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并不容江念与逃,将人禁锢怀中,又问:“你的脸是何时恢复的?怎么恢复了还不摘下面具?” 江念与挣扎得累了:“自千刑山鬼阵出来后,你初醒那日,若讱不是来了一趟么?他那时给了我一小瓶药,吃完后立刻便起效了。” 他被谢尘吾的体温暖得睡眼惺忪,于是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窝在那人身前。 谢尘吾的指尖陷入江念与柔软的乌发之中,小心地抚动,倒叫他觉着自个在爱怜一只并不温顺的狸奴。 再摸下去,大抵会咬他。 这体验是颇新鲜的,平日里,因着洁疾,他决然不会轻易触碰任何人或畜牲,连策马都必须仔细戴好手衣。 为何是江念与,又为何不能是旁人? 他并不去纠结那般问题,因为是江念与,所以他什么都能做到,仅此而已。 “若讱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药?前阵子也喂了顾於眠药吧?”谢尘吾挥灭了屋中仅余的一盏火烛,“若真是可医百病的神药,为何不早用?” 江念与摇摇头:“若讱让我莫要多问。” 眼见江念与已经开始犯困了,谢尘吾帮他掖紧被子,又拥他入怀,自顾道:“我说过谢氏认准一人便不会再变,我此番归家会同父亲说清楚的……” “真对不住,让你做了不孝子,看来我真是罪大恶极。” “你为何道歉?”谢尘吾用手捂住江念与的嘴,“总是说些讨厌话……” “我?是你吧!” 江念与扯开谢尘吾的手,他阖着眼笑,笑着笑着便抖出了眼尾一滴不欲落下的清泪。 “你当初还骂我不知廉耻来着,说我像是会乱爬男人床的妓,嫌我脏……可如今你又如此抱着我……若你日后旧话重提,将我踢开……” 江念与忽而语声发哽,遽然将头埋在谢尘吾胸膛处,谢尘吾一时震悚,却是硬生生把发懵的江念与从怀里摘出去,正声道:“我当初错得彻底,日后绝不会那般待你,也断不会说诳。你会信……吧?” 见江念与不答,他忽然有些着急,于是握稳江念与的肩,将他摇了摇,问:“为何不言?” “……”江念与抬手便拍在谢尘吾面上,他冷着眼,“我若不信你,又为何要同你衣衫不整地躺在这?讨个牡丹花下死?” “我本就猜不透你在想什么……”谢尘吾瞥一眼不悦的江念与,又问,“你日后会嫁给我吧?” “为何要我嫁?怎么不是你嫁给我?”江念与忿然将他的话给扔了回去。 “好,那你娶我吧。”谢尘吾并不挑,倏尔弯眉笑起来。 好一个“一笑千金”,直看得人没了脾气。 江念与的喉头滚了滚,禁不住想说谢尘吾要是能多笑笑便好了,可他怕叫谢尘吾咂摸出其中意味,日后总拿笑来堵他,倒让那人气焰太盛。 江念与愈想愈是气不过,张嘴便咬了他一口,见谢尘吾瞋目看他,只道:“你适才咬我满身,怎么我不能咬?” “……” 谢尘吾不敢说他咬的不痛不痒,然眼瞅着江念与松了口,又无言地贴近身前,他忽又心血来潮开了口。 “我爱你。” “关我何事?”江念与没看他,应得倒是很快。 “你刚刚不是这样答的……难道一定要在交|媾时才能说真话?榻上多戏言,到底无从辨明真假。”谢尘吾蹙眉捏住江念与发红的耳,“好好回答……” “快睡吧。”江念与并不理他。 “我爱你……”谢尘吾仍不死心。 “哦。”江念与敷衍回答。 “你爱我。”谢尘吾换了说法。 “……” 江念与没能及时应话,却因着莫名其妙的歉疚没了睡意。他不喜说那般直白之言,仅在听闻耳边传来谢尘吾的均匀呼吸声后,低低回了一句“嗯”。 “我就知道。”谢尘吾轻笑了一声。 “……” 江念与翻身背对谢尘吾,那人却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道:“我先前也说过相似的话——你要好好活着,至少不要比我先死。答应我,好么?” “嗯。”江念与回身,缩进了谢尘吾怀中。 那谢氏郎的体温烫着他的心,他痴迷其间,就好似这般,便算于此乱世偷得连枝共冢,白首同归。 第244章 毁寺 佛倒了,莲龛便空了。 “显灵啊!渡他啊!” “二十余载, 纪千弦跪了你千万遭!你又是如何待他的?!” “他蒙覆盆之冤,为天下人弃若敝屣,为污言秽语百般折辱!