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力才想着喊白裴趋帮个忙。 他看得通透,倘那白裴趋搞不明白如何帮人缠布,他便咬牙自个缠了,没成想那白裴趋扶稳他的脑袋后,手上动作却尤其干脆,并不亚于寻常医师。 “你和那解云什么关系?”白裴趋仔细捋平白布的皱褶,语气却是不咸不淡。 “他啊……我当初刚至西北,仰仗他才过得那般顺心。他貌观落拓洒脱,骨子里却很温柔,既教我东西又总照顾我情绪……我难过时是他在安慰,高兴时也是他在附和……” 许昭安仰首,隔着布窥见了一片灰蒙蒙的天。 “我、我觉着对不起他,我什么都没干成,就那般狼狈地从安晏逃走了,白费了他一番苦心。他人很好,不该是那般下场的……祝将军都不在了,怎么能连他也不在了……” 许昭安又开始哽咽,白裴趋却连忙喊停,生怕他又泣血。 “人死了就是死了,你便是哭得瞎了眼也不不可能起死回生。我娘也死了,但我从未想过她若还活着,我会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反正痴心妄想百无一用,倒不如使劲恨那些苟活的蠢货。” 白裴趋缠好后,身子往后斜着打量几眼许昭安的模样,从鼻腔中哼出几声后便伸手搀了他的手臂。 没成想见状许昭安却抬手指了指裹眼的布,笑道:“这布薄,透光,我自个能看路的。” “小爷我大发善心帮你,你便好生受着罢。倘你不经意摔了个狗啃泥、磕掉了牙,你家好大哥指不定暗地里给我使什么绊子!” “别乱说我哥坏话……”许昭安忍不住嘟囔一句。 即便二人意见多有不合,挑牙料唇,哓哓不休,白裴趋却未尝松开手去,许昭安心底暗自得意,便也像个主子似的任由他搀。 俩人入府时尚未发觉其间气氛诡异,直至止步设宴处,这才意识到宾客这会皆相顾失色、惶悚不安。聚作一团的人皆在窃窃私语,更有胆小的这会儿已瘫坐椅上,一副胆裂魂飞模样。 白裴趋拧眉将宴中人粗略一扫,旋即扯住许昭安的腕沿着路上几道歪歪扭扭的血迹往府深处奔去。中途有侍卫试图拦他,他单指指身侧许昭安,侍卫便都识相让开了。 在终于瞅见那秦逝舟的一角红袍时,白裴趋这才慢下脚步平稳了呼吸。未尝料,恰是他大步迈入庭中时候,一个拳头竟狠狠砸向了那新郎官的脸。 “你他娘的对不起绪壹!!!”江念与紧拽住秦逝舟的衣领,撕心裂肺一般冲他嘶喊。 围观之众皆焦眉苦目,却无一上前阻拦,眼见江念与怒火攻心,双手发颤,秦逝舟只叹一口气握了他的手腕,极沉重似的扯开。 “念与,事态危急,不得再拖……” 他垂着脑袋,不敢看向江念与,也并不还手,只沉默着褪下了罩在最外的那一层大红婚袍,接过士卒递来的铁甲。 “抱歉——等我回来,一定还绪壹……” “那你倒是完完整整地回来啊!!!”江念与抬手又要打过去,可眼见秦逝舟已经咬紧牙关等着挨揍了,江念与却又一声不响地将拳头放下了。 “天杀的王八蛋负心汉……我妹妹她就这一次大婚,你连大喜之日都要弃她而去,谈何日后?!安晏事重,我无权插手,但倘你不能还她一个健全的夫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秦逝舟颔首,神情肃穆:“我明白的。” “喂……出什么事了?”白裴趋悄然挪至顾於眠的身侧。 怎料,顾於眠不解释,反而问他:“裴趋,你要不要同我一块去安晏?” ------------------------------------- 五营事发犹青天霹雳,震得地动山摇,安晏与十五族皆罔知所措。然而究竟发生了何事,任是快马加鞭来向秦逝舟报信的五营士卒都说不清楚。 此番奇袭显然是冲着秦江大婚,秦、萧、沈三将皆离西北而来。可居心叵测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怎敢明目张胆袭击在步林乱事中几乎未尝打过败仗的五大营?又是为何五大营全无还手之力? 步氏上下百余人皆已依照名册一一问斩,何来余孽叫死灰复燃?西北蛮人从来越不过淮平河,怎可能叫败五营?临近的四大营又为何不施以援手? 此事扑朔迷离,却亟待解决。 前来祝贺秦江新婚的宾客作鸟兽散至四海,十五族人则聚至临近的江府仔细将此事商讨了一番。