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锦书大概也是注意到了小白,他只看了它一眼,便吩咐婢子将它抱走。 “把它带走,窈窈对毛过敏,她见不得带毛的动物。” 这是我从桑婶那带回来的唯一一个东西,是宋锦书亲手逮给我的兔子。 但他大概也忘了这是逮给我的兔子。 现在他只记得周窈窈,记得周窈窈碰到动物毛会起疹子,却忘了我对小白有多欢喜。 我还是没忍住,在婢子将小白抱走前开了口: “这是我的兔子。” 我将小白抱起拢在怀里,任谁上前拿也不给。 宋锦书看着我,无奈的皱了皱眉头,他说:“宜宜,你乖,琉璃阁不能养兔子。” “可我不会起疹子,你大可以将窈窈带回她曾经住的院子。” 这话说的掺着敌意,连窈窈也禁不住错愕的看着我。 宋锦书的视线越来越深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来句:“周颂宜!” 我顶着他的视线,再次开口,声音中无悲无喜,可抱着兔子略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我的悲伤。 “宋锦书,现在我才是你的妻子。” 许是我现在的样子太过难看,又或者宋锦书真的有那么一瞬良心发现。 他没再开口说要将小白抱走。 我与宋锦书之间好似连着根看不清的丝线,这股丝线任谁轻轻一扯都会崩断。 就连空气中都透着焦灼不安的气氛。 最终还是周窈窈受不住的先走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落荒而逃。 宋锦书只看了我几秒,便跟上去追她。 我抱着小白跌坐在椅子上,心中如刀割般难受。 小桃见我这副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姐.” 她还是不愿意改口叫我夫人。 我扑倒在她怀里悲凄的哭着,可怎么哭都抵不过心中的酸痛。 “小桃,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真的很后悔没有收住心,在听到桑婶说他忍着痛将我背回渔村时任由爱意泛滥。 14、 宋锦书依旧将我遗忘在琉璃阁中,我们彼此相隔于王府的两端。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府中多了很多的欢声笑语,我走出琉璃阁时,还能听见婢子开心的交谈。 “窈窈小姐又回来啦,王爷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哎可惜了琉璃阁的王妃,她人很好,小桃上次见着我还将酥糖分给我呢,只是王爷不喜欢她,她也只能困在琉璃阁内。” 一旁的婢女吓的捂了她的嘴:“快别说了,这里离琉璃阁那么近,小心叫王妃听见了。” 她们没有看见背靠拱门的我,自然也不知道我早已将她们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泪流多了就不会再流了,心也是,左右我只犯了一次疼,早痛不如晚痛。 我安安静静的待在府中,每天听着小桃带回来的消息。 譬如周窈窈今日又来了王府,譬如周窈窈今日回了将军府。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听的多了,我也觉得厌烦。 我讨厌听见关于周窈窈和宋锦书的一切。 我开始觉得我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笑话,帮周窈窈逃婚是笑话。 以我之一生扛起将军府是笑话。 什么好像都没变,周窈窈没变,她还是像以前一样谈笑风生,哥哥也没变,他依旧是鲜衣怒马的小将军。 宋锦书也没变,他还是在朝中呼风唤雨叱咤朝野的摄政王。 只有我变了,我开始变的越来越不爱说话,不再像将军府出来的女儿,也不再像恬静大方的自己。 重回王府的第三个月,我开始莫名其妙的呕吐,闻到鱼腥味想吐,闻到饭菜味想吐,闻到什么都想吐。 我以为是我郁结之气沉郁心中太久所导致的。 可看了医师后才知道我怀孕了。 我怔怔的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躺在床上如同流失了生气般。 三个月,是我与宋锦书在渔村时怀上的。 我闭了闭眼,任由泪水滴入鬓发。 好半晌,才唤小桃到床边:“你去请王爷来一趟吧…”,想了又想,还是改变了说辞:“算了,你还是给我买副药。” 小桃哭着跪在床边,“小姐!” 我咬了咬牙道:“去买。” 可我到底没等到小桃回来,比她先来的,是叛军头子的挟持。 是我将自己封锁在琉璃阁太久,以为自己不听不看就能将所有遗忘。 结果却是耳堵目塞,竟是连京都之内一夕变天都不知道。 当今皇帝年幼,仅有十三岁,由摄政王辅政。 叛党以楚王为首,是先帝的胞弟,先帝死前将他发往封地。 而他竟自幼帝登基后就意图谋反。 先前宋锦书莫名遇刺就是楚王的手笔,他本想杀了宋锦书,自己挟天子以令诸臣。 但宋锦书命大,活着回来了。 叛党不得不选择正面进攻。 