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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形如河流。如果吐蕃人在,会认出这是甘泉水,是这次战事后,大唐同吐蕃划分的边界。 河流以东,画山川,这是祁连山。 有河流和山川作为参照物,再画什么,便是准确的地标。 李策看一眼叶羲的舆图,在南边吐蕃国境某处,画符号,标注四字:“相风木鸟。” 这是当初叶羲还在朝中做事时,帮助边界守军,安装过的相风木鸟。前些日子兵部曾经派人前往青崖观,求相风木鸟位置图。 那是因为,每一个相风木鸟下,都是一处堡垒。 而吐蕃仿照大唐,也做有许多这样的堡垒。 叶羲当年乔装打扮,把吐蕃的每个堡垒都记在心上。这些信息,是吐蕃军机。 吐蕃,可不止大唐一个敌人。 无论是天竺或者回鹘、南诏甚或匈奴,都需要这样的舆图。 李策连画十处堡垒位置,接着丢掉毛笔,把舆图递给青峰,当着围观百姓的面,扬声道:“每过一个时辰,画十处堡垒,直到吐蕃人把叶郎中送回来!” 百姓大多困惑不解,纷纷询问:“这是什么?谁是叶郎中?” 可人群中也有人看懂了舆图,目色慌张,悄悄退后,向城外奔去。 “这样就行?”青峰攥紧舆图,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万一他们一怒之下,砍掉叶郎中的腿?叶郎中已经没了手臂,如果再……” 那可怕的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可城外的形势的确紧张,有不少百姓已经不再看热闹,大叫着“打起来了”,向城内奔逃。 李策深吸一口气,犹豫着,可最终还是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那不是叶郎中的手臂。” 他沉声道。 虽然心急如焚,但他还是决定履行诺言,到城外去,去安抚百姓,避免动乱。 “你不能去!”一个人拉住了他,手指的力度,攥得他手腕剧痛。 “楚王殿下,你得去救叶郎中的哥哥!” 是林镜。 而林镜,只忠于他的武候长,他的叶郎中,叶娇。 …… 第203章 林镜显然同李策一样,通宵未眠。 他们的眼睛一样红,脸色一样差,执拗的少年紧攥李策的手臂,神情愤怒,仿佛李策是一个背叛者。 他从城外回来,先赶回李策居住的宅院,看到那条断臂,听说了被威胁的事,追到城门口,看见李策竟然在写告示栏? 写完了,就要出城管闲事? 什么事,都没有叶长庚重要。 确切地说,是没有叶娇的哥哥重要。 时间仓促,李策没办法同林镜好好解释。 “你回去再仔细看看,”他尽量说得清楚,“那断臂手上的茧,只在食指中指,虎口手心却很干净。说明那人常年拉弓,不用刀剑。那不是叶长庚的手臂。” 叶长庚的刀法很好,曾上阵杀敌,砍人干净利落。 林镜犹豫着,仍然道:“可是叶郎中的确被那些人掳走了!手臂不是他的,不代表他现在安全。” 更多的百姓混乱地奔跑进城,甚至有一根流矢落在李策身前。城门官喊着要关门,李策最后道:“你放心,我已经想了法子。叶长庚是叶娇的哥哥,更是本王的兄弟。” 李策顿了顿,郑重道:“如果这回他死了,我赔一条命。” 他神情恳切,眼中有拼死也要守护的坚决,林镜这才怔怔地松开手。 李策挤出人群,逆着汹涌人潮的方向,向城外奔去。 晋州不能乱,百姓,不能死。 河东道府兵已经和蒲州反军打起来,好在虽然推挤殴打,却暂时并未动用刀剑。 两军中间搭着一个丈余高的木台,李策快步走上去,见河东道节度使郑奉安和晋州刺史周赐都在。李策要求送来的囚徒,也已经带到。 他们跪在高台上,被百姓扔上来的树枝泥巴砸到,却只敢低头躲避,不敢站起身。跪在中间的差役被打得最重,脸蹭肩膀,一双眼睛眨了又眨。 府兵和反军冲突,也是为了阻挡百姓们爬上来。 那些百姓咬牙切齿,就算受伤,也要爬上高台,伸长胳膊打囚徒几下。 百姓中间,站着百余名蒲州士兵。他们簇拥着一个身披铠甲面色沉沉的男人,那人显然便是蒲州校尉彭金锐。 彭金锐什么都没有说,见李策出现,只略点了点头。 李策朗声制止百姓。 “都下去!本王说要审,要给你们一个交代,没说他们就是晋州监牢毒杀你们亲人的罪犯。” “不是他们,又是哪个?”百姓们七嘴八舌,大声质问。 李策抬步上前,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受伤,目光坚毅道:“所以你们静一静,听我把这件事讲清楚。首先——” 在渐渐安静下去的晋州城外,在一个个仰起面孔的百姓面前,李策严声道:“首先,请你们放心,你们的亲人,不会枉死。” 不会枉死。 是的。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他们要的,不过是亲人不会枉死,不过是一个公道。