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操控的快感,被玩弄的愉悦,被捕食的兴奋。 ——我的主,天主,请凭你的慈爱告知于我,你和我到底存在什么关系。请你诉诸于我的灵魂说:“我是来拯救你的”。 秦殊观朝那张脸伸出手,指尖触到了冰凉的面具。 ——我要追随这声音狂奔,我要紧抓你不放。请你不要对我遮掩住你的面容。让我死吧,为了得到永生,为了能够瞻仰你的圣容。 男人没有躲开,讳莫如深的浅笑像是纵容。秦殊观轻轻揭开了他的面具,看到了一张让人甘愿为他赴汤蹈火的脸。 烛光将他的睫毛和发梢染成了魅惑的幽红色,那副沉静迷人的面容之下,却是蔑视一切的漫不经心。而他如此轻慢,是因为他支配一切、掌控一切。 他内心酝酿的罪恶,潜藏着极富刺激的浓郁香气。呈现在他眼中的,却是动人心弦的悲悯。 那悲悯仅仅赐给听话驯顺的傀儡娃娃。那些丝线是他们之间心灵沟通的纽带。因不为人知的隐秘而甜蜜—— “你想杀了我,因为你承认我是对的。我们很相像,我们是镜子的两面。”安鹤笙眼前一阵阵发黑,感到意识在离自己远去,可他脸上近乎疯狂的笑容却不曾消退,“那就试试看吧,杀了我是否能打破你的魔镜,结束你的痛苦。” 安鹤笙等待着最后一刻的降临,未曾想,秦殊观的手反倒慢慢放松开来。 空气突然涌进身体,安鹤笙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眼眶被逼得湿润发红。秦殊观的手从他的脖子上移到了他的脸上,拇指轻轻擦过他殷红的眼角。 安鹤笙有些疑惑,更让他看不懂的是,秦殊观看着他的眼神,有如着魔。 人在清醒的时候反而比较容易看透。梦游症患者的下一步却叫人猜不到。 在安鹤笙迟疑之际,秦殊观突然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嘴唇。 安鹤笙:……? SN613透过虚拟手指的指缝看到一幕,差点乱码了: 秦殊观环住安鹤笙的腰,手臂如坚硬的铁箍。他感受着安鹤笙优美的、恰到好处的肌肉曲线,像要献祭自己的狂热和忠诚一般不断加深他的吻。 安鹤笙头一回遇上这种事,再冷静的大脑也有点懵。他随着秦殊观倒在床上,感受到两人的心跳激烈地撞在一起,内心深处涌现出对自己专业能力的质疑。 他明明一直对秦殊观施加负面影响,秦殊观本该在梦魇中痛苦挣扎,在潜意识的引导下杀了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在做“春梦”的样子。 他非常怀疑自己在秦殊观的梦里,究竟是什么形象。 “嗯……”安鹤笙突然哼了一声,绷紧了大腿。秦殊观弄得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样下去不行,安鹤笙想找点什么东西砸晕秦殊观。然而别说床边柜上只有一个轻飘飘的塑料杯子,就算有个铁球,他的双手被秦殊观按着,根本无法挣脱。 无奈之下,他只能咬了秦殊观。 轻微的疼痛没能阻止秦殊观,反而令他受了刺激般更加亢奋。安鹤笙觉得自己在发烧,情急之下来了极其凶残的一咬。 血腥的滋味在两人口腔里共享,像禁断果实腥甜的汁液。秦殊观终于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注视安鹤笙,眼神竟莫名有点委屈,好像不明白自己哪里让主人不满意的狗。 安鹤笙凝视秦殊观的双眼,尽量让声音平稳:“秦殊观,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我……”秦殊观不自觉地皱了下眉,“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想见到你。” “你为什么想见到我?”安鹤笙继续问,试图搞清状况。 秦殊观看着安鹤笙深邃的眼睛,轻声呓语:“我想用自不量力的反抗和垂死挣扎的烈性取悦你。我渴望向你献祭灵魂,成为你的阶下囚,变成受你支配操控的傀儡。” 安鹤笙:“……” SN613: 面对秦殊观出人意料的回答,安鹤笙沉默了一会,一时竟不知要说点什么。 看样子,想要把秦殊观从梦游状态弄醒不太容易。不过既然他想成为被自己操控的人偶,那安鹤笙就满足他。 “你做的很好。”安鹤笙摸了摸秦殊观汗湿的脸颊,温柔地下达指令,“但现在该睡觉了。晚安。” 秦殊观果真如听话的人偶,目光暗了下去,缓缓垂下头,把脸埋在安鹤笙颈窝上驯顺地睡了过去。 SN613: 沉睡中的秦殊观并不安逸,有什么东西令他眉头不展。 安鹤笙在他口袋里翻了一遍。随后走出卧室来到牢门前,确认牢门锁得完好无损。 秦殊观想要进来,得去看守那里取钥匙。可是刚才安鹤笙在秦殊观身上找过,根本没有牢房的钥匙。 安鹤笙: SN613大吃一惊: 安鹤笙: 安鹤笙把床让给了秦殊观,办公室虽然有张躺椅可以用,但他现在睡意全无。 他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是谁要害秦殊观。 以及等秦殊观醒来之后看到自己的处境,那张向来没有情绪波动的脸会是怎样的表情。 笼中窥梦(16) 清晨敏感的光亮,从细密的黑暗中,在山间层层叠叠的凹凸中扩展开来。 牢房里无法感受到那细腻美好的降临。秦殊观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他浑身乏累,花了些时间才恢复知觉,没想到抬眼一看,自己竟然睡在一间改造的牢房里。 ——我还在做梦吗?这一次又是什么奇怪的梦? 秦殊观下床走到门口,赫然发现这是傀儡师的监牢。 安鹤笙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和戴面具时的他不同,此刻的他没有那么骇人的压迫感。他看起来俊雅柔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秦殊观第一次觉得做梦也不全是糟糕的体验。