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躯体。 宁宿在斗柜下,又找到一个相框,是一张结婚时的婚纱照。 照片中的男人就是书房照片里那一个,女人显然就是他的妻子,一个非常美丽温婉的女人,容貌不输于女明星。 和曼曼有点相似。 儿童房和主卧连着,推开床对面的门,就是一个个小小的女孩儿童房。 宁宿住过的家庭里,孩子都要到五岁才跟爸妈分床睡,不知道曼曼是几岁的时候,转移到这间诡异的儿童房的。 儿童房里处处是面容可怖的手办,鬼脸面具,骷髅玩具。 床上铺的不是柔软的被褥,而是厚厚的几米长的长发,枕头是人体,枕边是一个骷髅头。 小书架上,小人书里也尽是鬼怪恐怖故事。 唯一一本正常的书,是讲孝道的。 宁宿正要继续看时,忽然鼻子一动,闻到了什么气息。 他立即放下手里的书,翻窗下去。 那双冰凉的小手带来的冰寒感,从脸传到脊背,祝双双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的丸子头散开一些,两缕头发倒垂下来,在眼睛前晃荡。 她的视线被头发分割,割裂地看着男孩灰紫色的唇,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声音低哑,“吱吱,你在说什么?” 男孩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他的手还放在祝双双脸上,靠近一点用脸蹭了蹭祝双双的脸,“姐姐,你对我很好,真的好好,从来没有人那么温柔地对我,护着我,我好喜欢你。” “我也喜欢吱吱。”祝双双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你先把姐姐放下来好吗?” 男孩依然不回应她的问题。 祝双双晕晕的,粉色莲花灯里旋转灯光,和满储物室的符纸,让她更晕更难受。 她用力闭了闭眼,强行让自己冷静,好分析目前的情况,和吱吱的心态。 “你放姐姐下来,姐姐带你去睡觉好不好?”祝双双说:“明天姐姐在家教你下棋,吱吱一点都不笨,一会儿就学会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在家下棋了。” “姐姐特别爱下棋,有人一起下棋就不会觉得无聊,就不想出门了。” “剩下的几天,姐姐就一直在家里陪着吱吱。” 男孩终于回应她的问题了,他说:“几天不够,要一直在这里陪我。” 祝双双一滴眼泪落下来,“我也好想一直在这里,这里有吃有住,我也不想去那些危险恐怖的世界。” 男孩终于有了明显的反应,那双穿着小皮鞋的脚动了动,两只手扭在一起。 祝双双继续说:“可是,姐姐要怎么永远留在这里呢,姐姐可能会被一股很厉害的力量带走,真的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吗?” “可以的!”男孩声音里有了明显的情绪起伏,他抱起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只要把姐姐装进这里就可以了。” 祝双双浑身一震。 入住城堡第一晚,师天姝问她,知道他们为什么进入副本变成小孩了吗。 后来,祝双双知道了,因为他们还没“出生”。 现在祝双双又知道了一个原因,因为他们可能要被做成古曼童,古曼童自然要是童。 宁宿在夜色中悄声翻墙从别墅出来。 他寻着味道,来到街上那个危房门前。 之所以叫危房,是因为这个好像从某栋楼顶楼移过来的房子,很有年代感,墙面龟裂,脏污不堪,屋顶缺了一角,不知道会不会漏风。 “哈呀。” 门前的男孩转头,在阴蒙蒙的夜里,看到了油彩木偶人变成的胎记男孩,以及他身边的人。 “蛊婆大大,你又出来赏月啊。” 静默。 胎记男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哈哈。” 宁宿:“。” 宁宿推开门让蛊婆先进去,他和胎记男孩跟在他身后,走进这间房。 他们来晚了。 阴暗破旧的房间里,破损的,弹簧都戳出来的沙发上,躺着一个近似干尸的玩家。 宁宿记得他叫戴九明,是一个五楼的玩家。 