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正欲开口,萧晏凌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愿领命彻查专款丢失一案。” 裕和帝闻言若有所思。 太子最近规矩倒是规矩,就是在政务上没什么大的建树,无功无过。 难得见他如此主动要去办一桩大案,裕和帝眼底欣慰,“既然你二人都请缨,那不如你们兄弟……” 裕和帝话没说完,就被萧晏凌打断。 “专款丢失的案子,少不得要在外奔波,听闻景王妃身怀六甲,还是让景王留京,多多照顾家眷吧,此事,便不劳烦他了。” 萧晏安歉意道:“殿下仁慈,臣弟铭感五内。” 萧晏凌面无表情。 不让萧晏安参与此事,他当然有自己的打算。 第一,是怕萧晏安真的查出点什么来彻底毁了他。 第二,他当初卷来的那笔银子,至今没敢动,就怕露出破绽,如今正好趁此机会正大光明地洗白。 到那时,他不仅能卸掉一直以来高高悬着的心理负担,还能因着办了大案而立功,一举双得。 母后说的不错,他没必要揪着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萧晏安不放。 他最该盯的人,是父皇,只要让父皇高兴了,太子的位置,他便能长坐不衰,直至父皇百年后,他顺理成章继位。 到那时,想如何收拾萧晏安,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第495章 局中局 宁凡新婚,和温姒小两口分了单独的院子,叫栊翠阁。 新婚次日敬茶,小两口起晚了。 去到前厅时,老太太、宁泊简、沈禾、宁易、赵婉嫣以及宁濯,早已等候多时。 沈禾一看温姒那脚步虚浮的样子,还有特地穿了立领小袄遮都遮不住的痕迹,当即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温姒有些心慌,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盘后跪到公婆跟前,低着头,声音弱弱的,“实在对不住,让爹娘和祖母久等了。” 宁泊简轻咳一声,语气温和道:“不妨事,本来就难得在家,要同老太太聚聚的,正好你们来了,一会儿陪她说说话。” 沈禾则是暗暗瞪了宁凡一眼。 宁凡没明白什么意思,只当他娘是嫌弃他们夫妻来晚了,脸上便嘻嘻哈哈的陪着笑。 给老太太、公婆兄嫂和小叔子都敬了茶,温姒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女眷都在,宁泊简不好多留,站起身走了。 沈禾不好当着老太太的面训斥二儿子,给大儿子递了个眼色。 宁易马上会意,站起身喊上宁濯一起,一左一右把宁凡扯了出去。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呀?” 到了院外,宁凡挣脱二人,抚了抚被弄皱的袖子。 宁易说他,“二弟妹刚过门,你怎的也不知道节制一下?” 宁凡一听是这事儿,摸摸鼻子,嘟囔道:“那能怪我吗?谁让她哭来着,她一哭我就得哄,那我一哄,不就来精神了吗?一来精神,那我不得……咳……” “而且我还问了她的,一开始哭可能是我不知轻重了,后来,后来掉眼泪也不是因为痛,反正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掉的。” 宁易:“……” 宁濯:“???” 好家伙,小人书都没这么生动的。 宁凡见宁濯在一旁看着自己。 他“啧”了一声,提溜着宁濯将他打个转转过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准听。” 宁易轻嗤一声,“你之前不是不喜欢她吗?” 宁易原本还担心,昨天晚上温家那小姑娘会守空房。 如今看来,他完全是多余想那么远了。 “谁说不喜欢的?” 宁凡梗着脖子叫板叫到一半,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好吧,他以前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那我昨天晚上喜欢还来得及不?” —— 萧晏凌接了任务后,去往凤栖宫同乔皇后道别。 乔皇后刚从禅室出来,身上一股子白檀香,她微蹙着眉,心中隐隐不安。 “凌儿,你为何要接这个案子?” 皇上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没能查到那些银钱的线索,如今太子贸然接下,最终能找到也就罢了,若是找不到,岂不是自打脸? 萧晏凌面色淡定,“母后不是一直希望儿臣能做出功绩来让父皇刮目相看吗?这次的案子悬了这么久,儿臣若是能一举破获,相信父皇会很高兴的。” 乔皇后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 萧晏凌心虚地低下头去。 