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婴孩笑面登时贴在严卿序脚边。那玩意咯咯直笑, 瘦削的手死死掐入严卿序的皮肉中,浓血倏地染红了他的袍摆。 严卿序面色不改,焚痕剑“唰”一声下落,正砍在那双只剩骨头的手上,他再一使劲, 灰青的手便碎成了末。那婴孩肿得不像样的身子痉挛不止,在顾於眠的朝云剑刺入脏腑之时它发出声凄厉的叫喊,粗短的腿一蹬,眼便翻了过去,自其体中喷出的黑血溅得到处都是。 顾於眠瞧了眼被染浊的朝云,默默移开了眼:“卿序, 我帮你看看腿上的伤。” “无妨,不必记挂。”严卿序摆了摆手,“这宅子古怪,我们还是快些办正经事吧。” 一语落地,又听得床底传来悉悉簌簌的爬动声。不过片刻间,刺耳的尖叫声刺痛二人耳,床底随之爬出了无数如方才那死去的婴孩一般大的孩童,他们面上沾满血,圆滚滚的肚皮颤动着,似乎即将从中钻出什么来。 顾於眠“啧”了一声,自窗外引了阵雪雨一剑劈在那群孩童身上,谁料他们不仅毫发无伤还嘶喊着向二人奔来! 严卿序没犹豫,拽住顾於眠的手便踹开门往外跑,可惜那群玩意穷追不舍,也不知是图什么。 二人奔逃于府中长廊,其间昏黑惊人,俩人很快便失了方向。再回头看时,已经没有那群怪物的踪影了,只是周遭一切太过陌生,根本不似他们先前探查过的模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於眠将手从严卿序手中抽了出来,用术法燃了团蓝焰照路。 恰行至一庭院,二人仰头望天,恰见空中血月高挂,密密阴云飘浮不定。 “明月照猎滕,笑语绕槐桑……”幽幽歌谣自四面八方传来,曲声轻柔如清溪缓淌,只是在一片昏暝中显得很是阴森可怖。 “方才该去旁边的屋子里看看尘吾和廖公子的……”顾於眠没理会那莫名其妙的歌谣,瞧着很是懊悔,“可不能让廖公子落下了,他应付不来那群怪物……” 正想着,一人突地搭上了后边严卿序的肩膀,严卿序惊回头才发现来人竟是廖钲!可他分明没有听见一丝半点足音。 “你们俩大半夜在外边乱晃什么呢?”廖钲挠挠头,面上困惑,“深更半夜在别人屋门前窃窃私语,我不过出来瞧了眼,差点没把小爷我吓死!我说你们拿着剑贼头贼脑地在我屋前干啥呢……你们这……怕不是中邪了吧?” 顾於眠和严卿序四顾茫然,还是严卿序先带着歉意无奈问:“见到尘吾了么?” 廖钲刚要摇头,两人高的怪物便“轰隆”一声自半空坠下,直直砸在院中雪地里,不过眨眼间,浓黑的污血便溅了三人一身。廖钲吓得目瞪口呆,腿上失了力便要向前倒,所幸被眼疾手快的顾於眠给扶住了。 “跑!!!”只见那怪物的大嘴撕裂开来,从中跑出了满身血的谢尘吾,他用右手死死压住左臂上的伤,拖着受伤的腿跌跌撞撞地跨入长廊中。 廖钲腿上突然来了劲,不等顾於眠帮忙,迈开腿跑得比兔子还快。顾於眠和严卿序俩人搀住谢尘吾也往前跑,只是,因为谢尘吾腿脚不便的缘故,本擅疾走的三人跑的较廖钲还要慢了些。 廖钲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剧加速流淌,心脏跳动之声更如雷轰鸣,他近乎绝望地跑到大门前,不加犹豫便将严卿序用来堵门的石头给一脚踹开奔了出去,眼见那怪物紧跟着三人,急得满头是汗。 “你们快些啊!!!快些!!!” 那怪物咬住顾於眠的袍摆,一仰头,顾於眠便失了平衡,倏忽间被凌空抛起,他忙借轻功在翻了个身,稳稳落在那怪物的鼻尖,继而一剑戳入它的眼中,借术法搅动起来。见那怪物龇牙咧嘴,他本以为终于得以喘口气,却不曾想下一刹便如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毛小儿般被狠狠砸在雪地里。 谢尘吾将严卿序扶着他的手扯开,头朝怪物偏了偏,神色严肃——那是叫严卿序先别管自己,救顾於眠的意思。 严卿序心领神会,抄起焚痕剑便朝那怪物扑去,失了一只眼的怪物很快又被戳瞎了另一只眼。那温润如玉的君子拿着长剑狠狠捅入怪物浑浊的目中,口中不知念着什么,呼啸而来的狂风便将周遭沙石一并卷起击打在那怪物面上。 怪物被惹恼了,它使劲抖了抖身上沾满粘稠血液的毛发,又转转脑袋将严卿序也甩下身去,只是严卿序稳当落了地,漠然瞧它。 那怪物于是又张开血淋淋的大口朝二人扑来,他们知道打不过,便也不再恋战,头也不回地奔向大门口。