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天同庆,四海祝颂!并不见得会让二位新人沾染鬼气,却足成二位于飞之愿,讨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彩头!” 江念与跨了门槛入堂时恰碰上那老头高谈阔论,他隔着面具斜睨昂首伸眉的老头一眼,面上当即冷了下去。 ——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其余十四族派来的说客。 自打前夜纪千弦惨死鬼阵,那群蠢货更觉祸迫眉睫,危急存亡之秋,自然惟“冲怨”有扭转乾坤之效,因而接连数日派人来死乞白赖,非要江绪壹与秦逝舟就在这两月内完婚不可。 “哥哥……”江绪壹苦笑着轻拍身侧的位子,示意江念与坐下。 因是戴着那张银面具,旁人瞅不见他的冷脸,江念与于是只能摆出副急躁姿态。他在椅上坐下后,倏然将掬苓剑出鞘,捻了一干净帕子便开始拭剑,铁剑寒光毕露,映得老头面上发亮。 未曾想那擅鉴貌辨色老头这会见状却是笑得更欢,他将脊背又弯下几寸:“早有耳闻江氏人才辈出,兄妹二人更有倾国倾城之姿。这江姑娘若对冲怨一事心存芥蒂,不如由江公子同心上人成婚来冲怨?玉成其事,便是四海独一的大善人!” 什么心上人?他江念与这像是有情投意合之人的模样么?当真是好忠心,即便使尽浑身解数也要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 在座的江氏三人听了那话都不由怔了怔,江念与却是冷笑一声。 “哦?是么,可我有断袖癖。两个男人成亲,于冲怨而言,不合规矩吧?” 岂止是不合规矩,断子绝孙的姻亲是冲怨还是添怨尚且不好说。 一语既出,满堂寂若无人,那瞠目结舌的老头更像撞了鬼般收不回面上震悚之色。 江凭佲大抵是不信,因而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反而是好容易耳根清净的江念与转向江凭佲,平静道:“父亲,孩儿并未说诳。” 这回色若死灰的可就不单那俩说客了。江凭佲缄口无言,连那慈母奚苓也提心在口。 有所动作的反而是年纪最轻的江绪壹,她蓦地握住江念与的手,虽一双明眸依旧紧盯着局促不安的说客,但自其微微下压的蛾眉中,江念与还是看得出她的忐忑。 那俩说客观眉说眼一辈子,知道这会江氏后院隐有火势,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匆匆推手逃似的告了辞,心念明日再上门,兴许那群倔驴便能回心转意了。 江凭佲盯着庭中雪沉默良久,半晌后才蹙眉问:“念与,你同爹好好说,你适才所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兴许吧。”江念与并不回避父亲的目光。 “兴许是何意?你长这般大,就……就没对女子……” “正因为从无,所以才不确信。”江念与斩钉截铁回答。 “啊……”江凭佲的目光忽而有些飘忽起来,“这话说的……可是曾对男郎起意么?” 江念与没有否认,只用另一只手点了点江绪壹压在他手背上的玉手:“别谈我的事了,先想好绪壹的事……秦逝舟那王八蛋……” “哥哥……”江绪壹皱眉扯了扯他的袍袖。 “怎么,不乐意我骂他?还没成亲你便要护短了?” 话是那么说着,江念与的语声却很柔和,因而江绪壹也仅耸肩一笑。恰他见屋门前几个侍女被堂中那气氛唬住了,正有些犹豫 ,于是起身至门边双手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茶碗,先于父母桌边放下,而后才给江绪壹和自个各端了一碗,只不过江绪壹那碗盛的是冰酪。 “天这般寒,怎么不吃点暖身子的?可不能总嘴馋消暑的冰食……” “偶尔吃一回又不会如何。”江绪壹对江念与的嗔怪一笑置之,也没对他兄长是断袖有何想法,只还莞尔道,“我原以为哥哥这辈子决然不会受相思苦。既我尚不识那人名姓,他必然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吧?竟叫哥哥都拿不下。” 江念与弯指敲了她的前额,旋即转身面朝父母:“冲怨一事没完没了,近来四地但凡出一桩乱事,他们都要把那破事扯出来闹上一通,得想个对策堵上他们的嘴……” “不必了,应下吧。”江绪壹毫不迟疑,倒是被含入口的冰酪冻得舌尖发痒。