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紧,“安晏五将幸得善终者少遇,今载苍巡一路艰难,反招引万千骂名。你要问值不值,我也不知该作何回答,安晏尚且有那守疆梦撑着,於眠他们又要靠着什么强撑?” 沈吟离没回答,反倒是萧暮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看没看出来长停他……” “嗯,昨儿夜宴我见千弦摩挲手中一张夹带兰芷的信,问他却也不说是谁给的,后来才知道原是长停写的。”沈吟离蹭了蹭萧暮然的下巴,“在后三营时,我瞅见长停待千弦那态度便猜出来了,他二人别扭得可爱,只是……说到底,你说他二人有可能么?” 一语罢,萧暮然却良久没回答。 “吟离,初雪落了。” 沈吟离在萧暮然滚烫的怀中回首,只见窗棂以外泛起了星星点点的白,絮状的雪随长风掠过天地,不够恣意,也不够坦荡,很快便歇落下来。 西北天气多变,此山高峻,深秋落雪也并不算稀奇事,只是突如其来的苍茫颜色总有些叫人寂寞。 在那美人开始胡思乱想前,萧暮然先吻上了他的唇:“吟离我爱你,一辈子于我而言还是太短,三生三世尚且不够,我绝不会放手的。” “一言为定。” ------------------------------------- 月落参横,纷扬大雪犹玉龙之败鳞残甲,四处翻飞。碎银垒砌飞檐,有一汤风冒雪而来的小厮止步府门前,尚未来得及被慵懒守门的侍卫呵斥,先叫垂落的冰棱从颈后滑入脊背间,抖成了河岸边的高草。 踏雪而至的魏长停稍稍摆手温柔制止了欲赶走门前避雪小厮的侍从,面上虽如往常一般带着笑,眉目间却有些藏不住的张皇。 在他身后隔着两三步远的地方跟着一披了满身雪的公子,那公子的眼睫间浮着层薄薄的冰霜,眨动上睑时,簌簌下落的碎雪更为他本就冷峻的眉目又添了几分淡漠。 魏长停将要打开自己房门时又忽然旋了脚后跟,仓促推开了另一侧堂屋的门。那客堂中虽无尘灰堆积,却因未点烛而暗难窥物,显然是一副不遑打理模样。 魏长停眉留目乱,面上窘态没藏干净,虽温言软语请纪千弦落座,却不敢以正眼看他。 “千弦,实在对不住,未能提前将这堂屋备好……我先前单想着于庭前赏月对饮,哪曾想冬来早,今夜竟飘了雪。也怨我,日落时便瞅见彤云密布,竟没多留份心眼。” 言罢,他讪笑着将一盏紫铜镂雕手炉捧到纪千弦面前,低腰敛手,递过去时也有意避开纪千弦的指尖:“千弦,先暖暖手,我去点灯。” 正是夜寒时分,纪千弦天生是个难捂热手脚的,这会也没推辞,道了谢便爽快接过去,可他有意抬目看向魏长停,那人却不过偷觑他一眼,随即背身离开。 那人蓦然流转的目光犹瞬雪过眼,纪千弦无端忆起了旧时凛冬常至他檐下避寒的鸟雀。它们总也养不熟,至多不过在指尖蹭些暖意,再过些日子便又只剩他一人了。 萧暮然当初安慰他,说喂它们的大抵不单有他一人,许是旁人喂的更多更好,它们自然而然便寻那些大善人去了。可他并不乐意听到那般说法,虽没能反驳萧暮然,却也清楚自个心底的想法。 他那时想,若早知它们不缺人喂,也不至于无处索暖,他便不该同它们相接触。反正,他并不必要做任何活物的过眼云烟,白白叫自己心生多余的感情。 他在心底喟叹,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魏长停不欲唤侍从入屋,唯恐打扰了那公子的清净,点火盆、燃火烛、端茶水,亲力亲为却皆利利索索,那举止比起大族公子,明显更似干惯杂活儿的仆役。 可纪千弦不知道,适才那一眼,却已然叫魏长停心动神驰。这会有意无意瞥过去,只见那安安静静的美人正低垂着微微上挑的眼,出神地盯着手中紫铜炉瞧。他的眉心舒展开来,比往昔独处时那般矜重神色要温和不少。 他端坐太师椅上,干干净净,犹一尊不染纤尘的白玉佛,不必清水濯洗,也无需甘霖滋润,从骨子里透出的清雅绝尘自成无可亵渎之势。 “好漂亮……”魏长停在心底默默言说,却因忧心轻浮而万不敢诉出口去。 堂中清寂,一旦那魏长停谨慎地闭拢话匣,向来寡言的纪千弦更不会开口多说什么。 他覆掌于手炉镂空处,只还凝眸于魏长停身上。那魏氏子身量魁颀,策马引弓时气势熏灼,可他这会身披猩红裘,金饰铛啷响,却仅能看出便是换张皮都褪不尽的富贵气。 他惯常扮出个弱柳扶风的倜傥貌,可自五月纪氏地重逢起,纪千弦便清楚,纵使那人沉溺风月,也并未荒废满身武艺。