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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神总算是回来了,但是孕吐一日比一日严重。 起初,她只是喝到滋补的药膳会犯恶心,到了后来,光是闻到油腻的食物,就孕吐个不停,刚吃下去的东西,又吐了出来,整个人消瘦憔悴,巴掌大的笑脸,瘦了一圈。 素琴也是在这时,知道了薛玉棠有身孕,心里甚是欢喜。 薛玉棠伏在晾榻的引枕上吐得昏天黑地,素琴心疼地顺了顺女子纤薄的背,道:“半个时辰间,夫人就吐了四五次,要不奴婢去请老夫人来看看?” 恶心的感觉逐渐散去,薛玉棠擦了擦唇,苍白的脸颊渗出层细汗,她摇头道:“这个时辰,娘在给爹泡药浴,施针时出不得岔子。” 近日,顾婉音和姜柔商议出来一个办法,用药浴辅以施针,慢慢清除谢淮旌体|内残余的药。 谢淮旌一直以来被冯甸当成药人,常浸泡在药池里,对药浴不排斥,但面对不熟的生人,他防御着,他力气大得很,三四名护卫才勉强将他按住。顾婉音每次给谢淮旌施针,都需先将他弄晕,等他没了意识,才放心靠近。 “夫人先漱漱口。” 素琴递来茉莉花茶水,薛玉棠接过,饮了一口含在嘴里,漱口吐在瓦盆中。 薛玉棠回过身去,摘了一颗果盘里的紫皮葡萄,剥开那层薄薄的葡萄皮,小口咬着晶莹的葡萄果肉,蹙着的眉逐渐舒展开。 薛玉棠吐了葡萄籽,接着又摘了一颗吃。 薛玉棠最近爱吃酸,这葡萄是今早刚在后院摘下的,还没成熟,素琴洗葡萄的时候尝了尝掉落在水里的一颗,酸的直掉牙。 见薛玉棠吃得津津有味,素琴嘴巴里酸得不禁分泌出口津,疑惑道:“夫人,您不觉得酸吗?” “酸么?”薛玉棠小口吃着葡萄,反正这几口下去,心里舒服多了,也不觉得恶心了,淡声说道:“我觉得挺好的,以后的葡萄就摘这种甜度的。” 素琴应了下来,下意识看向薛玉棠平坦的小腹,感觉自从夫人有孕后,口味变得好生奇怪。 夫人以前喜欢吃辣,如今是越发喜欢酸口的食物了。 听有经验的老人说,酸儿辣女,夫人这一胎想必是男孩。 琉璃盏里的一串葡萄,眨眼间就被薛玉棠吃完了,她看着光秃秃的葡萄串,有点意犹未尽。 素琴瞧了出来,道:“奴婢去后院再摘一串。” 薛玉棠犹豫片刻,叫住往外走的素琴,“还是不吃了,也不是非吃不可。” 大抵就是嘴馋了。 薛玉棠垂眸,纤浓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阴影,她下意识抬手,抚摸平坦的小腹。 估摸着肚子里的小娃娃想吃。 她和顾如璋的孩子…… 感觉到掌心的跳动,仿佛是肚子里的孩子在回应她,薛玉棠呼吸微凝,忙收起腹上的手掌,心中五味杂陈。 …… 出了伏天,接连下了几日的雨,暑气逐渐退去,初秋的天气凉爽舒服。 这日,晨间的雨刚停,刑部派人来传薛玉棠去问话,是关于薛鹤安的案子。 薛府管家的儿子曾庭目睹了裴凌手下杀死丫鬟颜画的全过程,又险些被裴凌灭口,是以薛玉棠带着曾庭一起去了刑部。 刑部大堂内,薛玉棠详尽说了知道的一切,她无意间撞见裴凌杀人、事后派贴身丫鬟暗中调查,丫鬟颜画被杀害等一系列事情。 裴凌给她喝失忆药时,亲口承认了他的恶行,是他杀了养父。 刑部侍郎听到此处,已经面露愠色,愤愤不平。 曾庭坚信薛鹤安书房里没传出的密函是被裴凌拿走或销毁了,道:“回大人,小的在老爷书房伺候笔墨,老爷有一封没有写完的密函,那密函十分正式,有点像是传给陛下的奏折,但是在老爷遇害后,书房里的密函不见了。” 刑部侍郎凛然,厉声问曾庭道:“那你可知密函写了什么?” 曾庭摇头,怅然失落道:“小的不敢偷看内容,那密函看着就像是奏折。” 他后悔没有偷看一眼,哪怕一眼也好,作证时还能多出一份力。 “老爷一向不误判任何案子,若无实证,不会轻易下定论,肯定是在等待确认事情,否则那密函当日就已写完送了出去。”曾庭提及此处,恍然道:“与密函同一天写的,还有老爷传给祁连将军的信,莫不是老爷在等祁连将军的回信?但那信也只是让在雍州军营的顾将军回来一趟,并无特别之处。” 