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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心结,耿耿于怀。 他等级观念极强,内心深处瞧不上韦训这等胸无点墨的江湖中人,谁想从进士出身的前上司口中得知,最瞧不上的人不仅考上过进士,还弃之如敝屣,当场心理防线崩溃了。 韦训瞧他气得泪都掉出来了,觉得很是好笑,故意戏耍道:“师父常说读书是最没用的事,难道你这样的上流人物,书读得还不如一个盗墓贼?” “啊!!!”杨行简彻底崩溃,哭着从归无常殿跑掉了。 韦训乐不可支,回头看见宝珠怒气冲冲的眼神,见势不妙,抿着嘴唇忍住了促狭笑意。 “他跟我们是一伙儿的!”宝珠怒斥道。 老杨是第二个输阵当场泪奔的成员,宝珠气他不分场合捉弄人,但凡手边有把戒尺,非把他的贱爪子打肿了。韦训不敢直视她眼睛,心虚地往旁边挪了挪,小声嘀咕:“就是忍不住啊……” 宝珠心中惊异其实不亚于杨行简,谁能想到进士及第的英才带出残阳院那一群不识字的门徒? 他们三人之间互动,昙林和观川瞧在眼中,心中笃定:这小姑娘绝对不是杨行简的女儿。 昙林道:“如果对陈师古的旧事感兴趣,可以改日再聊,老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今夜还请先襄助蟾光寺,查明真相。” 韦训说:“水画幻术只有那个魔怔画师吴观澄能做到,先找到他问清楚再说别的。” 昙林沉默了片刻,身边的观川出言说:“恐怕不能了,那具浮尸大概就是观澄师弟本人。” 宝珠一惊:“你们辨认出相貌了?” 观川摇头:“尸体已经泡得面目全非,不堪入目……但是头发刚刚过耳,梳不起发髻,蓬头散发不僧不俗,只有还俗一年的观澄留着那种特别的发式。” 宝珠思索了片刻说:“既然他日常就那副披头散发的奇怪模样,肯定很多人都认识,说不定有人故意将尸体的头发修剪成那种长度呢?” 昙林和观川对视一眼,惊问:“为何要这么干?” 宝珠说:“我曾经见识过有凶手砍下尸体脑袋,就为了掩盖受害人是个光头僧人的案件。” 归无常殿里陷入一片沉默。 韦训率先出声打破了局面:“尸体在哪儿,还没下葬吧,让我看一眼。” 观川道:“放在殿后的石灰坑里。” 韦训站起来说:“带路。” 杨行简不知跑到哪里独自伤心去了,宝珠、韦训跟着观川从殿后出来,见正北面有一排低矮的后罩房,当作仓库使用。 路途中,韦训随手从树上掰下一根树枝,若无其事地问:“曾经中原江湖上有个绰号‘雷音猊’的顶尖高手,以横练硬功和狮吼功声震武林,大约四五年前突然失踪,从此下落不明。大和尚,你的俗家姓名该不会叫仇坚成吧?” 观川漠然不动,回答道:“凡有所相皆是虚妄,姓名也是虚妄。既然已经出家,就跟俗世再无牵扯。姓恩还是姓仇,没有什么区别。” 宝珠已经明白了韦训的意思,琢磨了一会儿,忍不住嘀咕:“‘雷音猊’这外号可真不错,狻猊是一种形似狮子的猛兽,狮子又是佛教圣兽,比驴炫目多了。” 观川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话乍一听像是恭维,可她一副愤愤不平的神情,而且驴又是什么意思? 韦训想笑又不敢笑,咬着嘴唇硬憋着。自从她有了骑驴娘子的江湖绰号,就一直打听别人的来比较,总觉得人人都比她好。 说话之间,一行人走到罩房前面。这一排房屋日常放置观想用的尸体,如今已经全部清空,给放生海里打捞出来那具无名尸用。观川开了锁,大大方方请他们进去。 韦训对宝珠说:“你在这门口等着,泡肿了的尸体可比槐树上的吊死鬼吓人多了。” 宝珠本来也没有勇气进去,赶紧点头答应了。 韦训进入停尸间,这里和归无常殿一样,地面挖掘出方形石灰坑,那具浮尸就放置在坑里,水汽已经被石灰吸干了,墙上悬挂计时的香漏和一面安魂镜,旁边点着一炉浓郁的檀香,用来祛味。 骑驴娘子其实是世外高人的外号,驴本身就是隐士的低调坐骑,类似黄衫女子,扫地僧,青衫客那种,属于一等一绝顶高手,因为深不可测无法根据武功描述所以只能按照出场情况平描。我很喜欢的小东邪坐骑也是青驴。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这个绰号对宝珠是很有敬意的,毕竟她的初始传闻就是擒获了大高手青衫客给她牵驴。 但是宝珠本人肯定不认可,在皇室眼里尊号得有圣、仁、孝、惠、贤、明、昭、睿以此类推的好字眼才上档次,驴在她们眼里是劣乘。 这里是个因为身份区别导致评价体系完全不一样的反差梗。 107 ? 第 107 章 韦训进入停尸间,这里和归无常殿一样,地面挖掘出方形石灰坑,那具浮尸就放置在坑里,水汽已经被石灰吸干了,墙上悬挂计时的香漏和一面安魂镜,旁边点着一炉浓郁的檀香,用来祛味。 他进门时就开始施展屏息功夫,围着目标转了一圈,这具尸体肿胀成活人三倍大小,头大如斗,腿粗如翁,看起来已经不像人类了,如同一个扭曲的巨人,只依稀残存一些男性特征。 