乔皇后神色冷肃下来,“你老实告诉我,朝廷失踪的那笔专款,是不是跟你有关?” 萧晏凌心头狂跳,面上还是故作镇定,“怎么会,母后你别……” “你是我儿,我能不了解你吗?” 已经从他眼神中看到了真相的乔皇后攥紧手中禅珠,心绪翻涌。 她怎么都没想到,太子竟会瞒着她,犯下了这么大的事。 可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要尽快想办法把事情彻底解决,洗白太子。 思及此,乔皇后深吸一口气,又问:“你是不是想借着此次查案,把那些银两吐出来?” 萧晏凌一直都知道他母后聪慧,却也没料到自己这么大的秘密,在她跟前竟连一盏茶的工夫都瞒不住就暴露得彻底。 他点着头,声音抖得厉害。 “母后,其实从一开始,我只是手头紧,想要一些银子打点,拿下江南巡盐道,但我没想到姚广恩会把摊子铺得这么大,最终导致一发不可收拾,儿臣也是没办法……” 乔皇后抚着胸口,“这么说来,那些银子你都没动过?” “我哪敢动呀?” 萧晏凌肠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道,他在做那件事之前就该来找母后商量。 偏偏那个时候,他被权欲冲昏了头脑,哪会想那么多? 听他如此说,乔皇后冷静下来,“那你确实得借着这件事让那些银子见光,做得好了,还能成为大功一件,只是……” 前半句,萧晏凌听着还挺高兴,结果乔皇后话锋一转,又让他的心悬了起来,“母后有话不妨直说。” 乔皇后道:“丰州的难民入京也就罢了,偏偏去了宣武侯府大门外讨吃的,还偏偏让前去吃喜酒的御史给碰到了,这件事怎么想都不是巧合,本宫怀疑,有人给你下套。” 萧晏凌大惊,随后咬牙切齿,“肯定又是萧晏安,难怪他主动请命要去调查赈灾款的时候,被我拦了,他连一句争执的话都没说。” “母后,儿臣现在要怎么办?” 父皇那头,他已经保证过了,这时候肯定是不能退缩的。 可他一旦真的“找到”银子,就等同于主动把证据交了出来。 丰州因为这笔钱没到位,已经饿死了无数百姓。 父皇若是得知真相,他不敢想象后果。 乔皇后沉思了好一会儿,说道:“他们下套,我们也可以反套回去。” 说着,乔皇后附在萧晏凌耳边说了几句话。 萧晏凌听完,先前还满是愤懑的目光一亮。 —— 景王府外书房。 宫中的线人传来密信,说萧晏凌去见乔皇后了。 萧晏安坐在书案后,俊美的面容上安静了许久,口中才终于喃喃出声,“先生果真神机妙算。” 这个套,是他们故意下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引萧晏凌入坑,主动“找到”银子的同时,也是主动把罪证给交了出来。 但更为绝妙的是,舒先生连乔皇后会反应过来都算到了。 如今这个局中局,就差一个结局了。 第496章 入瓮 萧晏凌藏赃银的地方,在城外一处乱葬岗。 当初是借着义庄没人认领的那些尸体,随着棺材一同抬出去的。 因着姚家被抄,萧晏凌生怕自己被牵扯进来,所以在暗中做了姚家人之后,便没敢动那些银子。 原本是想着,等这件事彻底淡化下去,他再想法子挪出来用的。 岂料丰州的难民都流到京都来了。 此番接下案子,是他洗白立功彻底翻身的好机会。 但母后说得对,难民们别处不去,偏偏在宁二大婚当天,去了宣武侯府那样的宾朋出入之地,摆明是有人挖了坑,就等着他往里跳。 萧晏凌不用猜都知道,绝对是萧晏安。 这些年,只有萧晏安与他在暗中斗得最狠。 一旦稍有机会,那个人怕是巴不得马上将他从储君的位置上拉下来。 这次专门给他挖坑,说明萧晏安手上是有证据能证明那笔赈灾款与他有关的。 只是因为找不到赈灾款的位置,所以一直没把证据曝光出来。 此番他去查赈灾款的走向,等同于被萧晏安利用,投石问路。 按照母后的说法,他们可以将计就计,装不知情,照计划去找。 那么萧晏安就一定会派人在暗中跟踪。 只要最后关头,他把自己主动找到的银子,变成是他跟随了萧晏安的人才找到的,那么他不仅能立功,还能把嫌疑都引到萧晏安身上。 —— 萧晏凌带着人出东宫后,萧晏安单独去见了裕和帝。 因着花家,以及花家背后的鬼医谷,裕和帝如今对萧晏安的态度已经好转了不少。 “你有事找朕?” 萧晏安蹙着眉头道:“儿臣以为,能把赈灾款藏得这么深,背后之人一定颇有手段。” “太子殿下就这么带着人去找,他始终是在明处,若是可以,儿臣想请父皇秘密安排几个人便衣跟在暗中保护。” 萧晏安的话,让裕和帝大为意外。 毕竟这二人平日里面和心不和,在一处的时候谈笑风生,私底下早就斗得你死我活。 包括多年前萧晏安的双眼短暂失明,裕和帝都知道是萧晏凌干的。 他不相信萧晏安会如此大度不计前嫌,竟然还处处为萧晏凌着想。 萧晏安道:“接近年关了,丰州逃荒出来的百姓还无家可归,儿臣也希望能尽快解决内务,重新把重心放回到收复五座城池上去,否则灾情没完没了的,到底是有影响。” “那位舒先生,不一定愿意在京都留这么久。”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正正戳在了裕和帝的心坎上。 