宁宿也记得,在得知用恐吓的方法,可以从鬼朋友身上得到幸运值后,四楼没有一个玩家用这个方法,而五楼是使用这个方法玩家最多的,除了朱集和刘连天,还有这个戴九明。 原本这个六岁的男孩,脸上还有婴儿肥,圆嘟嘟的。 此时,他脸上的一层薄薄的皮裹在骨头上,干瘪的血管清晰可见。 衣服在他身上大了一圈,可见身体各处都和脸上一样。 诡异的是,他还没有死。 他的眼珠在转动,看到他们后转动得更明显,似乎是想告诉他们什么,也可能是在向他们求助。 他的身旁,旧沙发旁坐着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碎花破棉袄,正低头舔着他手指上最后一滴血。 胎记男孩躲在蛊婆身后看着她。 宁宿和蛊婆沉默地站在房间里。 蛊婆说:“我一直以为我是一生不会有好运,被上天厌弃的人。” 宁宿:“这这场游戏里,你是运气最好的人。” 最初陈金鹏和朱集运气也很好,可是他们因为贪念,造成了自己鬼朋友的死亡。 非常珍贵的三个鬼朋友之二。 而在很多玩家眼里,应该最会折磨人的蛊婆,从来没逼迫恐吓过鬼朋友。 他是目前最安全,且几乎可以确定轻轻松松通关的玩家。 宁宿细想这场游戏,对鬼朋友不好不行,对鬼朋友太好好像也不行。 蛊婆这样正正好。 唔,或许还有一个人。 蛊婆转头看向宁宿,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正要说话时,视线扫到房间里出现的另一个女孩,闭上了嘴。 “妈妈觉得他运气好,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宁宿转头看向门口的小女孩。 坐在破沙发旁边的破袄小女孩也抬头看向她。 门口小女孩穿着一条泡泡袖棉麻白睡裙,一头浓密水亮的黑发,皮肤白嫩,睫毛纤长,非常漂亮。 和那晚一样漂亮。 那天在花园里,玩家们见证了陈金鹏恐吓布娃娃得到幸运值,一个个跟上他的步伐。 花园里那个原本笑声最多的地方,变成了哭声最多的地方。 接着,在花园里,朱集逼死了史莱姆小人。 当天晚上夜里两点,她就是这么漂亮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也是穿着一条白裙子,坐在静止不动的秋千上,蓬蓬的裙摆蒲满整个秋千,裙角闪着如月华般的光泽。 她把右边头发拢在耳后,露出一个漂亮的血花耳钉,“你们都看到了吧,人类都是自私冷血的。”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露出丑恶的嘴脸,可以用各种肮脏的手段逼迫我们,逼死我们。” “一旦出现比我们更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人和鬼,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我们。” “你们还不愿睁开眼好好看看吗?” “投入情感只会害了你们自己!” 当时她就流下了一滴泪,好像生出了记忆,想到了什么。 她想到了自己死前穿的那件破袄。 她想到她住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里。 越来越清晰,到从城堡出来时,全部恢复。 在下岗潮中,纺织厂的跛腿爸爸失业了,他们一家住的是纺织自盖的楼,每天有人上门赶他们出去。 弟弟每天饿得哇哇大哭,盲人妈妈每天愁得直哭,爸爸脾气日益暴躁。 她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有人来砸门,要赶他们出去。 一旦他们来赶人,爸妈就会求他们,没有自尊地求,他们就会骂:一家子残废,晦气。 “残废”这个词就会一次次刺激到爸爸。 在他们走后,爸爸就会愤怒地打妈妈和她。 他恨自己只能娶妈妈这样的残疾人,他也恨走路不利索的她。 后来她死了。 死相惨状。 道士说这是一间凶房,谁住谁危险,谁靠近谁倒霉。 这件事很快在纺织厂传遍了,他们惊悚地说着她的死相,人心惶惶。 那栋楼搬出去好几户人家,每一层都没有住满人,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来赶他们了。 