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江念与紧拧眉心,“万不能意气用事。” “我只是厌倦了上门烦扰的说客,也实在不信那般大喜之事会成我二人命里劫数。归根结底,我信逝舟不会背弃我,如何也不至于落得劳燕分飞、夫妻反目下场吧?何况,他们不已咬定了要咱们江氏出人了么?我也实在不愿他们缠上哥哥……” 奚苓轻叹一声,随即一手搂了江绪壹,一手揽住江念与:“真是苦了你俩……” ------------------------------------- 整月,江氏府同隔墙的秦氏府都忙于筹备婚事,秦逝舟也趁着安晏事少告假一月回了渭于。他倒是如愿同江绪壹腻在一块了,就是苦了江念与只能日日守着池逸。 好容易那秦逝舟也忙于婚事,在二府甚至安晏两头匆忙来去,方让江念与逮住时机同江绪壹闲聊。 “当初你分明说了,便是今后碰上意中人,也还是站在你哥哥这边的,怎么现如今你满心满眼都是他,反倒把我冷落一旁?”江念与歪头枕着手臂,病恹恹似的没丁点精气神。 那木桌临窗,大敞的轩窗不时飘入些雪片,江念与却也不乐意合窗,只木木樗樗盯着正卖乖的江绪壹瞧。 “我永远都站在哥哥这边,反正逝舟他也会一辈子都站在哥哥这边的,不是么?”江绪壹把玩着手中玲珑骰子,又侧过脸冲他一笑。 “那能一样么……罢了,至少不算远嫁,过去那姓秦的总是翻墙过来,大不了日后我也天天翻过去……”江念与稍敛长睫,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连他悉心护着长大的妹妹都要嫁人了。 秦逝舟那色胆包天的蠢货…… 恰是他发怔的时候,眼前遽然伸来一束芬芳馥郁的花。江念与眨眨眼,见那花白中透粉,认出那是逢凛冬仍会绽开的“明愫花”,在渭于那东西并不罕见。 在江念与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江绪壹已眼笑眉舒地伸手接了过去。 “绪壹,几日不见,我好想你。” 江念与闻言惊坐起,只见那倚窗的秦逝舟正含情脉脉握住江绪壹的手,毫不遮掩眼底情意。 “什么野花都拿来送人……”江念与咬牙切齿骂一嘴。 “沿途瞧见觉着漂亮便摘了送来,礼轻情意重,不行么?”秦逝舟冁然一笑,“那哥哥觉得我应该送点什么才能看出诚意?” 江念与觑他一眼,旋即冷笑道:“我听闻西北高峰的雪莲每株皆是独一无二,千金难买。你前几日不是又往安晏跑了一回么?怎就不知道带些好礼?还有……别唤我哥哥,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多一个无赖弟弟。” 闻言秦逝舟微微颔首,勾唇露出副尤其满意似的灿烂笑脸,他将藏在身后的雕花樟木小盒递至江绪壹面前,长指将锁一撬,一朵盛放的雪莲便映入二人眼帘。 “绪壹,这世间没有什么能配得上你,这雪莲亦是如此,但还望你能喜欢。” 秦逝舟还有诸多事务在身,他挑衅一般拍了拍无言以对的江念与的肩,旋即又不舍地握了握江绪壹的手,这才一步几回头地离开。 见江念与又很沮丧似的在桌上趴下,江绪壹收了樟木小盒,偏过头来冲他笑:“是谢哥哥吧?” 江念与一怔:“没头没尾说什么呢?还有,别喊他哥哥,你有我一个哥哥也就够了……” “可顾哥哥,昭安哥哥不也都是哥哥么?” “提他们做什么……对了,你刚刚究竟什么意思?” “我说,哥哥爱而不得的,究竟是不是那谢家公子?”江绪壹也学着他的模样枕着手臂歪下脑袋。 江念与蓦地一惊,却还是嘴硬道:“谁又同你乱嚼舌根?快把那些鬼东西忘了……” “不关旁人的事,是我自个看出来的!我总觉得你二人间相处不似寻常兄弟呢,谢公子那般冷漠的人怎死皮赖脸地要做阿逸的师父,想来也是因为哥哥吧?当初在后五营时,我左看右看都觉得你二人应是情投意合,怎就不成呢?是哥哥你还是跨不过那道坎么?” “别乱说,谢尘吾他本就无断袖之癖。”江念与早就知道自家妹妹聪明伶俐,许多事瞒不过她,便也索性将事都摊开了说,“是我当初太过轻浮,误将钦羡视作|爱意罢了……当着爹娘面坦白,一是为了吓唬那俩说客离开,二也是欲借机让爹娘提前有个准备,至于以后的事,便日后再论吧。” “哥哥,那你会讨厌看见谢公子么?” “讨厌?为何生出如此念头?再怎么说,我们也算一同出生入死过的患难之交了,日后那犟驴要是能把脑袋低下来,没准我俩还能做对拜把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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