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仇,局面变得不可挽回。 但事情不会如此发展,剧情也不会如此狗血,我的正义感廉价得可怜,我们都是俗人,并没有不可逾越的底线。说到底,我们都只是想讨生活罢了。 我们走入那黑木建筑,这儿像是个仓库,我看见六个膀大腰圆的血族被众多牛羊猪等牲口环绕着,他们像是那种酗酒的乡巴佬农夫,手里拿着个大水壶,时不时喝上一口,随后,他们从指间挤出鲜血,滴在牲口身上。 那些牲口变得狂躁不安,体型也随之膨胀,它们找到配偶,疯狂地做着繁衍的事,似乎不这么做就会死了一样。 我为什么要看这些?又为何会觉得有些小刺激? 这是血族的魔力。 那些农夫看到勒钢,略一点头,又继续忙碌。 那个大水壶中无疑是血,是缇丰的人造血,他们沉迷于其口感,犹如醉酒之徒,随后用野兽之血催促这些牲口繁殖,甚至让这些牲口体型剧变,我看见有一只猪抵得上寻常的两倍大。 勒钢说:“这是刚格尔的一种训诫之力,能让动物完全遵照我们的意志行事,你可以把这里想象成一个超级牧场,每周能新增四百头牲口。不同的是,喂给牲口的并不是那种基因改良的饲料,而是血族的神血。” 迈克尔指着农夫说:“这群可敬的刚格尔,就是黑棺人类的衣食父母。” 勒钢说:“我们刚格尔更喜欢与动物打交道。” 迈克尔笑道:“我的兄弟,你可真是其中的异类。” 勒钢:“因为我曾是密苏里饲养的狼犬。” 我看不下去,脆弱的胃险些承受不了,以前拾荒时,我什么都吃,可现在,我已经变得和拉米亚一样挑剔了。 我逃出饲养场,他们跟了出来。我问:“这些猪肉、羊肉、牛肉里可都有魔血,人类吃了不会有事吗?” 勒钢说:“我只知道这些肉很畅销,很流行。” 迈克尔说:“即使这是用变异蟑螂肉冒充的猪肉羊肉,人类也会假装不知,生存是人类最大的本能,为此他们会忍耐一切苦难,不是吗?” 我惨声问道:“黑棺卖给号泣的就是这种?” 迈克尔说:“据我所知,是的。” “那会不会让人类变成尸鬼?” 勒钢摇头道:“其中的魔血微乎其微,黑棺已经存在了这许多年,人类生老病死,一切如常。你不必太过担心。” 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食品卫生已成了天方夜谭。我们只能先污染,再治理。至少这些血族在设法拯救人类,这可比我面对食物困境束手无策强上千倍。 更可悲的是,即使是这些魔血造物,黑棺也没更多可以卖给我了,即使号泣的人口只有黑棺的零头。黑棺的人口也在增长。 勒钢说:“我们也在想法子,但并没有拿五饼二鱼喂饱数千人的魔力。” 我怀疑即使圣子在世,也不会产生这种奇迹了,这本就是个荒诞的年代。 迈克尔说:“索萨他很想见你。” “啊,当然了,我也该见见他,我亲爱的教子最近过得怎么样?” 迈克尔说:“他仍很勤勉上进,你看了应该会感到欣慰。” 我又问勒钢:“纳尔雷呢?” 勒钢说:“他在游骑兵中立下了战功,成长的很快。自从上次的事后,他变得更加刻苦了。” 唉,这些年轻人让我觉得自己正飞快地老去,更让人羡慕的是,他们的青春将永远停住。 我去探望我的教子,索萨仍然是十六岁的年纪,他的长发更长,看起来更加文弱。但他的容貌,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我和他拥抱,亲吻他的额头,这纯粹的、慈爱的举动,彰显出一种脱俗的、神圣的仪式感,就像是一场洗礼,慈祥的教父,虔诚的教子,这是一种中世纪教堂才会拥有的美好画面。每一个信奉之人,都会为这样的场景而热泪盈眶。 