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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依旧无声。 难以抑制的眩晕中,他开始耳鸣,以至于听见了从小至大无数风言风语。 起先是有人在笑—— “严卿序还没疯吧?圣贤十五族,就数严氏最脏!当年郊野弱蜉封侯拜相,至今仍在舔血祭天。” “那小子疯不疯,不还得瞧虫蛀到他那处伤口没有?嗐!早晚的事!” 继而有人开始斥骂—— “狗屁君子!” “为虎作伥的恶人!你爱的是哪门子的苍生?你严氏脚底下的瘠牛羸豚吗!” 而后有人苦苦哀求—— “哥哥、哥哥……放了我们吧?” “求求你!求求你了……” 本朝外的焚痕剑遽然调转方向捅入了严卿序自己的臂膀,又在下一刹被他猛然抽出。他麻木地将拳头摁在皮肉翻开的血洞上,叫血将拳染得鲜红。 剧痛之下,麻木不仁的严卿序挥拳打向那面巨鼓,倏尔惊起满地白雪。 “咚——咚——” 第355章 他意 “你对我,还余他意吗?”…… “咚——咚——” 鼓声接连, 然血渐渐被寒风吹干了,尽数凝固于严卿序的指缝之间,鼓声愈发闷沉, 一息间又砸不出声了。 于是,严卿序麻木地将拳复摁于尚未止血的臂膀处,叫还存几许温度的新血重新覆盖了手背。 因抽剑而朝外翻开的血肉被死命往内摁压, 他两目空空, 就好若这肉|体凡胎不过一块无知无觉的铁石。 腥味自舌根漫至舌尖, 在发觉双唇僵硬, 再拖下去恐怕难以开口时, 严卿序启唇道:“百权……百权严氏严、严卿序, 在此……叩请天虚道人出山。” 双唇抖瑟, 寒意僵了浑身的筋肉与血液,他的声音随即弱下去、弱下去,细蚊一般微鸣。 然而他还是愤然挺起大雪欲向下压弯的脊梁,喊出最后一句—— “灾殃祸民, 万不可视而不见!倘天虚道人出山,后生必倾尽所有,报救世之恩!” 大雪苍茫,严卿序有如虔诚佛徒跪于皑皑白雪间,招摇碎雪割面过, 他只木然冲七尊白玉菩萨俯首磕下数次响头。 此生仅此鸿鹄志,故他可以屈腰叩首,亦能卑躬屈膝,要众人笑愚拙也好,要以污言秽语折辱他也罢,他不在乎, 亦未尝知难而退。 硬雪间鲜红成花,朝四面溅去便成了满地落梅。 独他一人执拗,一人无畏,一人无动于衷。他孤跪冰天雪地,以命为筹,求的是那千百万不知名姓者的生机。 他最后一次强撑着蜷指成拳,卯劲将手打上大鼓,鼓面剧震,赫然巨响。 “咚——!” 就在他身后,一须发全白的道人略抬下颌,在他意识模糊之际停在了他的面前。 “愚钝。”道人足尖抵住严卿序的臂膀轻轻一动,那公子便瘫倒在雪地之中,道人以傲睨之姿俯视严卿序,笑起来,“你当真什么都乐意做?” “在所……不辞……” ------------------------------------- “走马灯,走马灯,此生缘,今朝灭。” “缘尽百转梦成空,黄泉东去莫回头。” 心头血被剜出那刹,走马灯如期而至,不如李临焉所想那般绚烂,却比所想要更为清晰。 第一幕是孩童玩乐,第二幕是少年高歌。 第三幕是十八那年的一场絮雨——当年虚妄山事发,十五族子弟狼狈下山。同年秋,江纪交界忽生鼠疫,若讱看不得平民百姓受难,瞒着所有人独往疫地救死扶伤。 李临焉得知那事是若讱在雨夜敲响了他的屋门,若讱披了一身黑斗篷,唯有额前束带鲜艳招摇。他浑身湿透了,却单抹了把脸,叹气说,渭于灾民闹荒,缺水缺粮,此番回家是要号召捐粮。 李临焉只说了句:“你又何苦?” 又何苦呢? 好端端一大族长公子,为何非要自讨苦吃? 若讱紧盯着他的眼,问:“临焉,百姓尚在水深火热中,冷眼旁观是如何滋味?岂非问心有愧?” “费力劳神之事,又得不来几分好处,为何要做?”李临焉并不苟同,“何况江纪二氏都不急,你瞎掺和什么?” “什么?”若讱倏然嗔目结舌。 李临焉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是茫然若迷:“我不爱财,却也无由做赔本买卖。李氏有自己的地盘,同样有千万百姓要护,渭于和陌成的灾却要你朝我们禮间人要粮,算什么道理?” “李氏家财万贯,怎如此斤斤计较?”