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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 “不好听。”闻乐天淡淡道。 “奴才字字出自肺腑,哪里说的不好听,请陛下明示。”刘琢惶恐道。 “奴才……”闻乐天伸手,他喜欢勾刘琢的下巴,那是一个全然掌控的动作,“你是孤一手调教的,孤准你不以奴才自称。” 刘琢仰望着闻乐天,圆润的眼珠中映出闻乐天冷漠白皙的面容,“刘琢明白了。” 当了闻乐天的奴才,除了多伺候他,刘琢的日子与从前没什么不同,只是更安心了一些,闻乐天又从他身上发现了新的乐趣,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抛弃他。 他就像一蓬花草,任由闻乐天按照自己的心意修剪,闻乐天想要他是怎么样,他就会是怎么样。 内殿里,闻乐天正在作画,刘琢站在一旁为他研墨,闻乐天在绘画上的造诣,旁人怎么评价刘琢不知,在他看来,闻乐天就算是不当皇帝,凭这一手书画双绝的本事也会名冠天下。 画的是牡丹,倾国名花笔墨浓艳,闻乐天画了几丛,侧首问刘琢,“你最喜欢什么花?” 刘琢轻声道:“我喜欢月季。” 闻乐天讥笑一声,不置可否。 刘琢道:“陛下喜欢牡丹。” 闻乐天下笔雍容,淡淡道:“牡丹乃花中之王,孤自然喜欢牡丹。” 刘琢道:“只有陛下才有资格喜欢牡丹。” 闻乐天勾唇一笑,提起笔却是将朱红颜料耍了刘琢一脸,冷冷道:“溜须拍马,滚。” 刘琢自然不滚,面上也露出一个笑容,朱红颜料无损他的俊美,增添了一丝俏皮,“陛下,我滚了,谁给你磨墨?” “狗奴才,孤找不着其他人了。”闻乐天话说的重,唇角却是还带着笑。 刘琢撒娇笑道:“我磨的墨好,旁人都不行。” 闻乐天嗤笑一声,不再提叫他滚,俯身又画了画,“月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就跟我一样嘛。”刘琢转过脸,抬起袖子擦面色的朱色。 闻乐天没再理他。 刘琢也静默不言,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他现在已很明白,从闻乐天令他不再自称奴才时,他便知道闻乐天对百依百顺的狗看腻了,现在要会逗趣会陪他说话的‘人’了。 其间的度如何把握,刘琢仍在摸索,至少目前还不算太糟,闻乐天罚他的时候不多。 “陛下,镇远侯求见。”宫人的同传打破了殿内的静谧,闻乐天笔尖一顿,一滴浓墨晕开,毁了整幅的画。 刘琢见他面色山雨欲来,忙道:“陛下,这画赏我吧。” 闻乐天缓缓偏过头,笔下的浓墨仍在慢慢地滴着,“赏你?” 刘琢微笑道:“求陛下赏。” “倒也相配。”闻乐天甩了甩笔,一整幅牡丹图都面目全非了,他随手将笔扔了,往正殿走去。 镇远侯来了多次了,闻乐天一再推脱避而不见,今日镇远侯是铁了心要见上闻乐天一面,待在正殿不走了,再晚他就要带兵出征,见不着人了。 乐天也挺头疼的,镇远侯来了这么多次,无非就是为了闻乐天的婚事。 在这个时代,男子十六就可以成婚,闻乐天生性高傲禁欲,如今已经二十有三,实在算是大龄未婚男青年,镇远侯身为他的外公,当然着急。 正殿内,镇远侯面露忧色,满面愁容道:“陛下,后宫一事并非陛下您一人之事,此事关乎皇嗣国运,还请陛下三思。” “孤知道了,”闻乐天一手扶额,不耐道,“下去吧。” 镇远侯道:“陛下这是答应了?” 闻乐天对谁都是不假辞色,动则要打要骂,唯独对这个宠爱他的外公还是孩子心性,挑眉不悦道:“外公,你不要逼孤。” 镇远侯坚持道:“臣不日便将出征,陛下应了臣,臣才安心。” 闻乐天一拍御案,身旁的刘琢双手微微颤了颤,他还未见过闻乐天这样暴怒,闻乐天的怒气与他这个人一般,由一层冰裹着,阴森森的,轻易不会外露。“孤今夜就召幸,镇远侯是不是要躲在床底下听着才满意!” “陛下,臣并非有这样的意思,”镇远侯已年近花甲,虽是常年征战的武将,依旧中气十足龙精虎猛,两鬓却是悄悄染了霜,镇远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长须轻抖,沉痛道,“臣年岁渐长,不知何时命丧沙场,惟愿生年能见一见自己的外曾孙。” 