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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才不给他们伸冤。没想到晋州府查案的父母官,才是罪魁祸首。 知法犯法,他查他自己,怪不得查不出问题。 “还请楚王殿下审清楚,”这两日的周赐说起话来颇为强硬,仿佛突然有人撑腰般,疾言厉色,“本官杀囚?为了什么?那些人同本官无冤无仇,而且在此之前,本官已经说要放了他们,还派人通知他们的家人。” 李策转身向周赐走了几步,每一步,都透着想要把对方千刀万剐的恨意。 “为了什么?”他厉声质问,“为了今日这一场动乱,为了废黜太子、篡权夺位!从你上表朝廷,说晋州百姓械斗,发现臂张弩,你就一步步,栽赃诬陷,把局势做到这种地步。” 李策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册子,丢在地上。 “本王调查臂张弩被刺杀那日,你放人出城,篡改城门记档;囚徒被毒杀当晚,你就待在晋州府衙,有仆役作证。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做了恶事,还能全身而退?你可知只要接触那腐肉毒药,就会双目不适?你昨日见我,常常用力才能睁开眼。而负责给囚犯分发食物的差役,眼睛也不舒服。今日本王带来大夫,只要给你诊脉,便能查出你是否接触毒药。” “楚王在说笑话吗?”周赐仍不死心,“下官眼睛不舒服,是因为过度操劳,几夜都没有睡好。” 郑奉安听着他们对质,扶刀上前问周赐:“真的是你?是你杀了那么多人?”他声音冷厉,几乎暴怒。 “不是下官。”周赐仍然嘴硬。 “把大夫请上来!”李策大喊道。 今日他就要这么定案。 虽然证据尚且不足,虽然仓促之下无法准备妥当,除非找到吐蕃人当面指证,否则周赐是不肯死心的。 但案子不定,民心必乱,民心乱了,今日这些百姓,就难以活命。 那些人是要杀囚吗? 不是,他们的目的,是要朝堂不稳,要废黜太子,要用蒲州兵马,用这些百姓的血,铺一条上位的路。 “抓住这个狗官!” “杀了他!” “杀了周赐!” 人群叫喊起来,百姓群情激愤,蒲州兵马举起弓箭长刀,带领百姓大声呼喝。 李策正要平复百姓情绪,把周赐关押,忽听周赐大声尖叫。 “谁敢?” 他挣脱出一条胳膊,从胸前取出一物,高高举起。 他的脸上带着疯狂得意的笑,再次道:“谁敢?” 那东西是一块方形金牌,金光灼目,惊动得数万人不敢出声。 …… 注:这种用腐肉做成的毒药,现代有个名字,叫做:肉毒杆菌。 第204章 金牌比手掌略小,四角雕刻龙纹,正中阳刻四个大字。 那字体铁画银钩、刚柔相济,那是—— 如朕亲临! 李策下意识便抬手入袖,以为叶娇送给他的金牌丢了。 怎么可能? 据他所知,圣上的信物有九样,无论是调兵遣将的虎符,还是斩杀奸佞的尚方宝剑,都只有一件。这样的金牌,也只有一块。 愣神间,周赐已经开口说话。 “圣上‘如朕亲临’金牌在此,还不快快跪下?” 台上台下的人,大多都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什么。最先跪下的是郑奉安率领的府兵,他们放下兵刃,纷纷跪地,如倒伏的庄稼,被风吹得贴近地面,不能动弹。 见此情景,百姓们虽心中激愤,也不得不哆哆嗦嗦,屈膝跪地。 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心中的道理冤屈,只能先放在一边。 蒲州官兵最初还在犹豫,后来被万民跪拜的气势影响,也三三两两跪下去。而高台上站着的人,只剩下李策、周赐,和河东道节度使郑奉安。 郑奉安错愕地看着周赐。 他的表情吃惊困惑,不明白为何周赐得到了圣上的信物,也不明白为何魏王事先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周赐应该是为魏王做事的,魏王已经把臂张弩的事嫁祸给太子,还有什么事,要动用金牌? 难道只是为了让周赐保命? 绝无可能! 郑奉安的心悬在空中,飘忽不定。 享受着被军队百姓叩拜的快感,周赐激动兴奋,唇上的山羊胡颤动不停,环视四周。 “奉太子殿下令,”他厉声道,“持此金牌,稳定晋州局势。自今日起,所有百姓归家耕种不得聚集;校尉彭金锐私募兵马,革职查办;蒲州反军杖责一百,关入蒲州监牢,听候发落!” 人群哄然。 这是圣上的金牌,却是太子的命令。 太子要做什么?要掩盖自己在晋州的罪行吗?要庇护周赐这个草芥人命的狗官吗? 狗官竟然手持金牌,要压下这件事? 恶人要逍遥法外了!他们的亲人要沉冤难雪了! 天理昭昭,天理昭昭? 