当初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来意,先咂摸出个魏氏教子无方,却到底不容家中养出个窝囊庸人的道理。 纪千弦的目光跟着他动,他心明,那般拈花惹草的浪人,这会身上却已嗅不到胭脂水粉气了,他确乎好似收敛了淫心。可纪千弦既不会平白无故将那人的改变归因于自己,也深信着本性难移的道理。 “为何选在此处?”纪千弦将手炉在身侧轻轻搁下,五指悄然缩入宽绰的白狐裘中,“不嫌麻烦么?” “只要你不嫌我耗时,便不麻烦。毕竟我至你屋太过唐突,要你至我屋实属冒犯,只怕叫你惊惶。”魏长停没慢下手中点烛动作,依旧背对着纪千弦。 “你是顾忌我抓着旧事不放,还是忧心你不得自控?此时再看我眉睫,不迟么?”纪千弦语声平淡,却有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这屋中已足够亮堂,不必再点灯了。你既有话要说,便快些坐下吧。” 闻言,魏长停颇乖顺地在他身侧另一张椅上坐下,可他坐下后却是不时摸摸后颈,搔搔鬓角,那一对眼珠子就是不敢看向纪千弦。 “犹豫什么?快说吧……”纪千弦有些失了耐心。 魏长停见状猛然一怔,开口前先轻悄清了把嗓子:“千弦……明早青廖峰赏会便收场了。今夜已有不少宗族开始收拾行囊,预打道回府了。可你也清楚,渭于和陌成乃西北东南之遥,恐怕日后难以相见,便是我心再切,也不得常伴你身侧,讨不得你欢心,因而想着再诉一番衷肠……” 半晌无言,纪千弦才开口道:“何必含糊其辞?你是觉得费心费力追随我这么长时间,若是什么都讨不到,太过可惜吧?不如你切切实实告诉我,究竟到何种地步,你才你才会满意而不觉不值?” “你怎能如此想?我绝无此意……”魏长停霍地站起身来,那般伶牙俐齿的人,说出口的话竟有些含糊不清,“我、我我知道先前流连秦楼实在荒唐,可我真心不假,现下我也、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叫你信我了。” “从来是不轻然诺者一诺千金。既你常耍诓人的把戏,又要让我如何轻易信你?” “千弦,这数月以来,我心底确乎仅有你一个,此情此意,天地可鉴……”魏长停遏制住欲要提高的声量,竭尽所能温声开口,“朝思暮想皆是你,我不可能骗自己说没有动心。” 纪千弦思忖片晌,只平静道:“我不能轻易责备你逢场作戏,可既为之,难改之。我本无断袖意,见你情切方没多加阻拦。可毕竟人之本性难移,你岂会因我一凡俗收心?何况,既你先前说要我慢慢想,又为何现下如此情急?” “千弦……我……” “不是因为两地之遥,而是因为联姻一事吧?两头放下皆可惜,若是我能应允,你便要以我作堵你父亲之口的替罪羊。若我不应允,你也不至于两不得,毕竟同谁人缔结姻缘,于你而言恐怕并无区别吧?” “你一直以来都这般看待我么?”魏长停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我究竟如何看你,从重逢起你理当清楚……胡搅蛮缠实非必要,你若无话可讲,便到此为止吧。”纪千弦见他面上涨得通红,忽而忆起旧事,不自禁起身往门边去。 偏偏在那一刹,魏长停遽然从身后拽住了他的腕。纪千弦大惊,却甚至还没来得及甩开,魏长停已然松开手去。 “千、弦……”魏长停面朝他要离开的方向,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语气唤他,“经此一别,我们……再无可能。” 纪千弦没有回头,魏长停陡如山崩地裂,心痛得无可自拔。 “我不明白你为何还是不愿信我,为何从不将我的心意看重?为何在你心目中我的心意自始至终都轻贱,从来比不得旁人?就因为我挂着个纨绔的浪荡恶名,就因为你自他人口中听来我是如何么?” “这世上从无空穴来风,你当初自甘堕落,又怎敢怨天尤人?” “千弦,千弦……”魏长停不敢碰他,只疯魔了一般拽住那袭白狐裘,“算我求求你,求你看看我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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