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代。 崔瑕:“知道了。” “嗯。”江白把房牌留下,走了。 崔瑕打量了下虽简朴,但东西俱全的房间,摘掉斗笠,慢慢往床榻走。 走了一上午,他是有些累了。 “咳咳咳!” —— 院里,树荫下。 “少爷,七皇子邀您去酒楼一叙。” “嗯。”沈浮睁眼,“现在几时了?” “未时。” “未时……话说回来,季岁啊,距离那小白离府几日了?” “回少爷,约有一个月之久。” 沈浮躺在摇椅上,扇柄敲打着手心,他望着院里的池塘,“季岁,你说这小白这么久没回来不会是死哪儿了吧?” “……属下不知。”季岁垂首。 “本少猜测的很有道理啊!”沈浮皱着眉,自顾自地点头,“她一个小丫头那么久没回说不定路上遭遇不测,死在半路了,那尸体丢在荒郊野外被野狗啃食了也不一定啊……” “小白说不定还等着少爷我去救她呢。” “小白啊,我们可怜的小白啊~” 季岁:“……” “少爷,不如属下派人外出找小白?” 沈浮:“算了。”他摇头看向季岁,“小白的尸体也许都腐烂的不成样子,哪里还能找着她。” “就让我们可怜的小白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吧。” “唉~” 他起身,顺势拍了拍季岁的肩膀。 “走,去酒楼见七皇子。” “是。” —— “好久不见了,殿下,最近在忙些什么?” 七皇子睨了眼进门的沈浮,往桌上的杯子里倒酒,“你这是明知故问,本宫忙些什么你还不知?” 沈浮在他对面坐下,“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有。”七皇子嘴角微勾,“多亏了你的好妹妹。” 沈浮:“好妹妹?我什么好妹妹?” 七皇子:“别装傻,这件事不是那柳三小姐告诉你的?” 沈浮:“这倒是。不过殿下既然有头绪了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这事儿……”七皇子端着酒杯看他,“不太好处理,对方很谨慎,如果有直接的人证物证,那么就可以直接……” 七皇子说到这儿有些头疼地晃了晃酒,没喝,又放下。 就算知道当日寿宴命令刺客刺杀皇子的主谋是谁,可没有证据就扳不倒对方。 沈浮也皱了眉,扇面随着思索敲打着面额。 “不说这个了。”七皇子瞥见他的沉思,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沈浮,你与那柳三小姐是如何想的?” 沈浮:“什么怎么想?” 七皇子哼笑,眼中带着看透的色彩,“你们二人,就真的只是兄妹?” “当然。”沈浮看他,“依依心仪的是三皇子殿下不是我,她只把我当兄长。” “我看不然吧。”七皇子反驳,“她要是真属意三皇兄,还会把太子的那件事告诉你?” 沈浮笑他想太多,“那是因为依依她不知道三皇子的事。” “好吧。”七皇子点点头,“不过你就真的放任柳三小姐与三皇兄相处?不后悔?” “我的好殿下啊!”沈浮失笑,“我真的只把依依当妹妹看待。” 七皇子望着他眉间的无奈,眼中闪过了然:“好好好,你们只是兄妹,是本宫想多了。” “不过,”七皇子又问,“本宫观你似乎有心事,今日也没怎么喝酒,发生何事了?” 沈浮:“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院里的家雀飞走了好些时日不见回来,也不知是不是重新找了一个主人了。” 七皇子:“雀儿养不熟,你换个其他小东西养养。” 沈浮:“确实,不如养条狗好了,还能冲我摇尾巴。” —— “阿嚏!” “不可能啊,我这身体还能感冒?” 江白擦了擦鼻子,系紧腰带。 小二送过来的衣裙还挺合身,款式虽简单,但现在的身份低调些正好。 戴好面罩看着窗外的夜色,她转身去了隔壁。 …… “叩叩叩!” 崔瑕刚解开发带的手一顿,接着重新绑好去开门。 “阁下。” “嗯,我今晚在你这儿睡。”