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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吾策马踏雪,蹄间三寻,瞥见那祭坛漏出的一角,急扯缰绳止马,猝然仰首。 乌泱泱蛮夷堆里忽有一瘦高汉子暴起,拔出一把缠在腰间的软剑便砍向念咒的老翁。那老翁也并非吃素的,反手将彩幡一甩,遂砸向汉子。 老翁给了瘦汉胸膛一拳,那人登时怒了,抬脚便给老头踹了个四脚朝天。彩幡被夺了去,近旌旗的尖端却猛然捅进老头枯瘦的身子,直搅得腰腹一片血肉淋漓。 那人手段残忍,活活将老头虐死了,这才抛去彩幡,斜睨向烧得正旺的火坑。 老头点的是从阴曹取来的业火,显然没法轻易灭去,那瘦汉也没想灭去,只变出一把更旺的火烧进去,直烧得身后蛮人汗涔涔的。 火光炽盛,谢尘吾眯眼紧盯那面朝烈焰大笑的疯子。 那人大抵是余光瞧了他,于是侧首,骂道——“不长眼的蠢货,分别不及一日,你便不认得小爷了?” 于是自祭坛一跃而下,手往脸上一扯,易容面皮遂落了地。 双目极轻蔑地向上挑起,被火光烧红的眼眶合着笑意。他大喇喇从身上割了一条粗布带便将披肩乱发高束起,露出剑似的墨眉。 更扬着下颌俯视谢尘吾,神情倨傲。 “你没死……”谢尘吾冷言。 白裴趋嗤笑一声:“小爷再没可能为了任何人去死——魏氏老贼的破烂勾当不配我赔上命。” “说的像是你为了谁死过一样。”谢尘吾斜觑他。 软剑忽调转方向,直指谢尘吾的脖颈,白裴趋瞪他,道:“少给小爷废话,要打等仗赢了再打。” 他捧起祭坛边上一盆清水泼向面颊,洗去满脸炭黑:“我倒要瞧瞧顾於眠究竟唱的什么戏。” “盛昶。”白裴趋也没看向任何地方,单单那么一唤,暗处便钻来一掌灯侍卫。 盛昶恭顺地低眉俯首,将手中常夜灯往白裴趋指的地儿一放,便在白裴趋身前单膝跪下了。 ——“破三,错良辰。” 子时将近,风中寒意弥漫,一身素白孝服的公子缓行至清显城中央方止步。他掩嘴咳嗽几声,沾血的帕子遂给身侧侍卫拧眉接了去,一张大氅旋即披上他身。 “你若病死了,陆氏便真正后继无人了。”时阙撑开一柄竹伞,替他遮雪,“而今你已继位,何必强拖病体来此赴险。” “真吵。”陆凪扯开窄袖,露出一截枯瘦手臂,右手攥刀,割下去。 血滴滴答答洒入一片雪白,陆凪将割裂的手腕贴近唇,伸舌舔血。时阙挪开眼,像是不敢看他。 “陆氏秘术——止时移。” 时序骤凝,身侧滴漏不再流淌,其间人鬼却依旧,一切如常。 “时序停,但人鬼不为术法所控,险关需仔细掂量再闯……此术也仅能维持半个时辰。”陆凪回身看向倚柱卖笑的顾於眠,接了他手中月白簪,贴向自个腕上伤口。 那簪上原有已风干的紫黑血迹,陆凪问起来,顾於眠便答说是李临焉的血,不再解释。 陆凪知道自己先前干的破事见不得人,也不敢再追问,本欲如往日那般伸手捋捋顾於眠的发,可手方抬起,又慌忙垂下。 他清楚自己不配说这话,却还是低声道:“阿眠……要平安归来……” “莫要忧虑。”顾於眠笑着将一盏长明灯在滴漏边放下,招手离去。 ——“破二,污心血。” 沾了血的月白玉簪被放入江绪壹的掌心,她眼尾尚潮,顾於眠却说不出一句安慰话。 却是江绪壹先摇头说没事,黛眉稍弯,眸子里却酿着一碗极苦的汤药。簪上干血被她的体温烫化了,渐渐作了血水。 “江氏秘术——司九泉。血媒灵介,纵阴曹幽魂。” “一式,秽亵入血。” 某处,盛有李临焉与陆凪二人之血的银瓶间猝然混进杂物。不过刹那,地动山摇,轰轰然数声巨响——法阵在晃动。 “杀生阵的根基断了。”顾於眠拱手冲江绪壹作揖,见她面色铁青,又蓦地伸手将她扶稳,他招手喊山镜过来,扶着江绪壹坐下。 “顾哥哥怎清楚要如何破解杀生阵?”江绪壹遏住喘,见顾於眠要走,于是轻扯住顾於眠的袍摆,“你要孤自赴险,是不是……” 顾於眠蹲身,握住江绪壹的两只手,莞尔道:“哥哥不曾开天眼,但这世上总有人宁赌上性命也要泄露天机。莫要太担心我,念与也会没事的。” “许家人么?没可能是昭安哥哥吧……”江绪壹捉到了顾於眠眼底的怅恍,她太过敏锐,只那一眼就将顾於眠看破了,“为何要等到现在才毁阵,越早不是越好么?” 