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问:“哥哥,你是好人吗?” 始料未及的,那天真的话像是一棍子打在了白裴趋头上,却将他从迷蒙混沌中拖拽出来。白裴趋没有蹲下身去,单斜着眼睛瞥着尚不及他腰的孩子,又不惹他注意地将沾了血的手往身后藏了藏,道:“不是好人。” “可我刚刚明明看见你打了那坏人啊……那……那个神仙似的哥哥是不是好人呀?” “他?”白裴趋抬眼瞧了瞧,又垂下眸来,“算……是吧。” “太好了!这样咱们村里的坏人就有人收拾了!” “呃……什么坏人?不是死……”白裴趋闭了嘴,他可不想再吓疯一个孩子。 白裴趋失语,无可奈何地抱臂盯着那孩子瞧,却不知何处又翻出个身影来,他定睛看去,竟是盛昶。 “禀公子,属下方才探查过,这村中古怪,好几间屋子里都用锁链锁着人……” 白裴趋挑了挑眉:“跟着我一天了,都出来吧。” 其余四个玄衣侍卫在下一刻便出现在他面前,他们皆恭恭敬敬地半跪着作抱拳状,刻着“十五風卫”四字的令牌在藏在腰间,显露出被大雨洗刷数次的痕迹。 “都去看看这村里究竟藏了什么鬼东西,我倒要看看墨无伶引我们到这荒村到底想做什么。” “是。”十五風卫领命,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白裴趋的视野中。 第107章 失魂 “失魂登天阙,自可入蓬莱。上苍…… “失魂登天阙, 自可入蓬莱。上苍卑阶下,村野凌龙骧。” 打油小诗如黄泉小鬼附上十五族人的驱干,将獠牙抵上了十五族人的脖颈, 然而这世道太乱,西北安晏战事苍黄反复,四地毒草肆虐暗藏杀机, 自诩见过大风大浪的十五族人将此桐疑虚喝之“雕虫小事”视作沧海一粟, 漠然置之。 逆流而去者寡, 以至于最先打定主意将这“失魂仙药”斩草除根的, 反而是一向傍观冷眼的“桑月书客”许辞闲。 两月前, 许辞闲来廉地寻求廉遂礼相助。一是托他找墨家的秘宝亡缈佩, 二则是去探寻流传在禮间同渭于边界黑市里的“失魂仙药”。失魂, 失魂,失了魂却能成仙,能将那十五族给掀翻,称王称帝!虎视眈眈已久之人如是苍蝇见血, 皆为了这药涌入两地相交处,因而最近两地很不安宁。 所谓“失魂仙药”廉遂礼早有耳闻,坊间多传服下那药可独得苍天神术,力大无穷且刀枪不入,更能以凡人之躯挡十五族术法。 但说来可笑, 这药最初是从西北的安晏营流出来的,营中的医师为了能培养更多可以抵御林中鬼怪的将士,方请了十五族中会术法的药师来制药,而后得出了这么个能够强健体魄的玩意。起初,安晏士卒都还在为这神药感到欢喜,谁知很快便发觉, 服药之人在三日内必然失控,更嗜血难耐,在安晏营一晚死了近十个兵后,他们彻底将那阴邪药方封存了。 距安晏神药出事已五年过去,那乱事的风声没走漏半点,除却世家和安晏将士,再无其他人知道了。但始料未及的,那药方不知怎么被人翻出来,还流出安晏,又一次搅混世间水。也拜其所赐,服神药、反氏族的戏愈演愈烈。 这还是廉遂礼头一回亲眼看见服药之人,但单一眼,他便笃定面前人必然服了“仙药”——那人蓬头垢面,目眦欲裂,眼下发黑,尖齿死命咬在唇上,却仍旧有浓血不断自口中淌出。 他并非单纯的不清醒,整个人疯疯癫癫,已没有回头路了。 廉遂礼其实从未想过此番苍巡竟能一举两得,解他心头两忧。只是,他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墨无伶来,琢磨了半晌,仰头瞧了瞧屋外的天色,默默将竹帘给垂下了。 好不容易风歇雨止,天却依旧昏黑阴沉,空中残阳晚霞消失在视野中已将近两月了,廉遂礼算了算日子,将手中刚磨好的药草汁液一并倒入个小碗中。 白裴趋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支着下颚坐在桌前,嘲道:“廉遂礼,你真打算就这般轻易地把你族的术法告诉外姓了?你爹真养了个大孝子。” 廉遂礼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看得白裴趋愣了一愣,廉遂礼没有停下脚步,他在床边的躺椅上坐下,小心地帮已经昏过去的孩子上药缠伤:“这秘术单廉氏可用,告诉你并无大碍。何况,我也信你本性不坏,非背信弃义之人。” “信我?那看来是你识人不清,小爷我最不在乎的就是义。” 廉遂礼没理会白裴趋的话,单抬眸瞧了他一眼,也是这一眼将白裴趋到嘴边的话给生生逼了回去。 