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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他想无视安鹤笙所有举动,可安鹤笙踩在椅子上那只脚的存在感强烈得令他无法忽视。某些没有世俗欲望的器官,突然开始骚动起来。 他非常怀疑,如果当时安鹤笙有进一步的举动,譬如脚尖再往前挪动一寸,或是拉着他的领带将他再往前拽去一寸,他是否会阻止。 他是不是也在期待,和安鹤笙“同流合污”? 秦殊观深吸了一口气,把脑海中不该闪过的画面压了下去,拿起餐具准备吃饭。这时他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逗弄他的余光。 他条件反射地扭头往一旁看去,和他隔着几排的斜后方,一名管理人员坐在那里,有意无意地看向他。 他还不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人,不认识那名管理人员。但对方是谁都无所谓,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那名管理人员的两只眼睛,是两片镜子。 镜子镶嵌在他的眼窝里,在夜晚的灯光下灼动着妖异冰冷的光。 秦殊观转动目光,发现食堂里所有人都和那名管理人员一样,有一双银色的“眼睛”。他们一眨不眨地注视他,像尸体睁开双眼。 秦殊观收回视线,木然吃着饭。下一秒,他突然感到喉咙里传来灼烧感,一股无形的压力抵在他的口腔里,不断向喉咙推进。 送进口中的饭菜变成了一只手,伸进他的咽喉,捅开了狭窄绵密的甬道。 “为什么是窒息游戏?” 有人悄声问,“为什么要在他们的眼睛里,刺入镜子碎片?” 那声音不断质问他,那只手不断深入他的喉腔,充满恶趣味地反复拖拽,享受他干呕时吞咽的收缩。 他的额发被汗水打湿,脸颊被痛苦染上病态的潮红,身体克制不住地战栗发抖。 “你更喜欢哪一种?”那声音戏谑地问,“施与,还是被施与?剥夺,还是被剥夺?” 秦殊观哪种也不想要,他只想保持平静。 他强迫自己沸腾的大脑安静下来,起身匆匆走向门口想要离开这里,却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面前的人眼中灼灼发亮,镜子碎片闪动着死亡的光。 秦殊观向后看去,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他被镜子的视线包围了。 强制清醒的指令失效,梦境开始侵蚀现实,令人无法分辨自己是醒着还是做梦。 秦殊观看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先发制人地抓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人。对方被他一拽,顿时失去重心,身体趔趄着往前扑去。 秦殊观将他丢向密集的人群,紧接着躲开一只朝他挥来的拳头,扣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同时一脚踹飞又一个扑上来的人。 他动作凌厉凶狠,迅捷矫健得像一头黑色的猎豹。他一边放倒一个又一个阻拦者,一边对自己失控的大脑下达指令,可是无数镜子闪动的光打断了他的思绪,晃得他眼花缭乱。 阻止他离开的人没完没了,乌泱泱地朝他涌来,企图将他淹没。他抄起一只凳子,迅猛地跃上桌子,抡起不称手的武器砸向一只只朝他伸来的手。 血花随着骨骼断裂声溅射,在空中绽放飘零。秦殊观脸上、手上、身上全都染了血,连眼睛也微微发红。他陷入激狂的鏖战,沉醉于纯粹的暴力宣泄,忘了叫醒自己。 在他又一次举起麻木的手臂,将凳子砸向抱住他大腿的人时,他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一簇簇血迹变成了黑色的线,布满整个空间。秦殊观又一次被丝线困住手脚,成了一个受人支配的傀儡。 丧尸般的人群爬了上来,抓住他的脚踝、双腿,拽着他衣角,像要把他拖进孽镜地狱。 秦殊观奋力抵抗,却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一种与众不同的特殊气息靠近了他,一只手按在他的尾椎上,不疾不徐地沿着脊椎向上移动。 “为什么要闭上眼睛?”那个男人扰乱人心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看出他把尸体摆放成葬礼上的遗体,看出他从死者那里夺走了什么,看出每一个领带结微小的差别。可你为什么对镜子碎片避而不谈?” 战栗的酥麻感像一股电流,随着那只手在秦殊观的脊背上蜿蜒而上。他克制不住绷紧肌肉,却压抑不住体内的喧嚣悸动。 “你不是不明白镜子的重要性,不是看不懂那些闪闪发亮的碎片,而是你根本……不敢看。” 那只手抚摸过秦殊观的后颈,猛地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睁开眼睛。 四面八方闪动着骇人的光斑,眼中嵌着镜子的人群宛如群魔,虎视眈眈地注视秦殊观。 他被迫直视那些镜子,看到的是一双双忧郁漂亮的眼睛。 注视他的,是他自己。 他突然放弃了抵抗,松开了染满鲜血的拳头。 一股强势的力量拉扯他向后倒去,天旋地转的视野刹那间分崩离析。 等他仰倒在桌上,四周的一切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食堂变成了华丽的宴会厅,头顶吊着造型夸张的水晶灯。幽暗的墙壁上燃着一盏盏烛火,暧昧的阴影在四下蔓延。 他躺在一张铺着银色暗纹桌布的长桌上,像一道待人品尝的佳肴。 一只手拨开了他汗湿的额发,他向上看去,看到了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和令人心悸的酷虐笑容。 “你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吗,”男人用磁性的嗓音问道,“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秦殊观迷茫地看着他,那副被咬住的猎物的表情令男人笑了起来。 