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看了看自己爱桶里的可乐鸡翅、红烧小排、清炒虾仁,不由得打了个战,连忙摇头,然后得到了赵知著赏识的注目。 两个姑娘死死地护着这桶菜,肉比天大。 托那刚出生小孩的福,赵知著过了一整月独居的日子,学习效率突飞猛进。等到十一月底的二次月考成绩出来后,她已经紧紧咬着李向阳的分数排在全班第三,年级第六了。 于是新的一次排座位又将开始。李向阳还是老位置,秉承着三好学生的优良传统,笔笔直直地坐在正中间。程燃一般爱往后坐两排,在讲台左右两组里头挑。 至于赵知著嘛,高一一班众人已经懒得看了——肯定是离程燃要多远有多远。 大家手忙脚乱地搬座位,校服、作业和书本掉得到处都是,桌子凳子歪七扭八,闹哄哄一堂。 苍钟晚笑呵呵地抱着卷子站在门口等大家。大概所有班级的主科老师里都是语文老师的脾气最好,前提是不当班主任。 站了起码有五分钟,终于有学生看不下去了,催道:“快点快点!苍老师已经来了!”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只可惜苍钟晚的名字起得再好也抵不过他姓一个“苍”。为什么大家从头到尾都老老实实地喊“苍老师”呢——答案你知我知大家知。 苍钟晚踩着他的老北京布鞋上讲台讲月考卷子,大半节课过去了还没讲完选择题。这也不怪他,他是那种能从字音字形讲到字的起源再讲到测字算命的人。 喜欢听他课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也就支着耳朵随便听一听。赵知著倒也说不上什么喜不喜欢,她只觉得这大好的时间用来听文史八卦有点太浪费,于是边听课边暗自做其他科的作业。 “有些同学啊,上语文课尽干别的去了,你们选择题都做对了?”苍钟晚突然话音一转,微笑着站在讲台上不动了。 赵知著尴尬地停下算题的笔,班上也传来窸窸窣窣掩盖“罪证”的动静。 “班上选择题全对的举个手。”苍钟晚把手臂支在保温杯盖上发问。 大家一头雾水,但还是陆陆续续举起手来。 苍钟晚看了看,笑了:“还真都做对了。”他忽然又有些欣慰,“举手的同学在最后一节晚自习到我办公室来。” 大家面面相觑。 下课后,班上立马就唠开了。 “苍老师什么意思啊?不会要找我们麻烦吧,我刚刚确实在开小差来着……” “那应该不可能,你没看举手的人里头还有李向阳、王可娴他们吗?” “也对也对。”女孩拍拍胸脯,安慰自己,“这两人要是上课都不听了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比奇堡唠嗑大赛—— 游桃桃:“出现jpg.@李向阳 语文课代表知不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五人组谁也没离开座位,游桃桃坐在角落里低头发消息。那天吃饭的时候,他们拉了个群,至于为什么取了“比奇堡唠嗑大赛”这样一个群名,可能只是因为那天麦当劳送的小礼物是海绵宝宝吧。 李向阳:“可能是语文基础知识竞赛。” 赵知著:“全国的?” 程燃:“全校的。” 赵知著:“……” 但不论如何,当第二节晚自习的上课铃打响后,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停下笔走出教室的身影,留下来的学渣们还是在心里默默地酸。 赵知著、程燃、李向阳、王可娴、黄一祎、宋奕,他们六人到了语文组办公室之后发现只有苍钟晚一个人在,啜着热茶竟然在看某宫斗大戏? 苍钟晚看人来了赶紧把手机一摁,把早就准备好的卷子抽出来,笑眯眯道:“来了?坐坐坐,随便坐啊。” 苍钟晚将卷子一张一张发下去:“先做套题再说。” 其他不知情的人一脸蒙——什么鬼,我们是过来罚做卷子的吗? 众人吐槽归吐槽,卷子还是乖乖地做。苍老师收集的题不多,十道选择,五道填空,虽然都不是课本上的知识,但在座各位都是拔尖的选手,二十来分钟后陆陆续续都交了卷。 这东西改起来快,苍钟晚就没让他们回去,打算当场出结果。 但其实大家都懒懒散散的,除了王可娴铆足了劲一定要做到最好,探头探脑地看苍钟晚批改。 “满分两个,程燃和赵知著。唉,我们课代表可惜了,填空题写错了一个字,不然也是满分。”苍钟晚叹了口气,“有些同学可能知道,我们学校呢,每届高一都要搞一个语文基础知识竞赛。鉴于总是有同学对语文不够重视,这次学校增加了奖励机制,比赛第一名的,发800块奖金,免一年语文类教辅书费。” “喔——”众人惊叹学校这次竟然这么“壕”。 “但每个班只能推一个人去比赛。”