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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了回去,这些年,其实并未好好照顾你。” “阿姊生得美,长得好看的人,是不需要做任何事,也能轻而易举收获很多喜爱的。”阿七如实道,“是阿姊救了险些饿死的我,也是阿姊把我带到将军府里,因为阿姊的缘故,他们都叫我小少爷呢。” “那你宁葭姐姐也很美,为人又温柔,待你也极好……” “阿姊!”他出声打断她,“阿姊十三岁的时候,就喜欢和那个姐姐争比,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几百年了,很难改变。”关泠吐了吐舌头。 她做鬼的时候,都很想找到宁葭,一是为了道歉,主要还是想看看是身中剧毒形容枯槁的宁葭美,还是烈火焚身面容可怖的自己更美。 “唔,那阿姊讨厌那个姐姐吗?” “不讨厌,但是性格不合,积怨已久,即使后来发觉她还不错,也没办法重新交心了。”关泠很是坦诚,又觉得话题渐渐扯远,收回散漫的神色,道,“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是皇帝的子孙,将来有望继承大统,你愿不愿意去?”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阿七捧腹大笑,口中的芙蓉糕粉末喷了关泠一脸,唯恐她发火,拿起手帕匆匆替她擦了擦,半真半假道,“如果我能当皇帝,我一定封阿姊为长公主,这样阿姊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了。” “那倒也不必,阿姊只是想让你承诺一件事情,若有一日,你拥有了那样的权力,记得欠我一个承诺就行。”关泠蹙眉道。 “阿姊,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阿七会好好用功读书,也会跟着将军哥哥练武,等我长大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我要给阿姊在长安城买一处最好的别苑。” “……”关泠不知如何应答。 “姐姐生来已经是富贵至极,要你买宅子做什么?”她想起前世清原的那句谶言,“我只希望这辈子能活到二十岁。” 阿七十分困惑:“阿姊既然富贵至极,怎么会连好好活着都需要祈愿?” 第76章极乐h 翌日宫中传来一道手令,原来是昭阳公主再次命关泠进宫伴读。关泠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的授意,她命人回禀公主,自己染上风寒,无法进宫。 夜里,她坐在妆台前,其实有些困了。脊背却端得挺直,一遍遍瞧着铜镜中那张明净的脸庞,直至他悄然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乘着溶溶风雪,凉凉夜色。 关泠转过身,站起来扑进那道天青色的怀里,她不知道如何同他开口,美眸里已经蓄满泪意。 她行于两世,情意比任何人都多,可除了情意,她与他之间竟无任何维系。 好似最坚鹅羣七⒉七⒋74⑴31韧,亦薄如蝉翼。 沈玠见她泪眼朦胧,心中对她那点不辞而别的怒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他抬起手,指腹略略拈了拈她湿漉漉的眼角,他叹了一声,低声道,“本王其实明白,你在难过什么。” 关泠抬起头,黑眸里盛着浅浅的期许,她对他展颜一笑,全无方才的失落:“王爷想做解语花?” 沈玠颔首:“我此次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我心中已经有了几条谋略。其一,先找到魏王世子,那时父皇必然欢喜,文武百官也会深受震撼,届时我同宁府退亲,不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可是,你同宁府的正牌大小姐退婚,却又要娶他们家的表小姐,别说圣上不会同意,就连我外祖,怕是也不会舒心。” “岂止。”沈玠摇了摇头,手指轻抚她皎白的面庞,想起多年前在西疆初识的场景,“我十五岁那年就求过父皇,要娶你做王妃,父皇断然拒绝,他说此生绝无可能再让武将之女踏进宫门。” 关泠有些意外,她并不惊讶于皇帝的冷酷,而是沈玠竟然会同她倾诉他前生一直瞒着她的那些艰难。 她认真端视着他,眼尾流出娇俏:“原来你很久以前就开始图谋我了。”