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能结出善果,可不能怨他生生拆了对苦命鸳鸯。 步氏狼贪虎视,垂涎天下已久,十余年前便开始暗中勾搭巫蛊、蛮人,他们是真正的疯子,无论是毒草,还是禁术,皆不过他们攀高的垫脚石,在这之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那步氏家主是条阴毒奸滑的狐狸,自打无意得知林矜煙懂术法起,便将一堆破烂事都压到了他身上,这府邸建造便是其中之一。 此处结界牢固,倘非林矜煙亲自领路开门,即便是步凄晚都难以寻到入口,遑论那入口内有重兵把守,寻常人妄想闯入此处,难如登天。只不过,这也不过步氏避难的其中一处宅邸罢了,那群老爷们藏得更深,赴汤蹈火之事皆扔给了他们这群俯首帖耳的鹰犬。 若非别有所图,还不到杀他的时候,他必然要砍下那步氏老头的脑袋来盛汤喝。 林矜煙将手往床角一伸,长指很快撬开了藏在那处的一木箱的锁,里头落出块玉玦。那墨玉玦已是四分五裂,他却仍旧反复摩挲着光滑的那一面,神情晦朔。 又闻屋外脚步声急,林矜煙挑起眉,将玉玦锁了回去。下一刹,那失魂落魄的步凄晚便推开了他的房门。 林矜煙并不吃惊,他从容坐起身,瞟觑着那冲过来拽住他青袍袖的公子,不咸不淡问:“你把解药给许昭安吃了吧?” “嗯……” 步凄晚半张着嘴,眼神迷离。 “帮帮我……” “帮你?我本就只给你备了一副解药,谁人给战俘喂毒还要备解药的?反正我没有,你去问柴阳还有没有吧……” “我知……道……帮帮我……” 眼见步凄晚的手一路向上抚|弄他的结喉,林矜煙的神色暗了几分,他于是向后一倒,复又枕着手臂躺了下去。 “既然如此,便你自己来吧?可没有你求人办事还要我出力的说法。” 步凄晚闻声也不犹豫,他褪去鞋袜爬上床去,跨坐于林矜煙腰间,而后自顾自扯开身上衣,待只剩下件薄外袍,他便解起了林矜煙的袍子。 那林矜煙单似个木头般任步凄晚的手肆意来去,只偶尔轻舒出一口气罢了。 很长时间里,林矜煙只漠然盯着他隐约犹豫却又尤为莽撞的动作,而后诮讽道:“敢情他是你捧着的心头月,我便是你纾解俗欲的龌龊倌?” 言罢,他又不自禁嘟囔道:“我没有心似的……” 步凄晚已听不懂他口中话了,脑中惟有一片混沌。他触着林矜煙,如池鱼觅水,润泽喉舌。 良夜缱绻,他二人举止谬妄,早便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本情同手足,却数次颠鸾倒凤,谐鱼水之欢,叫那最喜乱嚼舌根的禮间人闹得满城风雨。 可林矜煙不在意,步凄晚也不在意,那风声里最假的,便是他二人是对情投意合的眷侣。 哪门子的眷侣?皆不过浸溺欲海的浪荡儿罢了。 林矜煙将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护着步凄晚颤|动的腰身,见他面色绯红,不觉莞尔。 然而那步凄晚一颤后便失了力往前倒,他顺势将人紧紧搂在怀中,任那公子在他身上蹭去了泪。 “我们是天生的冤家呢。早知会令你如此心烦,你当初就不该搭理我的,当真可怜……” “凄晚……” “嗯……嗯?” 步凄晚趴在他身上,睡眼惺忪,连话说的都含糊。 “下辈子,你若不嫌我性子讨厌,再相逢吧……这辈子我不能遂你意,也不可能觍着脸求你原谅我……凄晚啊,我已等了太久太久,这条鬼道我注定要一路走到黑,对不住了……” 步凄晚没有回答,他均匀的喘气声挠得林矜煙左耳发痒。眼见他安心在个心怀不轨之人怀里睡去,林矜煙苦笑着在他额间落下个温柔的吻。 ------------------------------------- 药劲太强,步凄晚次日睁眼已至正午,谁知方一强撑坐起,又昏了过去。他再醒来时,日头已渐落西山。 步凄晚抬手揉了揉额角,打量起屋中摆设,在认出是林矜煙的屋子后,更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昨日事他只记得个大概,却也倦于计较,只叹着浑身酸痛,扶腰坐至床沿,眼见几案上置着个不曾见过的檀香木盒,他靠近前去,却隐约嗅到有几缕不寻常的气味掺杂于檀香之中。 他怔怔地盯着那盒子,不知怎的,眼一花,竟觉得里头有血淌了出来。他觉着是自个睡迷糊了,一时间哑然失笑,只拿起盒子摇了摇——那盒子很轻,不似装了什么东西。 