若讱喟然长叹,“钱财乃身外事,人命不一样啊!那两地近来发了洪,收成较往年要少得多,大族早便发了救济粮,可鼠疫这一闹,哪里能轻易拿到?” 李临焉觉着他是鞍马劳顿,实在是太累才胡搅蛮缠,却也没顺着他的性子,只道:“阿讱,并非我拿不出钱粮,我只是觉得不值得。这样做,我和李氏又能得到什么呢?” “救民济世如何不值得!?” “以我之财,耗我之力,救素不相识之人,如何值得?坐吃等死之徒惟待我等来助,却不知自救,岂非居心叵测?良善者本就该自食其力。” 闻言,若讱却一拍桌子起身:“临焉,世事难测,人总会有无法自救之时。济世从不图什么,仅仅出自道义本心,十五族人生来锦衣玉食,奇术加身,理当为天下做点什么。只待四海升平,朗朗乾坤,方能心安。” 李临焉略垂眼睑:“海晏河清后,你便心满意足了?你当真没有想从中得到什么?譬如功名之类。” 若讱笑起来,他将手拍上李临焉的肩,道:“谁说我那般贪心了?确确实实不为什么,我从没想得到什么,单是盼着千家万户都能过上好日子罢了。生灵涂炭苦得我心里酸不溜丢,太难忍了。” “临焉,帮帮天下人,就当是给下辈子积功德了。” 李临焉伸了伸手,怎料瞬息变了番光景——极扭曲可怖的脸贴近他的须臾,一柄短刀捅入心口。 李临焉遽然从梦中惊醒,淋漓大汗已濡湿了被褥。他猛地挺身而起,紧摁心口,大喘起来。 “公子,慢下呼吸。”连君宣用帕子掩了他的嘴,强逼他冷静下来,“莫要着急,有什么话待医师瞧过再说不迟。” 三名久候榻侧的医师闻声上前,连君宣这才不紧不慢将自己的手从李临焉口边抽走。 待仔细检查罢,问过他当下情况,连君宣才捻着一干净白帕替他擦汗:“距公子出黄泉海鬼阵已半月有余,昨夜陆凪公子先醒了。但大抵是沉疴未愈的缘由,当下陆公子尚有失语症状,需再小心休养一阵。” 见李临焉好似有些焦灼,连君宣言简意赅道:“至今为止,黄泉海败了,千刑山与万虫穴胜了,四大鬼阵仅余修罗鬼城——公子不妨先说说在那黄泉海鬼阵中发生了什么。” “入阵瞧见血海后,我们便上了岸边的船,而后在血海飘了十余日……”李临焉头疼欲裂,依旧强撑着道,“期间杀了自海中跃出的怪物,可依旧一无所获,当初只觉是未能求得破解之法才没抵达彼岸。” 李临焉十指相绞,好容易有了点血色的面却在刹那变得惨白。 “大约又过去七日,那血海忽然干涸了,哪曾想那魏熻竟在对岸等着我们。他说‘百年前,李、白、魏、墨为人皇之时,万夫之上,九五至尊,是何等的荣光’,而后东扯西扯了许多荒唐话……” 连君宣察觉他语无伦次,于是打断他的话道:“公子,魏熻可有说明为何要取你们的心头血?” 李临焉蹙眉想了好一会才答:“说是想用来做药引……” “啊、裴公子要我给他带话来着……”李临焉顿了顿,“当时裴公子将我与陆公子拦在身后,他说我们在幻境中斗不过无实体的魏熻。我们不甘心,故死命抵抗,最终却还是输了……照常来说,会术法者被取走心头血并不会即刻死去,只是……那魏熻剜裴公子心头血时不知怎么竟发了狂,生生将他给捅死了……而后便到我们……” “这么说来,援兵皆在你们受袭后才到……”连君宣思忖片刻,又问,“裴家公子要您带什么话?” “他说对不起裴趋,还说那‘十里火燎’的恶名非裴趋之错,要为他正名……” ------------------------------------- 天渐拂晓,细雨霏霏。 谢尘吾抬眼,匆遽扫了屋内摆设,随即稳住心神——是严氏府。他少时常住严府,这间屋子亦是他常用的,就在严卿序的卧房隔壁。 窗格漏光,晃得他目眩。他略微拢了眼帘,斜看向屋外正懒懒打呵欠的侍卫。 他没力气喊人,也并不乐意聒噪侍从入屋打搅他的清净,因此他仅沉默地躺在床上整理思绪。他的记忆止于江念与将他放下不久,更确切而言是听闻廉遂礼的死讯后。 他并不关心旁人生死,只觉好笑。 连那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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