苍钟晚为难地挠挠稀疏的头发,对赵知著和程燃说,“你看看你们俩,谁比较感兴趣?” 赵知著想了想,发言:“老师,我能和程燃单独说几句吗?” 苍钟晚挥挥手示意他们自便,反而是程燃有些惊愕地笑了下。 程燃揣着裤兜懒散地跟着赵知著走去了办公室角落,那边堆了几张废弃不用的办公桌,上面养着好几盆绿植,吊兰茂盛的长叶正好把他们挡住了大半。 “怎么了?你要是想去直接说就好了,我没什么意见。”程燃说。 “你觉得我缺这800块吗?”赵知著环着手臂回嘴,“不过我们不缺不代表别人也不缺。”说着她往另外那堆人那儿指了指。 程燃顺着赵知著的目光看去,只见王可娴正缠着苍老师看错题,其他人三三两两地聊天。 “你说王可娴?”程燃问。 赵知著翻了个白眼:“我是说李向阳,他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程燃这才了悟地点点头:“那你怎么说,直接让给李向阳的话,他反而不会去吧。” “那就要你配合我了。”赵知著嫣然一笑。 接着没等程燃问怎么配合,赵知著突然就提高了音调,一招毙命:“能不能全做对你心里没点数吗?不要以为你刚刚看我卷子我不知道。” 程燃瞪大双眼:“???” 其余人像草丛里闻风而动的短尾矮袋鼠,迅速地支起耳朵转过头去,小小的眼睛,藏着大大的兴奋。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在此刻打响,悠扬的钢琴声也阻止不了大家看戏的热情,没一个人要着急回家,包括端着保温杯的苍钟晚。 好在程燃立马反应过来了,先是低头笑了一下,肩膀耸动。接着,他瞬间变脸,一把捏着赵知著拿着手机的左手扬了起来。 赵知著差点被他拽得踉跄起来。 “你又敢说你是自己做对的,手机里的搜索记录还没来得及删吧?” 赵知著怒瞪程燃一眼。 程燃没脸没皮地耸耸肩,用口型说:“要黑一起黑。” “哦——”远处同学传来统一的惊叹声——你看这个瓜,它又大又圆。 “这怎么还吵起来了?”苍钟晚纠结地挠挠头,手里的杯子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这不正常吗?他们俩本来关系就不好啊!”王可娴翻着白眼出来说话了。 “是吗?”苍钟晚回过头问其他人。 得到的是齐齐整整点头的小脑袋。 “哎呀,那看来是我不好。”苍老师无比自责,伸手赶这群看热闹的孩子走,“你们先回家吧啊,再晚没车了。” 其他几人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先别吵了,过来再说。” 苍钟晚正头疼怎么劝架呢,两小孩倒是和和睦睦地并肩走了出来,一个揣裤子口袋,一个揣衣服口袋。校服拉链拉到最顶上,盖住一半下巴,端的是一样的面无表情死鱼眼。 “苍老师,刚刚我俩演戏呢。”赵知著说。 “我猜到了。”苍钟晚叹了口气,“这题目你俩也没必要去抄答案。” 苍老师问:“但我没懂你们干吗这样?” 赵知著看了一眼程燃,示意他来说。 “把这机会让给李向阳吧,学校今年的奖励机制对他帮助很大。”虽然程燃没有明说,但苍钟晚还是听懂了。 学生的家庭条件好不好,其实上课的时候多看看就能看出来。 “我懂了,我懂了。”苍钟晚拍拍程燃的肩,显然比较欣慰,“那到时候我就说你们争论不下,这个机会就顺延给课代表了好吧。” 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对啊!苍钟晚又问了:“那为什么刚刚其他人都说你们关系不好?” “没说错,本来就不好。”赵知著毫无感情地应道,向苍钟晚挥挥手转身就走。 程燃摸摸鼻子,无奈一笑,也和苍老师道了声再见,然后跟着走了。 回到教室,虽然灯还亮着,门也掩着,但已是人去楼空。 赵知著挑着要看的教辅书塞进书包里,转头却发现程燃已经挎着包倚在门口等她。 “带这么多书回去,你不打算睡觉了?”看着赵知著把资料一本一本往里塞,程燃没忍住还是问了。 “你管我。”赵知著瞥了他一眼。 程燃立马举起手投降,说:“好,知道了,我们关系不好。”心里却紧接着死亡发言——那也没见你朋友圈把我屏蔽啊。 门窗和顶灯都关上,他们离开寂静无声的走廊。高三年级朦胧的灯光穿过书堆和窗格照射下来,赵知著小心翼翼地踩过一地光影斑驳又凹凸不平的圆形石砖。 十一月底的空气里已经隐隐有了寒冷的味道,程燃突然停下脚步,扯住赵知著的手腕,把她牵到了自己的左边。他看着深深的夜空轻声开口:“要起风了。” 赵知著一愣:“你怎么知道?” 程燃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风就在这时从天空席卷而来,穿过稀疏的树叶和楼房的间隙。