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膝盖处一抽一抽的疼,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水房,拧开水龙头冲洗双手,沁凉的水流滑过手掌,他只觉得那股凉凉的水,顺着手掌的纹路,一路往上,流过微微发疼的心脏,直达眼眶。 眼里有些酸涩,路楠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哭。绝对不能哭。眼里湿意越来越重,路楠抬起湿淋淋地双手遮住了眼。 虽然腿撞得乌青,但是早操还要照样跑。 路楠跟在队伍里跑得上气不接下去,膝盖处的红肿折磨得他苦不堪言,但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咬着牙坚持。一场操跑下来,他几乎要瘫倒在地。 周朴仍然担任班级的体育委员,带着队伍紧跟在路楠的班级后面。他一边带队,一边寻找路楠。眼看着路楠跌跌撞撞的跑,心里就开始叹息,路大仙本身就不是运动的料,以前跑操都是他和老大放水过去,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他一边喊口号,一边叹息,连带着口号声都没了力气。边上有人打趣:“喂!没吃饭啊!” 周朴眼一瞪,笑骂:“可不还没吃呢!” 队伍一解散,他就跑到瘫坐在地的路楠身边。“大仙,跑个操你至于熊成这样啊?” 路楠喘着气,挽起裤腿。 周朴看到那一大片青紫,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弄的?” “摔得呗!”路楠就要把裤腿放下,周朴赶紧阻止,掏出手机咔嚓咔嚓照了两张。 “你干嘛呢?”路楠奇怪地问。 周朴干笑。“留个纪念,嘿嘿。” 路楠摇摇头,道:“褒姒,你疯魔了。”说完,站起身,一拐一拐地就要走。周朴忙拦住他,道:“一起吃早饭吧?” “不用了。”路楠咬咬牙,挤出一个笑。“我得学会怎么融入集体生活。” 周朴愣愣地看着他磕磕绊绊地走远,犹豫着要不要把照片发出去。 成向北果然炸了毛! 周朴传来的照片上,那一大片青紫差点没让成向北背过气去。 你怎么照顾人的?怒吼! 周朴冤枉:老大!那是晚上他黑灯瞎火自己摔的!难道我能照顾到大仙床上去啊! 成向北哑然,急忙派人买了上好的活血化瘀药膏送进去。药膏送了没半天,周朴至少收到三条短信,问路楠涂了没? 周朴哀怨地眼泪横流,老大啊老大,这事至少也得下课回到宿舍再进行吧? 中午,成向北在食堂里坐立不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正碰上周牧和林聪。周林二人已是高三,学习正紧张,周牧端着盘子大马金刀往成向北面前一坐,笑嘻嘻道:“兄弟,发什么傻呢?” “去你妈的,老子这是在思考!思考懂不?”成向北斜他一眼,尽力不去看眼前冒粉红泡泡的一对狗男男。看人家幸福,给自各添堵。 “切,又想大仙了吧?”路楠考到省中的事,周牧早听周朴说了,窃笑道:“到嘴的鸭子飞了,难怪你郁闷。” “妈的,给老子闭嘴!再啰嗦撬你墙角!”成向北怒道。 周牧紧张兮兮地搂住林聪,朝成向北呲牙!“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两个人气冲斗牛一样互瞪,林聪挣开周牧的手臂,悄悄往边上挪了三寸,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两个幼稚的家伙。 路楠在磕磕绊绊中,迎来了新生欢迎大会。 迎新会基本上是老一套,校长讲话,教导主任讲话,新生代表讲话,最后,是学生会主席发言。前四分之三的时间,路楠都昏睡过去了。直到新任学生会主席上台,他才稍微清醒了些。因为周围的嗡嗡声太吵了! “哇!好帅!” “你看他走路姿势好优雅啊!” “比明星还帅哎!”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没停,路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举目望去,就看到主席台上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用沉稳地声音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新任学生会主席,龙九陌。” “九妹?什么九妹?”路楠抓抓头,不解的问。 台上的人一开始讲话,台下就安静了下来,所以路楠这句话不自觉传了老远。旁边有人窃笑出声:“九妹?噗哈哈……” 他这一笑,别人就好奇地问他笑什么,一传十,十传百,一场迎新会开下来,“龙九妹”的名声不胫而走。 台下的窃笑声越来越大,台上的人感觉到底下的蠢动,语气顿了顿,细长的眼逐一扫过台下,焦点渐渐集中在以路楠为中心的波动地带。 路楠没留心大家在笑什么,冒出那一句话后,又迷迷糊糊会周公去了。 第二十章 十一长假,成向北差点被他哥捎回来的书淹没。 经济、历史、社会人文……只关于同性恋的书就有一尺多高。成大哥在纸条上只附了两个字:看吧。 于是成向北只得放弃出行计划,窝在房间里看书。自从他发飙把房间砸了个稀烂后,成爸又请了装修公司给他重新装潢。原本的儿童房设计早就不敷使用,成爸只得安慰自己,儿子砸得好啊! 新装潢过的房间,走简约风。色调以黑白为主,简单干净,很符合成向北的个性。原来的原木高低床换成了一张简单的大床,电视挂上了墙,电脑也换了最新款。日式小桌换成一张宽大的书桌,成向北的书都散落在桌面上。 屋子里唯一没有变的,是天窗下面,那一块长毛地毯。 午后的阳光中,成向北常常裹着毯子,学着路楠的样子滚来滚去,虽然他并不能体会这种乐趣,但是透过对方的小习惯,又觉得距离其实没有那么远。 