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心乏,已无力同牙尖嘴利之人周旋,“若非要紧事,不如明早再……” “只是想看看你。” 谢尘吾言无粉饰,明说心意。 更长漏永,有狸奴夜啼,声弱且凄。 江念与稍仰首看他,原想窥其羞臊貌,不成想却见一双脉脉含情目。 “严四爷迷失鬼城,至今无踪,我代他领严氏府兵外出镇压恶鬼,也是方得一夜闲。”谢尘吾声沉,手中灯因风打颤,烛光闪烁,“你近来总伴顾於眠身侧,我见不到你。” 片晌怔愣,江念与蓦觉那直言不讳之人倒似条极奸猾的狐狸,总能攥着他心底片缕动摇向前。 雨打叶落,火烛摇晃,浮影登墙,两片侧影间忽有一矮下去,那是谢尘吾低了头。 他帮江念与拿去发间叶,指尖匆拂过却仍旧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淡香。江念与瞥着那人俊朗轮廓,大抵是一时被那清隽眉眼给勾了魂,竟开口请他入屋。 “你当真要请我进去?” “……既有话要说便入屋说吧,难不成你想在屋外吹风?”江念与也没回头,入屋便自顾点灯去,他听闻身后细微脚步声跟来,尔后是闭门声。 江念与未尝想过谢尘吾会对他心生执念,就好若吃斋念佛人忽而开了荤腥。 说到底,也怨他那会儿嘴快说谢尘吾是图报恩两清,生生逼出那人的反骨,叫谢尘吾走上了死缠烂打的路子。 只不过当下想来,谢尘吾似乎一直是这么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脾性。 犟驴…… 江念与当然没有骂出口,单神色不变地请他落座,奈何那人并没有半分要坐下的意思,江念与秉持着待客之礼,也没能坐下。 “我明日要赶回陌成,来回大抵要一月有余,提先同你辞别。” 谢尘吾站在门边,苍松一般挺拔,他体温高,骨子里却天生带有凛然寒意,令人不敢近身。 可他这人一旦认清了自个的感情,便再不避讳。目光自此夜相见起,不曾从江念与身上挪开,直盯得江念与毛骨悚然。 屋内昏晦,那满身戾气之人活似来凡间收魂的黑无常,江念与于是挪开眼去,单倚墙无言,抱臂瞧谢尘吾的动作。 “你近日很累吧?”谢尘吾忽又挨近,案边烛火映得他神情扑朔,叫江念与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然而,骨节分明的长指在一息间扣上了江念与的细腕。 江念与没料想过他会有这般僭越之举,在他贴近的刹那,恰嗅着他衣襟淡淡酒气,于是轻叹一声:“你醉了?” “一杯而已,用以壮胆。” “说得像我会吃了你似的……” 谢尘吾一哂,眼底有浅浅笑意,他弯指轻擦江念与那张银面具:“我不是早便说清楚了么?我不在乎你是何样,也不会被吓着……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把面具脱下。” “戴久了便似长进骨肉中了,没那么容易脱下。何况我乐意覆面视人,若真难受自然不会久戴。”江念与握住谢尘吾抚在面具上的手,“别乱摸。” “那……你要何时答应我?”谢尘吾收回手,随即垂首,将头抵于江念与肩胛,嗓音难得软了下去,“若不讨厌我,便答应我吧?” “听不着想听的,你便要撒娇耍赖么……”江念与怔了怔,忽忆起当初密林重逢,那将剑架在他颈侧的冷面郎,更觉荒唐,“又不是稚童了,池逸都不这样。” “我管他何样……”谢尘吾稍仰首,鼻尖便蹭过江念与的耳垂,带起一阵瑟缩。 他没察觉,只照旧凑在江念与耳边道:“你答应我,也恰让我与池逸亲上加亲。如此一来,即便我不乐意,也能常去陪他,不好么?” “……什么亲上加亲?”江念与伸手拽住谢尘吾的马尾往后扯,“你究竟是要我答应你什么?” “早日成婚,长相厮守。”谢尘吾同他隔开些距离,好让自个能看清江念与的……面具。 “……” 江念与一时无言以对,愣了好一会儿才扶额问:“你想的也太远了……连头都没开,怎敢定下终生事?” “当初在星君庙,便是这样说的。”谢尘吾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一句把江念与说得发懵,半晌才想明白那谢家子说的是当初在裕山为骗过齐时负,俩人假意拜的六合星君。 那时他二人恰一个说的长相厮守,一个说的早日成婚。 好久远的旧忆…… 江念与笑不出来:“当初不过随口一说……” “但而今我盼那话可成真。”