她亲了亲沈玠的唇,歪着头继而道,“那时候我还在躲着你,如果皇上真的同意了,你是不是要强抢民女,直接把我娶回王府,逼我日日和你行云雨之事?” 沈玠俊颜微燥,却也不似少年羞腆,他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走进内室,一边伸手解她衣带,连同他自己,一齐滚在梨花榻上。 “唔,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 他将手指探进她的领口,撑开那层布料,握住了那颗浑圆饱满。 “我看你今天夜里过来,只是为了此事。”关泠蹙眉尖叫,身子不由得一颤。 “食髓知味。”沈玠毫不掩饰,美目中情欲迷离,原本清朗的嗓音也染上喑哑,“本来想先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只能颠倒一些次序,先陪你品尝一下这世上难得的极乐之事。” “这是极乐之事?”她笑,花枝乱颤,那温热饱满的玉乳差点从他掌心滑出。 他低下头,像一匹狼,擒住她莹润的唇瓣,一手撑在关泠耳侧,将她护在怀里,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胸口揉捏。 关泠亦十分配合,如同一只雪白的锦狐贴着沈玠,任由他推开身上的衣物,缓缓张开双腿,早已盈湿的小穴将那截粗长狰狞的巨物一寸一寸咬入。 沈玠才进入她半会儿,望着她白里透红的双颐,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于是并未真正发力抽插顶弄。只是将那滚烫阳具深深埋进,直抵花心,贴着穴里层层媚肉,直至不可再入。 他回过头来补偿她温柔前戏,却见她已经汗湿额头,眼睫扑朔颤动,有些好笑道:“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已经到了。” 关泠紧紧搂着他的脊背,声音迷离而蛊惑,十分委屈,亦像是极力忍耐这某种欢愉,“我也……我也不想这样……” 可是在他进入的那个瞬间,她身体里所有的空虚都被填满,那物硕大而炽热,攻城略池,贴围着她最隐秘柔软的穴肉,几乎将她整个人烫到失去神识。 她缓了片刻,脸上绯红褪去三分,睁开眼睛望着沈玠的眉目,又把头偏至一方,表情有些懊恼:“我怎么这么容易满足……” “这才刚刚开始……”沈玠笑得俊美邪气,将她扳正,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她脸上失控的表情,身下开始频频大动。 关泠咬唇,隐去娇喘声,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嗔道,“不许你这样看我。” “摸也摸得,亲也亲得,为何偏偏看不得?”沈玠温驯闭上眼睛,她活色生香的模样反而更栩栩如生。 白如高山之雪的肌肤,嫣红比三月桃花的脸庞,羊脂白玉似的双乳在掌心被肆意捏弄,那媚红娇嫩的花穴吞裹着他的巨物泌出丝丝连连的蜜液,滑腻于双股之间。 自是一夜春宵,良辰美景。 事罢,关泠精疲力竭,吐着热气,任由沈玠埋首在她身下,一边清理她腿心的浊物,一边替她那处上些修养复原的药物。 “方才有些纵欲……”沈玠有些汗颜,搂着她好声好气的哄着,“我险些忘了,你上次的伤还没好……” 关泠轻哼一声,手指却缠上他的腰,指尖在那团白虎图纹上流离。 沈玠有些不解,她似乎十分青睐他腰上的印记,每每同他行房,总会心事重重地盯着那处,时而发起呆来,连对她一向热衷的云雨之事也意兴阑珊。 “你是不是嫌弃这印记有些难看……”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他对这一点早已经心知肚明。 关泠身体疲惫至极,唯有心思活络难以平静,她不知该如何向他全盘托出。过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转过身来,望着沈玠一字一句道: “或许,我知道,你们皇室一直在寻找的小世子,现在究竟在何处。” 第77章禁足 熙宁十七年秋,大临出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那便是,失踪多年的魏王世子,竟叫人找了回来。皇帝喜不自胜,当即将年仅九岁的小世子封为新王,继承他父亲生前所有的功爵。 一时之间,朝中格局大变,原本那些沉寂许久的魏王党又复苏过来,全心全意地拥护小世子。而三爷党因自家主子丝毫没有夺嫡之心而人心涣散,渐渐另投明主。