他哭叩天地时, 你在何方?!他以身献祭命葬诡阵,却依旧不得自证清白!佛徒罹难,你却弃他于不顾, 你算哪门子的圣人!” “咣——!” 轰响倏起, 金殿内一尊泥塑大佛面中忽地崩开一道扭曲的碎缝, 裂纹顷刻犹多足爬虫满布佛身。 刺入大佛眉心的长剑蓦地朝旁割去, 土石砸地, 哐当当数声乱响。纵剑毁佛人再抬首, 那大佛已归于尘泥俗物。 满殿金佛之断首残肢, 坍塌的土石掩埋了数百死僧的尸骸。血聚成河,佛门净土一片腥臭。 魏长停踩着老主持碎裂的头颅,俯首盯住那一个缩在角落里抖瑟的沙弥。 “小衲,不才乃红尘中人, 对诸位供奉的佛祖菩萨知之甚少,单知道此永相寺乃普天下最灵验的佛家圣地。” 狭长凤眸向上扬起,一袭曳地红袍在他身后拖一条浓黑的血道。他蹲身,二指捏了那沙弥的下颌,笑如一条极尽狡诈的野狐。 “抖成这样了, 真可怜呐。”他将满手鲜红尽数抹于那沙弥面上,直待其忍不住哭出声来,这才停下动作,面上依旧笑盈盈的,“哭什么?我的剑可曾割你皮剜你肉?怎叫你这般怕?” 见那约莫八九岁的沙弥摇头不语,魏长停欣然起身, 径自往佛殿正中去,只还提声问:“听说纪公子生前是这永相寺的常客,你可知他来此地烧香跪拜时是如何模样?” 沙弥是年纪太轻,太怕死,蜷得身子比死人都僵了,即便卯劲张开嘴也依旧吐不出半个字来。他像条狗似的伏地小心爬至阶下,却还是没能开口,彼时魏长停已上了阶。 佛倒了,莲龛便空了。 于是,诃佛骂祖的魏长停大不敬地端着酒壶坐了进去,他曲起一条腿,斜睨着跪在龛下不敢抬首的沙弥,又问:“你不答么?” 沙弥吃了一惊,将沾满血的脸压至地上,恓惶道:“纪公子清雅绝尘,博学洽闻……平素诵经念佛最是虔诚,小、小衲未尝见过能与纪公子比肩的世家公子……” “雪胎梅骨又如何?你们可曾信过他?口口声声念什么众生平等,你们甚至连这庙门都不容他再进……你们一味深信风谣,从未想过他那般君子如何干得出屠城那般脏事……也从未想过他该有多委屈……” 魏长停咬破了唇,语声却愈发低。他的目光在满殿死尸中迟缓地绕,绕着绕着,又回到了屈腰呜咽的沙弥身上。 那沙弥没有求他饶其一命,单单是跪在满地僧人的烫血中,惹了一身浊红。 “泥多佛便大,土泥做的玩意儿何能有仙法?佛渡人不过凡俗企图寻个慰藉罢了……佛不爱人,苍天也不怜人。世人千屈腰,百叩首,死乞白赖,压根徒劳无益!” 魏长停哈哈笑起来,手中长剑赫然向下,嗤一声刺进他脚边奄奄一息的老僧,登时便送老僧归了西。 那沙弥见状涕泗横流,哭着喊施主万万不可。魏长停却单冷脸抬掌,倏然朝前送去阵风。狂风卷起沙弥瘦弱的躯身,须臾将他掀倒于殿外。 暴雨洗寺,庭中两鼎青铜香炉已经翻了,炉中香灰里掺着死人带血的碎骨,被大雨一浇便作了血河。 殿外一侍卫瞅了那场面,嗤笑着过去狠踹了沙弥一脚,更乐呵呵地高声问:“主子!这小鬼要怎么杀才痛快?” “怎么杀……好问题!” 魏长停蓦然拍掌仰天笑起来,笑还没停,他又抬了手,掌心正对着那趾高气扬的侍卫。 顷刻间,那人的颈子已被他握入手中。 那侍卫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飞进殿内,猝然间死命挣扎起来。他的唇与舌皆在乱动,硬生生挤出了好些带血腥的唾沫。 可魏长停没有松手,反而愈握愈紧,直掐得那侍卫面色青紫,翻出白眼来。 他端详着那人濒死之际的丑态,不紧不慢道:“你口中喊的‘主子’当真是我么?怎么我还没发令,你便自个猜了?” “喀哒——” 颈骨断裂,那侍卫当即死了。 屋外一浑身湿透的兵踏入佛殿刹那,恰见魏长停踩烂了那侍卫的脑袋,用其头颅中淌出来的血洗手,又闻其自语——“该死之人这不都还活得好好的么……” “主子……”来人弱弱喊了一声。 闻言魏长停仰首看向那人,倏然笑得粲然:“咱们陌成谢氏威风凛凛的‘中郎将’来啦!” 魏长停展开双臂,给了那低头不敢言的方青袡一个意味深长的拥抱。满手脏血被他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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