谢尘吾摁住江念与的肩,不容他躲开,“谢氏子孙一生仅认一人,认定了便再不会改了。” “说到底与我无关……”江念与要他撒手。 “现在就与你有关了,你尚未给我答复——你之前不是说过对我有意的么?”谢尘吾不让寸步。 “我脾气差,绝无可能容忍你的傲慢脾性。”江念与受不起那般深情,眼下无心与他纠缠,单想叫那人知难而退。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不会计较。” “你说真的……?” 谢尘吾点点头。 “啪——!” 江念与毫不犹豫狠扇了谢尘吾一巴掌,末了单仔细瞧手掌有无泛红,不咸不淡道:“先前你打了我,还你一掌。” 谢尘吾不当心咬破了唇,面上却没有半分惊愕,只平静擦去唇角血道:“先前是我错了,你再打狠些吧。” “……我没有以殴打为乐的奇癖。”江念与默默将谢尘吾推了开,自顾要走,没成想竟被谢尘吾抓了回去。 他照旧把江念与堵在墙边:“你打够了……可以答应我了吗?” 见江念与不语,他不由分说牵住江念与的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蹙额看向江念与:“不是说好了,我任你打骂,你便答应我么?为何又不说话?” “何时说好的……”江念与摸不透谢尘吾,于是瞥了眼窗外昏暝天,“夜深了,你还是先……” “我能吻你么?” “……” 江念与以为自个早已习惯了那人时常口出狂言的性子,没成想还是冷不丁被他吓出了满身寒栗。 “当初是你亲口说,我们已非孩童年纪。” 谢尘吾这两句引来了长久的阒静,江念与被谢尘吾困在墙边,早已是六神无主。面具下长睫颤动,明知谢尘吾瞧不着他的神貌,他依旧不知该将目光落于何处。 江念与伺机脱逃,然而谢尘吾并不知收敛。 他的指尖轻抚于江念与耳侧,沿着面具的边缘滑动。他很清楚这面具若非江念与愿意,根本无法摘下,他没想硬取,仅一遍又一遍地问江念与的意思。 “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吧?若你还是介意……” 谢尘吾忽自怀中取出一条黑布,那原是他随身带着用以缠伤的。也不等江念与回话,他便径自用黑布蒙住眼,道:“若还不够,可以把灯熄了。” 谢尘吾握住江念与的手,纵着江念与摸上他的脸。自前额往下,沿着眉骨,缓缓至眼,继而到鼻梁、鼻尖,最后停在了唇上。 他在江念与的手背落下极轻的一吻。 江念与一瑟缩,谢尘吾却将他的手扯了回去。 “别怕。” 屋外凉雨涔涔,江念与的指尖却被谢尘吾的体温烫得发红。阑珊烛火中,他仅能窥见谢尘吾未被黑布遮盖的下半张脸,那人薄唇微启,经滚动的喉头舒出一缕微弱的吐息。 谢尘吾什么也没再说,仅仅是颇固执地扣住江念与的五指。 他握住了便不打算松手了。 分明是极蛮横无理之举,可偏偏让江念与无可自拔,以至于忘了该如何摇头说不。 那一瞬,江念与终于想清——原来作茧自缚之人,一直是他。 他怯懦,他软弱,他不敢说爱。 所以他退缩,他逃避,他不敢面对那人的情意。 胆小鬼。 “喀哒——” 银面具落地,清脆有声。 谢尘吾一怔,而后轻笑起来。他一只手仍旧与江念与紧扣,另一只手则抚上江念与的脸颊。 然而指尖触面,他却遽然愣住了。 没有料想的扭曲疮疤,没有粗糙的皮肉,没有肿胀的鼓包。光滑细腻,一如当初。 谢尘吾霍地松开江念与的手,转而以两手仔细摸遍了江念与的脸。 确乎没有一条瘢痕! “你……”谢尘吾心急意乱,猝然抬手扯住遮目的黑布条,不料手却被江念与给摁住了。 “不是你自己戴上的么?别摘。” 江念与心虚,怕叫谢尘吾瞧见自个儿的惊慌貌,故语声极轻,可他是贴着谢尘吾的耳说的,那人听去便是赤|裸|裸的引诱。 谢尘吾脖颈青筋鼓凸,一时犹龙蛇蜿蜒。他原想以极缱绻温柔的吻开个好头,眼下却再也按捺不下心底情动,两手捧住江念与的面便吻上去。 第243章 亵渎 那吻粗野,鄙俗,僭越无礼。 谢尘吾身患洁疾, 本是一难以忍受肌肤相亲、躯体交缠、体|液混杂之人。 他自小厌憎恶浊秽物,常言世人皆脏,从不容人轻易入他屋、上他榻。 他一向不近秽亵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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