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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远。 光芒便也落在谢虚的面颊上。 他是真正的,光芒万丈。 那像是只出现在臆想中的美人,忽而侧了侧脸,极长的睫羽敛下一层阴影,那不可触及般的灼人美艷,在刹那间出现在眼前。 近在眼前。 “喜欢。” 他淡淡道。 白风出神了半晌,才觉得自己微妙的被迁就了。 但谢虚是在很认真的迁就他。 他的脸因为那两个字红成一片,连耳朵上都是滚烫的热度;他像是没牵过心上人手的黄毛小子,猛地扭开了头,看着那满天的灯盏,害羞又不可思议地咳呛了几声。 等过了三更,白风便也送谢虚回南竹馆了,要不然秋先生,怕是要来寻他的麻烦。 他一路上都挂着笑。 不是平日温温吞吞的假笑,而是几乎掩藏不住,要从心里跳出来的雀跃。 白风看着谢虚向他告别,要转身离开。他的黑发随意地散在肩头,微微一触,便滑得似要从手心溜走,又露出那一截雪白的脖颈来。 突然便忍不住了。 “谢虚。”他叫住了少年。 这并不是个好时机,三日后,他可以手捧着万两黄金,将人牢牢把控在手中—— 那才是他应当风光的时候。 白风这么告诫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泄了点笑意,神色温柔:“三日后,我取万两黄金,来为你赎身。” 他看见黑发的美人,露出了平淡至极的神色,没有一分喜悦。 谢虚甚至微微皱着眉,拒绝了他:“我不要。” 白风的笑一下子僵硬在唇边,一股没顶凉意,几乎让他的骨头都冷得生疼。他将那些暴戾神色都掩盖得很好,装作不在乎地问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没有。” 白风这次沉默了许久,才像是解释般地道:“我并非是那些酸腐书生,说着有情饮水饱的傻蛋。我家中还有许多银两商铺,祖父与父亲也还在朝中做官,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过得只比从前快.活。” “你喜欢看花灯,我们便日日看;喜欢写字画,我便押那些鸿儒亲自教你……” “白公子。”谢虚却打断了他,神色如往常一般无异,连白风都想不出来,他怎么能这样平静地说出绝情之语。 “我从未打算离开南竹馆。” 白风抿了抿唇,盛怒:“你难道打算一辈子,就这样做个妓子?” 谢虚极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还没说自己的目标。 白风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他似哀求般地又追问:“你是不是担心,爹娘会不同意?” “我发誓我白风此生,只娶你一人,再不会有其他的妻子。” 谢虚:“……” “白公子,你倦了。”谢虚站在月光下,仍是好看的惊人,一双眼几乎能让人溺进去,却又毫不留情地道,“请回吧。” 那几乎是白风人生中最尴尬窘迫的时刻。 白风想报复谢虚一顿,威胁他,逼迫他,侮辱他,让他为那天付出代价;但到底到最后,都没舍得下手。 他更频繁地出入各种花楼,酗酒赌.博,可是不论如何刺激之下,都没有人能再入他的眼。 直到白风宿醉醒来,看到来扫洒的小厮微佝偻着身体,露出那一张带着疤痕的脸,突然便惊醒了——他以往曾骗过真心的花楼名.妓,也曾伤心欲绝下毁了自己的脸,变成带疤狰狞的模样。 别人说他是专擅玩弄感情的风流浪子,他不仅不忌讳,且自鸣得意——反正他从未碰过那些清白人家,花楼中的小倌名.妓,本就是拿来取悦的。凭他们的身份,竟想着高门大户的公子能纳其进门,本就是一场灾难了。 