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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出一道小缝,不过片刻,一人已拽着须发将那头颅捞了去。 是柳浔鸢。 便是这般清贵出尘的人物,立于三个血人面前才更显得诡谲异常。 “柳氏犯下滔天大罪,日后必痛改前非,以功赎罪。”柳浔鸢并不多言,腕稍转,剑便向下刺去。 阵主自有法阵护体,柳浔鸢身上开始泛起血疤,她却无动于衷,自顾往下扎。 大抵是魏氏养的尸鬼卫察觉了主子危在旦夕,千百鬼兵狂啸一声,厮杀骤起。大火烧城,无数魏氏兵自雪中飞出,可那修罗鬼城的冥君见状却更是得意,还不等十四族人出手,便将大口一张,吸去了人魂,也吞掉了鬼。 “父亲!”魏长停匆遽回首。 “别管我,撑住,别让法阵塌了!”魏熻好似并不将柳浔鸢放在眼底。 在魏熻瞋目施法的须臾,柳浔鸢忽觉双腿乏软,摇摇欲坠般。然而,她却仅曲了一条膝,清安剑死命撑地支起身子。 “阿姊……” 生机渺茫,她听见了柳慎逾的轻唤。 她自个不知,在旁人眼底,她像个弃甲投戈之人,忽然停了动作,手中长剑也扔入了雪地之中。 “她……她这是鬼上身啦?!” “哎呀!不好,她不会是要投敌?!” “柳氏没一个有骨气的…… 许辞闲平静听着,待他们骂了个痛快后,这才道:“那是你们该跪谢的圣人。” “百鬼攸仰。” 有冒银星的、形似铁索的藤条攀上她的躯身,须臾将她束缚其间,簌簌沙沙直响。 片顷,那白藤罅隙里溢出了黑红的血沫,一片雪色横遭秽浊浸渍,似颗血丝牵缠的眼珠子。 “知悔当悟,世上无有恶先行之理。”她忽开口,话音不喘不颤不哑。 藤条瞬息向四面蔓延,不过须臾,法阵内方寸之地已为那灵物所充斥。未停,再向外,不堪一击的法阵有如白瓷碗砸地,咔咔嚓嚓碎出满地皎洁。 藤条收,同魏长停一齐扑向魏熻。 抻出去的僵直手没能握住爹的头,魏熻为那藤条所绞缠。 那脑袋涕泗横流,只剩一张嘴落在外边,却仍在哭喊让魏长停一定一定要将法阵继续下去。 还道:“爹死无妨,要让娘活过来,让族人皆活过来。魏氏全仰赖你了……” 藤条拢,一股黑烟随即自魏熻口中冒出,那好似一缕幽魂,又似什么极阴邪的鬼气。许辞闲松开许昭安,疾走几步,一手施法将那玩意引入一金罐,一手扶稳了满身血的柳浔鸢。 众人小臂上的墨纹散了开——诡术得解。 “父亲……”魏长停栽倒在地,又匆遽爬起,屈膝在地,就这般没半根脊梁骨似的,又跪下了。 不知是在跪谁。 另一头,早便仰仗烧魂来苦苦强撑的顾於眠也终于瘫倒在地。他魂魄碎裂,极不清醒了,却还是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刀,剑樋狭长且深,易于取人心头血——是那柄魏长停刺向严卿序的刀。 可笑气数将尽,他二人之血尚能交融,算难得的幸事么? 此一生,他自私卑鄙。 不曾爱过苍生,只因所爱之人心心念念,方爱其所爱。“漱雪澄明”乃虚名,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是为了旧友陆倾行才广施恩泽,沛雨甘霖是仁德顾氏降下的,是那善人菩萨严卿序降下的,从不是他。 也从不为了他自己。 他奸同鬼蜮,是天生的恶人,若非心有挂念,如何可能衣被苍生? 刀刃上的心头血缓缓流入柳氏的墨盒,他在白纸上艰难写下——“魏长停”。 顾於眠止笔那刹,魏长停心头一恸,他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凄凄看向魏熻的尸骸,苦笑道:“孩儿为顾氏所杀,不是自个寻死,爹就原谅孩儿吧……” 跟了他一辈子的虚翳剑被随手抛于雪地,就像他的两柄乌木扇,一柄撕烂于冥君境,一把焚灭于永相寺——都是他自个毁的。 他慢腾腾走向顾於眠,一步一个血脚印,愈向前,身子便愈矮。 到最后,群雄沸腾间,那魏家子在顾於眠身前跪下了。 他只剩一条手臂了,艰难在袖袋里翻找,最后终于掏出个青瓷瓶。