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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了半晌,无端又嗤笑起来。 “小子,你如今卧病在榻,是自身难保,哪来如此大的口气?更何况那严氏小子本是个不开窍的蠢材,贫道而今七十有余,却未尝见过那般愚拙的后生——视苍生重于性命,无我仅他,谈何活着?谈何家?谈何国?又谈何天下?” “您看不上那般人?”顾於眠紧攥十指,却温柔莞尔,一双淤血目弯起来,却好似藏了极锋极锐的刀。 “晏道长,为大义捐躯岂是罪过?怎叫您鄙夷至此?我只问——天下熙攘,能有那般纯粹者几人,能有真正护民者几人,又究竟有心甘情愿为苍生献身者几人?” 顾於眠气息不稳,眼下连抬手都艰难,可他还是颦额在床上冲晏峥平跪下,咬牙叩首道:“卿序生是虎狼地富贵子,却情愿为素昧平生者而亡,本是芸芸众生中难得一雄杰,岂能此般在口中作践?还望您莫再那般侮辱……” “你这黄毛小子,胆儿当真不小!你这是在骂你的救命恩人?”晏峥平赫然起身,“若非我出手相救,你如今早便魂飞魄散了!” “后生不敢,后生单是不甘心——倘那般至仁至善者理当蒙此羞辱,较他卑劣得多之人又如何?”顾於眠垂睫遮去眼底戾气,“后生只求问您,明知苍生困厄,自诩‘宁为天下百姓亡’的天虚道为何迟迟不肯出山?!” 顾於眠并不等晏峥平开口。 “晏道长……后生清楚,天虚道并非不想出山,是不能。当年为剿灭墨氏,天虚道元气大伤,被恶鬼困于雪山之上。天虚道是忧心离开会致使魑魅魍魉为祸世间,方十余载销声匿迹……卿序此番亦非迷失寒地,而是替天虚道挡下了那群恶鬼。” 顾於眠抬眼看向晏峥平,双唇抖颤,长舌被齿牙生生咬出血来。 他一开口,血腥味便蔓延开,继而染红了抿紧的、毫无血色的唇,他又一次叩首:“诸位分明皆是哀怜天下的善人菩萨,又何苦要扮恶人受我这无耻小人唾骂?此地,真正的恶人唯有我一人而已。” 晏峥平并不作答,只默默伸手将顾於眠扶了起来,他盯着顾於眠的眼,倏尔笑起来:“不曾料大名鼎鼎的顾氏子竟是个妄自菲薄之人!也罢,贫道受人所托,来此为你医病,余的话也不多说,单奉劝你一句——心病比痼疾更可畏。” “你若想治病,便莫再同那故人相纠缠了。我见他总绕着你转啊转,却始终哭丧着个脸,怕是并非他不肯放过你,而是你不乐意放过他吧?” “晏老先生可有能医我身之药么?”顾於眠抻直枯瘦的五指,便见惨白间仅剩几许若有若无的血色,青紫的脉络横穿其间,活像割断白雪的斜枝,既醒目,又突兀。 “世间无药可医心死人——你自个儿当比贫道更清楚。若是那严氏子活着对你而言是个安慰,便当他活着吧。”晏峥平言罢开了几味药便哼着曲儿走了。 顾於眠自轩窗中瞧着那瘦长白影逐渐远去,这才俯身从枕下拿出一封信,随即小心拆开。 第一眼他看见:阿眠,偶逢天青,一瞥月白便似见你。 第二眼他看见:桃花雪,春江暖,不若你一句心悦君兮。 第三眼他看见:待归来,必将伴你身侧生生世世,白首不离。 那并非一封情信,而是一纸诀别书。 顾於眠不敢再看,只怕匆匆读罢,日后便再无从念他。 他张皇将信叠起,收回函中,失魂落魄一般虚倚床柱。头晕目眩之际,他开始发出微弱的谵呓:“卿序……我这回没食言,你也快些回来吧……” ------------------------------------- 是夜,谢尘吾掌灯在庭中绕了一圈,除净伺机侵扰的邪祟后,敲响了顾於眠的房门。他同顾於眠久未见了,入屋后却没半句寒暄,单问那榻上人当下能否如常说话。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谢尘吾冷着脸在床侧坐了下来。 他漠然扫过一副慵困靡靡之姿的顾於眠,见其通身缠满白缎,终于开口:“药味太重了。” 顾於眠轻笑一声,装样拍了拍自个尚无法落地行走的腿:“实在对不住,我这不争气的病骨头,得靠着那些臭玩意吊命呢!” 眼见谢尘吾瞳中充斥的细密血丝又深几分,顾於眠摇了摇头。 “尘吾,你到底还是动用了那无可挽回之术啊……未央灯如今仅剩一盏,你可千万当心了。”