那些被他玩弄后的人,都如何了? 有一个似乎是投河,死了。 白风又去了南竹馆。这次他比那天还要狼狈。 “我是真心的,我没有骗你。” “谢虚,我是认真的啊,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玩笑把戏……” “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喊得连那些护卫们都面面相觑,看似好似发了疯般的白公子。 “是不是我死了赎罪,你才能相信我?” 白风似失了魂,痴怔怔地说出这句话。随即满身狼狈酒气,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待他走后,谢虚才从紧掩的阁楼中出来。看着白风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请卫护卫差人,去请白家的人马来,跟着白少爷。” 就白风这个狗脾气,白家奴仆早被有意甩掉,也不敢近跟着。 谢虚交代完,便也将这件事抛下了。 他最近睡得不大好。 近来总有人在南竹馆中来回出入,谢虚发现他们只进秋先生的房,而且秋先生与他们商讨半夜,呼吸平静,似是友人。 谢虚决定如果下次他们再来,便去建议一下秋先生,门不需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今日,近天亮时分,那群人又来了。 “齐侠客死了。” 只这一句话,谢虚原本躺着,突然睁开了眼。 齐侠客是迄今世上,最为百姓称道,世人景仰,朝廷敬重的侠客。这世上还有许多比他武功更好的武林人士,却没一个如他那般心存善意宽厚。 可好人总是不长命的。 有人似乎低低啜泣起来,便连秋池水的声音,也打着颤。 “齐侠客不是有个孩子吗?” “孩子呢?” “应当,才七八岁吧,可能也……” 谢虚闭上了眼。 无论如何,那个孩子都活了下来,成了融雪城的继任人。 作者有话要说: 渣攻收割机X2 不会再有渣攻内容啦,要早日名扬天下(叹气) —— 对不起,通宵码字效率低下_(:з)∠)_ 晚而短小的一更…… 正文 天下第一(二十) 第二日, 秦水城中的人们才知晓出了大事。 白府那么些仆役护卫跟着拦着, 也不知那白家公子怎么就异常决绝地跳了秦水城河。也好在的确是有那么多人跟着,才将白风从冰凉的河水中捞了出来。 据说当时白风已是面色惨白, 衣裳被浸得黏在胸膛上, 微微起伏着,尚且存了一口气在。 白家震怒, 那天负责伺候白风的仆役都罚俸挨板子, 一个个都几乎要被打去半条命。不过他们却还都十分庆幸——白风少爷若是真丢了性命, 只怕他们也要跟着陪葬。 没人知道, 白风为何突然间便想不开了。倒是有亲近的人知晓他和南竹馆的公子有一段,白风也是从南竹馆出来后生事的, 但白风那点假意用情至深的恶劣性情他们也清楚得很, 无人会觉得白风会为了个小倌要死要活。 索性等人醒了再问。 白风害着高热, 在床榻上躺了半月有余, 人竟也救回来了。也没被高热熬坏了脑子,只是有些记不清事,心性纯稚不少, 如同回到了少年时期。也不再往那些红粉窟中游走,每日念书写字,像将那些白家人耻于言说的习性都改掉了。 于是纷纷惊喜,说白风这一遭却是因祸得福, 被开了“慧心”,才通晓事理了,日后定然青云直上。 却不知白风是只要挨近了秦水城, 便觉得心中一阵酸涩难忍,只痴怔地望着那处,胆怯便无限丛生。 这样一来,白公子和谢虚的关系自然又断了。秋池水又开始头疼起,他应当给谢虚找什么样的客人——或者干脆让谢虚绝了这个念想也好。 白风在花楼中的名声,因为那几个被他抛弃后寻了短见的可怜男女,并不算太好。但他到底是客人中少见的美男子,人又温柔俊朗,也没那些不可言说的怪癖,一开始听说他不再进花楼里风流了,还有些惋惜,天天念想着。 