江白自然地进屋。 崔瑕抿唇,看了眼隔壁,“阁下睡这儿会不会不方便?” 他问的委婉,但江白知道他是不欢迎自己的来访,于是她眼一斜,反问,“大晚上你背着我跑了怎么办?我去哪儿找你?” 崔瑕不吱声了。 江白屁股挪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望着地上的木桶:“你是不是要洗澡?继续吧,我不打扰你。” “那阁下可否回避……” “否。” “……” “你身体我又不是没见过,大家都是二两肉,我又不稀的看。” “……” “放心,我背对着你,不会偷看的,你也别扭扭捏捏的。” 江白说完,就跑到床上去,拉下床帘。 崔瑕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瞥了眼床内的人影后开始解衣。 衣服脱落,他低头望着水中的倒影,缓缓踏入。 水面泛起涟漪,江白听到水声渐起。 她百无聊赖地盘着腿,双眼无神地盯着白花花的墙面。 ……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阁下,在下洗好了。” 她转身,隔着床帘看到了那道站立的人影。 她拉开床帘,崔瑕已穿戴整齐,唯有那头墨发还滴着水。 “过来,给你上药。” “……麻烦阁下了。” 伤口被水泡的发软,被水浸润过的身体也带了些凉,用帕子擦掉发丝滴落下来的水珠,再把药粉撒在伤口上,最后再包扎,一气呵成。 虽然还是疼,但崔瑕已经习惯,甚至都觉得没有那么疼了。 身后的人说好了之后,他拉好肩头的衣服,感受到一头长发被对方抬起方便他穿衣,指尖微动,沉默地整理着衣服。 “多谢阁下。” 他如往常一样道谢,之后坐到铜镜前擦拭湿发。 通过昏黄的镜面,他看到这人托着下巴盯着他,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只是在发呆,眼也不眨的。 他挪开目光,静静地擦着头发。 第675章 小丫鬟的打工日常(30) 入睡时,烛光熄灭熄灭。 崔瑕睡在地板上,因为天热,只盖了一层薄被,他隔着拉下的床帘看向里面躺着的人,“阁下,您为何要订两间房?” 如果为了监视他防止他逃跑,为何要多此一举? 这个问题一直在他脑中盘旋,他思考着对方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然后他听到对方带着睡意的朦胧语气回答:“难道你拉屎撒尿我也要待着?懂不懂什么叫回避?” 真是好不做作的回答。 “……”崔瑕木了。 他拉好被子闭上了眼。 “咚咚咚!” 半夜,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是那么诡异。 崔瑕豁的睁眼,刚想张口喊江白,一只手从床帘下伸出来拽住了他的衣领,用力一拽,把他拖上了床。 “阁下,外面是……咳咳咳!” 他又开始咳嗽,身旁的人捂住了他的嘴。 “嘘!” 他点头,忍下咳嗽,喉口却难受,湿热的鼻息洒在掌心上,几声闷咳还是透过掌心传出,眼眶也因为忍受泛了红。 “叩叩叩!” 大概是没听见人应,门外的人再次敲了敲门。 江白与身旁的崔瑕对视一眼。 “谁啊?”江白低声喊了一句,语气中带着烦躁。 “客官,小的来给您送水。” “我没叫水。” “那是小的记错了,客官打扰了。” 随后便是脚步声的远去。 江白起身,掀开被子盖在崔瑕头上,轻声嘱托:“躲好,别出来。” “阁下小心。”被子里传来闷声。 …… 江白轻手轻脚地躲在门后,不出声,也不开门。 突然! 一把大刀插在了门缝中,刀面反射着江白的面容。 外面的人劈开门梢,之后一脚将门踹开。 屋里静悄悄的。 门外的大汉提刀踏入房中,转眼,便于门后的江白对上眼神。 “老大,这房里住着的是个女人,我们何必那么小心。”大汉的身后,传来另一道声音,待看到江白时,声音骤然消失。 “老大,是那女人!” 那络腮胡大汉看到江白后也下意识地放松下来,他把刀横在江白面前,狞笑着:“小丫头,一个人?