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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看着地上的尸体,缓缓皱着眉,凌厉的眉宇间与顾如璋有七分相似,他回了狼藉的屋子里,困倦地躺在床上,被子往身上一盖,睡了过去。 忙活了大半宿,顾府厨房的火被浇灭,院子里的血迹被连夜清理干净。 翌日,姜柔例行来顾府,看见顾婉音受伤的手掌,一追问才知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顾婉音坦言道:“昨夜有刺客闯入。” 顾婉音伤的是手掌,独自换药不方便,薛玉棠简单清理了一下她磨破的掌根,开始换药包扎,对姜柔道:“云翎居和西院都闯进了黑衣死士,想至我们于死地。” 顾婉音想想还心有余悸,道:“幸好阿璋留了一批精锐的护卫看守,否则我们婆媳二人早惨死在了刀下。” 姜柔看了眼还在睡觉的谢淮旌,心里七上八下。 目光落在谢淮旌身上,姜柔坦言道:“阿音,我倒是觉得此番行刺,是冲着他来的。” 顾婉音回忆起夜里打斗,对方好像就是冲谢淮旌来的。 姜柔道:“阿音,他已经露面了,当年如果追杀你们母子的人知道他的行踪,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不可能只刺杀这一次便收手,阿璋虽留了护卫在府中,但也抵不住三番五次的突袭。” “阿音,敌明我暗,局面十分不好,你们婆媳势单力薄,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谢大将军恢复记忆苏醒过来。” 薛玉棠愣怔,大将军,姓谢? 京中只有一位谢大将军,那便是很久以前战死的镇国大将军,谢淮旌。 薛玉棠双目紧缩,不可思议地看向床上昏睡的白发男子。 阿璋他爹是……谢淮旌? 姜柔提议道:“阿音,面圣吧,有禁军相护,不会再有刺客闯入。” 顾婉音沉默半晌,摇头道:“十五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他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一头白发,失了理智,陛下见了他,只会认为他是个与故人相似的狂躁疯子。” 世人皆知,镇国大将军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经战死沙场,口说无凭,谁会信一个妇人的话? 况且谢淮旌还在查那年在军中害他之人,贸然承认身份也会招来祸事。 姜柔握住顾婉音的手,坚定道:“他们出生入死,陛下没有忘记他。” 顾婉音听出来不对劲,疑惑道:“师姐为何这般肯定?” …… 从顾府出来,姜柔匆匆回到济世堂,去了后院,召来一直在暗处守护济世堂的禁军护卫。 “速速备车,我要入宫面圣。”姜柔厉声道,一刻也不能耽误。 第45章 生死不明 一辆马车停在巷口, 巷子往里去,便是顾府。 马车窗帘掀起一角, 一双锐利的眸子沿着悠长的巷子望去,留意着风平浪静的府邸。 仆人快步回到马车旁,在窗畔低声汇报道:“侯爷,小的找附近的住户打探过了,听说昨夜顾府走水了,动静闹得有些大, 好像还进贼了,大半夜的还在捉贼。” 谢淮寇冷着一张脸, 不怒于色,不急不徐缓缓道:“进贼了啊,那贼人送官没有?” “没呢,跟没发生这事一样。”仆人摇头回复,侯爷让他悄悄去坊间打探,他只问了该问的, 问完便回了马车旁, 谨慎着不让顾府的守卫发现。 半晌, 谢淮寇沉声吩咐,“启程,去城外粥棚。” 放下车帘挡了外面的光线, 谢淮寇脸上顿时浮现出愠色,垂在膝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目光阴狠毒辣。 竟还杀不死! 谢淮寇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心中早已燃起了怒火。 当派出去的死士没有一人回来的时候, 谢淮寇估摸着吩咐下去的事情出了岔子,如今赶来一看, 还真如他所料,顾府上下风平浪静,跟没出过事一样。 