这张亲情牌一打,闻乐天翻了脸又马上翻回来,下殿亲自扶起镇远侯,“孤答应你就是了。” 送走镇远侯,闻乐天长立殿内沉默不言,过了片刻,就将殿内砸了个稀巴烂。 刘琢跟在他身边,小心地替他挡着乱飞的玉瓷碎片,发泄完之后,闻乐天气喘吁吁地倒在龙床上,刘琢忙吩咐了宫人收拾整理,又叫了水,拧了温帕子替闻乐天擦汗。 “孤不想召幸。”闻乐天轻启朱唇缓缓道。 刘琢轻柔地替他擦脸,“陛下,咱们做做样子,宽宽镇远侯的心也就罢了。” 闻乐天转过脸,抬手就是一巴掌。 刘琢挨了一巴掌,神色如常,反正也不疼,将手里的帕子扔了,换了条新的又拧了帕子给闻乐天擦脸,闻乐天推开他的手,坐立起身,双眼赤红道:“备水,孤要沐浴。” 闻乐天沐浴从不要人伺候,趁着他沐浴,刘琢去将身上满是颜料的衣裳换了,换衣裳时发觉自己身上被不少碎瓷砸青了,他不敢上药,药味会让闻乐天不喜,只换了干净的衣服等在浴池外头。 乐天刚成为闻乐天的时候还没觉出味,沉浸在男主是个丑娃的悲痛中很久才发现闻乐天的问题。 闻乐天是个性冷淡。 这问题不大。 这一般都是心理问题,反正乐天不是,果断看片尝试撸了一把之后发现。 ——闻乐天不仅是性冷淡,还是个快枪手。 当乐天发现自己三秒真男人的时候,瞬间震惊了,“系统,你给我解释!” 系统:“还好吧,又不是太监又不是不举,待遇不错了。” 乐天:……干霖良! 系统表示女主能在闻乐天后宫里待十年保持清白之身能是因为啥,当然要设定一个闻乐天有问题了,那要不然男配是皇帝,没理由不睡女主啊。 乐天:……就尼玛离谱! 闻乐天生性高傲,步入青春期之后发觉自己在这方面竟然很不行之后,原本高傲的性情就变得更加阴晴不定了。 现在镇远侯让他开后宫,他怎么开啊。 乐天边洗澡,边看着自己精致的像个玩物的小乐天,心中一片苍凉,他怕再多几个世界,所有男科问题都要体验个遍了,该死的联盟。 就算是三秒真男人,后宫还是要开的,就像刘琢说的,做做样子,乐天也没刻意宣召,丰富下去要个干净漂亮的,今夜召幸。 当系统提示他龙床上为他准备的正是女主谢盈时,乐天:“女主光环未免开得有点太大了。” 系统:“被三秒男召幸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乐天:“……滚哪!” 谢盈穿着轻薄的纱衣,双手抓着被子,瑟瑟发抖满面惊慌,皇宫的主人正站在离开不远不近的地方,玄色外袍投下一片阴影。 “刘琢。” 如玉石滚落般的声音传来,谢盈听他唤人,才惊觉殿内还有人,玄色外袍身后缓缓走出一个略微佝偻的青色身影,“陛下,有何吩咐?” 谢盈听到仿佛是一个少年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似是正在变声,谢盈于是更加害怕,宇帝竟然还带了一个少年,他想做什么? 乐天很不想这样,但还是道:“将她扔下去。” “是。”刘琢顺从道,几步走到榻前,在谢盈的惊呼声中将她连人带薄被一齐甩到了榻下,塌下依旧绵软,谢盈只是痛叫了一声,便咬住唇不敢再出声。 玄色身影慢慢走近,抬脚从她身上跨了过去坐到龙床上,谢盈只闻到一阵浓烈的熏香,便见刚刚用力将她扔下的少年跪在了她的身边,昏黄的烛光照出他白玉般的侧脸,少年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替闻乐天脱了鞋袜,一双玉一般的脚飞快地收了回去。 刘琢看了一眼谢盈,谢盈对上他的目光,立即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刘琢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占了他的位置,他是不是该把她再扔远一些。 “上来。”龙床上传来闻乐天低沉的声音。 刘琢仰头,“陛下是说……” 闻乐天侧过脸,乌发披散再在他雪白的脸边,眼神近乎阴冷,“想睡在她身边?