而她被那个假道士带走了。 又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不是一生,而是生前死后都没被善待过的小孩,遇到一个对自己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她说不清楚,她只知道会无法接受这个人对自己的伤害。 尤其受不了这伤害是自己生前最害怕的噩梦。 被赶出房间,被骂小瘸子。 破袄女孩趴在干尸面前闭上眼。 破旧的房屋里散发着浓浓的霉气,又矛盾地有一股大火烧焦的味道。 储藏室里,莲花灯散发着诡异的香气。 祝双双对吱吱说:“吱吱,让我还能用这个身体的时候,多用几天可以吗?” “我还想最后用几天,我很喜欢36°暖暖的体温,我很喜欢我可以长长的头发。” 祝双双声音沙哑,像是带着哭腔,她没有流泪,可就是这样,比一滴泪造成的效果还大。 吱吱咬住唇,他也喜欢她的头发。 在城堡时,他们在同一张床睡觉,除了前面两晚,她的头都靠他很近。 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气,轻轻触碰,顺滑柔软。 比那个大明星女人的头发还要好。 她睡前扎了一个高高的丸子头,用红色发带系着。 他知道,那根红色发带是一个红盖头。 那天红盖头盖住了整个城堡,但其实他一直在风扬起的缝隙,寻找她的身影。 下面那么多怪物小孩,那么多玩家,他的视线轻松定在她身上。 她一整晚在下面挡怪物小孩,没有一点力气了。 怪物小孩跳到墙上,隔着红盖头砸一下城堡,她就踉跄着跌倒一下。 她一边哭着,一边跌跌撞撞去套怪物小孩,满脸尸液,眼睛红肿。 怪物小孩撤退后,他从城堡跑出来,跑到昏睡过去的她身边,在她身上发现一个个红红紫紫的伤痕。 怪物小孩愤怒砸墙时,砸的不是墙,而是她。 倒立的祝双双看到一滴眼泪落到地上。 不是她的。 “我真的好喜欢你。” 如果可以有这样一个,明知道他是邪恶鬼童,明知道他体内是腐烂尸块还愿意跟他贴着头睡觉,手把手教他用筷子,还会不顾一切守护他的姐姐,他愿意用所有一切去换。 不管是身体和还是灵魂。 祝双双被放下来了。 季明瑞正和岁岁面对面坐着看书。 季明瑞见他发呆,皱了皱眉毛,严厉地说:“我刚才不是教你认过那几个字了吗,怎么又想不起来了?” 岁岁略显痛苦地皱起了小脸。 季明瑞说:“就算是鬼也得好好认字,不然以后连《亡灵书》都看不懂怎么办?你知道什么是《亡灵书》吗?知道埃及亡灵吗?” 岁岁叹了口气,不知想到什么,莫名又轻松起来。 睡梦中的孟江,被一个男孩用一条条白绷带裹在了床上。 那个男孩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白白的他。 宁宿跟蛊婆告别,抬脚要踏出这个狭小的房门。 没想到蛊婆也要离开,两个人在门口撞到了一起。 宁宿让开一点,等他出去后,再踏过门槛。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阴暗破旧的房子,破袄女孩正趴在一个枯瘦露骨的男孩胳膊上,无声无息,他们像是暗中的一尊雕像。 宁宿和曼曼一起沉默地往回走。 他经过祝双双和吱吱所在房间,脑海里出现书房里吱吱的资料。 吱吱是一个正当红小花的孩子,为了事业,小花不能有孩子,她对外声称这是她的弟弟。 她在家里也让他叫姐姐。 实际上,她在家里的时间很少,一年365天她有350天在剧组。 在剧组自然不能带着他,以防万一,在男孩四岁有意识时,她都不太想让不信任的人在家里照顾他了,怕已经懂事的他说出什么。 男孩每天在电视上看她。 有一次男孩追着她离开公寓,她看到了,但是没管。 男孩始终是个不定时炸弹,一旦爆出,对她的事业和即将到来的婚姻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男孩在那个经济发达,交通繁忙的城市,一路追着她,追丢了迷路了。 他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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