还是很冷,虽然没有呼号大作,但赵知著还是起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好在程燃及时帮赵知著挡住了大半。 他大概一学期只剪一次头,开学时的寸发如今已经拂过耳尖,风卷着他的头发盖住了小半张脸。 赵知著忽然就懂了网红拍照为什么都要挡脸,因为,是真帅啊! 只是心跳得有多快,语气就有多平淡。赵知著面无表情的人设牢不可破:“走了,再晚没车了。” 程燃咧嘴一笑,巴巴地跟上,谁不知道去滨江花园的中心6路是半夜三点才停运,只有去地质队宿舍大院的3路车,才最晚只到十点呢。 “小张,小张,就放在这里吧!” 外头像是有一堆人拥进门一样,乒乒乓乓一阵响,赵知著费劲地皱眉将眼皮微微撑开,窗帘缝外还是黑漆漆一片,怕是还不到早上六点。 她昨天看书看得有点晚,拢共没睡够五个小时,于是嘟囔一声翻身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懒得搭理。 “哎呀!冲冲能干净吗,你得用开水烫啊!”王桂英的嗓门大得吓人,穿破客厅、房门和棉被直达赵知著耳里。 一而再再而三,赵知著败下阵来。她认命地穿上衣服梳好头走出去,刚推开门,一阵婴儿尖锐的哭声便响了起来,她整个愣住了——早起使人迟钝。 赵知著看着客厅里堆成小山的奶粉尿裤还是没反应过来,直到张叔搬着东西上来看到她打招呼:“知著还在啊,快来看看你弟弟。” 张叔是赵保刚多年的司机,以前也经常接送赵知著,算是熟悉。 赵知著僵硬地走到沙发边,王桂英膝头倒扣着一个小婴儿,包裹得严严实实,正发出魔音穿耳的哭叫。 王桂英解下他的纸尿裤,里头兜着一包排泄物。 大早上猛不丁视觉嗅觉双重刺激,赵知著有点反胃。她赶紧打完招呼就拎着书包出门上学去了。 于是她满脑袋对这个所谓的弟弟的第一印象,只有可以震翻屋顶的哭声和粘着屎的两片屁股蛋子。 赵知著的今天,从吃不下早饭开始。 大概是没吃早餐又没睡够,赵知著一天下来脸色冷得吓人,连游桃桃都没敢和她多说话。晚自习下课铃一响,众人归心似箭,只有赵知著不紧不慢地翻着书,能多待在教室一会儿是一会儿,直到她把这张物理期末卷做完才走。 化学导学训练、地理试卷两张、语文古诗文阅读专辑……赵知著将资料一本一本往包里放,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烦躁地“啧”了一声,把包里的英语阅读精读和其中的一张地理试卷又挑了出来。 后来事实证明她这个举动确实是对的。 “哎哟哎哟,宝贝孙子不哭哦——”那孩子不知怎的又哭了起来,王桂英赶忙一边抱起来哄,一边又开始吩咐赵知著跑腿,“那谁!快出来给你弟弟打热水洗个脸!” “……”赵知著都懒得吱声了,麻木地起身去卫生间倒热水。 黄色的毛巾洗脸、蓝色的毛巾擦身、泰迪熊的盆子洗衣服、小猪佩奇的盆子洗澡——短短一个晚上,赵知著已经门儿清。 估计再过不久她就能泡奶粉、换尿布十项全能了。 赵子轩——哦,是赵知著那便宜弟弟的名字——继撒尿、喝奶、数次无理由惊醒之后,终于又折腾起来了,这次是吐奶。 等赵知著把小毛巾重新挂好回到房间拿起笔的时候,发现手机二十分钟的阅读理解倒计时早已结束,题却还空着大半。 闹钟的指针已经缓缓转向十二点整,赵知著看看作业又看看床铺,苦笑了一下。 看来这几本书都还带多了啊。 随着高一第一学期期末的临近,天越来越冷,在南方,一月份才算是真正的冬天。 教室里的暖气开得足足的,但每个人的椅背上还是挂着一件厚厚的大外套,即便是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也得披着。 “呼呼呼……好冷好冷!”秦天揣着手狂奔进教室来,脸和耳朵都被冻得通红。 他一把撞开的教室门让冰冷的空气顿时涌入,坐在门边的女生暗自瞪了他一眼。 但秦天显然顾不上这些,着急忙慌地向自己弟兄们报告:“外面好像下雪了!” 霎时,教室里沸反盈天。 “什么什么?” “我看看,让我看看!” 一堆人往窗户处挤,也有人直接就出门跑到走廊上探出手感受。 当真是在下雪,肉眼可见的细小雪花缓慢地从天空飘下来,只是落到地上就化了,不注意还以为只是在下雨。 “哇——龙溪好几年没下过雪了吧!”游桃桃激动死了,跑到赵知著座位前去把她摇醒,“别睡了别睡了,外面下雪了,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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