要不要跟爷,不然的话……” 他抖了抖刀。 江白哪里有耐心听这两人废话,一个劈砍,男人就送了手中的刀,再一脚踹,大汉连带他身后的小弟全都翻出去了。 这番动静不小,却愣是没人出来。 江白见状,拖着大汉两人下楼,才发现这俩人还有同伙,正躲在楼梯口的拐角准备偷袭,直接被她一锅端了。 把人揍得要死不活,他们说明客栈的掌柜还有伙计被他们关在厨房。 那胖掌柜的是眼泪鼻涕齐流,千恩万谢“女侠”救了他们,还说这伙人就是一群土匪,三更半夜准备谋财害命。 还好江白出手及时,要是客人们出了什么事,他这小小的客栈也开不下去了。 胖掌柜抖着肚子,狠狠地瞪了土匪们几眼。 “报官!把这群土匪都关进大牢!”胖掌柜恶狠狠地说。 于是江白把这几个土匪打晕捆起来交给掌柜,让他明天报官。 最后,她在掌柜的又是免房费又是道谢中回了房。 回了房,没看见崔瑕的人影,她走到床榻边掀开被子:“你一直躲在被子里?” 崔瑕看到她,半坐起身,点了点头。 江白:“那你倒是不怕闷。这间房的门坏了,去隔壁睡吧。” “好。” —— 重新换了地方睡觉,崔瑕边在地上铺被子,边问江白那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群土匪,不是那天刺杀你的人,放心。” “原来是这样,咳咳咳!今夜咳咳,麻烦阁下了。” “你这咳嗽还没好?” “……是,还请阁下多担待。” “行吧,不早了,睡吧。” 呼吸声渐起,崔瑕听着那道清浅的呼吸,缓缓闭上了眼。 隔日,江白起床的时候崔瑕早已收拾好,桌上还摆着饭菜。 “阁下起了,洗漱过后便可用午饭了。” 江白:“嗯,吃过午饭后你跟我去一趟医馆。” 崔瑕:“阁下可是受伤了?” “不是我,是你。你身上的伤让大夫看看,顺便治治咳嗽,夜里吵得我睡不着。” 崔瑕一愣,眼帘垂下,沉声说道:“那便麻烦了。” —— “这位公子身体亏空太多,又长时间劳累奔波,加之后背的伤口……” “老夫给他开两副药,早晚各喝一次……” “多谢大夫。” …… 回客栈的路上,崔瑕拎着药包看到江白进了一家炒货铺买了些零嘴,之后又跑到书铺买了两本话本,那话本的内容不等他细看,对方就把书收起来了。 他觉着,比起他见过的那些刺客,这位倒谈得上悠闲了。 …… 江白嘴里啃着蜜饯,把字条绑在信鸽的腿上,再把窗户打开。 小鸽子“咕咕咕”地飞远了。 她一直和那位顾公公保持着联系,知道崔瑕在她这儿后,还要她务必保证此人的安全。 亲眼看着她与某个人联系,崔瑕也不作声,安静地喝着药。 江白回头正巧看见这人的眉头微皱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这药苦?”她问。 “嗯。” “哦。”她点点头,“良药苦口,你多喝点。” 之后她端着一盘子的蜜饯走到窗边的小桌旁坐下,拿出话本,边吃着打发时间。 崔瑕倒也没奢望其他,端着药一口一口喝着。 —— “这雨下的可真大。” 梅雨季节,暴雨便成了家常便饭。 空气多闷热,人也燥得慌。 江白戴着斗笠,穿着蓑衣驾驶马车在林间的小路上,马蹄匆匆而过,溅起泥泞。 耳边只有狂暴的雨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崔瑕安静地坐在车内,听着豆大的雨点打在车壁上啪啪作响。 他眉间蹙起,今日不知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其他,总有些心神不宁。 一辆马车孤独地行驶在暴雨中。 林间碧绿中闪过黑影,一晃眼,便又在雨幕中消失不见。 “崔瑕,出来。” “阁下,怎么了?”崔瑕闻声掀开帘子,再望见前方拦路的黑衣人时止住了声。 他听到女人说:“等会儿,你自己驾着马车一直往前,别停。你会骑马吧?” “会。那阁下呢?” “你顾着自己就行。” “等一下,我数三个数。” “三、二……一!” 最后一声落下,江白眼疾手快地把崔瑕扯到马上,自己则跳下了车。 “赶紧走,别回头!” 