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修罗身修炼成护持佛法的护法神。如果你暂时不能理解我的苦心,那么就将《般若忏》传下去,你的后人可以得到善果。说完,迦什叶就原地坐化了。” 台场上几千人全神贯注聆听,可昙林的故事讲到这里就断了,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宝珠忍不住对身边的韦训说:“我可从来没听过哪一种佛经里有这个故事。” 韦训不动声色,道:“我也是第一回听说。” 人群中有个人高声问:“后来呢?迦什叶怎么了?那个修罗又怎么了?” 昙林徐徐道:“迦什叶圆寂之后,以慈悲心证道,尸身变成了即身佛,从此肉身不朽。至于那个修罗嘛……他的传人正在蟾光寺中,正于此处听我讲经。” 故事讲到这里,一种复杂的奇异感受涌上众人心头,有些头皮发麻,说不清是感动还是畏惧。 昙林年逾古稀精力衰微,支撑不住太久,说完这两个故事就结束了讲经的流程。 俗讲结束,接下来是放焰口和河灯度孤。“焰口”是地狱中喷吐火焰的饿鬼,僧人诵经作法,用布施之物向这些饿鬼施食,便是放焰口。香客们为了超度亲人,争相恐后往盂兰盆中投放米粮、绢帛乃至铜钱,很快将上百个巨大陶盆装满了。 河灯是为了悼念亲人、同时普度孤魂野鬼,本应放在江河湖海中任其漂流,在寺庙中举办,就从简置于放生池中。大蟾光寺的放生池称为“海”,水面比其他寺院更广大,香客们拿出准备好的纸扎莲花座,点燃蜡烛放置在座上,推入水中。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放生海中烛光点点,朦胧迷离,如梦似幻。据说幽魂在黑暗地狱下看不到光明,如能望见水面上的一盏灯光,就能自救超生,千载暗室,一灯即明。 宝珠一早就向寺中僧人购置了一盏描金莲花灯,以淡墨在灯座内侧抄上母亲的闺名,从韦训手里接过火折点燃蜡烛,然后珍而重之地放入池中,闭目诵经为她祈福。 放生海除了定期换水,日常没有活水出入,无风之夜,上百盏河灯漂在水面上几乎是静止的。然而漆黑的池底忽然泛出一串串气泡,平静的水面微起涟漪。 “水底下好像有东西浮上来了!” “快看那是什么?!好像是……是剑山?毒蛇?还有拔舌鬼?” “我看见热釜煮人了!还有饿鬼吃人!” 韦训见状,拍拍宝珠肩膀,她睁开眼睛从池边站起来,只见浩浩荡荡一幅《地狱变》图从幽深的水底浮上水面,颜色绚丽如锦,人物狰狞逼真。 一名有见识的香客出声叫道:“是‘水画’!是那个天才画师吴观澄的绘画幻术!” 众人一听,争相恐后地向池边推挤,观赏这震惊洛阳的绝技,因为拥挤,还有两个人掉进水中。不知吴观澄用了什么神妙技法,颜料浮在水面上却不散开,在河灯照耀下更显得阴森惨怖。 通常《地狱变》图正中央是莲花座上的地藏菩萨,表现菩萨以佛法普度众生,拯救地狱中的恶鬼畜生,然而这幅水画《地狱变》的中央却留有一片空白。 正当众人为这绝技震撼惊奇时,水下再次窜上一串串水泡,就在水画空白处,一段浮木般的物体浮上水面,充实了画卷的空白部分。 那东西浮肿惨白,依稀有胳膊有腿,宝珠引颈而望,想在昏暗的河灯光中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伴随着那怪东西浮出水面,一股腥臭无比的恶气飘散而出,韦训啧了一声,立刻抓住她后领往后拖,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在场所有香客都看到了,一具泡得失去人型的巨大死尸仰面朝天漂在水面上,占据了整幅《地狱变》的中心,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怪诞方式当众完成了这幅作品。 浮尸现形之后,尖叫与恐慌如同涟漪般一波波荡漾开来,所有人都想远离那具可怕的东西,拼命从放生海旁边逃走,人群开始互相推挤践踏,惨叫声此起彼伏,《地狱变》的场景轰然从水面扩散到岸上,再扩散到整座蟾光寺中。 如同人间炼狱。 水画、喷画等幻术记载于《酉阳杂俎》,是类似魔术的表演 寻橦(顶杆)、走索(走钢丝)、丸剑(抛接类)属于杂技,角抵则是相扑 那时候的宗教仪式为了吸引更广泛的底层百姓,都会加上这些热闹的表演节目 105 ? 第 105 章 身陷人群包围,一旦形成拥挤踩踏之势,再难逃脱。肉身虽然柔软,但以极大的压力叠在一起,就如同铁板互相碾压般让人窒息,假如不慎摔倒,立刻就会被旁人踩成肉泥。 来不及商量对策,韦训伸左臂抄起宝珠,右手抓住杨行简的腰带,纵身拔地而起,留下的三个身位瞬间就被其他躯体填补上。 他带着两人跳上走索伎人留在空中的长绳,先把杨行简放下了。老杨哪里有走索的本事,虽暂时逃脱了被人踩成肉酱的危险,却狼狈万状,四肢抱着细麻绳趴在半空,幞头都丢了,口中鬼哭狼嚎,却因为周围太吵听不清他喊什么。 略一犹豫要怎么安置宝珠,她已经附耳过来大喊:“去高处!越高越好!” 