七爷党原本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十余年,却因为自家王爷亲自将小世子献给皇帝而措手不及。 王爷怎么能纵容那个孩子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还将他完整无缺地送到天子面前? 难道他也跟三王爷一样,其实压根没有争夺天下的雄心壮志?不,沈玠不需要有,因为这天下本来就是他的。昔日,皇帝迎娶照影公主,曾以山河为聘,而公主自尽那日,皇帝涕泗横流,发誓会将整个照影还给公主,天子一诺,百国皆知。 在朝中党派争论不休乱了阵脚之际,宁老丞相也在思忖宁葭与沈玠的这桩婚事是否还应该继续进行下去,起初相府里的人只是以为是自家小姐不愿意嫁,才导致这桩婚事一拖再拖。现在大家皆心知肚明,原来王府里的那位主子,也根本无意迎娶宁家的大小姐。 小王爷应该是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可是那人究竟是谁。若是世家小姐,小王爷何不直接奏明天子,退婚另娶便是,何苦拖着整个相府叫人看笑话。宁葭也快满十八岁了,与她同龄的女子大多已经许配了人家,宁相叹了口气,骑虎难下,这桩婚事只能由沈玠先取消。 不只是宁葭,还有关泠,虽然比宁葭小一岁,婚事却如出一辙地艰难。先前许配给了卫小侯爷,已是高攀,没想到前些时日她瞒着众人私自同小侯爷退了婚。这事儿差点惊动太后,幸而卫侯十分通达,两家才相安无事。 宁相心有郁气,将关泠禁足十日,又听闻宁葭在浮山寺与陆渐之私会,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命心腹将宁葭强行接回了相府,和关泠关在一处,面壁思过。 “若我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不如死在西疆,也到干干净净……”宁葭挨了一顿家训,望着紧闭的幽门,玉颜苍白。 “沈玠就那般不堪,你宁可去死,也不肯嫁给他。”关泠听到她这般自咒似的怨怼,不禁挑了挑眉,眼里透着促狭。 “呵呵……”宁葭白她一眼,“这么多年我也看明白了,你的意心上人,其实便是王爷吧。” 关泠十三岁那年,不知在哪里挨了一刀,大病一场。夜里宁葭替她上药,听到她喃喃自语,唇齿间念着的,便是沈玠的名字。 其实她早该知道。 宁葭郁郁不平地凝视着关泠,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一遭:“你既然喜欢他,为何不像祖父求情,却反过来,虚情假意地,劝我好好嫁给他。” “我喜欢什么,向外祖求情,外祖便会成全我吗?”关泠摇了摇头,“姐姐,我又不是你。” 她低头想了想,“一开始,我是希望你顺应皇命,好好嫁给他的,唯有如此,我们才能都好好活着。” 宁葭的神色稍稍缓和:“我明白,这一点,你总是比我更通透。” 过了许久,她问关泠,“那他喜欢你吗?” 关泠托腮:“喜欢不喜欢的,有什么用呢?若我是你,即便他不喜欢我,我也有手段嫁给他。可我不是你,若明目张胆地同他纠缠,只怕十条命也保不住。” “之前我不肯嫁他,是因为我不想一辈子断送在深宫里,眼下,我更不可能嫁给他了,因为泠儿你喜欢他。”宁葭决然道。 “你为何不说,是因为陆渐之呢?”关泠并无感动。 “那个锯了嘴的闷葫芦,我再也不想把青春韶华浪费在他身上了。”宁葭不想再提,转而郑重考虑起关泠的婚姻大事。 “如果王爷想要天下,那我极有可能还是要嫁给他。不如我先嫁给他,而后不明不白死去,你做我的陪嫁丫鬟,陪我一起嫁进王府,这样呢,也能与他长相厮守。” 关泠眉心直跳,一时语塞:“姐姐倒也不必为了成全我牺牲至此。” 即便恶毒如她,也从未有过宁葭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 她望着宁葭,颊边泛着笑意,“他似乎,并不想要天下。” “那更好办了,若未来的天子不是沈玠,便是魏王世子了。你是阿七最亲近的人,你的婚姻大事,应该不会太曲折。”宁葭艳羡道,“你能不能让阿七下一道圣旨,逼着陆渐之娶我呢?” “怎么,你得不到他的心,便也想强求了?”关泠觉着宁葭这大病初愈,整个人似乎都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如果能用强权,自然更好。”宁葭一脸看破红尘世事,“泠儿今后必然青云直上,无论是王爷,还是阿七。” 关泠不语,未来之事,实在太过迷茫。前世所有悲剧,今生似乎已皆被逆转,可之后又将如何,依旧无法预测。 “只要他好好活着,其他万事万物,其实无甚重要。” 