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狠毒辣的人物,绝不会轻易放弃,都觉得奇怪。 许抱真继续道:“我原想华山风景秀丽,又是西岳,风水不错,没想到距离长安太近了,不时有宫里的太监上山寻找道行深的天师,我可不想进宫伺候皇帝老儿,不胜其烦,干脆不要那道观了。” 拓跋三娘道:“二师兄这么说可就是故意扯谎了,洞真子有凌霄之志,如今圣人信奉道法,师门中只有你兼修了观星术,从皇宫中开始成名可是个好开局。” 许抱真坦然自若:“正是因为学了观星才知道不能去,今年恶月中旬,万寿公主骤然薨逝,我在落雁峰夜观天象,见“荧惑犯紫微”之相,紫微是帝王星,帝星遭难,乃大凶之兆。我猜龙椅上的圣人活不了多久了,现在入宫,时机可不太对。” 洞真子一番玄虚之言说出来,众人但觉阴风阵阵,都知道皇位交替必然人头滚滚腥风血雨,心中均是一惊。 韦训迅速抬眼扫了一遍二楼,确认宝珠待在房间里没有听见,暂且放过许抱真,转头去问老四邱任:“你又为什么来灵宝县?” 拓跋三娘笑道:“大师兄为何故意略过我,老三也有话想说。” 韦训根本不想搭理她一句,拓跋三娘自顾自地说起来:“第一件,我在长安听说青衫客被一美貌少女擒获……” 韦训断然截住她的话:“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打死。反正不能动手的规矩是我开头立的,我也能随时破。” 拓跋三娘悻悻地哼了一声,道:“那算了,只说第二件吧。我计划搬家去洛阳,这一趟先去探探虚实,买栋宅子落脚,走潼关经过灵宝县是必经之路。” 这是残阳七绝里第二个要离开关中地区的人,众人都察觉古怪,邱任迟疑片刻,问道:“三师姐的生意该不会也受到那传言影响?” 拓跋三娘与他对视一眼,脸色阴沉,缓缓点了点头。 “师父的遗言,不知怎么走漏到江湖上,长安虽大,居亦弗易啊。” 连“琶音魔”这等叱咤风云的刺客首领居然也不愿继续在长安待下去,众人暗地里都觉感慨。 邱任道:“师父已经把关内有价值的皇陵地宫和宗亲贵胄的坟墓盗掘一遍,没剩下什么好彩头了,反倒是我药材上的生意蒸蒸日上,原计划弃了本业,渐渐转到白道上去,谁想那句遗言竟让外人知晓了,不断有人明里暗里来打听,似乎不是好兆头,所以我也计划去中原发展了。” 拓跋三娘见韦训皱着眉头不发一声,道:“大师兄看来还不知道这事,因为你武功最高,又没有门庭,没人敢怼到你脸上询问,我可是烦透了,因为这传言,许多豪门的生意便如到嘴的鸭子飞了。” 陈师古死前将衣钵交给老二洞真子掌管,然而谁都知道师门里拳头为大,许抱真打不过韦训,这所谓的衣钵就只是个破院子和一堆旧书而已,没人会听从许抱真的命令。留下的还有几个未能出师的幼徒,这根本不是遗产,只能算是拖油瓶累赘,当场就被前三个人分了。 陈师古一身绝学从不藏私,无论是武功还是各项杂学,口诀心法向来公开,谁学得会就是谁的,因此也没什么秘籍能够传承。 可他死前还留下一句令人迷惑的遗言,当时众人都觉荒诞不经,如今忽忽数年过去,却渐渐地流传开来,给门徒们留下巨大隐患。 霍七郎道:“难道是那件‘颠覆大唐、祸乱天下’的遗物吗?” 再次听到这八个字,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邱任嘘她:“别那么大声。” 一直沉默旁听的罗头陀突然震声道:“怕什么!除了老六,咱们师门十二个人,凑不出一个九族来,手里就有这鸟玩意儿,难道还怕朝廷赶来灭谁的门吗?!” 此话一出,堪称撼人心魄,众人愣了片刻,或是诡谲而笑,或是愤恨而笑,或是自嘲而笑,大家忽然嘻嘻哈哈全都笑了起来,客栈之中气氛愉悦活泼,同时又阴森惨布。 霍七郎笑到擦泪,道:“我还有个隔了几门子的远房表舅,兴许还活着。” 罗头陀大方地说:“那给你算作半个好了。” 韦训笑道:“我当时听见这话,就知道他痰迷心窍了,马上就得倒气,谁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 众人同时回忆起当时场景,陈师古说出有这件大凶之物后,众门徒都争相推诿,毕竟谁也没想过谋反那么麻烦的事,要这‘颠覆大唐、祸乱天下’的东西除了招祸,还能有什么用? 韦训首先出言敷衍:“我活不了多久,来不及颠覆了,师父给别人吧。” 许抱真一脸假笑:“我一个出家人,不会带兵打仗,还是让给师弟师妹吧。” 拓跋三娘调侃道:“我倒有心以美色祸乱天下,无奈人老了,没有这个心劲儿当褒姒妲己。” 邱任劝诱说:“师父盗了那么多陵墓,只把鱼肠剑给了大师兄,也给我们留些实用的真家伙嘛。” 众人推诿争吵,等到回过神来想问问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放在哪里时,陈师古已经咽气了。 拓跋三娘笑得连连咳嗽,捂着胸口说:“我当年学武的时候已经年近三十,不会再受男人蒙骗了,老陈要真有那件能颠覆大唐的兵刃,他自己早就用了。” 