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廖钲似乎瞧见了自己可悲的宿命,他的手抖着,心中紧绷的弦突然断开来。 “我不想死……” 谢尘吾后知后觉地回过身瞧廖钲,话至唇边,还未发出声便被堵死了。 他的腿伤了,才没能在那贪生怕死之人将门关上前冲出去。眼见严卿序和顾於眠引着怪物便要至门口了,谢尘吾却只能一拳一拳地砸在门上,发出极为愤怒的吼声:“廖钲!开门!” “开门!!!”谢尘吾又一次重重踹在门上,那门却一动不动。 谢尘吾不是没有试过御剑升空,只是这府邸被笼在结界中,不仅御剑之术用不得,他们也不可能从除了这扇门以外的地方出去。 “廖钲!你个天杀的懦夫!!!” 谢尘吾回头时俩人已到了跟前,谢尘吾顾不得脚上的伤,咬咬牙拽住二人便避开怪物绕入府右侧的小径。那小径极窄极泥泞,其中满是掺杂着化开雪水的烂泥,一向清高的谢家公子将所谓洁疾强压了下去,抓着二人的手心却不合时宜地渗出了冷汗。 三人拼命往府邸深处跑,左右乱绕,终于冲入一屋,又迅速将木门拴上,这才屏息瞧起屋外动静。 随着“哐当”“咣当”数声缭乱的物什坠地以及石墙倒塌的声音,巨大的影子很快投至了窗上,晚风拂竹声中挤进了尸鬼爬行的蠕动声。 那怪物瞎了眼,因而只能凭借听觉去感知三人的存在,只是他们瘫坐在屋中一角,一动不动,连细碎的声响都没发出半点。比起慌张,三人中更多的许是淡漠与怒意,他们不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因而只是默默瞧着在外头游走的怪物,并不将此事划入命薄中值得深记的一页。 不知过了多久,那怪物茫然撞墙的声音也散入了晚夜里,府邸又重归令人烦闷甚而恐惧的静寂。 谢尘吾蹙眉瞧了瞧身上恶心的汁液,一阵反胃,他捂住口干呕,却硬是死命忍住,没让俩人听见一丝声音。 俩人知道他洁疾犯了,却只能无言递去几个干净帕子,因为早便摸清谢尘吾绝不会允许他们去替他擦拭。 “我都说了不该带那蠢货!”谢尘吾骂了一声,音调却极低,哪怕身处这窄屋也得费好大劲才能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谢尘吾手中攥着帕子,因为太过用力,手上青筋明显,像是要将帕子给撕烂。 顾於眠抬眸,默默地从袍子上撕下一长布条帮严卿序缠住腿上的伤,极为反常地,顾於眠语声闷闷,他面无表情地扫了眼空旷的窄屋,露出原原本本寒凉的目光:“不会轻易饶了他的。” 自那日同严卿序坦白起,顾於眠便不再遮掩自身本来的丑恶,也因此,顾於眠设计也好,自然流露也罢,严卿序愈来愈常瞧见顾於眠狠心的一面,而这也不过是个开端罢了。 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准则,严卿序还是极固执地摇了摇头:“放过他吧,他不会术法,且本就是我们有所托,忧心得自然要比我们多得多,只当他是一时慌了神罢,得饶人处且饶人。” 此言一出,顾於眠闭紧嘴低下头去,谢尘吾却冷笑一声开了口:“倘我们有一人方才死在了那怪物口中,你就说不出这鬼话了。愚不自知,少扮多情的君子善人了!都这时候了,能救的人本就不多,还不如趁早放弃那群自私自利的蠢货,我疯了才拿我的命搏他们的命!” 严卿序没有回答,不劝也不驳,只是默默无言地将头抵在爬了苔藓的石墙面上,勾唇露了个苦涩的笑。 ------------------------------------- 天光倾漏,檐上薄雪灿灿发亮,垂悬的冰棱顶头受热化开,很快便掉在雪地中碎成冰碴。 府邸阴气自天明后便散尽了,一夜未眠的谢尘吾站起身来,同地上坐着的严卿序递了个眼神,又瞥了眼蹙眉熟睡的顾於眠,便头也不回地钻入了清早的啁啾鸟雀声中。 谢尘吾带了满身的怨气,下山后便直直往廖府中跑,只是他到底没风风火火地杀入廖府,单往其中扔进封信,信中让廖钲日昳前到那山口候着,如若未至,他便等死。 同样一宿没睡的廖钲在屋中瑟瑟缩缩,任门外老父苦喊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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