马车平稳地驶离巷口,竟不料在此遇到了谢铮。 跟车的仆人让车夫停下马车,行礼道:“世子。” 谢铮骑马正往城门口赶去,在此处遇到自家的马车有些意外,好奇问道:“爹这是要去哪?” 车帘被撩开,谢淮寇眉眼清润,气度儒雅,看向马背上的儿子,淡声道:“去城外,与你母亲一起施粥。” 谢铮眉心微蹙,挽了挽缰绳,城外分明不走这条路。 他是还念着薛玉棠,不知不觉间才来到了顾府附近,但爹要去城外,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附近。 谢淮寇的目光越过谢铮,往远处眺望,长长叹息一声,愁道:“城外的难民越聚越多,城中也不似往日那般繁华了,百姓惶惶不安,这场战乱不知何时才能平息。” 谢铮的眉逐渐舒展,此战突然,猝不及防,战区尸横遍野,逃难的百姓们背井离乡,爹一向心善,想必是见了城外的难民,伤春悲秋,心中难受,去城外的路上驾着马车于京城各处游走。 谢淮寇放下帘子,吩咐道:“启程吧,去城外粥棚看看。” 谢铮也是去城外,便与谢淮寇的马车一起。 * 宫阙巍峨,两排禁军戍守在宫殿外面,威严肃穆。 时隔多年,姜柔再次出现在椒房殿里,周遭的一切还是印象里的模样,没有一丝变动。 清冽的龙涎香弥漫在整座宫殿,梳妆台边,帝王负手而立,光线落在他的侧脸,冷峻威仪,长指轻轻划过妆台,拿起匣子里的鎏金发钗,看了一阵,又轻轻放下。 姜柔福身行礼,“参见陛下。” 楚宣帝比了个手势,汪贵会意,端着拂尘麻利地扶起姜柔。 楚宣帝说道:“柔儿,朕还记得第一次送给你发簪,你没收。离宫时,朕给了你的各种首饰,你也没带走,如今匣子里的首饰,都落了灰。” 姜柔没说话,远远看着梳妆台边威严的侧影。 楚宣帝转身,朝姜柔走来,静谧的殿中响起稳健的脚步声,他挥了挥手,示意汪贵退下。 汪贵低首,躬身退出椒房殿。 楚宣帝在姜柔面前停下脚步,以往都是他出宫去寻她,今个儿是她主动回宫。 楚宣帝了解的她性子,这倔脾气十头牛来也拉不走,若非有求与他,她不会如此。 楚宣帝道:“前线刚传回捷报,咱们的儿子首战告捷,敌军已退出襄阳城。” 姜柔:“陛下教导有方,太子殿下旗开得胜,颇有陛下当年的风范。” 楚宣帝皱眉,不喜她的冷淡生疏。 “椒房殿每日都有宫婢打扫,柔儿也是时候搬回来了。”楚宣帝垂眸看着她,淡淡说着,一字一句令人不容拒绝。 姜柔抿唇,跳过他的话,谈起正事,道:“数月前,陛下摆驾去乾山皇陵祭拜,路上叛臣作乱,听说其中一人的相貌与开国侯别无二致。” 楚宣帝浓眉微敛,玉扳指上的指腹用力一压,一道痕迹赫然印着。 姜柔认真问道:“陛下觉得谢大将军还在人世吗?” 谢淮旌遇难一事是帝王的逆鳞,这么些年无人敢提。 楚宣帝明显有些激动,此话若是旁人道出,他势必严惩,可姜柔清楚谢淮旌在他心中的分量,“柔儿见到他了,他在哪!?” …… 马车稳稳停在顾府,姜柔来顾府已经见怪不怪,侍卫直接放了姜柔入府,只是身侧领着一名粗布短衣的中年男子面生,凌厉威严的眉眼令人莫名生寒,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姜柔带着楚宣帝一路来到西院,道:“昨夜有一批精锐的死士闯入,避免打草惊蛇,不得不委屈陛下乔装打扮一番。” 听及至此,楚宣帝眉眼凌厉,脸色阴沉地可怕。 姜柔在房门口停下脚步,对楚宣帝道:“陛下,他就在屋中。” 楚宣帝大步迈入屋中,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眼所见,心脏还是被狠狠刺痛了。 谢淮旌满头的白发被束了起来,手脚被厚重的铁链铐住,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浑身散着阴鸷森冷的气息,双目浑浊,像是空有一具尸骸。 屋中的桌上摆放了各种药材,顾婉音面对着一堆药材,尝试配制新的药方。 薛玉棠在一旁打着下手,已经学认了几种草药,她听见脚步声抬眸,见帝王亲临,还以为是眼花了。 薛玉棠惊讶地放下药材,“娘,是陛下。” 顾婉音诧异,与薛玉棠起身参拜。 