顾於眠接过他递来的舆图,却是敛眉问,“这一程艰难吧?” “艰难?”谢尘吾冷笑一声,天生色浅的瞳子撕肉猎隼般盯住顾於眠,“你担心援兵生变,故先押上谢氏的未央灯,后赌江氏先祖会释放灵力……明知倘若任意一环出了差错,我俩皆是有去无回,你还是要我二人同去千刑山——这笔账要我如何算?” “尘吾,话如此说便太难听了,你该信我比任何人都更期盼你们能活下去。”顾於眠的眼神暗了暗,他摩挲着粗糙的舆图,忽而想起什么,于是仰首笑问,“你的心结解开了么?” “谁说我有心结?”谢尘吾攒眉瞪视顾於眠。 眼瞧着谢尘吾摆出副颇难得的窘态,顾於眠单耸耸肩:“看来是解了啊——只是,你可千万别再死盯着念与瞧了,叫他怕了,然后跑了,该如何是好?” “你……知道?” 寒风吹开轩窗入屋好一会儿了,谢尘吾这才后知后觉地起身去合窗。 “哎呦!千万别误会,不是念与同我说的。咱们好歹同行约莫一载,我自然将你二人关系看得明白。” 眼见谢尘吾一副欲破口大骂的模样,顾於眠又开始冲他摆出副极天真的傻笑,这一笑便堵上了谢尘吾的嘴。 可这么一来,那倔脾气的谢家公子便不肯搭理他了。 见状,顾於眠只得忍下笑意,正声道:“尘吾,我有些话欲同你说,你姑且仔细听听。相同的话我也和念与以及晏道人说过了,他二人无需我劝,你便再听我多叨几句。” 谢尘吾面色不虞,却还是乖乖点了头。 “廉公子之死事关重大,我听闻当时同行的侍卫回程遭到叛军攻击,如今已陷入昏迷,已然不省人事,恐怕不能指望他了。我先前也曾讲明,我一直在追查十五族叛军、四地毒草以及西北的蛮人祸,如今也算有了点眉目。” 顾於眠的指尖落在舆图东南的陌成。 “当初审步凄晚,他拒不承认散播了谢氏地添九疫与渭于桃风疫。他确实没撒谎,真相在于——添九毒草名唤‘暮海棠’,原是步氏种植来配制‘失魂仙药’的,可魏氏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擅将那血蝶巢穴中用以供养血蝶的囚犯尽数斩杀,死人血水灌入溪流,并最终致使添九疫爆发。” 他的指尖向西滑至百权。 “而当初我们在白地昉城的地牢里发现的‘冷殣草’是用来炼毒的。依裴桁所言,炼毒是为了与西北以外的蛮人做生意。而他们在白地种植了大片的冷殣草,却仍能逃过四地苍巡的主要原因在于——白地一桩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 顾於眠笑看向神情困惑的谢尘吾,道:“十里火燎。” “裴桁假借裴趋纨绔恶名,火烧毒草后冠上裴趋‘烧山灭匪’的名号。这当然是一出良计,毕竟除了让裴趋背上足遭万人唾骂的恶名外,并无其他弊端。世人多笑话白氏子有头无脑,并不在乎真假,十五族亦然,再无人深究那处原先种了什么。” 谢尘吾听罢没甚表情,单不冷不热道:“百权裴氏本就凭制毒起家,即便擅同异族做买卖,也大抵算不上什么罪过。比起那些,更重要的应是那群蛮人究竟为何要从四地内买|毒吧?” “你觉得西北以外便都是蛮人么?”顾於眠落笔在西北画了个红圈,“寻無十三年,虚妄山诡案事发。同年,蛮人大举入侵西北,但四地人的目光皆被虚妄山惨案引了去,我也是在白地同一名为‘钟椗’的安晏兵聊过才得知那事的……据卿序所言,那场仗连百权人都知之甚少……” “你想说,有人妄图借虚妄山惨案作掩护?”谢尘吾瞥向面色苍白的顾於眠。 “没错。依照钟椗所言,当初进犯的蛮人皆是神志不清——在安晏备战的那段日子你应也见过不少战俘吧?他们亦是如此。恐怕蛮人入侵乃无心之举,即误食毒草的蛮人亦或者被用以炼制毒草的蛮人,无意中脱离了掌控,并最终成群攻向安晏。为掩盖那事,幕后人不得已才冒险造出一场虚妄山惨案……” 顾於眠愈说愈觉得心痛得不可自拔,他不自禁攥紧拳,指甲陷入皮肉中却是无知无觉。 谢尘吾斜眼瞥了去,单默默道一句:“你当下身子差,伤愈合得极慢,掐出血来可止不住。” 他思忖片晌,又道:“自相矛盾。你前话说步氏在炼尸鬼卫,可步凄晚当初一口咬定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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