白裴趋冷笑着背过身去:“也罢,我最讨厌纠缠。这孩子疯了也有我的错,你先说清楚你要做什么和要我做什么。” “廉氏秘术唤作‘忆平生’,以他人记忆束于我之生死,我若生,则被抹去的旧忆不返,如堕忘川,足化人苦痛,解其万忧。” “她现下年纪这么小,”白裴趋少见的有些犹豫,“也不是小爷我存心咒你,只是你要是死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不也和现在没有分别吗?” “只要施过‘忆平生’,感觉皆会淡却,哪怕忆起往事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了。” 白裴趋闻言冷笑着回过身,嘲道:“所以这秘术到底对你们廉家有什么好处?不过取悦外人罢了,只能替他们解忧化难,自己却捞不到一丝半点好。待他们清醒了,人也没了,连恩都无处报。” “本就该是如此,我本非为了日后恩情而行事,又为何要记挂他们报恩与否?”廉遂礼没停下手里头的动作,语声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白公子,还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施法后半个时辰里我会陷入昏迷,倘你发现孩子不对劲,还劳你把我叫醒。” 白裴趋不耐烦地点点头,他并不觉得廉遂礼那是求人帮忙办事的口气,但他不可能让廉遂礼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帮忙:“知道了……知道了……我打都会把你打醒的。” 白裴趋话刚说完,淡蓝微光便在一刻如冬雪满江将二人笼罩其中,白裴趋站得太远,听不清廉遂礼念了什么。只是刹那间,他看见有茸茸白雪汇聚至廉遂礼掌心间,而后缥缈雪片被缓缓推进了孩子的心口。 廉遂礼本是在躺椅上打着座,然而恰如他所言,那板正直挺的腰背没一会便开始晃动。白裴趋见状,几步到了他跟前,右手扶住他肩,将他轻轻一托,而后将他在躺椅上放平来。 白裴趋垂下的长发落在他的衣襟间,玄色与一尘不染的素白搭在一处莫名有些扎眼。白裴趋犹豫着将手从他肩头抽出时,指尖已染上了他的体温。他漠然将手握成拳背在身后,又用那双极凶的眼盯住了眼前人。 廉遂礼在平稳地呼吸,眼睫还在轻轻颤动,像是入了梦。蛮横无理的白氏公子却将目光不加保留地落在他身上,自他染了血的白袍子沿着胸膛往上,在他的下颚处停了须臾,又往上至雅致的发冠。白裴趋说不出缘由地伸出手在廉遂礼的脖颈处比划了下,垂了垂眼睫。 “真把我当什么好人了……” 怒从心头起,却叫人难辨来由。白裴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却还是搬了张板凳在躺椅前坐下,他百无聊赖,东看西看,最终又把目光投至昏迷的俩人身上,那孩子睡得很安稳,反倒是廉遂礼额间出了不少虚汗。 他娘的……这廉遂礼只说孩子出事了唤他醒,他自己出事了该怎么办? 白裴趋慌慌忙忙就要起身,谁知,他方一站直,廉遂礼的呼吸又平稳下来。白裴趋撇着嘴瞧他,见他面无血色,像是大病一场。 天底下的善人都蠢——白裴趋左思右想就得出这么句话来。为了所谓苍生让自己受苦受累,不值,真不值。 白裴趋使唤门外候着的盛昶打来盆热水,而后自己取来块干净的帕子,浸入热水中,又仔细将帕子上的水给拧干,这才小心翼翼拭去廉遂礼额前生的冷汗。他其实从未侍奉过人,但做起来并不生疏。他一寸一寸地拂过廉遂礼苍白的面,像在极虔诚地擦拭一尊玉佛,惟恐扰了神明的清净。 “快点醒吧……快点吧,小爷我没那闲心等那么长时间……”白裴趋替他擦罢冷汗后便坐在一旁嘀嘀咕咕,意识到自己在自言自语后便也不再说话了。 他一会看天一会看地,偶尔看看孩子的脸色,多数时候似乎都在盯着廉遂礼的脸走神,有时候突然醒过神时他会发觉自己在瞧他的眉目,有时候又在盯着他的唇鼻。白裴趋觉得自己发癫似的心神不定,“啧”了一声后便将板凳移到床头去了。 ------------------------------------- 廉遂礼醒的时候,白裴趋已经在逗孩子玩了。那孩子躺在床上,瞧着还有些虚弱,只是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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