没先到师姐竟真的将帝王带来。 楚宣帝淡声道:“免礼平身。” 话音刚落,铁链震动,谢淮旌满眼杀气,扯着铁链奔向楚宣帝,张牙舞爪地要掐他,似乎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阿蛮记住,看到画像里的男子,杀了他。” “杀了他,一定杀了他。” 如今看到楚宣帝,谢淮旌满脑子都是深刻的指令,巨大的力扯动铁链,咔嚓一声巨响,右脚的铁链已经被扯断,正奔向楚宣帝。 “不好,他受了刺激,请陛下先退出屋中。”顾婉音暗道不妙,“棠儿,快带陛下出去。” 顾婉音迅速奔向失控的谢淮旌,姜柔会意,与顾婉音合力将谢淮旌钳制住,拿出长长的银针,扎入穴位,与此同时,谢淮旌逐渐卸了力。 姜柔又扎了他的睡穴,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失控的谢淮旌制住。 把昏睡的男人放置在床上,顾婉音点了安神的夜合藤,与姜柔离开屋子。 * 梁琦带着一批护卫守在大堂外,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楚宣帝端坐在高台之上,寻常百姓的粗布短衣一点也不影响那与身俱来的威严。 众人欲跪,楚宣帝抬手道:“免了,站着回话吧,他怎成了这副模样?” 楚宣帝眉头紧锁,难以置信谢淮旌对他的敌意,他们曾经那么要好,一次次战场上过命的交情。 “民妇顾晚音,江湖游医,二十三年前,突厥战败后,民妇是在山涧溪畔捡到重伤的他,救醒后才发现他失了记忆。民妇就一山野之人,连谢大将军的面都没见过,自然是不认识他。那会儿他伤势严重,养了四个月才勉强下床,在后来的相处中,民妇与他情投意合,便成了婚,不久诞下一子,夫君给孩子取名如璋,随了民妇的姓氏。” 楚宣帝深邃的眼中闪过光亮,膝上的手不禁握拳。 难怪他初见顾如璋,便觉与故友相似,一招一式一站都有故友之姿,原是故友之子。 “阿璋快五岁时,淮旌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之前的种种,与民妇坦明身份,他怀疑是讨伐前最后饮的酒有问题,才令他在战时昏沉无力。他强撑着斩了突厥大将首级,昏沉间被战马驮着离开因战火引燃的山林,晕倒以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一家三口定居在益州平泉县,淮旌恢复记忆后,发现附近有一批翊王余孽,他不知传信给了谁,之后便带着我们母子二人启程来京。抵京之后,他约了人,出去办事便没了音讯,我们母子被人追杀,一个坠崖,一个成了孤儿,分别十五年才相认。” “追杀我们母子的杀手面生,民妇不认识,时隔多年,连长相也迷糊了。数月前,民妇再次见到丈夫时,他已被练成了药人,失了神志,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胸口那道长长的旧疤险些再次要了他的命!” 顾婉音情绪激动,通红的眼眶流出热泪,薛玉棠和姜柔双双上前,扶住身子不稳的她,安抚住她的情绪。 “昨夜来了批死士,若非顾将军留了侍卫护院,师妹她们婆媳二人已成了刀下亡魂!” 姜柔跪下请旨,“请陛下暗中派禁军护院,彻查此案,严惩凶手!” 楚宣帝霍地起身,怒不可遏,竟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凶! 当年谢淮旌出征平乱,突厥实际的兵马比探子来报足足多出了一倍。 谢淮旌传信回京,请求增派援军,但是楚宣帝接到那封信增援时,已经过了十五日,等集结军队赶去支援,谢淮旌遇难的消息传入京中。 楚宣帝这些年一直自责,倘若谢淮旌出征时,他多拨一两万人马,在战中还能多撑几日,等到援军抵达。 可结果…… 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挚友,被祸害成如此模样! 楚宣帝痛心疾首,他重重坐回椅子上,已是雷霆万钧。 楚宣帝威严的脸上阴云密布,怒道:“朕一定将害他之人,碎尸万段!” 