索萨问:“嗯,教父,你已经亲我额头五分钟了,可以松开了吗?还有,可不可以不要舔?我总觉得怪怪的。” 我松开了他,说:“你千万不要多想,这只是圣洁的祝福。”还好我穿着宽大的裤子,他看不出其余端倪,否则,我又要被迈克尔追砍出门了。 唉,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恨的彼列,将他残渣的本性残留在我心中。 人类们,你们的本性中住着魔鬼呀。 索萨笑道:“好的。” 索萨和我在草坪上散步,谈起他幽禁的生活,并询问我外面的世界。我把号泣村的一切说给他听,并将发现埃尔吉亚文书之事告诉了他。 他问:“那是对的吗?” “什么对不对的?” 索萨说:“强者终将支配弱者。若足够强大,连被诅咒者也能成为统治人类的神。” 我说:“这是心灵鸡汤罢了。” 索萨瞪大眼睛,问:“心灵鸡汤?” 我说:“就是那种模棱两可、笼统模糊的励志短句,可其实什么用都没有,就像温暖的鸡汤一样,营养少得可怜。事实上,生活并没有那么简单,统治也没有那么简单,成为神灵更是麻烦不断。” 索萨问:“号泣村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我把生活中的不顺说给他听,凶残的风暴,人口的短缺,食物越来越少,与黑棺的债务纠纷。糟糕,难道不是我这个教父开导这个孩子吗?怎么现在反而是他在开导我?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过无能?变得对我缺乏敬意? 索萨说:“在人类被放逐之初,世界也是充满恶意的,但后来,他们依然在世界上繁衍开了,无论是野兽还是神罚都没能灭绝他们。” 我笑道:“如果最初的人类都是亚伯、该隐这种怪物,我想着拓荒一定和逛街一样简单。” 索萨说:“教父,就像你所说的,世界很复杂,再强的人也会有烦心事。就比如您,这世界上几乎没有您无法对付的强敌,可您仍然不得安宁。” 他这话说得我飘飘然,就仿佛我真的强如彼列。作为骗徒的感觉真好,虚荣带来的快意让人宛如上瘾。 我说:“孩子,能和你每周交谈,可能带给我的愉悦更多。你被囚禁在家中,难道不觉得孤独吗?” 他答道:“不,我能忍耐,并不会孤独。我会期盼您来的那一刻,直至梦想成真。” 他真似乎将我当做该隐般崇拜着,也许他是对的,朗基努斯的本质和该隐相差无几。我们都因为谋杀圣徒而受到诅咒,我们都是凭空变成的血族。 第160章 懵懂时节 某一刻,我察觉到索萨意兴阑珊,情绪低落,甚至心不在焉。我意识到也许他另有要事,于是说道:“我该走了,孩子。” 索萨忙道:“教父,请您下次拨冗尽快来看我,我翘首期盼着您。” 翘首期盼?这个词大有歧义,难道是我想歪了吗? 我点头说好,又一次吻其额头,这一次我并未长时间“洗礼”他,然而,我听见窗外传来一声低微的震颤,像是一只大猫挠着树皮。 索萨一直送我至大宅门口,我前往电梯,可其实在拐角隐藏身躯,钻入阴影,随后,我杀了个回马枪,潜伏回去。 在宅门后方窗口边,我听索萨说:“农顿先生,请别打扰我,我想冥想教父所传的言语。” 管家是个人类尸鬼,索萨用巧妙的法术令他听命,他恭顺地退下了。索萨成为血族时间很短,谁能料到他已经能操纵人心了?这孩子确实与众不同,他可能成为黑棺的栋梁之才。 农顿走后,我见到纳尔雷从一旁的矮树上跳落,由一头年轻的猎豹变回人形。他仍穿着游骑兵的军装,甚至来不及洗去身上的风尘。 如果不是我在阴影中,纳尔雷一定能嗅到我的气味。 原来索萨急着想与纳尔雷见面,这才请我离府。当年,纳尔雷出于嫉妒,未经许可将索萨变成血族,犯了大忌。