他点点头,“是得加快进度了。” 于是安排了几个金鳞卫,让他们乔装打扮一番,暗中跟着太子,保护的同时,把那个幕后之人给揪出来。 萧晏安说前些日子宋夫人亲自给花惊雨把脉的时候留下了一些救急的药粉药膏,让金鳞卫去他府上拿。 裕和帝一听是郁霓裳的东西,那自然比宫里的更好,便也应允了。 —— 裕和帝安排人去保护太子这件事并没有声张出来。 毕竟现在还不清楚幕后之人是谁,裕和帝也怕打草惊蛇。 因此东宫的人并不知情。 但乔装打扮过后的五名金鳞卫取了药,从景王府出来后去追太子的画面,让萧晏凌的人给看到了。 当即飞鸽给他传了信。 萧晏凌收到信以后,唇边勾出一抹笑。 母后这一招将计就计果然妙极,萧晏安那个自作聪明的蠢货,这就上钩了。 只要萧晏安的人敢来,勾结姚家卷走储户巨额存银和朝廷专款的罪名,他便背定了! —— 赃银的位置,萧晏凌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他不能直奔着那地方去。 该做的面子工夫,得做足。 他在京都城内查探走访,把当初可能与姚氏银号有关联的人,都筛查了一遍。 晚上还要掌灯熬夜,梳理线索。 整个过程历时半月,终于在城外一处叫回魂坡的乱葬岗把一箱箱的赃银挖了出来。 除了朝廷准备赈灾的那笔钱,还有储户们存进去的,都在。 当初运出城是分批次的,并不觉得有什么。 如今一次性全部挖出来,数目之庞大,令人咂舌,现场十分壮观。 萧晏凌的鞋底沾染了刚刨出来的土,他走到一旁的雪地上蹉了蹉,抬手招来一个护卫,低声问,“跟着我们的那几人,还在不在附近?” 护卫扫了一眼,点头道:“还在。” 萧晏凌颔首,“待会儿趁其不备,把他们全部绑起来,堵住嘴,孤要带他们去面圣。” —— 朝廷丢失半年多的那笔赈灾款,以及储户们存到姚氏银号里不翼而飞的银钱,全都被太子找回来了。 这个消息在京都城内不胫而走。 之前的储户们得知后,激动不已。 裕和帝更是当即让魏公公去通知百官,临时朝会。 又让人去往城外,帮着搬运箱笼。 金殿内,萧晏凌站得腰背挺直,“儿臣不负父皇所托,已经悉数找回了那批银子,朝廷的赈灾款,以及储户们的存银,只要有票根,对得上,均可按数取回。” 裕和帝大喜,连说了几个好。 太子有出息,才能证明他这个帝王选继承人的眼光独到。 大臣们也纷纷附和,赞叹太子殿下智慧过人。 萧晏凌却转过身来,望向众臣,语气里尽显谦逊,“诸位,你们可别夸错人了,银子虽然是我带人找的,但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线索,全都靠了引路人。” “引路人?” 大臣们面面相觑。 裕和帝也是满心纳闷。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萧晏凌没有再藏着掖着,直言道:“没错,因为我一开始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就被人给盯上了,我猜到可能是幕后之人怕我查到他的老窝,特地安排的人。” “因此我反利用了一下对方,果不其然,在这伙人的引路之下,我们仅用了半个月就准确找到了赃银所在。” 裕和帝眼底锋芒锐利,“这么说来,太子已经查清楚幕后之人是谁了?” 萧晏凌点点头,随后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萧晏安,“这件事,恐怕没人会比景王更清楚。” 第497章 打入天牢 听太子提起景王,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朝着萧晏安看来。 其实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子们都清楚,姚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卷走富商和朝廷的银钱。 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 而此人,权力大到只手遮天。 否则不可能一点破绽都不露出来。 但没有证据的事,谁都不敢胡乱猜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这个案子才会悬到现在。 如今听太子这意思,竟然与景王有关么? 朝臣们神态各异。 有震惊的,有惋惜的,也有等着看好戏的。 萧晏安面色平静,深邃的目光直直望着萧晏凌,“我听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不要紧。”萧晏凌嗤笑道:“反正人我已经抓了,待会儿让他们当着父皇的面说给你听。” 萧晏安终于拧了下眉,“太子殿下是想说此案与我有关?” 