叮嘱他们保护月娘子的时候,大约是没有想到月娘子能跟晋国公府牵扯上关系。 他们林家其实并不想沾任何的世家大族,尤其是权倾朝野的晋国公府。 明歌和秋玉秀抱着哭了一会儿,见差不多了,就擦了擦眼角,问着秋言喻:“爹爹,你跟阿娘为何会分开?阿娘为何会说我爹已经死了?” 秋言喻感慨地叹息道:“都是误会。这些往事我以后慢慢说与你听,你阿娘身在何处?我派人去接她过来。” 明歌摇头:“阿娘云游未归,我在家中等不到她,这才出来寻阿娘,顺便找爹爹。” 撒谎!风眠洲见她舌灿莲花,哭的犹如娇弱小白花,说着谎话面不改色,这才终于放下心来,明歌阿娘乃至族人一直都隐居在大月国,她自己贪玩才跑下山的,什么云游未归找爹爹,都是假的。 风眠洲眼眸深邃,没有戳破她的谎话,看来明歌此次来盛京的目标就是晋国公府了,也不知道她会闹出这样的动静。 秋言喻闻言急道:“音讯全无?” 明歌点头:“要不爹爹派人去九洲各地寻一寻阿娘的下落?” 秋言喻点头:“好,慕白,你先招呼一下客人和妹妹们,我去去就来。” 晋国公说着,急咧咧地出门去了,如今已经确定明歌就是月婵的女儿,那只要查她的来历,就能找到月婵,找到避世隐居的大月国。 至于明歌的年龄对不上,秋言喻压根就不在意,将女儿的年龄谎称小两岁,然后说她爹死了,是月婵有可能干的事情。当年他们分开之时近乎决裂,明歌一定是他的女儿。 晋国公一走,大厅内重新陷入沉寂。 主人家秋慕白不发话,其他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眼瞪小眼,最后林泽忍不住了,轻咳了两声,说道:“哥哥们,我们是不是该恭喜一下月娘子找到了亲爹?”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眼神凶狠。 林泽默默地躲到了妹妹身后,嘤嘤嘤,他就是提议嘛。 秋慕白看向明歌,眯起凤眼,认真地问道:“月娘子,你真的是我父亲的女儿?” 他怎么感觉不信呢。月明歌可不是哭哭啼啼没有主见的女娘,这种不经过重重验证就认亲的事情,在他这里都是不过关的。 明歌微笑:“秋世子,是觉得我不配当你的妹妹吗?若是秋世子觉得我不是,可以派人去查查二十年前在姑苏城发生的事情,如果国公爷不是我爹,那我正好去找我亲爹。” 秋玉秀弱弱地说道:“兄长,明歌定然是父亲的女儿,她和画中的女娘长得那么像,而且是父亲自己认的,我,我很喜欢明歌当我姐姐。” 秋慕白冷冷说道:“你的意见从来就不重要,这件事我会派人查清楚的。” 秋玉秀眼圈一红,羞愧的险些落泪。 明歌见状,不甘示弱地冷笑:“秋慕白,你对自己妹妹都这样冷酷无情吗?还是说你怕我爹认了我这个女儿,会影响你在晋国公府的地位?” 秋慕白脸色铁青,因为那些阴暗的念想内心越发烦躁不堪,她知道什么!他不要她做妹妹,他要她…… 风眠洲见两人三句话就要吵起来,淡淡说道:“师兄,明歌年纪小点,你凡事多让让她。” 秋慕白:…… 一直在看戏的萧缭“噗嗤”一声笑出来,拍手笑道:“看了这么久的戏,饿了,晋国公府都是这样待客的吗?” 他吊儿郎当地站起身来,对明歌说道:“走,哥哥带你去吃千金楼的席面,这晋国公府的女娘不当也罢,可以做我萧家的女娘,我爹一直想收你做义女呢。” 林泽眼睛一亮:“萧家主也想认女?月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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