可是这公道太难找,晋州府久久查不出原因,官老爷只会驱赶搪塞,他们不得不站在这里,不顾性命,求一个公道。 李策没有多余的废话,他希望这件事早些办完,好去寻找叶长庚。 “为了查这个案子,”李策道,“工部水部郎中叶长庚已经失踪,本王昨夜翻遍他房中整理的案卷,才查阅到蛛丝马迹,今日就在这里公审。高台上跪着的三个人,一个是负责给监牢做饭的伙夫,一个是送饭的差役,另有一个,是监牢牢头。” 那三人面色惶恐,李策话音刚落,他们便大呼冤枉,颤抖痛哭。 在李策到来前,他们已经见识过百姓的悲痛和愤怒。 耄耋老人指着他们的鼻子,问他们为何那么狠心;年轻的女人悲泣着,说自己的丈夫勤于耕种、照顾老人,不该壮年横死;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爬上高台,睁大眼睛,问:“伯伯,我爹爹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你的爹爹回不去家了,我们,也回不去家了。 太冤了。 监牢里的人死得冤,他们也冤。可是周赐警告过了,倘若他们敢把监牢里的事说出去半句,便要合家灭门。 灭门啊! 想不到晋州的父母官,是一匹没有良心的野狼。 三人喊着冤枉相互看看,谁都不敢吐露半字。 “你们中,的确有人是冤枉的。”李策道。 “谁?” “哪个是冤枉的?” “我看他们都不是好人!” 百姓大声喧哗,李策向他们看去,他们才不甘地噤声。 李策冷声道:“叶郎中的案卷里,记录了他查验毒药的经过。那种毒药非常罕见,中原少有,误食者视物模糊甚至目盲、筋骨麻痹、呕吐腹泻、瞳孔散大、呼吸困难,很快便会死去。昨夜本王翻查晋州所有医书,查出这种毒药从腐肉中提取,它有一个特性:惧热。” “惧热?”郑奉安上前一步,走到李策身边,关切地问道。 “是,”李策点头,“这种毒药投入热水,则毒性全无。而伙夫在饭菜还很热时,便交给了差役提走,所以下毒的人不是伙夫。” 那名伙夫听到这一句,扭头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如蒙大赦颤抖不停,怔了半晌,才涕泪交流地叩头道:“小人多谢殿下,小人多谢殿下,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楚王殿下的恩情!” 他激动得抬不起头,就那么以头抵地,呜呜哭泣。 “不必你报答恩情,”李策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伙夫的谢恩声戛然而止,身体如同冰冻般僵硬,什么都不说了。 李策心如明镜,并不逼他,继续道:“除了伙夫,另外两个是差役和牢头。叶郎中查过他们的家人、朋友,甚至查过他们在当铺中是否有抵押,在赌场是否借贷,有没有得罪过人,有没有仇人。一无所获。” 他看着那两个囚徒,温声道:“他们遵从上令、善待同僚,虽然职位低微,却都是好人。陈牢头的家里有七十岁的老母亲,他每日回家,都会给母亲捎一盒她能嚼动的软糕。罗差役的孩子在学堂读书,成绩很好。昨夜我拜访教书先生,先生说那孩子聪慧好学,假以时日,有望得中。可惜——” 可惜那位母亲再也尝不到儿子带回的糕点,那个孩子因父亲犯了案,没资格参加科举。 李策摇着头道:“昨夜本王派人,把你们的家人都带来,也算送你们一程。本王即便查不出案情,也总要给枉死者家眷一个交代。” 这两人知道实情却不敢说,恐怕是被威胁了。而他们的软肋无非就是家人,把他们的家人都带过来,小心看护着,他们还会保持沉默吗? 李策的余光已注意到晋州刺史周赐,他后退半步,不知是不是为了掩饰,他抬手揉了揉眼睛。 李策抬手,立刻有人把差役和牢头的家眷带上高台。老母亲颤巍巍上前,去给儿子摘掉头上的泥巴,又一巴掌打在儿子脸上。 “谁让你毒害人的?谁让你伤天害理的?” 孩童跑过去,抱着父亲大声哭泣,问父亲会不会被砍头。 差役和牢头嚎哭起来。如果说之前的哭泣是恐惧,现在的,则是悲愤冤枉。 “不是我们下的毒!”终于,差役抬头道,“我们是清白的!是周刺史,是周刺史在小人送饭的路上,把小人支开半刻。如果有人下毒,也是他下的!求殿下明察啊!” “你编造谎言、血口喷人!”周赐上前一步,就要踹在差役身上,差役的孩子紧紧抱着父亲,挨了这一脚。 那孩子被踹得痛呼一声,差点晕过去。 不等李策示意,紧随李策身边的燕云便把他拽回去,押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百姓面面相觑惊诧无言。 以为朝廷庇护官衙里做事的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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