那么,路楠在干什么呢? 他在学习整理内务。宿舍的卫生评比,路楠当之无愧拿了个倒第一。不是他不爱干净,而是他丢三落四的毛病,总是让他的地盘看起来乱糟糟。学生会的监察员,一看他的铺位就皱了眉,刷刷两笔,路楠的名字就挂在了公示栏的首位。 卫生不达标榜位,第一名。 士可杀不可辱,路楠黑着脸回了家。路爸路妈要参加学校组织的旅游,可以带家属,但是路楠很坚定的拒绝了。十一长假不干别的,就跟自己较劲了。 路爸路妈出门后,路楠就挽起袖子,开始大扫除。 花了两天时间,把家里清扫了一遍,又花了三天时间,才他乱丢的东西归回原位。这么一折腾,长假快结束了。路楠心不在焉地做着饭,琢磨着得去配副眼镜了。他想事情想得太专注,一不留神,头发被火燎了一撮。得,顺便理理发吧! 路楠揣着钱出了门,因为方向感不太好,所以他只在熟悉的地方买东西。配眼镜也是如此,验了光,量好瞳距,路楠转身去了对面的理发店。以前剪发,都是长长了推成平头,他也没什么美丑观念。倒是成向北看不下去,一等他头发长了就拖他到市里最好的理发店剪头。他记得还要什么卡什么的,总之是很麻烦,于是在小区附近随便找了家就进去了。 店面很小,也没人。路楠很高兴,不用等了。他笑眯眯地对坐在柜台后发呆的理发师说:“理发!” 理发师呆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 “不是你是谁?”路楠奇怪道。 “我……我还没出师呢!” “理发还用厨师啊?”路楠抓抓头,道:“到底剪不剪?” “剪,剪!”有生意不做是笨蛋!那人赶紧从柜台后走过来,给路楠洗了头,让他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那我剪了啊!” “剪吧!”路楠点头,闭上眼等开始。 “你想剪什么样的发型?” “板寸!”越短越好,省事。 半小时后,路楠睁开眼,瞪着镜子里那个头皮只剩一层短小绒毛的家伙。他眯着眼,弓起身子使劲往镜子前凑。半晌,指着镜子里的影像问道:“这是我? 理发师在后面尴尬点头。“嘿嘿……一不小心,就……” 路楠站起身,摸摸自己的头,他觉得这都不像人头了,怎么看怎么像糊了一层泥的土豆。 “那个,多少钱?”他面无表情地问。 “不、不要钱。”理发师赶忙摆手。就说自己没出师,还非让自己剪,看吧,人家不让赔钱就不错了! “哦。”路楠点点头,飘飘悠悠出了店门。一路上,他不断摸自己的头,自我感觉还不错。难得剪这么短,至少两三个月不用为头发烦恼了。 顶着一颗糊了泥的土豆,土豆上还架了一副遮着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路楠以最抢眼的造型,出现在学校里。周朴看到他都吓傻了,忙说大仙你受什么刺激了这么糟践自个儿? 路楠无辜地张大眼,没啊!我这不挺好的吗? 周朴顿时抽搐倒地,临趴下前还不忘把路大仙的英姿给他老大传一份过去。 没想到,成向北很淡定地回:我早就看到了。 周朴吐血,看到了你就不阻止一下? 为什么要阻止?这样才没人发现楠楠长得好啊!某人继续淡定,内心窃喜。 周朴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路楠的新造型没给他带来任何好运。 事实上,他十一长假后的生活,简直糟透了。 先是书本莫名丢失,作业本被人撕得稀烂,后是床单被罩惨遭污水侵袭,路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切就莫名其妙的发生了。 周朴认为他是得罪了什么人,但是路楠想了两天都没想出所以然来。而周朴对路大仙得罪人的速度有比较深入的了解,简直是人人有嫌疑,人人又不可能有嫌疑。路楠觉得这种事,越有反应对方就越称心,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简单来说,就是爱咋地咋地。 于是,在周日,路楠刚洗好的两件衣服就落在了地上,捡起脏衣服去水房清洗,迎面撞过来一个同学,半盆脏水又喂了路楠的外套……对方赶忙道歉,一个劲儿说不是故意的,路楠看了对方半晌,啥也没说,端着盆回宿舍换衣服。 外套不是洗了就是脏的,路楠拉出箱子,直接把羽绒服套上了。天气虽然冷了,但是还不到穿羽绒服的季节。他里面短T,外套羽绒服,光脚穿着拖鞋就进了食堂。往食堂门口一站,里面立即安静了三秒钟,路楠压根就没注意众人的眼光,趿拉着拖鞋直奔打菜的窗口,劳动了一上午,早饿了。 他在这边欢快地吃着饭,没注意到角落里一双眼睛,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他。 期中考试开始了,路楠的霉运还没结束。 最后一门考试开始前,大家都有点坐不住。兴奋与紧张的情绪交织,跑厕所的人成倍增加。路楠在本年级楼层没抢到地儿,直接跑到楼上高二年级的地盘去上厕所。高二楼层的厕所没什么人,路楠方便完了,一个人都没有了。他系好裤子,准备洗手。然而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股蛮力给推到了旁边放工具的隔间内。 喀吧,关门,落锁。路楠急忙转身拍门,吼道:“谁?” “好好在里面享受吧。”轻柔的嗓音带着调侃的味道,对方脚步轻巧的走远了。 “放我出去!”路楠急忙喊道。 但是再也没人应声。还有一门考试可不能耽搁,但是他上窜下跳外带踹门都逃不开这个逼仄的空间。“快来人啊!放我出去!”路楠急得大声喊,但是上课铃声把他的声音全部淹没了。一想到最后一门考试考不成,路楠急得几乎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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