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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他好似窥见了银面底下的神貌,耳畔遽然响起过去常听的一句话——“那江氏的桃花玉面郎清清冷冷,不喜近人。” 回过神时,江念与已从尸堆上走下来了,被他踩碎的白骨散落在地,玄色的大氅卷着地上残雪,江念与只又回身朝那死人堆微微俯首道了几句“对不住”。 谢尘吾眼底闪过几许犹疑,他拧着眉嘀咕,没叫江念与听见。 “长什么样来着……” 他原先是什么模样来着? 谢尘吾不自觉低下头去,再抬首时,江念与已抱着孩子走出去好几步远了,他恰回过身来,扬起的袍袖带起了细碎翻飞的雪片。 “怎么了?” “没事。” 言罢,谢尘吾几步跟上前,却到底没站至他身侧,只执拗地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地走。谢尘吾从来是个直情径行之人,江念与摸不透他,便任他随心所欲,也不再多说什么。 纷纷扬扬的大雪又落了,谢尘吾抬手拭了拭眼角,化开的雪水附在他的眼尾,像一滴泪。 他觉得荒唐,却在阴云遮月、伸手而不见五指之时,将一向高扬的头朝身前人微微垂下了。 第150章 池逸 “与我有关,与你无关。”…… 江念与把孩子抱入一屋中, 小心在榻上放下,也忘了拂去满身的风雪,只以手背轻贴于那孩子的前额, 试了他的体温。 他身上伤不算太重,但皮肉伤尤其多。被短刀喇开个口子的膝胫翻出几许泛红的皮肉,紫黑色的血痂凝于周遭, 在黯淡烛光的瞥映下更多几分瘆人。 谢尘吾没靠近, 单冷脸抱臂站在门边, 离那脏兮兮的小子远远的。那稚童身上沾满污血与脏泥, 秽物密塞指缝, 已不能单用“脏”来形容 。 说他无情也好, 说他木石心肠也罢, 比起怜悯,他现下更觉得那孩童形迹可疑。 方才那尸堆里少说也有青壮年十余人,可个个死状凄惨,唯独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童活下来了。 凭什么? 谢尘吾没寻到时机同江念与把话挑明, 只得寸步不离地跟在那小童身边,权当防患于未然。 他们此番是随意择了一还算宽绰的屋入内,来得匆忙,也没来得及清去屋中尸首,角落里这会还蜷着个怪模怪样的死尸。 江念与视若无睹, 只将孩子那双沾满脏泥的手握在掌心间,可眼见他的手剧烈颤动起来,江念与不由抬首——不过一刹之间,孩子惨白的脸色遽然发青,双唇翕张,竟结结巴巴说出了第一句话。 “怪物……怪……物……” 眼见那孩子怛然失色, 江念与后知后觉抬袖遮住了孩子的眼,歉疚道:“是我思虑不周。” 言罢,他抬起左手对准那死尸,那玩意登时冒了无烟焰。待江念与放下手时,角落里便只余下些细碎的骨粉与残灰了。 夜色愈浓,屋外响了几声狼嗥。 谢尘吾本无意插手,可眼见江念与所言温吞,同那孩子纠缠半天还是绕不开名字、岁数一类鸡毛蒜皮的小事,终于禁不住开口催促道:“还是快些问清楚他究竟……” “你先别说话。” 江念与遽然回首,那张银面朝谢尘吾微微抬起,寒光毕露。谢尘吾虽瞧不见他面上愠色,却能猜出个大概。 同行以来,江念与生气的模样并不算少见,其中大半是冲他,小半是朝顾於眠、许昭安。那江氏嫡子若个一点就炸的爆竹,生起气来却无非敛眉嗔目,嘴却闭得很紧。 虽说他平日常出言训顾於眠和许昭安那俩闹腾人,但倘真正生了怨气,只闷如锯嘴葫芦,怒火皆往心底去,叫谢尘吾瞧来憋闷。 无论如何,那谢氏公子是破天荒地乖乖闭了嘴,只默默瞟觑着二人,纵察觉他神色不善,江念与也未尝回头。 夜已深了,屋外野狐低低叫唤,那孩子的一双大眼警惕地望着窗外,像是怕下一刻魑魅魍魉便会贴上窗来。 “别担心,这里很安全,我会保护你的。” 江念与将一张干净帕子沁入水中,清香于是缓缓溢了出来——此乃江氏香帕,过了水后自携杜衡之馥郁。那男孩轻轻嗅了嗅,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一只小手旋即拽住了江念与的长袖摆。 那举动叫江念与心头一软,即便那孩子瞧不见他面具底下的神貌,他还是笑了笑,随后将帕子仔细拧干,轻轻拭上孩子的面。 那孩子脸上血污遭冷风反复吹刮,干得彻底。