嘈杂的议论和愤而不敢声张的压抑中,一个声音高喊道:“我不服!” 那人喊着,已经站起身,昂然而立,看向高台。 他身披铠甲,虽然个头不高,却看起来精壮有力。浓眉漆黑、眼窝深陷,脸上的神情悲愤交加,声音响亮,歇斯底里。 正是为子伸冤、拥兵在此的蒲州校尉彭金锐。 “我不服!”他大声道,“私募兵马是我的不对,聚集百姓,更是有罪。大人可以关我,太子可以斩我,圣上可以屠我满门,但我不服!死也不服!太子私藏臂张弩,百姓蒙冤受屈又被毒杀在监牢里,最大的疑犯刺史周赐,却手持令牌,要让我们闭嘴受罚?天理何在?公道何在?我不服!我们不服!就算要死,也要先杀了周赐!” “先杀周赐!” “杀了周赐!” 彭金锐的声音如雷贯耳,蒲州兵马率先响应,紧接着,那些冤死者的家人也纷纷起身。他们高举手中的兵器,向高台挤去。 杀气腾腾,如同河水汹涌;刀枪林立,似要冲锋陷阵。 周赐吓得连退几步,指挥郑奉安道:“郑节度使,快把他们拿下!拿下!太子有令,如有违者,视同谋逆!当场处死!” 郑奉安僵硬地站在原地,如遭雷击,问道:“处死谁?” “处死彭金锐!处死这些反民!”周赐道,“这是太子的旨意,是圣上的旨意!” 到底是谁的旨意? 郑奉安紧抿唇角,心中如有响雷滚过。眼前的局势让他大惑不解。 好在李策心中清醒万分。 他们先用叶长庚,想阻止李策审案。若李策中计离开,这里必将血流成河。如今李策用舆图逼迫吐蕃,来到这里亲审,他们也不想让结局改变。 他们就是要这样,要让晋州乱,要让百姓被杀,要把事情闹得天下皆知、九州震动。 储君为遮掩罪行,冤杀百姓? 这自然不是太子的旨意,也不是圣上的安排,恐怕李琛做了个假金牌,用来把太子李璋钉死在暴虐无德、僭越谋逆的柱子上,无法翻身。 可金牌只有一块,圣上给了叶娇。 到时候无论是太子还是叶娇,都说不清楚。 晋州乱了,百姓死了,李琛高枕无忧,来看太子被斩,叶娇被疑,而李策因为失职被罚。 这便是李琛的全部计谋,一箭三雕,可恶、可怕、可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策却并未方寸大乱。他看着周赐如跳梁小丑般大喊,转身观察郑奉安。 他呢? 他听谁的,他要怎么做? 郑奉安脸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起。 他想了很久,总算想出眉目,却不敢相信,李琛能可怕到这种地步。 这可都是活生生的百姓,即便他们聚集在此耽误春耕,也罪不至死。 “怎么?”周赐催促着他,“郑节度使,你难道要抗命吗?” 郑奉安的几个手下已经着急了。 “大人,这可是圣上的金牌,是太子的命令。” 郑奉安看一眼翻上高台,又被卫士推下去的百姓。高台虽然只有丈余,可摔下去,也会摔断腿脚,更何况已经有卫士抽出大刀阻拦,可是即便这样,他们也绝不畏死。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有令必行,令行禁止”是他训诫军队时,最常提的要求。可是,如果那命令违背良知律法呢?如果指挥他做事的人,不配称之为“人”呢? 郑奉安犹豫着。 他当然知道,今日如果拒绝周赐,会是什么后果。 他为李琛做事。那些弓弩之所以能进河东道,便是因为拿着他的路引。 与李琛合谋栽赃当朝太子,如果李琛输了,他也难逃一死。 可是,要用这些百姓的血,铺一条上位的路吗? 恍惚间,他想起那一年寒窗苦读、勤练武艺时,师父的话。 ——献之,为师见你悬梁刺股、刻苦奋进,若他日武试高中,一定要做个好官啊。 献之,是他的字。 郑奉安那时点头承诺:“若有幸得中,学生一定做个好官,克己奉公、为国为民。” 郑奉安后来才知道,做个好官,太难了。 他家境贫寒没有靠山,在官场没有门路,被排挤打击甚至欺辱,想要多做一点事,都难于登天。 娶鲁氏妻子,人人都嘲讽他攀附权势、结交高贵,为读书人所不齿。 但也正因为此,他才有了施展抱负的机会。 他镇守河东道,抵御匈奴,上阵杀敌从不惜命。他虽然为李琛做事,却一刻也不敢忘记本心。 他要做好官,要克己奉公、为国为民。 如果因此而死,因此灭门,他那出身名门的妻子,会理解吧? “周赐,”想到这里,郑奉安抬手摘掉官帽,拔出刀,“今日,你就算我违抗圣意,违抗太子令吧。我河东道的兵,可以杀匈奴、杀吐蕃、杀奸佞,绝不会,杀害大唐手无寸铁的百姓。” “你……”周赐挥动着那块金牌,看向郑奉安身后,对他的部下道,“郑节度使不想活了,你们呢?你们也要抗旨,要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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