只是这些流传在私底下的小话,也谈不到两天,便被另几桩大事掩过去了。 一是那穷凶极恶,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化朽阁头目,竟是被融雪城的融城主一人一剑击杀,化朽阁也被捣毁,从江湖上消声湮迹;二却是罕有的悲寂之事……那义薄云天的大侠齐侠客,竟亡去了。 这两件事几乎是同时传出的,而齐侠客正值壮年,习武之人又比普通人要强健长寿,怎么会年纪轻轻便仙去,定是被人仇杀。于是便有人猜测,或是化朽阁暗杀了齐侠客,而融城主为友报仇。 融雪城否认了。 齐墨这种大侠,如何会死在宵小手中? 而要说出死因,却仍旧成迷。 . 古道西风瘦马。 一个看上去还仍带稚气,约莫十六岁的少年披着一身斗篷,脚下夹着瘦马,明明是极俊美的样貌,偏生一双眉头紧皱,看上去冷厉肃然。 若是细看,便会发觉他的身前斗篷里,还藏着一个身影。 那也是个孩童,面颊白软如同刚蒸好的团子,生得玉雪可爱,两只黑葡萄似的眼大大睁开。 可若是再仔细看去,便会觉得可怖了。因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好似光芒都落不进他眼中,视线没有焦点的放空在某处。 简直如同那些巫蛊邪术制成的蛊人。 少年时不时地便低头,轻声问他:“疼不疼?” 小孩没有反应,少年也不在意,只轻夹马腹,望着远处影幢的山影。 神算子苗瑞所言,利在东方。 可他这一路走来,竟未有分毫机缘,反倒是离大裕皇宫越来越远,便是他深知神算子的相术誉满天下,算无遗漏,也忍不住心生动摇起来。 若是现在回头,或是能赶在那些叛军发现之前,回到宫中。 燕继政向来是敢想敢做的性子。 虽心中仍在斟酌,却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头了。可他身上所带的食水将尽,何况几夜奔波,便是他尚且熬得住,齐周灵却还年幼。 燕继政看向怀中的孩子,眼里掠过一丝深痛和愧疚。 或是他们终于被气运偏爱一次,正是疲累时,眼前骤然矗立起一座城池的围墙。少年架着马走近,眯着眼打量片刻,只估算过规格和排队入城门的人数,便能推测出这是怎样宏伟富饶的一座城池。 奇怪了……南界的板块里,竟有这样看上去繁华的城池吗?即便是那些武林中人搭建的地盘,也应当在府衙里登记在册才对。 燕继政自然如何也想不出,这并不是正经的城池,而是一座“花城。” 他从马上下来,明明身躯看上去颀长却瘦弱,竟也能一把将小孩抱起来,让齐周灵坐在自己的臂弯上。 那些周围诧异的目光,他也只当做是对自己气力的惊讶,而没想到,是因为另一层缘由…… 那些人窃窃私语道“怎么还带着小孩进来啊”。 燕继政微微皱眉,只觉得这些人未免管的太宽了,男人带孩子虽然少见,却也不是没有。 他进了城,还正思索着要去何处找歇脚的地盘,便发觉这城中简直处处都是酒楼,门门相对,有大有小。正道这城池难不成是专为他这种过路人开设的,便一头雾水地走了进去…… 紧接着满面通红的出来了。 荒唐、太荒唐了! 这下燕继政看着那些雕梁画栋,都像是看着吃人的魔窟一般。便是再累再饿,他也不可能带着恩人之子进这种地方。 正准备离开,却见那城门口一阵熙攘,来了许多身形壮硕的男人。他们穿着同制式的黑色皮甲,五官略深,生着一双灰瞳,满脸的浓密胡须。 少年的呼吸一窒。 叛军寻来了。 他们不一定是发现了自己……燕继政微微咬唇,强自冷静下来,将齐周灵抱上马,向着巷道深处走去。 正文 天下第一(二十一) 燕继政本也就年岁不大, 惹人偷觑;还带着一个不过七岁的小孩, 看着便更显眼了。 他慌乱之下,挑了个门面看上去宽敞干净, 门外守着几个俊朗小生的花楼, 便这么抱着齐周灵踏进去了。