许抱真道:“也未必就是兵刃,或许是古墓兵书、绝世奇毒之类。” 邱任忽然说:“或许是招兵买马的财宝?师父一生发丘无数,却一直住在那间小院子里,穿着补丁破袍,睡在旧棺材里,他把那些金银古董都藏到哪里去了?大师兄跟他一起行动次数最多,必然知道吧。” 韦训道:“他其实根本不在乎金银财宝,主要目的是戮尸,把死人捣个乱七八糟挫骨扬灰就满意了,有时候什么都不拿。” 许抱真波澜不惊地说:“早就知道了,师父平等地憎恨世间一切活人和死人,老实说他这么早就病死了,我还有点不敢相信,怕是龟息死遁之术。老实守了七天灵,又悄悄在遗体心口扎了一刀才放心把他下葬。” 霍七郎惊呆了:“二师兄真是……真是细心周到。” 众人心道:怪不得许抱真在葬礼上突然恭敬孝顺起来,坚持亲自守灵,还以为他得了师父衣钵,自认为是掌门了,当时大家都觉得好笑,没想到有这后手。 以陈师古的乖戾无情、刻薄寡恩,合该有这么一群离经叛道的门徒,讶异过后,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探讨一下古代侠客们的收入来源 78 ? 第 78 章 陈师古一死,门徒们不约而同脱离了盗墓行业,纷纷自谋出路。究其原因,这群人武艺高强,又各自有安身立命的本领,除了韦训为寻找救命丹药不得不干,其他人并不想继续在土里打滚。 这场师门聚会的目的不是讨论师父的遗物,而是追究庞良骥的婚礼到底是谁破坏的。残阳七绝虽有统一的江湖绰号,其实一盘散沙,相互猜忌,谁也不信任谁。 洞真子的徒弟被韦训当场逮住,嫌疑最大,虽然自我辩白过了,但许抱真本人就是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他的话不能全信。 许抱真见这情况,一招祸水东引,点到拓跋三娘:“我听说有人青庐设伏,以暗器撒帐,连大师兄也中招了,我可没学过暗器,徒弟们也从来不带那些东西,这是老三的专长。” 拓跋三娘一听,柳眉倒竖,厉声道:“老娘虽擅长暗器,可从来不屑涂毒,全凭手法。听说设伏的人用火药引线施放硫黄毒雾,这火药哪里来的,倒是应该好好追究。” 她一招旋转乾坤,又将矛头指向日常跟硝石硫黄打交道的执火力士罗头陀身上。 罗头陀神色冷漠,道:“放屁!要是洒家出手,定将那青庐里的新人连同宾客炸个血肉横飞,怎么可能放阵烟就算了,连一个人都没弄死。” 邱任道:“我白天听街头巷尾传遍了,说是新娘子模样没变,却不会说话了,庞良骥死活不认,非说是假货。这一听就是以易容术偷梁换柱的功夫,我瞧老七也不干净。” 霍七郎本来在旁边揣着手瞧热闹,一口黑锅凭空扣来,她呸了一声,怒道:“我是傧相,婚礼全程都站在大师兄身旁,又不像你们有徒弟手下,怎么分身去伪装新娘?死在井里的两个奴仆被人重手拧断脖子,大师兄在新娘家门口被逼着喝了添加曼陀罗的蒙汗药酒,曼陀罗是外伤手术麻沸散的配方,四师兄擅使残灯手,又精通药理,不要觉得可以置身事外!” 邱任一听,反倒惊呆了:“你说韦大喝了复配莨菪子和曼陀罗的药酒,还能站着走完全程?!” 许抱真淡然道:“既然是大师兄,那干什么事都不出奇。” 拓跋三娘心下惊愕,脸上却不表现,反而指责邱任:“曼陀罗贵得很,四胖子给我们治外伤从来舍不得用一回麻沸散,都是生缝皮肉,这会儿要放翻大师兄,倒大方起来了。” 邱任不甘示弱:“如果我提前知道要麻翻的是他,必然加大药量,复配乌头和羊踯躅,才不会这么不痛不痒就算了。再说我跟老大老六没有旧仇,反倒是三师姐你向来泼悍,最喜欢滋事生非,几乎跟每个人都有点儿宿怨,要说嫌疑,老四可排不上号。” 拓跋三娘冷笑:“倘若是我针对老六,他一家子的人头都该按照辈分次序摆在案几上了。我是怎么入门的你们人人晓得,杀人灭门可以,但我从来不接绑架女子的生意。” 这些人都是天姿卓越的人中龙凤,也拥有奇才心高气傲、逞强斗狠的天生特质。如果分散开来放在别的门派或是别的时代,人人都会被当作宝贝一般对待。偏生扎堆挤在陈师古门下,小小一间残阳院里,针尖对麦芒互相看不顺眼。 众人共事学艺多年,彼此对每个人的专长和品行都很了解,互相厌恶又难以除掉对方,一旦陷入指摘攻讦,就搅作一锅糜粥,不仅牵强附会,还夹带私货,要不是排行第一的人在首座压阵,早打成一团了。 大堂里乌烟瘴气,韦训耳畔闹哄哄的,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紧要的信息,吵到后面全都在翻旧账。 他心烦意乱,眼神不想落在他们任何一个人上面,不知不觉往窗外望去,见桃枝树影映在糊窗纸上,萧萧瑟瑟淅淅沥沥又下起雨来。他心道如此好雨,如果能拉着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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