宝珠站在门外扬声问:“不是女孩子吧?” 屏息时不能开口说话,韦训知道她一个人待着就害怕,想了想还是放弃闭气,扬声回复:“是男子。” 因为浮肿腐败,尸身上的衣服破损严重,外观无明显的胎记、刺青痕迹,有几处巨大的腐败创口,韦训用树枝戳了戳,皮肤肌肉触之即溃。 观川说:“这几处破溃是打捞尸体时弄出来的,本身未见有明显的致命外伤。” 韦训点了点头,继续细查,尸体手足有勒痕状腐败创口,其中右腕处缠陷半条鞣制过的茅草。 思索了一会儿,他丢下树枝,走出停尸房。 宝珠忙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韦训吐息一回,重新换过气,开口说:“根据现在的气温,死了大约三到四天。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口鼻处有黏液泡沫,手里抓着水草,应该是溺死的。至于尸体身份,倒真有可能就是吴观澄本人。” 宝珠问:“何以见得?” 韦训说:“除了头发长度,右手二指有常年握笔的变形。十指甲缝隙里残留着五彩颜料。尸体在水中泡了那么久,颜色仍没有融化脱落,要么是经年累月画画渗进去洗不掉,要么就是一种不能溶于水的颜料。” 观川问:“所以死因就是普通的溺死?” 韦训说:“奇怪之处就在这里,人虽然是溺死的,但是手足有捆绑的痕迹。要说是受制于人被扔进水池里活活淹死,捆绑处却没有挣扎求生造成的摩擦伤口,勒痕是肌体泡涨后捆绑物自然陷入形成的。” 宝珠喃喃道:“有捆绑痕迹,却没有挣扎痕迹?是捆得太紧了吗?” 韦训又说:“捆绑物是鞣制的细茅草,此物集市上常用于捆绑轻货,虽然坚韧,但根本不足以制住一个成年男子,稍微一挣就断了。” 如果老四邱任在此,可能还会剖开尸身取出内脏来验看,但韦训不想弄上一身尸臭,干脆放弃了。 三个人都没什么头绪,观川回身把门关上,一行人又回到归无常殿。 如果无名浮尸就是吴观澄本人,他是怎么在死后布下水画幻术,并让自己和《地狱变》图在盂兰盆夜浮出水面的? 如果死者不是吴观澄,而是他故布疑阵,此人为何要设置这么一幅狰狞可怖的尸画作品,难道真是入了魔,从观尸绘画开始,终于发展到杀人作画? 自溺、他杀、意外? 宝珠毫无头绪,眼神在大殿里来回飘,瞥见那幅美女新死图壁画,仍觉得十分反感,立刻转移眼神,再看向角落里的供养人塑像。 她随口问道:“这供养人自己就是个僧人,为什么还另外出资营建佛寺?他是谁?” 昙林闭目打坐,拒绝回答:“不可说。” 宝珠不悦,站起来对韦训说:“在这里干坐着尸体也不会开口说话的,不如出去转转找线索。” 韦训立刻起身陪着她出去了。 远远地离开归无常殿,摆脱掉那股隐藏在檀香下的恶臭,宝珠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说:“就算斋饭美味,还有温泉,我也不想在这寺里多待一天了,总觉得哪里都臭。” 韦训提醒:“去洗把脸,仔细冲冲鼻腔就会好的。” 宝珠左右张望,见无人跟随,低声说:“尸体是溺死,却没有挣扎痕迹。当时台场间互相踩踏,观川作狮子吼震慑人群,我离那么远都觉得头晕恶心,该不会是他用这招震晕了吴观澄,然后将人扔进水池淹死?” 韦训说:“我刚才也考虑了这个可能,不过他这等高手,想杀人有一百种办法,直接吼到对方心胆俱裂猝死很容易,或许会七窍流血,但外观同样不会留有明显伤痕,犯不着用这麻烦手段,更无需用茅草捆绑。” 宝珠忽然想起一件事:“昙林在盂兰盆法会上说的那个《禅师度化修罗》的故事,难道‘修罗’指的就是陈师古?如果不是你,又是哪个传人会在现场听他讲经?” 韦训耸了耸肩:“老陈的说法可没那么复杂,他说很多年前杀了个难缠的梵僧,得到一部武功心法,就这么简单。” 宝珠道:“昙林肯在万众面前为你一人讲经,还先给你写批命诗,是极为重视的表现,真奇怪,他好像格外在意陈师古这个人。就算有同年登科的情谊,也不至于四十多年念念不忘吧。” 韦训道:“残阳院的人恨不得立刻忘掉,好不容易把他熬死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哪儿会有人跟他这种人有什么情谊。” 左思右想,宝珠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她惴惴不安地说:“观川以前也是江湖中人,难不成……难不成昙林想趁这个机会劝你皈依佛门?这样他就有左右两个护法了!” 想起昙林压倒众人的雄辩口才,老于世故的深沉城府,宝珠愤怒中又隐约有点儿害怕,特意叮嘱道:“这人太贪心了,已经有了狮子,还想抢我的猞猁,别管他说什么大道理,你千万别信,老和尚念经,不听不听!” 韦训失笑:“怎么,你自己打算出家,却不许我动出家的念头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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