那是孤的女人。” 刘琢微微一抖,立即将自己的鞋袜脱了爬到床上,跪在闻乐天身边,垂下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陛下的龙床,我也不配。” “你是我的奴才,有什么不配,”闻乐天躺下,闭上眼睛,满脸的疲惫,“比她要配。” 第309章 亡国君4 谢盈一夜未眠,躺在龙床下, 又是恐惧又是羞耻, 咬着唇流了无数的泪,不知过了多久, 龙床上终于传来了响动,香风袭来, 她立即闭上了眼睛。 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轻一个重, 待到香气稍远时, 谢盈忍不住睁开了朦胧的泪眼,玄色身影半靠在少年身上, 似是还未睡醒,少年扶着他转入屏风,随后谢盈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她禁不住拉着薄被微微一抖。 少年从屏风后走出。 水声慢慢传来,谢盈的脸微微红了。 过了一会儿,玄色身影从屏风后出现,谢盈又立即闭上了眼睛,两人又上了龙床, 上头一片静谧。 谢盈知道该将自己当作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木头人,但窒息般的静谧令她的心狂跳不止,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向上望去。 朱金帐幔笼罩的龙床上,床上的一脚蜷缩着一个身影,像猫狗看护着主人一般。 刘琢…… 谢盈脑海里反复思索着这个莫名熟悉的名字, 然后忽然灵光一闪——皇子刘琢! 困在后宫里的谢盈对外一无所知,她万万没想到勉国的皇子在雍国的皇帝面前成了现在这样的角色…… 在极度的慌乱中,谢盈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她是被刘琢踢醒的,一睁眼对上少年清俊的脸便不由自主地张唇道:“殿下……” 刘琢被这久未曾听到的称呼怔住,随即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一手抓住谢盈露出在外头的胳膊用力一抽,谢盈咬住舌间才忍住了叫声,锋利的小刀割破了她的手指,沾在雪白的帕子上,少年冰冷沙哑道:“从今日起,你就是陛下的谢贵人。” 谢盈含泪点头,颤抖道:“我明白了。” 是个聪明人,刘琢甩开她的手,将刀锋拭净收回袖中,拿着帕子出去了。 闻乐天头一次召幸‘嫔妃’,心情很坏,坐在御花园里看刘琢和侍卫过招,时不时地冲两人砸几个茶碗,一旁的宫人随时地补上。 刘琢几乎一夜未合眼,他蜷缩在闻乐天脚边,哪敢真的入睡,一直悬着一颗心,刚有睡意便用力掐自己一把,若是真的睡着了,压着碰着闻乐天,他还哪里有命活? 强打精神与侍卫过招,还要应付闻乐天不断砸过来的茶碗,一个走神,肩膀便被茶碗重重地击中了。 乐天:娃,你咋还退步了! 侍卫及时收住了要打到刘琢脸上的拳头,瞬时对闻乐天跪下道:“陛下恕罪。”刘琢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由得陛下打骂,可由不得他们伤了。 “废物。”闻乐天冷冷道。 刘琢也跪下了,“陛下恕罪。”一手按住受伤的肩膀。 闻乐天起身,嫌恶道:“跪着吧。” 乐天独自回到寝殿,又开始跟系统碎碎念,“罚他跪多久啊。” 系统:“至少一上午吧。” 乐天:“这么久!” 系统:“要么你干脆打他一顿板子。” 乐天:……他不想打板子,打板子要打屁屁的,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这个人设真是很难对刘琢好,言语羞辱给一巴掌踹一脚都是家常便饭,罚跪已经是乐天觉着最轻的惩罚了,再要连这个都没有,人设可就要崩了。 乐天:太难了太难了,就这么养下去,不养成仇那是见鬼了。 刘琢跪在御花园内,心里也并不难过,罚跪而已,他吃得住,垂着头昏昏欲睡竟是半睡了过去,直到天空一声惊雷才震醒了他。 