索萨遭禁足,除了我之外,不许见任何外人,尤其是纳尔雷。可瞧他们轻车熟路的模样,似乎这禁令丝毫不能阻止他们二人见面的热情。 我似在见证大型牛头人宴会现场,我是那个苦主,纳尔雷是那个黄毛。 我心里好恨,可不知怎地,又有些小期待——也许他们会按捺不住,在我眼前互助着成长一番。 我不由自主地纵情想象着:他们俊俏的脸会贴紧,他们苍白的身躯会碰撞,他们嫩滑的肌肤会黏结,他们急促的呼吸将融合,他们会流下血一般的汗水,顺着他们上身,流到大腿,流到脚踝.... 鱼骨啊鱼骨,你这种苦主心态很危险。 你何时变成了这样的人?曾几何时,你是多么的高尚和纯洁呀。 是面具,是面具把低下的思维传染给了你。 是彼列,是彼列将恶魔的恶习强加给了你。 是世界,是世界的腐朽与堕落也令你腐朽与堕落。 错不在我,错的是世人,是浊世。 可令人失望的是,两个少年什么也没做,他们只是交谈,纳尔雷说:“我看见你和朗基努斯聊得很开心。” 索萨说:“他是我教父,理应是我最信赖的人,而且,我不是及时送走他,没耽误与你的见面吗?我甚至都怕他因此不高兴了。” 纳尔雷说:“他这人龌龊得很。” 可恶的小子,我哪里龌龊了?即使我真的很龌龊,你也不能在背地里指出来,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当然,如果他当面说,我肯定会揍他。 索萨说:“这话题已经重复了许多遍,他对我仅有照顾之情,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 纳尔雷说:“人类之中,就算是父亲,也未必会对子女抱有纯洁的感情。人类的心灵是极易扭曲的。” 这混账暴露了自己险恶的用心!他的血创造了索萨,所以他才是索萨血族中的父辈啊! 索萨说:“是我崇拜他,依赖他,他大可以不管我,敷衍我,可他无论多忙多累,都会来这儿探望我,陪我述说他的传奇事迹。纳尔雷,你和他都对我很重要,都是我心目中的亲人。” 纳尔雷说:“这些小恩小惠又算得了什么?你之所以对他如此狂热,还不是因为他很强?” 索萨昂首道:“是的,那又怎样?该隐说过,强者当统治弱者,弱者当崇拜强者。朗基努斯先生比黑棺中任何一个人都强大,可他却如此谦和温柔。他的强大让我憧憬他,而他的谦恭又让我更加敬佩他。” 纳尔雷说:“听你的意思,他似乎是尽善尽美的,无论他对你做什么你都愿意接受?” 索萨沉默了许久,说:“是的。” 唉,我这裤子怎么越来越小?某些东西要藏不住了。为什么我总是与下三路的梗联系在一块儿?这就是我的人设吗? 当然,我是个忠于妻子的男人,可听着索萨用他稚嫩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纳尔雷怒道:“你盲目愚蠢,不知羞耻,在他面前简直丧失了一切尊严!我从不知一个人会盲从到这等地步。” 索萨说:“纳尔雷,朋友,你当年的鲁莽话语让我置于如此境地,今天为何又要这么说?你是我的血父,也是我的兄弟,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纳尔雷说:“好,那么,让我们继续那么做吧。” 做?做什么?我觉得这里应该有板凳饮料和爆米花,好让我静下心来慢慢赏析。 索萨划破手腕,让纳尔雷的嘴咬上伤处,吸取鲜血。我知道这种仪式能让纳尔雷对索萨产生依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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