他口中说的顾将军,正是如今出征平乱的顾如璋。 刑部侍郎皱了皱眉,逐渐感觉这件事不简单,如今西南战乱,形势严峻,戍守雍州边境的祁连将军是否与此事有关? 从刑部出来,已经是午时过后。 薛玉棠扶着素琴的手进了马车,靠着车壁眉头紧锁。 爹曾写了一封信给祁连将军,让他准顾如璋离开军营,回一趟平泉县,明是在劝山匪归降,爹着急让顾如璋回来作甚? 若不是今日与曾庭一起来刑部,薛玉棠还不知有这回事。 曾庭明明是将信给了顾如璋,可面圣时呈上去的物证中,却没有那封信。 马车在顾府大门停下,薛玉棠匆匆下了马车,直奔书房去。 薛玉棠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神色是素琴很久不见的严峻。 “夫人,您在找什么?”素琴跟在她身后问道,“奴婢帮您一起找。” “出去。” 薛玉棠在一排书架上翻找,竟忘了还跟了个顾如璋安插在身边的人,声音有些凌厉,像是在吼人。 素琴愣了一下,低头离开书房,将门合上,在外面守着。 书房里只剩下翻找东西的声音,薛玉棠将两排书架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曾庭说的那封信。 正当薛玉棠一筹莫展时,发现了柜子最里面藏了一个带锁的檀木匣子。 她又找了许久,连书房花盆底座都翻了,才终于找到钥匙。 擦了擦头上的细汗,薛玉棠迫不及待地将檀木匣子打开。 匣子里放了一沓信,最上面的那封信,是爹的笔迹。 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薛玉棠眼眶泛红,颤抖着指尖将信拿出来,她已经好多年没有看见爹的字了,仿佛此刻爹就在她的面前。 信中寥寥几行,言简意赅,催促着顾如璋赶紧回平泉县。 顾如璋不过才去军营半年,若非是发生了大事,爹不会如此着急催他回来。 薛玉棠双目通红,看着爹的字迹好半晌,才慢慢将信折好,小心翼翼装回信封。 匣子里剩下的那些信,皆是出自裴凌。 他们两人这些年还有往来? 薛玉棠疑惑地皱了皱眉,将那一沓信拿出来,匣子里最下面的一些信纸已经开始泛黄,有些年头了,是很久前裴凌寄给顾如璋的。 薛玉棠拆开信件,皱起的眉头逐渐深了。 满纸的 阿璋弟弟近况如何,莫忘来时路,记得让坏人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薛玉棠知道裴凌常在言语上打压顾如璋,但没想到这些年,他一直传信来,反复提醒着顾如璋一件事情。 谁是坏人? 血债血偿在指什么事情? 好几封信都有这句话,薛玉棠看得云里雾里,直到另一封信出现—— 信纸被揉得皱巴巴,一角破了洞,像是被指甲戳的。 薛玉棠和柳豹定亲的事情,裴凌竟千里传书,告知了顾如璋。 原来顾如璋一早就知道她那段没成的亲事。 定亲那会儿,薛玉棠对这门亲事还算憧憬,但因为无意间于素琴撞见了柳豹虐打仆人,她才害怕畏惧,执意退亲。 如今再仔细回想,当初以为的无意间,似乎算不上是无意。 是素琴突然提议去望江亭赏花,才有了之后窥见柳豹在花圃后面打人的场景。 薛玉棠呼吸一凝,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几分。 除了信纸,匣子里还有一些散乱卷曲的小纸条,像是飞鸽传书回来的。 薛玉棠将这些小纸条拿起,一张一张细细看了看,愣怔在原处。 她才知顾如璋在益州安插了暗探,自父亲去世以后,顾如璋一直在调查裴凌。 最新的一张纸条,是在半年前,也就是她来京前夕。 原来,他早就察觉了益州牧与裴凌有二心,他们在筹划造反。 孕吐不合时宜地涌上心头,薛玉棠忙将手里的小纸条放下,撑着书案掩唇呕了好一会儿。 薛玉棠心里乱七八糟,将信和纸条装回匣子里,脚步虚浮地离开了书房。 一开门,素琴就在书房外的廊下候着。 素琴迎了上来,想说什么,又怕薛玉棠动怒,微张的唇合上,默默跟在后面。 薛玉棠失神地回了寝屋,吃了几颗葡萄,心里的不舒服逐渐得到缓解。 