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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过一滩湿黏的血水,停在了海前。 当然不是寻常的海,那是片望不见边际的血海。浪涛翻滚,浮在海面的是腐烂的人皮,沉浮不定的是或大或小的白骨。 许临仔细瞧着江绪壹的脸色,却见江绪壹面上出奇的平静,她清澈的眸子被血红浸染一遭,转向许临时便褪去血色,带上几分发涩的笑意。 “好腥。” 江绪壹踮起脚尖,朝四周望去,只能瞧见茫茫的一片赤红。倏忽间那双眼又捉到点不寻常——潮浪退去的刹那,一条狭窄的石径随即显露出来。 江绪壹俯身捡了块石头抛向血海,霎时便有不知什么东西跃出水面将东西给吞了去。那玩意长尾甩血,差些溅到岸边三人身上。 “不能接触呢。”江绪壹往后退一步,念出句口诀便要御剑,眼见长剑下落,她也不惊怪,伸手接了剑便看向了弯弯曲曲的血海小径,“究竟要走多远无从得知,退潮会维持多久也不清楚,一旦行至半途涨了潮便是无处可逃。” 若讱有些不甘心:“借轻功疾走呢?即便只是试上一试也好……” “还是一样的话,用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不值当。倘若费尽心思过去了,却发现他们已经死了呢?”许临斩钉截铁,“别想着冒险。” “且慢……”江绪壹忽然怔了怔,“法阵不对劲。” 一语方罢,刹那间地动山摇,熊熊烈焰顿然自血海中窜出。也不知那火舌舔到了哪儿,大片的紫灰雾自远海飘来,顷刻便遮去了一切。听得耳畔响起数声巨响,许临匆遽牵住了二人。 不过片晌,浓雾散尽,血海退潮,一座孤岛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岛上尸骸堆叠,白骨成山,月白顾氏袍与金灿许家袍相交,柳氏苍葭衣同白氏赤红裳相错,各色混乱,却无疑是十四族的坟地。 若讱心底大恸,甩开许临便踩着露出的石路狂奔过去,跨上岸的刹那直直摔进一摊血水中。可他匆忙爬起,十指迅速陷进死尸堆。他发了狂般刨挖尸骸,直刨得十指甲片崩裂。 许临试图喊住若讱,然而那公子好似染了癔症,癫癫狂狂,目红如血,压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若讱慢下手中动作是在搬开一具死尸后,在那死尸底下,露出了李临焉的脸。 “不、不要……不要……”若讱将李临焉从尸堆挖出来,旋即将沾满血腥的脸贴在李临焉的胸脯上,在那一刻他近乎五内俱崩,“三爷……呜三爷——临焉他没有气息了!” 江绪壹闻言赶忙奔至李临焉身遭,将手压上了他的胸膛,荧荧白光蓦然将李临焉笼罩。在江绪壹因过度消耗灵力而蹙紧眉心之时,李临焉的筋脉缓慢跳动起来。 ------------------------------------- 寻無十八年五月上旬,黄泉海鬼阵败。入鬼阵者连同守候阵外的府兵百余人,仅有不至十人生还,即便侥幸生还也仅存一息,因医师束手无策,生还者接连死去,短短三日后便只剩下了含陆凪与李临焉在内的五人。 若讱未提前知会,孤身策马往西北安晏,又快马加鞭赶回,而到那时尚留有一口气的仅剩陆凪与李临焉俩人。众人都道是十五族人靠灵力吊着一口气不肯死,却也早已是回天乏术。 眼下伤患医治的处所乃渭于江氏的宅邸,在那儿有一处疗伤的冰窟,据说灵力丰沛,有续命之效。 若讱一入宅便直奔冰窟去,恰同掀帘而出的连君宣打了个照面。连君宣乃李氏门客,常跟在李临焉身侧,同若讱倒也熟识。 他本是个极冷静自持之人,当下眼周却浮着一片淡红,只拱手作揖道:“若公子……神医都来看过了,他们皆被取了心头血,再难有活路了。” “我心底有数,君宣先生先出去吧。”若讱头也不回地往寒窟中进,瞥着连君宣垂下帷帐,这才从怀中取出两瓶药来。 眼下,被置于冰棺中的陆凪与李临焉躯体僵硬,浑身没有半分血色,只比死人多了几缕微不可察的气息。 若讱攥紧李临焉的手,苦着脸道:“对不住,是我食言了……” 他将药分别灌入李临焉和陆凪的口中,半个时辰后才将在外待命的连君宣喊入冰窟,也是那会儿,连君宣惊奇地发现到二人的面色竟已红润起来。 “先生莫要追问,也莫要告诉旁人是我做的,尤其不能告诉临焉,让他好好感谢绪壹便够了……”若讱看向连君宣的目光显得很疲惫,“我明早便启程赶往百权,就不待临焉清醒了,麻烦先生照料临焉了。我有些乏,先回去休息了。” 若讱扯下额前红束带,将那束带虚虚抓在手中,哪曾想拐了个弯便碰上了许临,许临单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许临和江绪壹接了廉遂礼的巡查事务,本是不遑宁息,可听闻若讱已回至四地的消息后,忧心其生事的许临又着急忙慌赶了回来。 “我不会问你哪来的仙药或者仙术,不过想和你谈谈近来局势——黄泉海其实说不上是胜是败,当是败了倒也没错,毕竟入阵的人都成那副鬼样了,但更确切而言,应是魏熻忽然变了主意,强行关闭了鬼阵,只不过此举于魏熻而言恐怕没什么好处。” “三爷想说什么?”若讱蜷指,握紧了手中束带。 “既魏熻说关就关,那就说明了四大鬼阵无足轻重,亦或者该说是至少不如咱们想的那般重要。”许临耸耸肩,“若能弄清他的意图早做打算,日后的仗许会轻松些。” 若讱思忖片晌,随即抱拳恭恭敬敬朝许临行礼:“三爷,我明日就要赶往百权严氏府了,也顺带问问念与和谢公子的看法。小侄前几日让您费心了。” 许临见状连连摆手:“冲我行礼做什么?你日后莫再干傻事便足够了。” 眼见若讱神情坚定,许临更是无可奈何叹出一口气:“你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郎,我自然没法苛求你看淡生死,但太在意无可挽回之事,成了执念便不好了。哪怕临焉今日命陨此地,你的日子不也得过下去么?一家之主总要习惯面对这些,我同你叔父交情不浅,替他同你讲几句大道理,你且好好想想吧。” 他想了想又补一句:“也别怨我说话难听——至少现在,年纪比你轻不少的绪壹要比你更适合做家主。” “我本……” “本无心,原无意,皆是废话。”许临盯住若讱颤动的瞳子,“无人在乎十五族子弟究竟想做什么,只在乎你现在要做的,该做的——那才是最重要的。” 红束带因风缠了若讱的手,在主儿垂首的刹那,却落入了泥沼之中。 ------------------------------------- 饕风割骨疼,虐雪压身重。 远山隐若混沌一线,在晕眩中上下晃动着。严卿序手里握着根三指粗的断枝,向前时皆以断枝先行插入雪中,再稳稳地迈出步子。被他落在身后的足迹转瞬被茫茫苍白所掩埋,转身已寻不着归路。 狂风又起,严卿序禁不住咳嗽几声,随即呼出一团白气。 十日,整整十日了,他仍旧一无所获。 他是个极有耐心之人,并不在乎等待多久,可修罗鬼城中人等不起,四地苦战的兵卒也等不起。焦灼之意滚沸,烧得他心窝作痛。 在一片空洞的惨白中,筋疲力竭的严卿序将焚痕剑插入了雪中。 他的袍角尚沾着点黑血,盘踞雪山的怨鬼久无食粮,见血垂涎,杀了一只便会招引第二只、第三只,奈何他最初遇上的是只能造幻境的爬尸——极寒之下,人多难以抵抗幻象,他不能冒险将那东西留下。几番忖量后还是动了手,到现在已杀了十余只怨鬼了。 严卿序舒出一口长气,讷讷自语:“阿眠,何时才能自鬼城中出来呢……” 他默默想:我爱你,你也还爱着我吧?两情相悦的话,下次就别轻易分开了吧? 他将顾於眠留下的蟠虺青白玉佩收入怀中,被那青白玉隔着薄薄衣衫冻醒了神。 风愈发狂了,严卿序能感觉到温度的迅速流失,也是在呼吸急促起来的那一刹,他遽然瞋目—— 一面高约五丈的龙纹大鼓出现在他正前方不过十余步之地,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出现七尊通天的白玉菩萨,菩萨慈眉善目,有悲悯之意。 然而,愈是靠近那面大鼓,愈好似承了佛祖的威压,严卿序的呼吸越发困难,到距离鼓面仅有九步之处,他再不能站稳,终于面朝雪地倒了下去。 有什么充斥了他的脏腑,叫他如何也喘不得一口气。然而他还是强扒住雪,一寸寸地向那大鼓匍匐过去。他在鼓前瘫了好一会儿,才蓄足力强支起身子。 颤抖的手打向巨鼓,然——鼓面不动。 他于是忍住喉底上涌的血往后退了几步,将通身的气力压在左臂之上,猛然朝大鼓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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