手打颤,握不稳东西,急得他满头大汗。 瓶口终于倒置顾於眠口边。 魏长停快死了,手抖得太厉害,五指发软,瓷瓶更叮叮当当敲响顾於眠的齿。 他在万众谩骂中俯首,低声道:“欠你的解药……” 又强笑一声:“於眠啊……你不坦荡……这辈子说过最大的谎,便是你不爱苍生……” 尔后,一阵细语呢喃。 阵外喊打喊杀者多如牛毛,魏长停毫不理会,仅将适才从严卿序身上摸下的玉佩放入顾於眠的怀中,这才起身。 他面朝喧嚣,不敢露哀色:“魏氏设下虚妄山死局,陆倾行较顾於眠更善,便是陆氏死。而今善人是顾於眠,便是顾氏死,清算旧债不如瞧仔细眼下灾殃……” “圣人一错误终身,恶人一善青史留名……” 魏长停背过身,原打算自毁肉身,可转念一想,又觉还是留下得好。 ——魏家人都死光了,总得留一人任他们碎尸万段,焚骨扬灰。 法阵尚未完全失效,外头张牙舞爪的兵卒没能进来。魏长停拖着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赤红袍沉默地往雪地里一尊家供小佛像走去。 才至半途,他的身子就耐不住往下倒了。 可他还是咬牙,匍匐至那佛像前。 ——也死在那佛像前。 “尘鞅南烛”魏长停,过去是一个不好不坏的名字,日后只可能成为诸如“枭蛇鬼怪”、“元恶大憝”、“狼心狗行”一类的恶名。 他是个实打实的恶人,为一己私欲残害无辜。没有任何人能为他喊冤,是他该好好赎罪。 两不得,两不得。 爱不得,孝亦不得。 魏长停阖眼之刹,有那么一瞬走马灯,可他太怯懦,以至于不敢去辨他们的脸。他记不起当初携手山河走遍,只能忆起惨毒的唾骂,无休无止的争执,与反目成仇刀剑相向。 疼,好疼。 他们还有救吗?顾於眠还能活下去吗? 可笑他将死之际却要念着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之人,但他没法不惦记。 他是个多情种,他以轻佻之姿记住了每个人的体温,便天真以为如此再也不会忘却。 但死生毕竟不同,黄泉下一碗孟婆汤饮尽,他这罪魁祸首必要为百鬼所吞。 悔吗? 可爹那般爱娘,爹那般迫切让惨死的同族复活,有错吗? 他固然知道拿别人的命来换自己人的命是错的,可那又如何?他也想娘,他也想他的族人,他不过是想再见他们一面,既然如此,又为何不能拿那群冷眼傍观者献祭? 自然是不能。 爹娘,孩儿是个不孝子啊…… 纪千弦…… 他原以为只要自己足够爱纪千弦,他就能够保护纪千弦,怎料竟招引了祸水。 幸而纪千弦只管入恨海,未窥其情比天高。 他为父所迫,成日流连风月地,却未尝真正懂过爱,爱上纪千弦本不是他所愿,而今想来只觉庆幸没有更深玷辱那云中白鹤。 他知道自己没法对任何人好,一切都将在魏氏起兵那刹土崩瓦解,旧梦注定成为一场荒唐且令人怨恼的笑话—— 可叹情难自主,害人无数。 他也会痛,也深明自己不配说痛。事情一旦败露,这世上绝无人会爱他。他对不住严卿序谢尘吾,也对不住顾於眠沈吟离萧暮然…… 当初他杀死那二营的冷将军祝梧添时,他从那将军的神色里看出了切齿拊心的恨意。 他的手在那会儿打了颤,他便猜得到今日自己将是如何模样。 狐死知首丘,可他不知自己的家究竟在哪里。爹就死在不远处,大雪中有千百血亲的坟冢…… 但他不觉得自己回了家,他这人好似从那年墨门乱后就再没有归处了。 “我携风雪来,亦载风雪归……” 且挫他骨扬他灰,叫他这死有余辜之人下了黄泉亦无宁日罢! “我错了。” 魏氏法阵轰然倒塌,灵力反噬,天边的江念与倏尔下落,江氏匆遽赶去。一袭素白袍的天虚道子弟反在魏长停死后自人群中飞出。 “他们要做什么?”白裴趋斜觑盛昶,“你是天虚道出身,应该很清楚吧?” 盛昶恭敬回话:“这世上仅有天虚道人有办法停下唤魂术,当初墨门乱也多亏了天虚道人出手。只是,唤魂术可止,施法人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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