在内殿吃西瓜的乐天:……打雷了,下雨了,能不能把外面的娃收回来? 倾盆暴雨说下就下,乐天慌道:“系统,咋办啊。” 系统:“没事,毛毛雨。” 轰隆隆一道巨大的闪电过去,殿外传来一阵惊呼。 乐天:…… 系统:“雨水有助于庄稼生长。” 乐天:…… 乐天心里很牵挂刘琢,又不能把人叫回来,在殿内来回踱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不崩人设的理由,急得很想砸碗。 暴雨打湿了刘琢的长发,雨水顺着他的发冠急速淌下,如鞭子抽打在身上一般火辣辣的疼,他咬着牙在狂风暴雨中依旧坚持着岿然不动。 不远处,一棵桂树摇晃了几下轰然倒地。 刘琢深吸了一口气,酸涩的雨水立即进入鼻中,刺激得刘琢呛了一声,猛烈地咳嗽起来,越是咳嗽,雨水便越是口鼻之中钻入,刘琢咳得满面通红。 不知跪了多久,恍惚中,终于有侍卫撑着伞过来了,刘琢猛咳了一声,仰起湿透的脸,侍卫道:“陛下让你回去。” “好,”刘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多谢陛下。” “刘琢!” 刘琢觉得自己仿佛飘到了天上,浑身都轻飘飘的,天上似乎下起了冰雹,将他砸得又冷又疼,忽然又下起了烈火,将他烧得几乎要炸开。 “阿琢,娘陪着你,你会没事的阿琢。”他娘正温柔地抚摸着他。 “娘……” 乐天收回摸刘琢额头的手,躺在软榻上的少年满面通红唯有嘴唇惨白,面上汗如雨下,剑眉紧锁,看上去模样凄惨极了。 宫人们都在看着,乐天狠了狠心,抬起手直接给了刘琢一巴掌,“没用的东西。”倏然起身,对宫人道:“传御医。” “是。” 刘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浑身酸疼,尤其是肩膀和胸口,丝丝的钝痛缠绕,气也几乎喘不上来,他睁眼望见自己正躺在内殿的软榻上,忙跌跌撞撞地下了床,穿上鞋袜,一摇一晃地走到龙床前。 闻乐天正在熟睡,一向冰冷雪白的面容显出一点沉静,不似他清醒时那般阴沉,只有纯粹的美丽。 “陛下……”刘琢一张口,便是一股热气,他摸了一下自己滚烫的额头,缓缓躺到龙榻下那个他惯常躺的位置,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乐天迷迷糊糊地起夜时,一脚踢到软绵绵的刘琢吓了一跳,人瞬间就醒了,蜷缩在床下的刘琢面色依旧绯红,干裂的唇微微张开。 乐天直接给了他一脚,刘琢浑身一震,费力地睁开了眼,熟悉的玄色映入眼帘,他忙爬起身,“陛下,刘琢伺候你……”两手扶上闻乐天的手臂,乐天又震惊又生气,抬手又给了刘琢一巴掌,“混账东西!” 刘琢正烧得糊涂,往日不疼不痒的一巴掌直接将他扇倒了在地。 乐天立即又传了宫人和太医。 刘琢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宫殿,心中一阵恐慌,掀开被子下榻,端药进来的宫人忙道:“刘琢,莫要起身!” “陛下呢?”刘琢沙哑道。 宫人端上汤药,“陛下生气了,要你养好病再回去伺候,你病成那样,怎么还敢碰陛下?” 刘琢垂下脸,轻声道:“是我糊涂了。” 宫人道:“你也不必担心,陛下宠爱你,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先养好了身子,再回陛下身边。” 刘琢‘嗯’了一声,端起药对宫人道:“多谢。” 他太紧张了,他怕只要一离开闻乐天的视线,闻乐天就会随时忘了他,大约是高热时脑子也不清楚,只凭着本能躺到了那儿,幸好没有爬上龙床,刘琢暗自庆幸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过一场伤寒,刘琢养了七天才大好,他的心中已十分焦急,御医说没事了,立即就赶回了内殿。 “陛下,刘琢求见。” 听到宫人的通报声,刘琢一颗狂跳的心才稍稍安稳下来,站在殿门外竟生出了一丝丝思念。 正当他对自己的思念感到惊诧时,殿内传来了笑声,刘琢浑身一震,那声音与闻乐天好像。 “刘琢,陛下准你进殿了。”宫人推开殿门道。 闻着熟悉的浓烈熏香,刘琢淡笑道:“多谢。”脚步急促地进入殿内,闻乐天正站在御案后作画,他身边站了一个身量不高的男子,头戴莹白玛瑙冠,面带春风化雨般的笑容,一身的书卷气,“陛下,澜庭说的不对吗?” “岂止是不对,简直是胡言乱语。”闻乐天笑着抬起头,见到刘琢又冷了脸色,“好了?” 刘琢忙跪下行礼,“刘琢该死,请陛下恕罪。” “你确实该死,不过淋了一场雨就倒下了,如此的不中用,孤真是白花那么多心思培养你了,”闻乐天放了笔,身旁的男子递了帕子给他擦拭,“还不滚过来。” 刘琢起身,肃然道:“是。” 两人站在闻乐天身边一左一右,闻乐天却是一个都不要他们伺候了,他要沐浴了。 浴池外,刘琢与男子并肩站立,温和道:“刘琢病了多日,不知陛下身边新来了人,敢问高姓大名?” 那男子客气道:“鄙人孟澜庭,殿下不必客气。” 又一个称他为殿下的,刘琢轻声道:“我不是殿下,叫我刘琢便好。” 孟澜庭是乐天特意找来的,原本是宫内的一位乐师,在书画上造诣也不俗,乐天把他调过来,是为了让刘琢的奴性不要太深厚,他可不想真把刘琢养成个忠心耿耿的奴才。 刘琢没过几天就弄清楚了孟澜庭的身份,孟澜庭所取代他的地方也不多,闻乐天要作画写字的时候,伺候的就是孟澜庭,大部分时间陪着闻乐天的还是他,闻乐天要‘宠幸’谢盈时,他也依然有龙床的位置。 龙床上,刘琢半闭着眼睛靠在闻乐天脚边,神情是纯然的麻木,他病了一场,梦里梦见了他娘还活着的时候,也并不快乐,他和娘亲生活的那些岁月温情少的可怜,只有羞辱责骂以及躲避,他躲在母亲的身下,可以少挨些拳脚。 鼻尖全是闻乐天身上浓郁的香味,这个香味是闻乐天身上特有的,混合了殿内的香料,他衣物上的熏香,或许还有他自身的体香。 对于刘琢来说,这个香味便是死亡的味道,在闻乐天身边的每一天,对于死亡的恐惧就像一头野兽,无时无刻地不在追赶着他。 闻乐天翻了个身,薄被外掀,露出了一双雪白的脚。 刘琢怔怔地看着。 这双脚最常做的事就是狠狠地踹他一下,而他每日要为这双脚穿脱鞋袜,这双脚的模样几乎印在了他的心里。 刘琢凝望着它,心头鼓鼓囊囊,一下一下地蹦着,一种说不出的心慌飘上心头,朱红的帐幔中,漆黑中那一抹莹莹的白,飘渺的散发着淡淡香气,刘琢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在手指即将碰到脚背的那一刻又及时收住。 心口的狂跳不知不觉转到了身下。 刘琢深吸了一口气,按住自己狂跳的心,他长大了。 第310章 亡国君5 对于自己的反应,刘琢并不惊慌。 在宫里, 闻乐天代表了一切, 权势、地位、生死,他就是权利的象征, 有谁会不对权利动心?更何况,他又生得那样美, 权利与美色,人间最诱人的两样利器全融在闻乐天一人身上。 刘琢侧过脸, 凝望着那双玉莹莹的脚, 撑起身轻手轻脚地拉了薄被盖上,对上榻下谢盈闪烁的眼睛, 眼神一冷,谢盈立刻吓得闭上了眼睛,转过脸不敢再看。 真没用,刘琢心道,这种胆小如鼠的女人闻乐天别说宠幸,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闻乐天会宠幸什么样的女人? 刘琢胡思乱想着,最终觉得闻乐天与任何女人在一起好像都不太适合,像他这样的人最适合的就是现在这般, 高高在上的将谁也不放在眼里,其余人都只能跪着仰望, 对他顶礼膜拜。 刘琢在自己的想象中越来越硬。 然后闻乐天动了了一下,长腿慢慢地屈起,刘琢立即爬起身去搀扶他, 闻乐天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下榻,刘琢扶着他往屏风后,随后自己退到了屏风外,他还硬着,只是不去管。 孩子长大了就会这样,这代表他成人了,只是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刘琢!” 屏风内传来闻乐天的一声暴喝,刘琢忙转入屏风内,“陛下?” 闻乐天的模样是难得的狼狈,正在脱自己的外裤,嫌恶地将外裤踢到一边,“把这拿去烧了,备水。” 