在他死去的那几百年里,她所遭受的悲痛、绝望,以及那漫长晦澜眚柠檬暗的寂寞,几乎将她整个人吞噬。 “还有,姐姐,对不起。”关泠凝窒许久,终于将那三个字说了出来。 宁葭不解:“为什么突然同我道歉?” “不为什么,如果我们还有来世,希望你比此生更幸福美满。” 当然,这辈子,我也会尽我所能,愿你平安快乐。 第78章异心 皇帝虽为了沈衡在长安城中新建了住所,但因过于欢喜,这些年又心怀愧疚,一直将他留在宫中,由宫人悉心照料,教导宫规。 太后这些时日身子本不太好,数日缠绵病榻,后来渐渐连清粥也喝不下。却因小世子的回宫有了几分精神,身体有了好转之势。 贵妃亦喜上眉梢,慈爱更甚,把曾经对长子的那份未实现的母爱千倍万倍地放在了他唯一的子嗣身上。 在一派喜气洋洋之间,更多人忧心的是储君之位是否会发生移转。澜生更新贵妃心里明白,因帝王的冷酷,兄长的早逝,她亲手养大的两个孩子都对皇位失去了兴致。 沈毓一直为沈玦的死耿耿于怀,心中最恨的那人便是他的父皇,于是处处同他作对,若不是这么多年里她在他们父子之间小心周旋,皇帝早已经对沈毓忍无可忍。 而沈玠,从小便被当成未来天子一般细心栽培,这孩子的心性,她其实有些捉摸不透。时而温驯守己,时而桀骜违逆,对皇帝的安排好似全盘接受,又好似在暗中抵抗。 玉姝公主的早逝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怨恨曲折,因他那时实在太小。可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的尊重而又疏离,亲近而又克制,她并不是感受不到。 她在沈玠身上,亦看不出一丝野心。好像是,若皇上把江山给他,他便要,若皇帝不给,他便不要了。 显然皇帝也看出了这一点,并为此深深震怒。 沈玠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小世子,皇帝无疑是开怀的。但在某种程度上,沈玠也把皇帝送给他的江山一并交还。他甚至,再一次提出了和相府退亲。 皇帝失望至极,昔日他为了得到这片江山,不惜兄弟反目,手足相残,此生唯一挚爱之人的家国也一并陪葬,红颜命薄。 而他最为宠爱器重的儿子,竟然无视他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江山。 这样也好,至少他再也不必忌惮沈玠,不必疑心他有一天会将照影归还给玉真。 皇帝叹了一口气,他的妻子深埋泉下,他的儿子与他渐渐离心。朝堂之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政事等他决策,此生亦有一些夙愿尚未实现,可是……他捂着胸口咳了咳,嗓中涌上一股腥甜。 他似乎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时日了。 他无暇去想,分明沈衡回宫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甚至连太后的病情都有了回转。为何他自己的身子却每况愈下,药石无医,难道真是被沈玠气的? 皇帝手中握着很多年前玉姝送给他的那块翡玉,亦把前些时日里沈衡送给他的玉佩系在腰间,望着那莹莹泽泽的玉色,闭上眼,脑中勾画出昔时公主美好娇艳的容颜。 “卿卿,你不知道,朕多想把照影和大临一同交给我们的孩子……可朕究竟做错了什么,他竟不想要……” 皇帝双目低垂,脸上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悔色,若真能回到过去,他不会再让照影灭国,不会狠心将沈玦发配边疆,也不会逼着沈毓娶他并不心爱的女子。 难道江山稳固,天下太平,要靠他至亲至爱之人的血泪来偿还。 皇帝将沈玠召进宫,允诺了他退亲之事。并告诉他,只有成为帝王,才能随心所欲地娶他心爱的女子。 这话其实很假。 多少帝后,少年夫妻,本来青梅竹马,恩爱不疑。却因古往今来,帝王都是三宫六院,后宫粉黛数不尽数,最终恩爱成空,故人垂泪,再也不可回转。 沈玠不想,有朝一日,他同关泠之间,也会陌路至此。 皇帝见沈玠摇头,有些气急败坏:“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辜负朕对你的厚望!” 沈玠默默跪在御前,白玉般明净的脸上愈显从容肃正:“儿臣这些年里,其实一直都很想念母妃。” 世人皆道,百国之中,唯有照影的玉姝公主是千百年来最难得一见的倾国美人。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连儿时那点模糊不堪的吉光片羽,他也没能好好将母妃的容颜刻在心上。 