顾於眠提议先派遣一队精兵快马加鞭赶赴安晏查看情况,并援助五大营,但先行人马不宜过多,以防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经由十五族深思熟虑,最终定下各率府中精兵五人赴安晏者为——顾、严、廉、李、白五公子。 约莫十五日后,一行人已近廉氏地往安晏的关口,偏偏天公不作美,时雪虐风饕,大雪封山,路被堵了,也不能莽劲硬闯,拢共三十人的队只能于途中一客栈暂且歇脚。 没曾想,当领头的严卿序推开柴门入内时,恰听得其间烈马嘶声,再掀了帘栊,便见那额缠红布的若讱已坐在临窗处往喉底灌酒了。 “阿讱!?”李临焉惊胜于喜,只疾步过去,笑问一声,“你怎在此?” 若讱不惊不怪,也没有仰头看他,单说适才自个已从窗里瞧着他们几个了。 “二叔要我来的,他是怕我窝在府中胡思乱想,怨气深重,惹得鬼上身。”手中酒囊的外皮几乎快被若讱扣烂了,可他仍在使劲拧着那玩意,更用指甲反复剐蹭,“我原以为该早你们几日到安晏的,没成想竟碰到一块了。自我到这客栈已三日了,那雪却压根没有半分弱……” “阿讱,也给我尝一口西北的烈酒吧?” 顾於眠的长指往若讱掌心一撬,眨眼间便将那牛皮酒囊抽了出去,可壶嘴还没被抬至唇边,酒囊已被倏然握了他腕的严卿序给顺走了。 “不能使性子硬喝,阿眠……你这般常先生又要责备了……”严卿序弯指轻擦了他的鼻尖,转手将那酒囊递给了白裴趋,白裴趋倒也痛快,仰首就是咕咚咕咚两大口。 “这酒倒挺暖!外头风割骨,生怕冻不死人。”白裴趋又喝了一口,才将酒囊抛给若讱,冲那好似很委屈的顾於眠道,“你这喝个半口就眼饧耳热的,烂醉如泥时还要大放厥词,谁伺候得起?” 闻言,若讱更默默把手边酒壶也往里挪了挪,生怕也被顾於眠给抢了去——他倒不介意顾於眠耍酒疯,只是那小子一身病实在作践不起。 这会他手边没东西可握了,只得拍拍衣裳站起身:“寒冬腊月,此地客少,我见主人家生意不好做,便将整座客栈的房钱都付了,诸位随意住便好。但毕竟这客栈位居荒郊野外,又近西北,咱们随行的侍卫都不多,诸位最好是两人一间屋,互相有个照应,也安全些。” 李临焉迅速将同行之人都扫了一遭,目光极干脆地掠过严、顾二人,又似躲瘟神般避开了白裴趋和廉遂礼,右手朝前一拽,遂握了若讱的手臂。 “阿讱,我同你一间。” 若讱一向不拘细行,爽快应下后伸手朝上一指,道:“上楼后往右拐,便是三间大房。” 顾於眠也不多言,单将头歪了靠在严卿序肩上,瞧了他那笑盈盈模样,也没人会自讨没趣去为难他。 白裴趋怏怏不乐地斜觑一眼被剩下的廉遂礼,见那人神色依旧冷峭,更觉烦闷。可他没多嘴讨骂,单踹开若讱对面的长板凳,旋即压着眉落了座。 ------------------------------------- 是夜,白裴趋掀起眼帘凝眸于那柜台前昏昏欲睡的小厮半晌,这才撑着桌角起身。 这会他已半酣,估摸着那廉遂礼已睡下了这才往二楼去,谁料甫一绕过拐角,便见那十五風卫之首盛昶在他房门前逡巡,几次弯指要叩门又犹豫着缩回手。 那風卫瞅见白裴趋的刹那,紧皱的眉宇却遽然舒展开来,他笑着迎过来道:“我原以为您在屋中。” “什么事?”白裴趋揉了揉额心,“别磨磨蹭蹭,这几日若无大事别靠我太近。” “明、明日是公子的生辰,老爷特意嘱咐过,即便是在西北也要让您……” “够了……这事同我商讨做什么?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了,还要设宴不成?别特意做些什么,也别让其他人知道,丢人……” “可那毕竟是公子的生辰……” “谁稀罕过那玩意?不还总在背后说是为了生下我,我娘才坏了身子,最后才病死的么?先前在府里要如何过是那老头自个决定的,今年既由我做主,便不必管了。” 盛昶领了命,神色倒有些黯然,他不敢忤逆白裴趋,只能噤声离开。 那木门老了,白裴趋已竭力放轻动作,哪曾想那门却吱呀呀叫得很是高兴,惹得那暴脾气差些给它来一脚。 他入屋后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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