夕间残阳如血,这个冬天还是太冷了,便是到了三月也依旧寒风料峭。 待我醒来时,就看见身边坐着的周窈窈,几个月没见,她依旧明媚美艳。 轻蹙的眉头彰显着她的不耐,见我醒了,她的眸中又划过惊喜。 “宜宜,你醒了,莫怕,我会保护你。” 我轻笑,她这话说的实在不对,好像所有人都说过要保护我,所有人又都没有真正的保护过我。 他们以保护之名予我刀剑,毫不在意的在我身上戳刺一刀又一刀。 我摇了摇头,躲过她要拉我的手。 楚王的视线来回在我二人面上回转,倏地爽朗大笑: “宋锦书好福气,一人享有两个美人胚子。” “可惜你们今天得有一个陪我走。” 冰冷的刀尖抚过我的面颊。 周窈窈疾声利眼:“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是你们今天只能活一个。” 周窈窈嗤笑:“那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摄政王定会保他的妻子而不是我。” “呵,结局别猜的这么早,我这不还没让他们选呢吗?” 我敏锐的捕捉到一个奇特的字眼:“他们?” 楚王狰笑:“是啊,他们,还有你的好哥哥周越。” 他掰开我们二人的嘴,一人喂下一颗药丸。 “别担心,毒药而已,我们不搞挥剑自刎那一套,我怕你们死不干净。” “解药只有一颗,看看他们会选谁?” 15、 城楼上的寒风更为凌冽,如刀般割在脸上。 城楼下,我看见了身着盔甲的哥哥和宋锦书。 宋锦书的视线好似只往我身上停留了一瞬,便一措不措的看向周窈窈。 我身旁,周窈窈咬着牙视死如归。 我身前,哥哥的担忧溢出瞳孔。 叛军头子将两个选择放出来给他们选。 宋锦书寒着脸道:“你将两个都放了,我饶你妻儿不死。” 楚王凄厉的大笑:“好诱惑的条件,可惜我妻儿都死绝了,现在,我只要你们选。” “记住,你们两个要选同一个人。” 香一寸寸的燃着,就如同人的耐心一刻刻的烧尽。 楚王再一次将刀刃靠近我与周窈窈的脖间,“看来你们是想让两个美人一同给我陪葬了。” 好半晌,我才看见哥哥轻启了下口,却又很快的抿上。 他的眸色中闪过挣扎。 也对,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一个是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 他无法抉择。 宋锦书也无法抉择。 那不如我替他们抉择。 还得感谢楚王的榆木脑袋,他以为我们都是弱女子,便没有将我们绑在城楼之外,只是让我们站在了里面。 幸而我被掳走之前往袖侧中放了一根尖钗,如今刚好够我磨断绳子。 他或许忘了,即便我是个娇娇小姐,也是个武将之女。 我迅速的反手将剑簪插进楚王的胸膛,趁他不备时掐住他脖间的命脉。 我笑吟吟抵在他耳旁轻呼:“若有来生,你还是不要太过轻视女子。” 楚王死都没想到是我杀了他,直至咽气的那一刻还震惊的看着我。 我撂下簪子,不顾周窈窈诧异的神采,对她道:“你看,我哪需要你们自以为是的保护。” 可下一秒,喉咙却与腹部同时传来阵痛。 我一口血止不住的喷泼而下,应当是毒发了。 然而周窈窈看上去却完好无损。 我错了,楚王到底还是老奸巨猾,连要命都只想要我一个人的。 意识浮沉间,我好像看见了宋锦书惊慌失措飞奔而来的身影。 16、 梦里,我好像又回到将军府,小小的我坐在母亲的怀里,听着她给我讲故事。 哥哥往我手心里塞着他从练武场回来后给我带的饴糖。 画面一转,我又回到了小渔村,宋锦书笑着将怀中抱着的兔子撂给我。 他说:“喏,给你养。” 最后浮现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从我怀里跳下去,乖乖的向我挥了挥手。 祂说:“娘,你要好好的,我走啦。” 我跌跌撞撞的想要赶向祂,可祂却连头也不回一下,只招招手让我停在原地。 心脏如果被撕扯般,我痛苦的挣开眼睛,身旁散着帷幔。 外面的人并不能瞧见我醒了。 我的手上包裹着一双大手,耳边是宋锦书的质问。 隔着帷幔,还能遥遥相见床前跪着的身影。 “你为何不告诉本王夫人有孕了?” 小桃跪的笔直,话也说的冷硬:“奴婢昨天晚间去找过王爷的。” “是您自己说窈窈小姐在等您,明日再来的。” 小桃终究是不忍心我喝那碗凉药,偷偷去找了宋锦书。 可宋锦书以为在深宅里坐着的我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是一晚,阴差阳错。 我眨了眨眼,将眼角的泪珠眯回去。 宋锦书的脸白了寸,我感觉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这手劲锢的我生疼,我使了使自己为数不多的力将手捞了出来。 宋锦书察觉我醒了,瞬间掀起帷幔,眉眼中带着小心翼翼。 “宜宜,你醒了。” “孩子.孩子会再有的。” 我打断他的话:“不会再有了,宋锦书,不会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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