大雨淋湿了崔瑕,他此时却顾不上,眉眼沉静地驾着马车,头也不回。 没有人的命比他自己更重要。 这一点,他从不会忘。 第676章 小丫鬟的打工日常(31) 雨很大,大的前方的路都看不见,雨水打湿了眼睫,崔瑕无暇顾及,他挥动双臂,在倾盆大雨中驾着马车。 …… 面罩黏在脸上湿哒哒的很难受,江白抹掉脸上的水珠,拔出腰间的匕首,雨水亲昵地贴在刀刃上,却被无情地甩开。 江白脚踩泥泞,挥舞手臂,锐利的刀刃迅速划开包围圈,再猛地侧身转动手臂利落地划出一个半弧,对手的脖颈多出一条血线,她攻势不减,匕首后挡,刀刃与身后偷袭之人的刀尖相碰撞,发出牙疼的嘶鸣声。 树叶抖落,雨滴渐入眼中,眼一眨,弯腰躲开袭来的暗器。 尸体倒在泥泞中溅起浑浊的泥水,血与水融为一体。 江白将刀刺入敌人的胸口,转头发现有人并不恋战,直奔崔瑕而去,她拔出刀跟上去。 …… “咳咳咳!” 背后的伤又开始疼了,衣服浸了水变得厚重,崔瑕觉得累了。 “咻!” 一把飞镖擦过树叶飞来,耳朵捕捉到细微的声响,他身体前倾贴着马背,险之又险地避开。 下一刻,他感觉到了车篷上的重量,他心一紧,终于回头,却发现车顶站着的是江白。 “阁……咳咳,下……” 江白抖落刀上的血珠,望着树上的黑影沉声道:“你继续驾车,这些人交给我解决。” 接着,马车一轻,江白飞身出去解决那些“拦路虎”。 沿路黑衣人的尸体无人问津。 江白围着这辆马车进攻与防守,林间时不时冒出来几个黑衣刺客,但都被她解决。 崔瑕不敢停,耳边全是武器碰撞的金属声,步步逼近,直取人性命。 忽然,树上又跳下一个黑衣人,对方取下软鞭朝他迅猛挥来,不等他反应,鞭子已经卷上了他的腰,黑衣人用力拉扯,绳子绷紧,一瞬间,他松开了缰绳,身体就要被刺客从马背上拖下去。 好在江白及时赶到,她跳坐到马背上,左手拉绳不让马失控,同时弯腰搂住崔瑕的腰,一个搂拽,崔瑕就到了她身前,那刺客被迫松手,软鞭砸进了水洼里。 崔瑕坐在江白怀里,那仅剩的几个刺客始终不放手,四面八方的暗器将他们包裹,都被江白用匕首打掉。 当啷作响的声音不绝于耳。 声音渐止,江白反手甩出暗器。 几声闷哼响起,刺客倒在地上。 江白驾着车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待彻底安全时,她慢慢停下马车。 “你进车里。”她说。 “嗯。”崔瑕从她怀里下去,等坐好后,他轻声对着她的背影说,“阁下,是我连累你了。” “你知道就好。” “……” 崔瑕默然,连道谢都无从开口。 …… 到了城中,因为雨大,街上都没几个路人。 江白带着崔瑕进客栈时,把掌柜的还有小二吓了一跳。 那女人蓑衣上的都是血吧? 还戴着面罩,谁家好人还遮面啊! 掌柜的不想接这单生意,但还是战战兢兢地收了银子,生怕他拒绝,那女人就砍了他。 “掌柜的,待会儿送两桶热水上楼,顺便带些饭菜。” “是是是!” —— 洗过澡吃过饭后,江白去找隔壁找崔瑕。 “叩叩叩!” 没人应。 她皱眉,又敲了三下,还是没人应,她直接推门而入,结果这门一推就开。 崔瑕可不像这么不谨慎的人。 她反手关上门,往里走,结果就发现坐在浴桶里睡着的某人。 湿哒哒的衣服挂在衣架上,水珠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当事人毫无所觉地闭着眼,长发遮面,看不清眉眼。肩头落在外面,白皙俊瘦的身体沉在水中。 “崔瑕?”她敲了敲这人的头,眼神克制地没有往水里看。 “崔瑕!” “崔~瑕~” “不会死过去了吧?” 江白推推这人的脑袋,结果他身体直接划入水中,眼看脸要朝着水砸去,她又一把把人捞上来。 “崔瑕!” “崔瑕!” 又喊了好几声,连喊带晃,当事人终于睁开了眼。 “阁……下?您怎么在……”崔瑕看见江白时还困惑,再感受到身体的凉意时话蓦地顿住,骤然沉下身体背对她。 眼睫下的阴影中还带着赫然。 江白倒是很自在:“我敲门你没应,怕又出事,就进来了,然后就看见你睡着了。” “抱歉阁下,我可能是有些累了。”