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慢慢汇聚成一个小水洼。 突然,门板被打开。 潮湿的地板,把我从晕眩中叫醒。 我激动的看向来人。 不是宋泽文。 “管家!我要去找宋泽文!我娘亲病重,我要去求太医为我娘治病。” 管家叹了口气。 “小将军在花姨娘处。” 我顾不上束在我腕上的绳索,往花姨娘的院落冲去。 我记得那个花姨娘,是脾性最像妹妹的一个姑娘,所以,我记得我把她安排在了妹妹曾经最喜欢的荷花阁处。 我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脸上的血迹混着地上的尘土,早已花了脸。 荷花阁内传来暧昧的喘息声。 我看着荷花阁的灯光一点点逼近。 “宋泽文!” 我伤心的大声叫他。 调笑声,娇喘声...... 我再次叫着宋泽文。 荷花阁内传来花瓶碎裂的声音。 花姨娘披着一层白纱打开门。 洁白的脖颈上,有着一大片的红色吻痕。 我知道,那都是宋泽文亲的,我曾经侍奉那些姨娘洗浴的时候,都见过。 “花姨娘!求求你,让我见见宋将军。” 我果断的跪在青石台阶下,看着好似高高在上的花姨娘。 “宋将军不愿意见你,你走吧。” 花姨娘的态度一如既往的高傲。 “宋泽文,我娘病重了,我求求你,帮我请一位太医救救她。” 我的头,砰砰的磕在石子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荷花阁内,没有任何动静。 我的心随着袭来的夜风,一点一点变得僵硬起来。 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只要你请太医救我娘,我随你处置!” 我嗓音带着哭腔,大声的喊着宋泽文。 儿时的回忆,历历在目。 “我,宋泽文,要一辈子保护欢儿妹妹,小羽妹妹!” 画面破碎,年少的我们,自此死在了回忆里的那个夏日。 “欢姨娘,你想要挽回宋将军,也不至于拿你娘亲做由头吧。也不怕老夫人,真有个不好?” 欢姨娘嗤笑了一声。 屋内终于传来宋泽文的声音。 我抬起头,努力透过血色,期待的看过去。 “滚!” 3 我死死的盯着,那扇又紧闭的大门。 寒意一寸一寸,像钝刀子割肉一样,我张了张嘴,想要大声的求他,可是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手指死死的扣住心口的衣料,悲伤压在我的心口,我好似再也呼吸不了。 墙外,传来梆子声。 三更天了。 我转身向府外跑去。 我要去见我娘最后一面。 漫长的夜色,在长巷里弥漫,紧促的脚步声在长街中回荡。 绳子不知道何时被磨烂掉了,腕上的鲜血,一滴一滴紧随其后。 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 “池小姐!你要去哪?” 男子把我拉到马上。 我只看到,附在我衣袖上的青色长袖。 “我要去南三街,我娘亲病重了!” 男子没有多问,瞬间拉起马缰绳,快马穿过长街。 风从我耳边匆匆而过,我转过身看向这个男人。 夜色中,他的面容有些冷峻。 到家后,我匆匆下马。 男子又拉住我的手,“我现在去找太医,你等我!” 我立马惊喜的看过去,连连低头道谢。 夜半时分,大家都已入梦了,唯有院子里的一个小屋里,还有昏暗的灯光。 所幸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还是足够明亮了。 “烦死人了!还要不要人睡了?” “肯定是臭丫头回来了,大半夜的,明天我一定要她好看。” 那是嫡母和弟弟的声音。 我恍若未闻的,径直走向王姨娘的屋子。 王姨娘缩在床上,低低的咳嗽声,都要掩在被子里。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再也忍受不住大家规矩,叫她! “娘!” 王姨娘转过身来,脸色比纸还白。 “欢儿!我的欢儿!” 王姨娘好似强撑着一口气,就只为了见我最后一面。 待她唤完,便再也没有睁开眼了。 我趴在被子上,手里握着的娘亲的手,慢慢从温暖变成冰冷。 我看着这个瘦小的女人,一生为奴,为妾,临死了才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叫娘。 她从不与人为恶,一辈子吃斋念佛,行善积德。最后却落了这个下场。 我突然弯下腰来,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痛的蜷缩起来。 我再也没有娘了! 寒意好似从骨缝里渗出来。 我再也不用担心嫡母拿我娘威胁我了。 我自由了? 五脏六腑好像被人生生的扯出来,被人放在地上碾碎。侯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我猛地一吐,鲜血喷撒在地上,暗红一片。 青衣男子从门外冲进来,抱住我。 “我没有娘了,世界上最后一个爱我的人也死了。” 我死死的拽住那抹青色,喃喃的说道。 眼泪混着血迹从脸上划过。 我感觉到脸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温暖。 言淮安心疼的看向怀里柔弱的女子。 他从袖子里掏出素色手帕,一点一点把池欢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不断轻声安慰。 “没事的,以后有我在。” “我会在的!” 夜色一层层淡去,光一寸寸爬过空荡荡的床榻。 我起身,为娘亲收整。 男子也叫来了随从,帮我收敛。 嫡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哎呀!那个老妖精死了?真是晦气,死在家里。” 我忍着心中的悲伤,为我娘合上棺木。 老人家常说,眼泪不能滴在逝去的人身上,要不然会留住念想,不愿意去投胎。 我努力的笑着。 “娘,我会过得很好的,下辈子,你要投一个好胎。” 送走我娘后,我告诉嫡母,我要和宋泽文和离。 我以为会等到嫡母的破口大骂,可是。 我看着毫无变化的嫡母和弟弟,不明白,她们竟然同意我和宋泽文和离。 难道不需要宋泽文给她们提供金钱了吗? 既然没人反对,我拿上母亲最后的遗物,准备回宋府。 临分别前,我和言公子告辞。 言淮安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弯腰将它系在我的腰间。 “如果需要我的帮助,来找我。” 我鼻头一酸,喉咙发紧,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内心慌乱的点了点头,抹了抹脸。转身敲开宋府的大门。 宋泽文一如既往的和小妾们坐在大堂上。 “呦!姐姐回来了。” 宋泽文嫌恶的撇开脸。 “你去哪弄的,这么吓人。” 我摸着头上包扎的白带,苦笑了出来。 “休了我吧!” 我冷笑着,也不在乎是和离还是休书了。 “你在外面鬼混了一夜,回来就要休书?” “池欢!你眼里越来越没有我这夫君了。” 我抬眼,一个一个扫过这些年宋泽文纳的那些妾。 个个巧燕欢笑,个个比我会讨宋泽文的欢心。 曾经的年少钟情是真的,曾经的痴心守护也是真的。 但是,我累了。 在一段爱无望的感情里,绝望了。 我深吸了口气, “放过我,也放过你吧。我们互相放过彼此吧。” 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 我们都要学会往前走。 这时,一个姨娘从我身上把玉佩拽走。 上面刻着一个“言”字。 “姐姐,这不是言家的标识吗?” 宋泽文一把夺过来,看到青色玉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一巴掌重重的甩到池欢脸上。 “好啊!怪不得你这么着急想要离开宋府,原来是另攀高枝了。” “你个淫荡的贱妇,昨天晚上也是去找你的姘头了吧!” 我抱着我娘的遗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死死的护住的箱子,在撞地的那一瞬间,木屑四处崩裂。 耳朵轰隆隆的响,我只看到跌落满地的遗物。 我跪在地上,不断把地上娘亲曾为我抄录的诗词纸张收好。 我跪着,趴在地上,一张一张的把我娘的留下的字迹捡起来。 这时,一只脚踩在了我面前的纸张上。 泛黄破旧的纸张,发出簌簌的声音。 “求求你,不要踩她!” 我跪在那只珍珠绣鞋前。 雪姨娘笑了出来,没有挪开脚,反而弯腰伸手将那张纸,轻轻的撕碎。 “哎呀!不好意思,我是想帮姐姐捡起来的。” “不过,也就是一张废纸罢了,上面的字迹,我看连七岁小孩写的都比她好。姐姐不会介意吧。” 小妾们的嘲笑声从头顶传来。 我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内心好像不断被虫子啃噬,疼的我痛苦大叫起来。 我站起来,一把把雪姨娘一把推到在地。 满屋的娇笑声瞬间变成了尖叫声。 我笑了,我看着满屋的这群女人,和宋泽文。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让他们给我娘陪葬! “将军!快!姐姐疯了!” 我再是干了十年的苦活,力气活,在宋泽文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宋泽文一脸震怒的把池欢绑起来。 一行人来到街上最热闹的地方。 我跪在街中央,恨恨的看着宋泽文。 “淫妇!你先和别人私通,后被人发现又恼羞成怒伤害我府上的人,真该被浸猪笼。” 宋泽文气的咬紧牙关,甩起鞭子,啪啪的打在池欢身上。 周边的百姓纷纷议论。 “那不是娶了九十九房小妾的宋将军吗?” “是呀,果然没有贤妻,他正房竟然和别人偷情。” 我死死的咬住嘴唇,忍受着背上的疼痛。 突然一盆盐水泼过来。 我痛的失声叫出来。 “宋泽文,你最好把我打死!要不然,我宁死也不会再入宋府。” 宋泽文嗤笑出来。 “你这种下贱的人,也不配进我宋家。” 他只要一想起,池欢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不是他的男人在欢好。 愤怒就在血管里不断肆意冲撞。 恨意充斥着胸腔,每呼出的一口气,都带着铁腥味。 宋泽文麻木的抽打着池欢。 池欢的外衣早已被血浸透,紧紧地黏在身上。每一口呼吸都扯得后背疼。 鞭子不断地落下。 我望着眼前的宋泽文,突然想起那年的及笄礼上,她们的相视一笑,是那么单纯,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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