燕继政瞧着牌匾上“南竹馆”三字颇为风雅,还存着说不定这是片闹中取静的酒肆念想, 可刚踏进两步, 便见着两个男人耳鬓厮磨成一团的场景, 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厅中有不少男人在喝酒, 或是与身旁的男子**。 “!!”有、有伤体统。 燕继政震惊极了,下意识地拿手去遮齐周灵的眼, 小孩细密的眼睫又扑颤在手心里, 倒让他反应过来, 自己这个举动在花楼中有多怪异。 他全身僵硬地放下了手, 嘱咐齐周灵不要去看那些场面——后又觉得自己多虑。 齐周灵若是像个寻常孩童那般,或许还好些。 龟公向来有眼力见,来人虽略显风尘仆仆, 被牵去马房的一匹老马也瘦得皮包骨,但身上的衣裳料子却精细,尤其是那通身的贵气,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只要能拿出银钱, 谁管他年岁几何? 何况燕继政看着也似通晓人事的模样,只身边那个团子似的小少爷的确是太小了。 龟公问道:“这位客人,要不要将您弟弟带到房中去?那处挨着内院, 清净得很,再加点茶水费便能请个奶娘照看,也不碍着您办事。”龟公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颇为意味深长。 燕继政本就是来借地藏身的,何况他对这满屋子的放浪之辈,也着实有些瞧不起。对龟公话中的暧.昧之语,不过是皱了皱眉,使了银子冷声道:“带路。” 南竹馆里的龟公也有数,不可能每个客人来都随身陪着。但燕继政出手大方,龟公只一掂量那银子的成色和分量,眼睛都快直了,自然殷勤地跑前跑后,准备将事情一手包揽下来。 哪怕这客人少言寡语,他也不在意,还猜测着燕继政喜欢男子还是女子,又想挑什么性格样貌的人选。 燕继政只牵着齐周灵,一言不发。南竹馆正门虽藏在巷中,内地却是别有洞天,几乎与园林一般大,路途中人影渐稀,景色郁葱连密,探出的枝头都要遮住屋檐。四周寂静,倒是让燕继政焦躁的心神微微放缓些许。 脚步声多了起来。 燕继政走在朱红漆柱的长廊上,微微侧头,隔着垂下来的绿萝,见到了相距数百尺的另一条长廊上,有几个男人经过,与自己方向相反,是朝着外院去的。其中最瞩目的要属一个一身红衣的男子,侧脸可见眉眼应当十分艷丽;还有另一个玄色长袍的男人,他让燕继政觉得相当……忌惮。 甚至还有些许惧怕。 这让他的脚步都放缓下来,直到龟公轻声唤了两句,才迟疑地回过神。 背上竟已出了层细汗。 这花楼中,竟然还潜藏着这么可怕的人物。 燕继政忽然有些头疼,他意识到藏身于此,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走。”半晌,他才声音低哑地道。 却没注意在他身旁一直目光空洞,呆呆怔怔如同木偶般的齐周灵,却在那时好像骤然被注入了活气般,偏过头紧紧盯着玄衣男子。 . 玄色长袍的男子看着不过三十上下,一头乌发,样貌生得也是人中龙凤的俊朗,依他神态气色来看,应当是正值壮年的精神矍铄,谁又能想到这已是位大衍之年的前辈。 至少秋池水想不到。 他听见那难缠的血鹿堂主叫出的一声“义父”,只觉得腿都要软了。 秋池水忌惮血鹿堂,却没到怕得要命的地步,毕竟这只是个刚建立不过几年的江湖帮派,纵使行事凶恶残忍,也不能真正动摇总舵的根基。先前之所以那般忍辱负重,生怕开罪了血鹿堂主,宁愿受辱也不暴露,却是因为这血鹿堂主的义父了。 在二十年前,差一步便执掌中原武林的苗疆异人,当年的混世魔头,直至现今还有人称一句戮教主的上任魔道教主! 也不知他怎么会重回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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