凉爽的风吹入安静的屋中,薛玉棠纤白长指敛了敛额间乱飞的发丝,淡声对素琴道:“当年,你是授了他的意,领着我去了望江亭。” 素琴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薛玉棠指的是什么事情,他指的是谁。 素琴点头,跪下道:“夫人息怒,奴婢受将军之命,守在夫人身边,将军当年知道夫人定亲的消息,立即派了暗探探得柳豹的为人,奴婢接到指令,一刻也不敢耽误,那日带着夫人前往望江亭,后来便有了夫人看见的那幕。” 猜想得到印证,薛玉棠抿唇,忽然间心里一团乱麻,找不到首尾。 傍晚下了一场秋雨,雨滴淅淅沥沥,慢慢地,屋檐开始滴水。 雨水一滴一滴砸落,在水洼里泛起圈圈涟漪。 油纸伞穿梭在庭院绿意盎然的枝叶下,平阳长公主走进回廊,仆人接过嬷嬷收起的雨伞。 平阳长公主掸了掸衣袖沾上的雨水,擦着发丝沾着的雨珠,进屋边走边道:“这雨说下就下,淅淅沥沥的,绵绵不断,今儿怕又是一整夜的雨。” 开国侯谢淮寇扶着妻子坐下,道:“城外施粥的事交给下人们便好,夫人何必每日都去,再者,朝廷的赈灾粮也快下来了。” 西南那边战乱,这段日子陆续有很多难民涌入京城。 难民们食不饱腹,朝廷拨的赈灾粮要再等两日,平阳便先将封地的私粮拿了三分之一出来。 平阳长公主饮了一口热茶,感喟道:“算一算,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这场面了。” 邪不胜正,此战逆贼必败,只是苦了那些受波及的百姓们。 平阳虽看不惯顾如璋对谢家嚣张跋扈的态度,但在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盼着出征的大军凯旋。 平阳叹了一声,忧心道:“也不知这场战何时才停。” 谢淮寇面色冷淡,平直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往下压了压。 很久以前天下初定,先帝登基的前五年,各地战乱纷纷,先帝御驾亲征镇压平乱,涌入京城的难民不比今日少。 情窦初开的平阳热衷于在城外粥棚施粥。 她说是在城门口等父皇和太子哥哥凯旋,当第一个迎接大军归来的人。 但谢淮寇知道,这不过是平阳的借口罢了,她等的是太子身后的某人,她每次看谢淮旌的眼神,都带着一抹娇羞。 谢淮寇身弱,上不得战场,一直以文官跻身于朝中,他陪着平阳在城外施粥,但她眼里从来没有他的影子,一直是另一个人的缩影。 “夫君,明天你休沐,我们一起去城外吧。”平阳放下茶杯,对谢淮寇道。 谢淮寇面色淡淡,声音也冷冷淡淡,“我明日有事,夫人自己去吧,或者找铮儿陪着。” 天色逐渐暗下来,谢淮寇吩咐仆人摆饭。 吃罢晚膳,谢淮寇去了趟书房。 昏暗的雨夜里,一身黑衣的死士受召入屋。 谢淮寇立在六层烛台前,一手拿着拨灯棒拨弄等芯,一手拿着剪刀,将过长的灯芯剪断。 他的影子落在死士脚边,慵懒说道:“打探清楚了?顾府里确定有他?” 死士不敢作假,回道:“属下确定,那人确实是侯爷要找的白发男子,与侯爷长得一模一样,顾府的护卫将他看得死死。” “就这几日,将此人,与顾府那一对婆媳,都杀了。”谢淮寇轻描淡写的下了命令,锋利的剪刀一剪,将正燃着的一根烛芯被剪断。 屋中的光线顿时黯淡了几分。 谢淮寇淡声道:“只有一次机会,若事情失败,也不必来见我了,都自行了断吧。” 话音刚落,谢淮寇丢下剪刀,半张脸隐藏在昏黄的光线里,神色晦暗不明,更显阴鸷。 这一批死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忠心精锐,谢淮寇是走投无路了,不得不出此下策。 此招虽险,然而一旦成功,他便可高枕无忧了。 …… 薛玉棠初次有孕,没有经验,白日里频繁的孕吐让她提不起精神,夜里肚子还时不时隐隐作痛,搅得她睡不安稳。 夜色阒静,她迷迷糊糊中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薛玉棠如今习惯了睡时留着床头的一盏灯,映着微弱的火光起身,紧张问道:“素琴,发生什么事了?” 