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抚摸秦殊观的嘴唇,语气带着几分怜悯:“你来到这里是因为你想见到我。你想用自不量力的反抗和垂死挣扎的烈性取悦我。你渴望向我献祭灵魂,成为我的阶下囚,变成受我支配操控的傀儡。” “我不是……”秦殊观发出沙哑的声音,蠕动的嘴唇增强了和那只手的摩擦感。 “不要否认。你希望被我占有,被我支配。”男人强势地压住他的嘴唇,指尖触到了他的舌尖,“你堕落压抑的情丨欲,对暴力的饥渴,对罪恶的索求,全都渴望在梦里得到解放。” 秦殊观舔到了柔软的皮料,舌头像喝醉了一样迟钝熏然。男人的声音蛊惑、召唤着他的灵魂,他梦呓般呢喃道:“我不……” 男人低下头靠近秦殊观,压低声音道:“这是你的本能,你的狩猎本能。不论你如何否认它、拒绝它,它就在那里。你以为可以把它关进笼子里,但在你锁上牢门的那一刻,你会发现笼子里关着的,是你自己。” 此时已是深夜,安鹤笙正酣睡,被子上扣着睡前在看的书。 突然之间,他被613的尖叫吓醒了。 SN613: 安鹤笙: SN613丢出一串惊恐表情包: 安鹤笙睡得迷迷糊糊,听不懂613在鬼叫什么: SN613哆哆嗦嗦地说: 安鹤笙虽然困得不行,但他听出613是真的很害怕,于是一边耐心安抚一边坐起来查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把613吓成这样。 猝不及防地,安鹤笙看到床对面的墙边,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仿佛从阴影里长出来的人形。 大半夜的,紧锁的牢房里突然多出个人,难怪613吓成那样。 安鹤笙倒不认为那是鬼,不过即使是人,也足够惊悚了。在确定自己处于有利位置之前,他不想惊动对方。 他悄然挪动双腿,想换个随时能站起来的姿势,谁知这么一动,被子上的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人影突然晃了一下,朝床边走了过来。 随着他从阴影中走出,安鹤笙在微弱的光线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秦殊观。 SN613: 安鹤笙虽然比613镇定,可他也不明白秦殊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他的牢房里。 不及细想,秦殊观走到了他面前。 不同于白天的严肃冷峻,眼下的秦殊观没有系领带,衬衫和他的发丝一样有些凌乱。他那双不近人情的冷酷眼眸现在十分涣散,那种动人的忧郁感被隐约透露的疯狂取而代之。 安鹤笙保持着冷静问:“秦先生,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秦殊观盯着安鹤笙,视线的焦点缓缓聚拢,直到除了安鹤笙再也看不到一丝多余的景物。他突然一把扼住了安鹤笙的脖颈,声音暗哑道:“我从未如此清醒过。” 笼中窥梦(15) 华丽阴森的梦境无边无际地泛滥,逐渐溢出了现实。 秦殊观失神地看着那双幽深的眼睛,有种被深渊吞噬的感觉。 那种感觉纵然使人战栗,却又令人欲罢不能。 残存的一线理性促使他反抗、摆脱这种感觉,男人立刻看出了他的想法。 “你想把我从你的大脑中赶出去。”男人笑了,像看到弱小的猎物在枷锁中徒劳扭动,“也许我可以帮你——” 丝线骤然拉紧,秦殊观感到自己的肢体和躯干分裂开来。 主宰一切的男人优雅地执起餐刀,刀刃朝秦殊观的额头逼近。他美丽的猎物肌肉线条绷紧到极限,性感得让人血脉贲张。他享受着秦殊观眼中闪动的痛苦,用刀子毫无怜惜地切开了秦殊观的头颅。 “在我撕裂你、捣碎你、摧毁你之后,自然会离开你的脑袋。”—— 秦殊观动作极快,安鹤笙来不及反应就被死死扼住了脖颈。那只手强悍有力,连一只手指都掰不开。安鹤笙在力量上无法和秦殊观抗衡,缺氧的窒息感也迅速扼制了他的思考力,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 SN613大惊失色: 安鹤笙观察着秦殊观神情恍惚的脸: SN613恨不能自己亲自上去揍秦殊观一顿: 安鹤笙: 梦游是一种常见的生理现象,在神经学上是一种睡眠障碍。梦游者在睡眠状态下可以从事很复杂的活动,就像醒着时一样,可以躲避障碍物、使用工具、出门上街,并且很难被唤醒。 梦游多发于童年时期,儿童梦游不算大毛病。但成年人梦游就不同了。成人梦游是一种病态行为,行动往往具备攻击性,甚至会杀人。 瞬息之间,安鹤笙掌握了秦殊观的状态。他放开了秦殊观的手腕,不再阻止秦殊观收紧手指。 SN613惊慌失措: 安鹤笙: 唯一让安鹤笙感到意外的是,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他以为秦殊观还得反复挣扎一段时间。不过或许是白天在治疗室秦殊观被激怒了,这正合安鹤笙的意思。 SN613听到安鹤笙艰难的呼吸声感到无比心疼,然而他的安医生此时此刻嘴角却堆积着笑容,他只好闭上嘴,虚拟出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作为一名敬业“反派”,当然不能死得太随便。哪怕耗尽最后一口气,也得留下点有逼格的台词。 安鹤笙盯着秦殊观仿佛被灰雾覆盖的眼眸,笑容幽魅道:“能和罪犯进行心灵沟通,一定让你很痛苦。为什么你不给自己套上绞索,而是要扼住我的咽喉?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我来说,你意味着什么呢?求主怜爱我,使我能够找到答案。 刀刃切开了秦殊观的头颅,他的意识并没有因此湮灭。他凝视着悬在上方的漆黑眼眸,从中看到了自己沉醉癫狂的倒影。 这就是他要寻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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