裕和帝越听越糊涂,“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晏凌回道:“父皇,儿臣刚接了案子,就被景王派人盯上,这些日子,那几人一直跟着儿臣,想也知道,是怕儿臣查到真相。” “好在儿臣及时发现,不动声色地将计就计,来了一出投石问路,最终通过他们,找到了藏匿赃银的地方。” “如今那几人已经被儿臣抓获了,父皇随时可传来审讯。” 闻言,裕和帝神色晦暗地看了眼萧晏安。 萧晏安抿着唇,骨廓分明的下颌线绷直,什么都没说。 这一幕看在不少朝臣眼里,反倒成了默认,无话可说。 一时之间,金殿内唏嘘声四起。 景王萧晏安虽然没有强大的外家做后盾,但他凭着出众的个人能力,在朝中还是有几位追随者的。 那几位此时瞧着他的反应,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 萧晏凌生怕萧晏安再狡辩,直接问裕和帝,“父皇,要不要现在传那几人来问话?” 气氛都到了这一步,又事关朝廷的一笔救命钱。 即便毫无流程,直接在金殿上审讯不合理,裕和帝也不得不这么做了。 他一抬手,让萧晏凌把人带来。 萧晏凌出去没多会儿再回来时,身后跟着几个被五花大绑又堵了嘴的男子。 一个个便衣打扮,瞧不出是什么身份。 但身材魁梧,走路时的步子又轻盈,不难看出是练家子。 几人在殿外跪下。 裕和帝望着他们,目光一怔。 萧晏安问萧晏凌,“仅凭他们,太子殿下就想证明是我安排的他们去监视你,是我做贼心虚?” 萧晏凌唇角勾笑,“萧晏安,当初这几人从你府上出来之后就去跟踪我,我可是全程有人证的,你是想当着父皇和百官的面狡辩吗?” “我……” 萧晏凌打断他,“既然你要继续装傻充愣,那不如,让他们来替你解释好了。” 萧晏凌说着,走了出去,伸手取出其中一名男子口中堵嘴的大团巾布,并示意他,“你来说,是谁让你去跟踪我的?” 那男子没应声,直直看向殿内龙椅上的裕和帝。 萧晏凌扬声道:“这可是御前,你要想清楚了,你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倘若有半点虚假,便是欺君!” 他的声音传入殿内,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那笃定的语气,仿佛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这五人的的确确是景王安排出去的。 萧晏安见状,突然转身道:“父皇,如果太子殿下要凭着他们来定儿臣的罪,那么儿臣认罪,无话可说。” 竟然就这么认罪了? 顺利得透着一丝诡异。 萧晏凌总觉得哪不对劲,还没等想明白,上首便传来裕和帝的一声怒喝。 “放肆!” 这一嗓子,直接让金殿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气氛明显诡异起来了,大臣们噤若寒蝉,完全不敢出声。 萧晏凌抬起头,本以为裕和帝吼的是老七,却见他父皇阴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心里咯噔一声,眼神不敢闪躲,坚定道:“父皇,儿臣没有撒谎,儿臣确实是跟着他们才……” 裕和帝看着他,良久,缓缓吐口:“这五人,是在你出宫办案后,老七来朕跟前求去暗中保护你的金鳞卫,你是怎么跟着朕的人找到赃款的?” “什么?” 萧晏凌僵滞住,随后辩解道:“父皇,他们分明是……” 萧晏安接过话茬,“太子殿下的人没看错,这五人确实去过我府上,只不过是去取药的,拿完药,他们就离开了。” “众所周知,金鳞卫是父皇的亲卫,从来只听父皇差遣,太子殿下却认为他们是我的人,也未免太看得起臣弟了。” 萧晏凌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明白,萧晏安在给他下套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他会反过来陷害他。 所以萧晏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的人去跟踪,而是换成了父皇的人。 还特地虚晃一枪让他的人亲眼目睹,这五人从景王府走了出来。 让他深信不疑,他们是萧晏安的人。 萧晏凌本以为,他能在今日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从此稳坐储君之位。 岂料,竟是又落入了另一个圈套,当着百官和父皇的面不打自招了。 他动了动唇,想要再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线希望。 抬眸时,却见裕和帝的一双眼睛又冷又沉,目光如同冰刀子一般朝他刺来。 看得萧晏凌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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