顾於眠依旧笑着:“其一,眼下魏长停重伤,魏氏分心,无暇阻拦;其二,杀生阵唯独到这最后一步才最薄弱,更易攻破。” “许大哥他……会因为逆天行事遭天谴么?”江绪壹敛睫,眉间眼底尽是忧郁,“许氏不是一向对望尘敬而远之么?” “大哥从来百无禁忌,咱们又何必替他心焦?”顾於眠往前一步,被江绪壹轻攥住的袍便脱了她手,他笑得没心没肺一般。 ------------------------------------- 六合钟并不呈现出铜钟形态,反而更似一铜青法阵,外头人能看见内中人,却如何也不能触碰到他。 奄奄一息的魏长停正盘腿于阵中央打坐运功,覆尘雪夺了他半条命,虽不至死,然双目无珠,独臂瘸腿,到底同笼中雀无异。 浸透血后沉甸甸的赤红袍压着他残缺的躯身,他头朝地,腰身拱如小山,苟延残喘模样。 他耳中嗡嗡,却是强逼自己听清阵外怨词詈语,若非彻底瞎了,他该好好看清他们是如何戟指怒目,如何大啐唾沫。 他是遗臭万载的罪人! 喧阗骤归阒然只因一阵阴风来,魏熻落了地。他赫然将一个冲魏长停吐唾沫的汉子踹翻在地,长靴顷刻踩烂了那人的脑袋。 “我儿健壮,必要你等死无葬身之地!”长剑倏然刺进地面,魏熻攒眉低念,“魏氏秘术——易疮痍。” 藏在人群中的顾於眠眼皮微动:“终于公之于众了……” 万籁悄然,须臾间却有皮肉撕裂声,继而是器物碎裂的喀嚓声。 六合钟碎了! 白氏子弟面面相觑,眼见魏长停自法阵内栽出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那秘术究竟是何用……”顾於眠手心捏着一把汗。 片晌,魏长停身上血皆作珠状飘浮升空,倏忽,他似擦去灰的玉,哪还见什么刀伤剑痕,分明无暇! 有人在嘶喊“妖术”。不识术法之人,瞧着新鲜的、奇的、怪的,都一概打作妖术,也不顾那妖术是要害命还是救命。可倘使施法的乃圣人,便是铁打的“仙术”了,反之,必是“妖术”。至于那些好坏参半的,也多归作后者。 原以为魏氏秘术有枯骨生肉之效,可将二人扫了又扫,顾於眠却明白了——不过是对调伤势罢了。 魏长停平复如旧,魏熻却成了死关上徘徊的幽魂。分明摇摇欲坠,却摆出阵主架势,亦或者那是魏氏一家之主的倨傲姿态。 下颌抬,袖高扬,血雨哗啦啦浇下去,腥气顷刻潮浪似的淹没众生。 腥归腥,血雨到底不伤人,单似层若有若无的纱幔笼着溺于梦魇中的俗尘。 会是梦么? 可将血红从眉睫抖落,使劲眨眨眼,窥见的照旧是这白骨遍地的烂景,谁都盼眼前一切仅仅是场难醒的苦梦。如此,睁眼许能再见故人。 血雨乃障眼法,也是遮羞布,顾於眠清晰瞧见,魏熻的左眼中掉出一团掺黑的血肉。 恰这时,魏长停抬眸,右边照旧空荡荡的,左眶却不知何时已填入了一颗泛黄的珠子——是他父亲的眼。 “五移术……林矜煙……”顾於眠回首,仅见血雨中僵立着咬牙切齿的众人。那墨氏余孽推波助澜,乱搅混水,比谁都精明,轻易抓不着,大抵唯有他真正不想活了,这才可能为人所缚。 “区区顾氏小儿,毁了杀生之祭又如何?现如今墨家兵符中的恶鬼已扎根四地,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破我杀生阵——!” 主人家一声大喝,千万尸鬼旋即自四面八方狂啸而来。众兵卒成了笼中囚鸟,恰是方寸之地不足回旋的窘境,又见魏熻把皮开肉绽的手举过头顶,黢黑穹顶忽似疮疤开裂,大敞开血红的内里。 落雨了。 一场哀哀鬼雨。 百万鬼兵天外来,雹子似的狠砸上江念与的封灵阵屏障。江念与咬定牙根,无路可退。眼见那鬼兵要落地为祸苍生,哪里还有闲暇去顾什么强弩之末? 江念与暗念一句口诀,催动浑身灵力。他有自个的犟劲,硬挺着不倒,这会儿猛不丁加强术法,腥血顷刻自口中喷出去。 他岿然不动。 途穷,四方天地窄如掌心木匣,他没得选,也从没想过逃。 他的脊梁骨太直,不肯为敌折腰。群鬼便巨象似的压去他背上,太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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