素琴在薛玉棠没醒时,便已经听到了吵嚷的动静,来里间回话道:“回夫人,是厨房走水了,下人们已经拎着水桶去灭火了。大抵是哪个婆子粗心忘熄了油灯,夜风一吹,火星子将厨房里的柴火点燃了,好在火势不大,发现及时,已经有仆人去灭火了,夫人安心歇息。” 薛玉棠靠在床头,两眉蹙起,心里莫名不安,有些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爹去世时花厅失火,她对这种事特别敏|感。 外面的动静有些大,薛玉棠紧着一颗心,已经没了睡意,吩咐素琴道:“将屋里的烛灯都燃上吧。” 一时间,屋子里亮了起来,薛玉棠在肩头披了件外衫,靠在床头等动静平息。 俄顷,屋外的动静大了起来,响亮的兵刃声传入房中。 薛玉棠一凝,暗道不妙,心中不祥的预感终是印证了。 “夫人莫要惊惶,数名小贼不足为惧。”梁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我等奉将军之命,护夫人安好,夫人且待在屋中。” 素琴立即打起精神,手脚麻利地将屋中门窗都关严实,一切妥当后回到床前陪着薛玉棠。 素琴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强作镇定,安抚薛玉棠道:“梁护卫武艺高强,有他们在,不会让贼人进来,夫人不必害怕。” 夜黑风高,窗户上映着打斗的影子,屋外的打斗声越发激烈,兵刃相见的声音越发响亮。 很久很久之后,云翎居打斗的声音才逐渐平息。 地上的尸首横七竖八,浓郁的血腥味在稠黑的夜色中散开。 不止是云翎居,顾府西院也突然闯入了近二十名黑衣死士,这批死士来势汹汹,护院的侍卫奋力抵抗,但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死士闯入西院的时候,顾婉音就在屋子里跟谢淮旌说着话。 这段日子顾婉音照看着谢淮旌的饮食起居,谢淮旌对她的敌意慢慢消减,虽然在他目前的记忆里,还不认识她,但是男人能安静听着她说话,已经算很好了。 这厢,有黑衣人拿刀闯入屋中,直奔床前的顾婉音去,举刀就要砍她。 刀刃闪着寒芒,顾婉音起身躲了一下,重心不稳地摔倒,手掌擦过地面,掌根磨得生疼。 黑衣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几乎是同时,铁链晃动的声音特别大,谢淮旌猝然挣脱缠绑的铁链,重重的一脚踢向黑衣人。 刀落地的声音响起,一团黑影被踢飞到屋外,谢淮旌将摔倒的顾婉音扶起。 在夜色中,谢淮旌从屋中冲了出来,拾起地上长刀,不分敌我地挥刀砍去。 “找死!”谢淮旌眼中杀气腾腾。 那批死士的目标是谢淮旌,故而一看到谢淮旌露面,刀刃直直对着他。 院中的护卫拼死抵抗,经此一遭,谢淮旌不再与顾府的护卫打斗,凌厉的目光看向攻来的一群死士,挥刀间血光四溅。 谢淮旌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痛快地打一场了,唯一不足的是,来送死的黑衣人武艺不精,能与他过上五招的人都没有。 属实没劲。 谢淮旌兴致缺缺,但又想玩,留了最后一人没有下狠手,跟猫捉老鼠似的,逮住黑衣人,又放开黑衣人,这院子里逃不出去,也没本事伤他半分。 等梁琦率人从云岭居赶来,西院的护卫死的死,伤的伤,谢淮旌安然无恙,正在院子里饶有兴致地捉着黑衣人玩。 梁琦领着人将地上的尸体抬走,无从得知夜闯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仅剩的一名黑衣人也因受不住谢淮旌的折磨,咬舌自尽了。 谢淮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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