照影皇陵里躺着的,是一具了无生息的尸体。 世人又道,当年的父皇和他的母妃,是一对神仙眷侣,恩爱异常,羡煞多少王子皇孙。 又听闻,父皇年轻的时候,生得极为俊美,性子也很温和,亦是一位斯文俊秀,儒雅谦和的谦谦君子。 他亦不曾见过。 他所见到的父皇,是一个杀人如麻、暴戾成性的君王,这些年里穷兵黩武,做过不少屠城灭国之事。 “大临的江山,掺杂着母妃和照影族人的鲜血,儿臣此生,绝无可能接受。” 皇帝瞪眼欲裂,喉中血气上涌:“你果然……你果然……心怀异心……” 第79章病重 皇帝病重的消息传到相府的时候,关泠才刚被解除禁足,宁相被紧急召进宫中,商议要事。沈玠也被留在金銮殿中,已经整整三日了。 关泠木然地立在书房里,提起笔墨,在纯白的羊皮纸上勾勒出一具支离破碎的残骸,那是前生,她在阴间地狱里看到的沈玠。 前世皇帝晚年虽身体抱恙,却也活了很久很久,沈玠的死无疑给了他一记重创,因此不到三年便也命丧黄泉。 但这一世,皇帝的命格似乎被人为的改变了。 这一年,她才不过十七岁,还没到清原预测的那一年。 而皇帝,竟然活不长了。 关泠心中泛起阵阵凉意,纤细白13丶31丶28皙的手指握着笔节,黑色的浓墨因指尖的颤抖在白纸上落在污痕。 她竟敢……对天子动了杀心…… 可是皇帝不该死吗? 前生若不是因他残虐暴戾,她和沈玠怎么会夫妻离心,她怎么会葬身火海,沈玠又怎么会曝尸荒野? 前生她的族人,亲人皆被皇帝残害殆尽,最疼爱她的老祖宗于幽禁中暴毙,父亲死无全尸,就连天香夫人也受到牵连,沦为军妓,最终横死沙场。 难道她不该恨吗? 倘若不提前布局,对付皇帝,难道要看着他一步一步将世家大族纷纷吞灭,看着她的亲人一个一个地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她想起沈玠。 他自幼失去母亲,皇帝虽对他心存戒备,可无疑也给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恩宠。如果那人就这么死了,他会不会很难过? 可是,覆水难收,一切都已经无法再更改了。 皇宫里。 老御医们在皇帝的寝殿前焦急踱步,皇上面色乌黑,似乎为中毒之症,可细细研究其肌理脉象,却也探究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从皇帝咳出的乌血中亦没有查出什么毒物。 沈玠跪在龙榻前,神色冰凉,周身浸发出一股深寒。他并不知道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他方才还对他说了那般违逆的话。 阿七跪在沈玠身后,此时的他全然褪去了昔时流浪街头的苍白瘦弱,锦衣华服下的身姿俊俏挺拔,举手投足间俨然带着天家的高傲与清贵。 他亦面无表情,只是淡漠地规劝沈玠:“皇叔,不要过于自责。” 一直贴身服侍皇帝的老太监李公公睁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阿七,皇帝对小世子百般宠爱,赏赐他琼楼玉宇,金山银山,甚至放下繁杂政事,陪他在书房读书。亦不顾天子之尊,扮做老顽童,陪世子嬉戏打闹。如此种种,不胜枚举,可谓盛宠。 他常常在金銮殿中听到祖孙耳语,世子天真可爱,童言无忌:皇爷爷是全天下最英明的君主,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爷爷。 天子龙颜大悦。 而如今皇上病重,一向倨傲清冷的小王爷尚脸色凄凄,泫然欲泣,小世子竟能如此无动于衷,置身事外。 这个孩子的城府,恐怕极深。 李公公垂下眼睑,并不敢将内心的疑虑表露出来,皇帝一旦驾崩,新君必然在王爷和世子中任选其一。他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敢公然同小世子对着干。 老太医们皆束手无策,查不清皇帝究竟得了什么病症,眼见着隐忍不发的小王爷眼中渐渐泛起怒意,纷纷下跪求饶。 沈玠只漠然睨了他们一眼,命人去王府请老国师,但如他所料那般,国师断然拒绝进宫为皇帝诊治。 沈玠无奈,又命人去浮山寺请清原大师,清原的弟子告知宫人,清原早已离开浮山寺,下山云游四海。 阿七见沈玠颓然,安慰道:“皇叔,生死有命。” 沈玠抬起头,俊秀的眉目卷着深深疲倦,黑色的瞳孔周围尽是血丝,他涩然道:“阿衡,你想当皇帝吗?” 阿七认真想了会儿,先是摇了摇头,复又点点头:“我想当皇帝,这样才能好好保护阿姊。” 