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令人在安然中感到心脏的悸动。 “我的心在倾听着,请你开启我心灵的双耳,请你诉诸于我的灵魂说:‘我是来拯救你的。’我要追随这声音狂奔,我要紧抓你不放。请你不要对我遮掩住你的面容。让我死吧,为了得到永生,为了能够瞻仰你的圣容。” 安鹤笙合上书,露出了书名《忏悔录》。 他看向伫立在对面的秦殊观,唇边展露暧昧戏谑的笑容:“早上好,秦先生。昨晚我的表现还让你满意吗?” 几秒钟后,他如愿以偿地在秦殊观脸上看到了裂开的表情。 突然降临的清醒令秦殊观猛然一震,他意识到自己并非在梦里,而是真实无疑地在傀儡师的牢房里。 他和一个极度可怕的精神变态罪犯关在一起,和他的宿敌被锁在这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 秦殊观下意识摸向腰侧,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他已不再是探员,身上没有配枪。他和安鹤笙一样,没有任何能威胁死敌的武器。 不,还是不一样的。安鹤笙想要置人于死地,不需要武器。 秦殊观满是戒备地紧盯安鹤笙,浑身肌肉在暗藏的威胁之下不自觉绷紧。 反观安鹤笙,却是姿态松弛地靠在沙发里翘着一条腿。他甚至没太在意随时能以防卫为理由杀了他的所长,只是垂眼瞥向自己交叠的手指,若无其事地等待秦殊观冷静下来。 “我为什么在这?”秦殊观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质疑,“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安鹤笙眼中透着矜持的讽刺:“你把我问住了。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半夜出现在我的牢房离。至于我对你做了什么……” 他用指尖示意性地点了下嘴唇,放缓语速道:“我只是迫于无奈,为了保护自己做出了一些小小的反抗。” 秦殊观面露疑色,过了两秒,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迟疑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疼痛从指尖下传来,被咬破的嘴唇惊醒了沉眠的记忆,梦境的碎片朝他飞来。 他依稀记起了一点朦胧的画面,自己把安鹤笙压在床上狂吻的片段一闪而过。虽然不连贯不清晰,但足以令他有种被重锤击中的错愕感。 他僵在那里,像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难以置信,正试图收拾碎了一地的自我认知。那双本就带有忧郁色彩的眼睛此时更添了几分委屈。 越是看似坚不可摧的人所流露出的破碎感,越是令人怜惜,但也越令人兴奋。 安鹤笙在心里笑了好一阵,欺负这样的人真是太有趣了。 “秦先生最近压力很大吧,”安鹤笙目光柔和,像安抚受惊的动物,“你的压力源是我吗?” 秦殊观很快恢复到了那副面若冰霜的模样。他冷冷地看着安鹤笙,不想回答这些问题。 安鹤笙理解地笑了笑:“如果你的压力源是我,那我很抱歉。我是诚心与你合作,我不想让你感到紧张。” 秦殊观漠然道:“我不在意你怎么想。你的存在不会令我动摇。” SN613骄傲地说: 安鹤笙: SN613无语道: 安鹤笙起身缓缓走过去,意味深长地说:“有没有人说过,你是那种无法被人理解的类型?” 秦殊观绷着脸道:“我不需要他们的理解。” “我最喜欢像你这样无法理解的人。”安鹤笙停在秦殊观面前,“你见过黑夜里的向日葵吗?” 前一句话令秦殊观有些失神。他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伤口是甜的。 “无法被人理解的事物总是具备强烈的矛盾性。而矛盾的事物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安鹤笙靠近秦殊观,语气幽然得像梦里的叹息,“就像黑夜里追逐太阳的植物,美得惊心动魄。” 过近的距离让秦殊观感到了安鹤笙的气息,他认为自己应该立刻退后拉开距离。可他双脚钉在地上似的不愿离去,任由安鹤笙的气息涌向自己。 但安鹤笙的“越界”点到即止,在他确定自己扰乱了对方的心绪之后,立即自动退回了界线,让自己看上去人畜无害。 他宽容地说:“昨晚的事我不会介意,秦先生也无需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秦先生,我建议你还是及时治疗为好,哪怕在床边的地板上撒一把图钉。梦游是一种变异的意识状态,多与精神分裂症、神经官能症有关,不重视的话会让病症越来越严重。” 秦殊观冷冷地说:“不劳费心。” “我不得不费心。”安鹤笙故作担忧地叹了口气,“不然下一次,可能就不是咬破你的嘴唇就能阻止你了。” 秦殊观的嘴唇抖了抖,没能发出声音。那张英俊的脸保持住了冷酷,但一双烧红的耳朵出卖了他。 安鹤笙拼尽力气才忍住笑,保持了自己“邪魅反派”的优雅得体。 他走到书架前,煞有介事地抽出一本专业书翻了翻,漫不经心道:“患有梦游症的成年人大多数是从儿童时期遗留下来的。秦先生是从几岁开始出现梦游症的?” 秦殊观收紧了脸颊:“不记得。” 安鹤笙欣赏着那张轮廓完美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梦游症有一定遗传性,精神分裂也是。同一家系内,这些症状发生率极高。秦先生家中,患有这种疾病的亲人多吗?” 这就是安鹤笙的恐怖之处。不管你以为自己做了如何天衣无缝的伪装和防备,还是会被他“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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