这么一拿,压在盒子底下的一张白纸却飘至了脚边,步凄晚微微俯身去瞧,只见上边墨字清晰—— “凄晚,这是我送你的赔罪礼,此乃你心心念念之物,许能讨你欢喜。如若你无有私藏此物之意,便献给大人们,有此物,他们必然不会再逼你杀心上人。” 一刹间似有五雷轰顶,步凄晚一哽,登时有些喘不上气来,他颤悠悠地捧着那檀木小盒,腰上一疼,跪在了氍毹之上。 手一翻,开了盖,血腥味倏地涌出,也叫他喉底泛起血沫。 那盒子用绸缎仔细铺着底,正中央放着两个牵连着血丝的圆滚滚的东西。 “啊——啊啊啊——” 椎心泣血不过如此,步凄晚一边压住疼得厉害的心口,一边失声痛哭起来。他面上被泪铺满了,于是那泪便沿着哭得发皱的脸一路向下,湿了他衣襟。 残阳入窗,披在那伏地叩首之人身周遭。 一双灰黯的瞳子置放盒中,步凄晚手一抖,那双眼珠子便随着木盒一齐掉落在地。 他见状赶忙撑起身,将两个沾尘的珠子捧在了掌心间,浊泪湿了手,将那眼珠洗得尤为干净。 “昭安……昭安……” 门外倚墙的林矜煙冷漠地抱着双臂,待听着屋中人嚎啕大哭时,便漠然走开了。 ------------------------------------- 汗涔涔的薄衣贴在许昭安身上,他自觉浑身都在发烫,背后凸起的尖锐石子更令他如枕针毡。 他的身子发虚,头疼得厉害,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揉眼。谁知,手方一往上探,层层叠叠的白布遽然随着他的动作凹陷进去。 他张了张嘴,却已无半分哭喊的力气了,自眼中流出的粘腻液体烫得他空荡荡的眼眶疼,若不是嗅到了血腥味,他恐怕会觉得那是泪。 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情况,他睁眼闭眼,皆只余下一片昏暗与虚无。万物都失了模样,只若是一夜之间,天地湮灭殆尽。 前几日,他尚在悲叹牢房中的夜长得没有尽头,可现下,他将指甲掐入肉中,已再不可辨白日青天。 如若来安晏仅是为了做个英雄,那他至此便该回去了。 他没办法凭如今这副模样上阵杀敌,他不及那些剑术高超亦或术法高超到即便没有眼睛也能杀鬼的人一般,他连敌军身处何方都看不到。 真可悲。 许是因为失明了,其余感官都变得尤为敏感的缘故,他听见了布料摩擦发出的悉悉簌簌的声响,似乎有人停在了他的面前,可那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站着,一时叫他疑心自个是不是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对不起……” 许昭安认出步凄晚的声音,却并不回答,他仰起头,却甚至不知自己已然弄错了步凄晚的方向。 步凄晚攥着拳,默默移向许昭安面朝的方向,轻声道:“昭安,对不起……” 他看见有血色在许昭安蒙眼的白布上晕开来,许昭安薄唇翕张,双手发抖。 “你……欺我……诓我……把我拖入这无底牢狱,你怎……还敢趾高气昂地出现在我面前?” 许昭安的语声哽咽,像是有细丝冷风穿过那白布的缝隙钻入空洞处,疼得他浑身震颤。 “道歉有何用?那些无辜百姓有什么罪?衔慕有什么罪??我又有什么罪?!你们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竟还在此不知廉耻地……咳咳……咳……” 许昭安捂住嘴,却有泪不受控制地一直往下淌,眼部在阵阵作痛,痛得他生不如死。 一刹之间,有已模糊开的旧忆清晰起来。临行之前,那大哥的手总轻轻触碰着他的眼,他那时不懂,现下却因知道了缘由而痛苦异常。 大哥当初也是这般心情么? 他早便知道大哥与其他族人不同,大哥记得望尘梦中事,可他那时却未尝觉得这是个苦事,现下方迟迟醒悟,如若从一开始就知道后日有多少苦厄,该有多煎熬? 是他让大哥心焦了,是他不懂事,是他蛮横且无知。 他咎由自取。 他浑身疲软,已倦于再同步凄晚周旋,满心想着若能回家就好了,既他已是个没有半分用处的废人,还是让他做个不堪的逃兵吧…… 他要悄悄地回去,不要叫任何人看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尤其不要让顾於眠和江念与看见,也不要让解云和祝梧添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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