江念与将帕子叠作四方块敷于他面,待血渍被濡湿后才有下一步动作。那孩子很是懂事,吃痛也不知叫一声,单紧闭着眼任他擦拭,一双小手攥成拳状,绷得很紧。 “疼得喊出来才行呐……”江念与撩开他额前发,将食指落在他的眉心,轻轻一点,“我会再小心些,但你也万不能强撑。” 孩子闻言点了头,谢尘吾瞧着江念与那般模样,却莫名其妙地想——银面之下,他在笑么?会如何笑?亦如其语声那般温柔么? 他身边其实并不缺柔情似水之人,单严卿序这善人中的大善人便超群轶类。那君子成日以良和笑脸视人,论温润,鲜有人能与他一较高低。若非他同顾於眠齐入红尘,他原以为那公子会一辈子不染俗欲。 但现下,比起严卿序,他更困惑于江念与这般孤高之人,竟也能为了一孩童生生压下冷气。 遥夜沉晦,满地白雪被疏狂冷风倏地卷起,却为厚墙窄窗所阻隔,皆堆砌墙沿。 屋中烛火微明,谢尘吾长候门边,任冷风钻缝而入,被灌了风的衣袍翩然而起,他却不知为何心绪很乱。 多数时候,他皆在斜睨着屋外茫茫白雪,只还偶尔将目光投至轻声细语的江念与身上。那榻上小童似已褪去了不安貌,这会仅在安静地盯着替他擦拭身子的江念与,眼底浊色也消退不少。 可那孩子真的无辜么? 他在不经意间咬住了牙关,在瞥见外头跑来个气喘吁吁的五营兵时,方松了松发酸的牙。邵十禹动作迅疾,很快稳稳站至门前,将门叩响后便不客气地入了屋。 “二位公子寻到幸存之民几人?” “单那一个。”谢尘吾朝床上孩子扬了扬下颏,神情冷漠。 “啊……” 眼见邵十禹面露惶惶之色,谢尘吾拧起眉问:“怎么,都死了?” 邵十禹闻声赶忙冲谢尘吾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叫他别在孩子面前乱说话。谢尘吾看懂了,却并不回应。 那副将是个一根筋,也不知那谢尘吾最讨厌人近身,还巴巴凑到谢尘吾身侧,压低声道:“这村中本有居户百余人,不曾想皆命陨其中。方才好容易于村北寻到一屠户,可怜被大火烧了身子,现下已是气息奄奄,神志不清……” “全村就活下来一个六岁孩童?”谢尘吾越过邵十禹望向那榻上小儿,神色暗了暗,“果然得好好查查。” 屋外狂风乍起,未闭紧的木门被风一掀,遽然朝内砸去。邵十禹伸手将快要打在墙上的门拦住,只犹豫着将头一点,便又匆匆钻入风雪中去。 在二人交谈的时间里,江念与没回过一次头,他的眼睛似是生在了那孩子身上,挪不开似的。 “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喁喁细语隐似清风挠面,那孩子闻言长睫一颤,却还是咬紧了苍白干涩的唇。 江念与不解其意,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发,那孩子却只将拽着他袍袖的手一松,转而握住了他的一根指头。 男孩泛红的眼被蹙起的眉头压扁了好些,江念与看得出他在忍泪——过去许昭安和他妹妹江绪壹都是这么个性子,泪至眼角却还想着憋回去,硬生生忍得双眼通红,眸子里水光氤氲,泪珠欲落不落。 “既不信你,又为何要拽着你?” 那谢氏公子一向憋不住话,他瞧见那孩童紧抓人不放,却咬紧牙关不开口的模样,实在郁闷。 “谢、尘、吾——” 谢尘吾被江念与这么一唤,又将眉拧起来。他别过头去,借小窗看向了屋外乘着风雪来去的五营兵。 天边这会已亮起一角,他自觉心底躁怨聚作几团,闹得心里怏闷。他压了喉口滚动之声,直至实在忍无可忍时,门槛被他“轻轻”一踹,那玩意喀拉一声响,裂开个小口。 这一脚,又把江念与的目光引了去,只是回首时谢尘吾已跨出门去。自门缝里窜入的冷风冻着了那榻上孩子,他轻轻咳了几下,却在江念与俯首替他掖被时,终于哭出了声。 “疼……好疼……” ------------------------------------- 短短一日,江念与便多了条小尾巴。那孩子名唤“池逸”,六岁有余,已能识几个字,家中除了双亲,还有个两岁的弟弟。 江念与对他的了解仅限于此。 晨时,江谢二人本皆忙活着整理村中被烧毁的老屋,偏偏那孩子寸步不离地跟在江念与身后。那些个五营兵皆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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