刘琢忙捡起外裤,他一捡起来就闻到了浓烈香味中的一丝丝腥味,心里一下明白了,睡的糊里糊涂的闻乐天起夜弄脏了裤子,垂首道:“是。” 出去命宫人备了水,刘琢拿着外裤转去了偏殿,点了炭盆将外裤扔到火苗中,朱红的外裤立即被火焰吞噬,燃烧出更呛人的香味。 方才闻乐天踢外裤时,他下身因是光着的,外袍虽拢着,刘琢也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闻乐天莹白的大腿,若隐若现仿若瓷釉。 火光猛烈地跳动着,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力量,鼻尖香味愈发浓烈,刘琢已经忍不了,将手缓缓伸入裤中。 刘琢回到龙床时,闻乐天已经又睡着了。 闻乐天一向很容易入睡,睡起来也很恬静,不像他,既睡不着,也睡不好。 刘琢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上回就是因为一夜没睡犯了错,才让孟澜庭有了可乘之机。 孟澜庭……刘琢心想,他今夜是注定睡不好了。 乐天对于尿歪了这件事醒了就忘,因为刘琢属于知情人,而刘琢也不知犯了什么病,失魂落魄的,闻乐天又冲着他发了几次火,踢了他几脚,又赏了他两巴掌,刘琢任打任骂,脸色丝毫不变。 孟澜庭在一旁看着却是暗暗心惊,他伺候闻乐天书画时,闻乐天一直对他言笑晏晏,他以为宫中对闻乐天性情暴虐的传言都是假的呢。 轮到孟澜庭伺候时,孟澜庭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出错,但越是小心就越是容易出错,他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一滴墨甩在了闻乐天的手背上。 孟澜庭吓得魂不附体,忙下跪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闻乐天直接给了他一脚。 孟澜庭一没有刘琢那样挨踹的经验,二没有刘琢那样锻炼的好体格,被孟乐天一脚踹倒,额头磕在了一旁的木椅上,顿时血流如注。 乐天:……!!! 内心慌的一批的乐天,面上不耐道:“拖下去。” 宫人们默默上前拖人,乐天又补充了一句,“派人诊治,难得有个懂画的。”他怕不说,这些人直接把人拖去埋了。 “是。” 孟澜庭这一脚挨得清醒了,原先以为好接近的宇帝一下成了阎王,醒来之后吓得几乎要失心疯。 没过几天,竟将自己吊死在了屋里。 得到消息的闻乐天暴怒,又是把宫殿砸了一遍,这次他气得狠了,有点发疯的意思,刘琢见势不妙,直接抱住了闻乐天,“陛下莫气,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我去学画,我学会了与陛下谈书品画。” “滚!”闻乐天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给了他一巴掌,气喘吁吁双眼赤红,显然是没疯够。 刘琢直接跪了下去,也不管地上满地的碎瓷片,紧抱住闻乐天的双腿,圆润的双眼流下泪珠,“陛下,不要为了一个奴才气坏了身子,他不配。” 闻乐天稍稍平复了一些,“好了,起来。” 刘琢抖着腿站起身,膝盖处已经渗出鲜红。 闻乐天皱眉冷道:“孤身边就你一个能听得懂人话的,你这是干什么?” 刘琢面不改色道:“一点小伤,不妨碍我伺候您。” “脏。”闻乐天薄唇中无情地吐出一个字,“滚去医治。” 刘琢走后,乐天瘫倒在椅上,“呜呜呜系统,咋办,我把人吓自鲨了。” 系统:…… 乐天当这个暴君当的战战兢兢的,在崩人设与当真正的暴君之间来回摇摆,每天日子过得可难了,只有看一下刘琢越来越标致的脸聊以欣慰,没想到这次翻了车,把一个无辜的孟澜庭竟然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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