沈玠笑了,无悲无喜:“如此,甚好。” ………………………… 大小周的周六 我竟然很喜欢 如果在家 我肯定呼呼大睡 第80章无心 熙宁十八年,皇帝因病崩殂,年仅十岁的魏王世子继位,改国号为鸣安,七王爷为摄政王,辅管朝政。 国丧期间,近支宗室二十七个月内,远支宗室及在京王公大臣一年之内,不许嫁娶;二十七个月内不许作乐宴会。在京军民百姓,男去冠缨、女去首饰,素服二十七天,不准祭祀,一百日内不许嫁娶和作乐。 关泠已经足足两个月未见到沈玠。她曾经打扮成太监模样,混进宫里,只远远看到沈玠坐在金銮殿中,面色清冷,怒斥百官。 ━━兰━生━柠━檬━━━━ 企·鹅·群~10.170·544.09 耽·美·肉群632-717-121 管·理·Q~156~21~587~30 ━━芋━圆━玛━丽━苏━━ 她站在殿外,驻足凝视,偶然间瞥到他略带着凉意的目光投来,只是一瞬,无波无澜,让她怔然间以为是错觉。 先帝一去,沈玠在此间已无父无母,关泠有些怅然地觉着,只是数日不见,他似乎变了很多很多。 她虽迟钝,也能明晃晃地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不对劲。 她怜惜他丧父之痛,想陪在他身边,一同抵受这落寞煎熬。他却把自己困在深宫中,以政务繁忙为由拒绝了她。 关泠无可奈何,转而去找阿七,她本以为新君即位,百废待兴,当是抽不出身来见她。阿七却推开太监宫女们的拥簇,在瑶华宫会见了他的阿姊。 她抬首看着阿七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清隽俊逸,相貌堂堂,因年岁不足,眉眼尚未沉稳,却也将天子之风端得十分秉正。 “阿姊!”阿七见到关泠,喜上眉梢,差点欢喜着向她扑过来。 关泠眉头一皱,不露声色地侧身躲开:“臣女参见皇上。” “阿姊不许跪我。”阿七眼中的笑意湮去大半,制止住对他行礼的关泠,“我说了,如果我是皇帝,阿姊就是长公主,永远高我一截。” 关泠笑了,不以为意:“童言无忌。” “我是认真的。”阿七四处顾盼,似要寻找笔墨纸砚,当场就将长公主的名分赐给关泠。 她纠正他:“皇上应该自称朕,亦或孤。” “皇叔在你面前也自称本王吗?”阿七问道。 关泠微微一愣,想了片刻,道:“他大部分时间,只用‘我’。偶尔,也会忘了改口。” 阿七没有接话,关泠面有犹豫,问他:“他这些时日,都住在宫里吗?”她去过王府许多次,从未见到过躝貹他。 阿七点点头:“皇叔似乎很伤心,每天夜里都要去皇爷爷生前的寝殿待上一个时辰。” 关泠心口微涩,垂下眼眸不再追问。 夜里,她躲过巡逻的禁军,悄悄潜入无心殿,将自己的身影掩入冗长的窗帷之下。 老皇帝辞世没多久,殿内灯火昏黄,桌几上摆着贡品,红烛滚泪,摒气潜听,似乎还有僧人们咿咿呀呀的招魂之音,令人毛骨悚然。 思及前生皇帝的所作所为,她后背发凉,觉着这地方比阴曹地府还要恐怖三分,只希望沈玠能够快些到来。 “吱呀”一声,宫门被人缓缓推开,关泠看到来人,一时之间泪盈于睫。他清瘦了许多,眼色黯淡苍白,令人忍不住鼻酸。 她如一只乳燕,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肩膀:“沈玠……” 沈玠身子僵直,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眼里的惊愕只出现一瞬,随后便被冰寒覆盖。他正欲推开她,手指却在触到她的腰上时缓缓顿住,良久,他有些悲凉地开口:“你瘦了。” “我很想念你。”她将脸埋在他胸口,声音绵绵。 “呵呵……”沈玠只是自嘲地一笑,痛恨自己的心软,痛恨自己被美色迷昏了头,“本王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会在年少的时候便欢喜上你?” 这语气实在过于熟悉,他前生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关泠抬起头,惶惑不安地看着他。 沈玠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握在手心,自关泠面前铺陈开。 关泠眉尖一蹙,抬手将那块玉佩夺过来,紧紧攥在手里。 他怎么会握着引灾玉? 他怎么能再握着这块不详之玉! 她望着他,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嘴唇翕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父皇入殓的时候,手里紧紧握着这块玉。”沈玠一字一句,如刀锥刺入,“我命人去了一趟照影皇陵,果然,祈灵玉和引灾玉都不翼而飞。” 