崔瑕揉了揉额角。 之前瘟疫那会儿感染,身体还没好全又受了伤,加上一连日的奔波,太过疲惫,身体也时好时不好的。 “那你早点洗完吃饭,之后睡一觉,这菜都快凉了。”江白指了指桌上小二送过来的吃食,接着往床上一躺,拿出话本,翘着腿看起来。 崔瑕也习惯了她的做派,简单擦拭了一下身体后套上干净的衣服,将头发擦得半干后坐到饭桌上吃饭。 两人互不打扰。 —— 晚上,雷雨交加,听那声势竟比白天下的还大,风飕飕刮着。 江白的睡眠一向很好,睡得呼呼的。 睡的正香时她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她嘟嘟囔囔地开口:“怎么了?睡不着?” “啊?” 江白惊醒了。 她倏地睁眼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系统提醒。 江白一摸崔瑕的脑门,“是挺烫,能把人烧傻。” 主要崔瑕睡觉一向很安稳,不大呼,不磨牙,不放屁……所以她还真没发觉这人半夜发起高烧了。 古代的风寒发烧能死人,崔瑕情况还挺严重。 虽然这大晚上的医馆肯定关门了,还是得带人去看看。 要是人真的死了不但她之前的辛苦白费,顾公公那边也不好交代,毕竟人家也是给了“高额工资”的。 晚上宵禁,驾着马车去太显眼,虽然她有正当理由外出,还是低调点为好。 于是她给自己和崔瑕穿好蓑衣后,背着崔瑕离开了客栈。 一打开门,风雨浩荡,那声音如鬼哭狼嚎一般,头上的斗笠都要被风吹掀掉。 但江白,还是义无反顾地踏进了雨夜中。 第677章 小丫鬟的打工日常(32) 崔瑕很难受,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一样沉重。 夜里忽冷忽热,起了一身的汗。 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喊自己的名字,但他醒不过来,意识仿佛泡在了幽深的湖水中逐渐下沉。 “呜~呜~” 不断的呜鸣声冲击他的脑海,冰凉的液体打在他脸上落入衣领中,激起一阵冷意。 有人不停地踩着水,清脆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雨声。 身体不停在晃动,他在跑吗? 可是腿没有知觉。 “轰隆——” 电闪雷鸣给这声势浩大的雨天增加了几分恐怖感。 那轰鸣的雷声仿佛近在咫尺,灼热的吐息消失在冰凉的空气中,又是一声雷霆,崔瑕缓缓醒来。 他看到了藏在乌云中闪闪烁烁的紫光,看到了黑夜,听到了雨声,呼吸声,水花溅起声,还看到了背着他的人。 雨势那么大,这个人却一刻没有停歇。 他半睁着朦胧又疲倦的眼,目不转睛,渐渐的,雨声从他耳畔消失,只剩下了这人奔跑的脚步声。 慢慢的,他再次合上了眼。 —— “……他的情况比较严重,老夫只能尽力而为……” “回去后多注意……” “多谢大夫。” …… 江白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目光悠远。 “此情此景,我不禁想写下一篇感人肺腑的文章!” 系统有些搞不懂宿主的脑回路。 “你还不懂吗!晚上、大雨、我,背着发烧的病人去医馆……多好的叙事素材!你知道这场景表达了什么吗?” “我在滂沱大雨中,冒着发烧的危险送崔瑕就医,这表明了我是个内心善良柔软且勇敢的人,并通过雨势的大烘托出我决心之坚定,意志之坚韧,以及对工作的认真负责!” “大雨之下奋不顾身的身影……” “啊!多么伟大的举动!多么伟大的我啊!” 系统: 它怀疑宿主的脑子是不是被水给泡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发言。 大夫:“姑娘,这位公子你可以带走了。” “哦哦,好。” —— 大雨宣泄了一晚大概是累了,从天上落下的雨珠变小,淅淅沥沥的,倒平白让人觉得这漫天的雨转了性子,变得温柔可爱了。 