韦训受命,双手横抄将她抱在怀里,如履平地般在长绳上疾驰,飞一般奔向距离最近的浮屠。蜃楼步身法绝世无双,虽抱着一人,仍疾如闪电,宝珠只觉得劲风刮过耳畔,眼前景物飞掠,眼帘一闭一睁,他已经开始登塔。 几个纵跳,一缕青烟般掠上五层宝塔顶端,韦训放下宝珠,问:“这里可够高了?” 此处离地三十丈,脚踩摇摇欲坠的瓦片,宝珠连忙搂住宝塔尖顶,韦训等她站稳了,立刻要再翻身下去,被宝珠一把揪住袖子。 “一个一个救来不及!等我看看场地。” 站在浮屠顶端,整座蟾光寺全部映入眼帘,夜幕已经笼罩大地,幸好今日过节,四处都点起油灯,宝珠眼神极好,瞅见台场西南侧有个关闭的角门,虽有许多香客逗留在附近墙边,被人群挤压到快贴成壁画了,却不见有人开门。 “那里!”宝珠伸手一指,不待解释,韦训已经如同她手中利箭离弦而出,从塔顶上飞扑下去。那角门日常不用,被一条铁链锁着,韦训伸手发力一拧,锁头应声而断,接着翻身猛踹,将锈蚀的门板踢开了。 突然多出一条生路,挤在周围动弹不得的人立刻鱼贯而出,上百人顺利逃离,台场西南角的压力随之缓解。可昏暗嘈杂的环境下,其他地方的人仍然如断头苍蝇般找不到出路。 韦训沿着墙头奔走,见有人将儿童扛在肩头,便伸手捞起,让他们骑在墙上。再试图将墙边的人拔出来,然而他们已经被层层叠叠的人体嵌压成整体,一用力就大声惨呼,胳膊欲断。 如此拔葱一般生拽出几人,年老体弱或身材矮小的人已经有许多窒息昏死过去。虽然昏死,躯体却不倒,身旁的人见贴着自己的同类已经翻白眼吐沫子,更吓得丢了魂魄,放声哀嚎。 韦训连续跑了一圈,才弄明白为什么区区一具浮尸会导致这样的惨剧。因为传统民俗,寺庙各道门的门槛均比成人膝盖高,平时不着急也要慢下来才能大步跨过,老人孩子还需要别人搀扶。 放生海出现浮尸之后,距离近的人争相外逃,外缘的人虽不知道缘由,但见逃跑的人满脸害怕,恐慌情绪一波波传播开,惊恐万状的人群试图从进入台场的大门原路返回。 可高门槛不仅拖慢了逃生的速度,还让一些腿脚不便的人绊倒在此处,后人继续绊倒在前人身上,一层叠一层的躯体直接将大门堵上了。后面的人不知道为何门户封锁,恐惧更增,拼命推挤前人,使得拥堵极难疏散。 与此同时,悬在放生海上空的灵芝台,山川云潮四僧同样一筹莫展,知客观云探头去看放生海里那具面目全非的浮尸,喃喃说:“那水鬼是谁?” 观潮急道:“别管是谁!再这样下去,只怕死的人更多!” 监院和尚观山远远看见韦训踹开角门,拿起法螺,对准人群大喊:“西南边的门开了!快走那边!” 法螺虽有扩音功效,但那是在四周安安静静的环境下,此时人声鼎沸,惨叫此起彼伏,谁也听不见他的指挥。 昙林默默沉思了一会儿,招手让观川靠近,沉声道:“发无畏声,喝止众人。” 观川一怔,领悟到师父的意思,让三个师兄弟把昙林搀扶到角落,各自捂住耳朵,观川走到灵芝台边缘,握拳吸气,内力运转,脖颈青筋暴起。 一阵雷鸣狮吼般的咆哮响彻天空,一时间山摇地动,震耳欲聋,四周建筑房檐上的瓦片随之坠落,台场中拥挤踩踏的人群大惊失色,杨行简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宝珠使劲搂着浮屠尖顶才没掉下去,更近处的人甚至因此战栗呕吐。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金刚不坏佛!南无师子音如来!南无离怖畏如来!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观川如同佛前狮子猊,以雄浑至极的内功吼出这段佛号,将几千惊惧的人定住魂魄,然后继续运气高声宣讲: “水中鬼已被我尊师昙林上人降服,诸般神佛在场护佑,众人不必惊恐,都在原地站好了!” 不知是被神圣佛号所安抚,还是单纯被狮子吼给震慑住,后面推挤的人不敢再动,哀嚎尖叫声也弱了下来。蟾光寺是一座拥有近千僧众的大丛林,台场外的僧人们前来疏散营救,架起梯子,将叠在大门处的人墙一个一个抬下来。 听过观川的吼声,韦训心中若有所思,同时手脚没有停下动作,他呼哨一声,引导角门附近的人从此穿行,如有跌倒者立刻扶起,以免同大门那样人叠人阻塞道路。 上千人疏散出去,台场内的压力顿减,许多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吓人的东西不过是一具洛水上常见的溺死浮尸,只是因为出现在幻术水画《地狱变》中央,又发生在鬼魂游荡的盂兰盆夜,才意外产生了恐慌传播,酿成惨案。 当韦训再把宝珠从浮屠顶上抱下来,人群已经散尽,满地散落着数不清的鞋子、荷包、幞头等杂物,受伤的人被抬去寮房休息,检点死者,因踩踏、窒息身故者有七名。 再加上放生海中那具无名浮尸。 是夜,监院和尚观山安顿好伤员,来到上客堂转达昙林的问候,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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