他凉薄的目光穿透她:“王府里的陵墓地图也被人盗走,那天,只有你来过王府。” 他知道是她偷走了地图,他以为她想得到祈灵玉,那时他愿意将整个天下都捧到她面前,一块祈灵玉,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是。 沈玠看着失魂落魄的关泠,目光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雪,他问她: “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皇?” 注:“近支宗室二十七个月内,远支宗室及在京王公大臣一年之内,不许嫁娶;二十七个月内不许作乐宴会。在京军民百姓,男去冠缨、女去首饰,素服二十七天,不准祭祀,一百日内不许嫁娶和作乐。”直接引自百度哈,我有空再去找找出处。 不会虐的,快完结了。 男主前世的记忆快回来了。 第81章凶手 “你究竟从何时开始布局?”沈玠声音清寒,刺在关泠身上,如一桶冰水将她从头至脚淋了个遍,“阿衡也是你的棋子罢,从你把他带到我面前,还是说,在我和父皇苦苦找寻他的时候,你们世家大族也在暗中处心积虑地接近阿衡,利用他来对付父皇。唯有父皇死了,你们才能掌控新君,使世家在与皇权的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关泠摇了摇头,有些苍白地辩解:“我十三岁那年去西疆的时候,捡到了阿七,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魏王世子。” 她抬起头,目中蓄满莹莹泪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站在家族的立场和你决裂。在你困顿于和姐姐的婚约中无法脱身的时候,我甚至想自弃名姓,放弃将军之女的身份,放弃相府表小姐的名号,只要能陪在你身边……” 沈玠见不得她这般梨花带雨模样,移开目光不再同她对视。他忍住了想抬起手为她拭泪的冲动,扯了扯唇角,深深嘲弄自己:“我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心疼一个害死父皇的凶手?” 她身上那股如蛊如毒般致命的吸引力,到底从何而来。年少时不知何为心动,却在第一眼初见时便深深印刻于心,从此魂牵梦萦,不解相思。 关于她的那些断断续续、混沌不清的幽梦,或喜或悲,情到浓时情转薄,至生至死的悲凉结局,究竟为什么会潜入他的心底。 “凶手”这两个字险些让关泠跌落在地上,她绞紧手指,泪水在双颐滑出两道笔直痕纹:“就算引灾玉为我所盗,就算它最终是害死你父皇的元凶,你如何一口断定是我?” 若她丢了呢? 若被别人捡去了呢? 若有人从她身边窃取想要栽赃嫁祸她呢? “那玉佩是阿衡献给父皇的,他素日只听你的话。那是母妃的遗物,父皇怎么会不认得,可是,你却勾结老国师,利用他灭国之恨,将引灾玉改头换面,甚至,还施以恶蛊。我父皇对阿衡心怀歉疚,对他毫不设防,如此,才会中蛊身亡……”沈玠说到最后,其实有些哽咽,他承认皇帝曾经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深恶痛绝,国师欲报灭国之仇亦情有可原,“可是,你为何要牵连其中,为何要同他们合谋?” “为了救你啊。”关泠明白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抬起手将眼角的泪珠抹去,反而招致更多滚烫的珠泪盈落。她放弃自持,肩膀扑簌簌地颤动,声音如破了皮的花鼓,“熙宁二十一年,照影余党乱起,天子命七王出征讨伐……小王爷……死在照影的封狼山谷……” 她几乎嚎啕大哭,锥心刺骨:“这几百年里,我在无间地狱里被烈火烧灼,不成人形,却始终在想,你究竟因何而亡,何时身亡,何处身亡,如果我能回到前生,是否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 “熙宁何来二十一年,你在说些什么?”沈玠被她悲伤的情绪刺痛,他甚至想放下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隔阂,像之前那般拥她入怀。可是,思及突然死去的先皇,他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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