江白一手打着油纸伞,一手拎着药包跟糕点零嘴走在街道上。 下了一夜雨,街道变得透亮,空气也多了几分雨水的清新味道,再一个拐角就到了客栈,她看到了门口撑着伞,用玉簪半挽起墨发的崔瑕。 “阁下。” 他抬起伞面,雨珠随着动作从边沿滴落。 “滴答!” 那双宛若被雨水洗礼过的一双眼瞳看过来。 崔瑕着一身白衣,脸上带着病态的白,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伞柄,在朦胧细雨中显得那样清雅出尘,让人叹一声浊世佳公子。 而这位俊俏郎君面容俊秀,声音也俊润,就如这雨,清凉透心。 江白觉着这人站在那儿就像一副用墨着色的山水画,眉如山黛眼如水,不需颜色的点缀,就足够惊艳。 崔瑕的确有一张好面皮,否则前世的女主也不会一见钟情了。 “你怎么出来了?”她问。 “我看阁下不在,便出来看看。” 江白诧异:“看什么?生着病就在屋里待着,你看看我为了你身体的这些毛病花了多少银子!” 崔瑕好脾气地笑笑:“下次不会了。” …… 两人进屋。 桌上饭菜已准备好。 江白把药包跟零嘴放到桌上:“你自己冲药喝。” 她回到自己屋吃饭,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崔瑕正盯着碟子里的蜜饯瞧,手边还有一碗还没喝的药。 发现他过来的时候便移开了目光。 “你想吃?怕苦?那你吃吧,我这人很大方。” 江白从盘子里抠出一颗最小的蜜饯放在桌上,之后端着盘子去了窗边。 她打开窗,看着外面的小雨,背对崔瑕而坐,一边把蜜饯塞进面罩里,一边看话本。 崔瑕望着桌上的这颗小小蜜饯,莞尔。 他将药喝净,拿起蜜饯放进嘴里,尝到甜味时,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 —— “阁下,休息一会儿吧。” 崔瑕掀开帘子对江白说。 “行。”江白看了眼天色。 有时候赶路,并不是能碰见村庄或城镇,他们就得在野外过夜。好在江白提前买了很多吃食,水也充足,倒不需要担心。 崔瑕也不娇气,两人就在车里将就睡一晚。 …… “砰!” 崔瑕一睁眼,就瞧见对面的人脑袋磕到了车壁,也不知道疼,脑袋摇摇晃晃的继续睡。 他抬手,又放下,最后默默挪开被对方踩住的脚,阖眼。 …… 这天,江白正把枯枝丢进火堆里,在不远处方便的崔瑕忽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她豁然站起跑过去。 听到她脚步声的崔瑕缓慢回头,面露窘色:“阁下,我被蛇咬了。” “哈?” “咬你哪儿了?” …… “不就是肩膀,我还以为是……” 火堆旁,江白的视线往下移,这人也是倒霉,上个厕所,一条蛇忽然从树上掉下来咬了他一口。 崔瑕默默夹紧了腿。 “这流下来的血怎么是黑色的?那蛇有毒?” “阁下,我头有些晕……” 江白:“……” “行行行,我给你把毒吸出来!”她把崔瑕的衣服又往下拽了拽。 一天天的,难道老娘就是给人吸毒血的命嘛! 她深呼吸刚要解开面罩,就瞥见崔瑕那双在火光下显得发亮的眼睛。 “闭眼!” “是。” 崔瑕配合地闭上眼睛,接着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覆盖上来,带着点温热的触感。 江白蒙上他的眼,接着拽下面罩,低头。 掌心下的羽睫颤巍巍的,崔瑕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随着那人的动作蜷缩起来,紧紧抓着膝头的布料。 他第一次觉得肩膀那块的肌肤是那么敏感。 眼前一片黑暗,他看不见,只能听,只能感受,感受肩膀被吮吸的奇异感觉。 他感觉脑袋晕晕的,发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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