楚宣帝相信姜柔的医术,自然也信她们师姐妹能治好谢淮旌,敛了怒色,沉声道:“治疗所需的名贵药材,只管提,朕派人暗中送来,不论如何,一定让淮旌恢复正常。” 顾婉音点头,又道:“陛下一出现,淮旌便杀气腾腾,他被控制了,适才以下犯上不是他的本意,还请陛下宽恕,也请陛下避一避,勿要出现在淮旌面前。” “朕恕他无罪。” 为避免打草惊蛇,谢淮旌尚在人世的消息,楚宣帝连谢家人都没有告知。 楚宣帝拨了一批精锐的禁军,暗藏在顾府外面,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实则外松内紧,一只苍蝇也放不出去。 众人恭送楚宣帝离开,顾婉音看向姜柔,心里的疑惑已经写在了脸上。 姜柔道:“师姐知道你想问什么。” 去找楚宣帝的时候,姜柔就清楚她和楚宣帝之间的事瞒不住了,谢淮旌见过她,自然是知道她跟楚宣帝的关系,倘若谢淮旌恢复神志,其实这件事也就不算秘密了。 薛玉棠回避道:“我先回云翎居了。” 姜柔叫住薛玉棠,“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棠儿留下吧。” 屋中没有外人,姜柔深深吸了一口气,对顾婉音坦言道:“当年先帝重病垂危,我代替师父离开药王谷,入宫治病,期间认识了还是太子的天子,也与谢淮旌相识……” 顾婉音恍然大悟,“难怪淮旌恢复记忆后,得知我在寻灭谷的仇人,执意带我回京,说是准备了惊喜我一看便知,那惊喜原来是师姐。” 姜柔抿唇,那会儿师妹来京,她都逃出皇宫了,不过再怎么逃,楚宣帝还是能找到她,两人相见是迟早的事情。 姜柔讲述完与楚宣帝的种种,已临近黄昏,叹息道:“唉,大抵就是孽缘吧,逃也逃不掉,兜兜转转还是回了京城。” 顾婉音情绪低落,姜柔握住她有些凉的手指,道:“师姐最高兴的事,就是再次遇到阿音,世上还有依靠的亲人在,所以阿音不必自责。” 原来太子的生母柔贵妃不是去了寺庙修行,而是眼前的人。薛玉棠听完所有,默默抚上有孕的小腹,一时间心烦意乱,试着逃避乱糟糟的思绪。 一整夜,薛玉棠翻来覆去没有睡着,精神有些差。 翌日顾婉音看见她憔悴的脸色,吓了一跳,忙给她诊了诊脉。 薛玉棠顶着一张憔悴苍白的脸,道:“没事的娘,就是孕吐难受。” 巴掌大的脸,又瘦了一圈,下颌削尖,顾婉音光看着就心疼,且她这脉象还有些肝气郁结,“我当初怀阿璋时,前面几个月也是吐得昏天黑地,事事都提不起兴致。所幸你现在这一胎还算安稳,娘重新配了一副安胎药,近段时间你多多休息,莫要胡思乱想。” 薛玉棠淡声道:“知道了母亲。” 顾婉音对她憔悴的状态还是不放心,道:“西院这边有我在,你不用每日都来,就安心在云翎居养胎。” 顾婉音叮嘱素琴照顾好她,在屋中坐了一会儿,便回了西院。 阿璋出征前,将她留下的几本医书,还有他爹手写遗留的小扎,一并给了她。 谢淮旌失忆期间,将记得的作战策略,一些心得都写在了小扎中,顾婉音拿着小札,每日都读给他听,对唤醒他的记忆,有些帮助。 秋雨一场接着一场,翠绿的树叶开始慢慢变黄,凉风一吹,卷起地上的落叶。 马蹄铮铮,传令兵策马从城门急驰入京,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前线捷报,襄阳郡、南郡已经收复——” “叛军节节败退——!” 首战告捷,接连收复两郡的好消息传来,人心振奋。 薛玉棠的孕吐有所缓解,胃口好了起来,但口味变得有些奇怪,一会儿想吃酸,一会儿又想吃甜辣的,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想吃什么。 素琴将买来的糕点端到屋中,笑道:“将军真厉害,这还没两个月,就已经收复了两处郡县。奴婢方才从街上回来,百姓们都在说,怕是再过两个月,大军就凯旋了呢。” 薛玉棠神色微顿,再过两个月,他就要回来了? 然而才过了一个月,又有消息传回京城,局势扭转,情况不容乐观—— 七日前,顾如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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