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是摇头。 “不要……么?”顾於眠嘲弄着将瑟缩的手收回去,又仰首去瞧严卿序,眼见严卿序的目光闪躲以至于如何都不能相对,他竟笑了。 “卿序,”顾於眠轻轻用长指拂过他的面,“我懂的比你想的要多,在我面前,你无需压抑自个的欲|念。” 因是受了酒气影响,他眼尾泛红,本清澈的眸子中氤氲着层薄薄水雾,他那般望着严卿序更显勾人。 严卿序不敢低头。 他轻轻握住顾於眠的手:“我并无此意。” 顾於眠一愣,像是料到又料不到,匆匆忙忙甩开严卿序的手,收了回去。 “那你要什么?我要如何做才行?”顾於眠语声低沉,隐如冰窟千丈, “我知你是个正人君子,不贪云雨情,对我这肉身也无有欲念……但我本便无留你的本事,你若只看着这张脸,也终会腻的……何不现在便干脆放手更好?”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你允我伴你,於眠,真的……真的……”严卿序将面前人揽入怀中,跳动的心似已碎裂开来,一瓣瓣被搅碎在这漫天风雪中,淋漓的血洒了满地。 顾於眠想推开他的怀抱,却没他那般气力,只得无可奈何道:“够了,放手……” 严卿序没有放手。 “松开……” 那公子木然,一动不动地搂着怀中人,蛮横且执拗。他难得孤行己见,却惹得顾於眠怒火中烧。 “放手!严、卿、序!我让你放手!” “於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严卿序的嗓音已有些哑了,他紧紧搂着顾於眠,任他捶打。 “我不需要!我什么都有!我不需你给!” “我不想伤你!” “你现在就在伤我!!!” 剧烈起伏的胸膛将止不住的呜咽摆上台面,顾於眠挣脱不开,更愈发烦躁。 严卿序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味地揽住顾於眠。他这一辈子没生过几回惧意,只是这会,他太怕了,太怕顾於眠就此离他而去。 他觉得自己错了,处处都错了,其实却并不明白顾於眠因什么而动怒。 严卿序抬眼时恰自窗中瞧见庭中花都落尽了,翻飞大雪肆虐狂舞,茫茫不见物。 倏忽间,雪片入屋来,迷了他眼,令他一阵恍惚。 可他定了定神,还是固执地去瞧顾於眠发间月白长簪,见那清雅脱俗的簪子本配其烂漫清朗,而今却衬得他愈发疏离冷冽,心中突地一痛。 兰灯节犹似昨日,他赠的长簪仍然,怎物是人非?又为何,又为何不能白头到老? 他想不明白。 “於眠……於眠……” 执念成殇。 “我从来不是善人,你不知我梦魇中看到的都是什么,亦难料我每日生不如死时想着什么苟活至今……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互相骗下去,没有意义。” “阿眠……”严卿序的语声仍旧温柔,“兰灯节那夜所言,句句是真心,我自知冒犯,但心意难违。我先前已同你讲明,倘你觉得这情于你而言是负担,你大可就此一刀两断,我绝无怨言。但……如若你有意,便不应让他事阻隔……” “放、我、走!” 太多太多人醉倒温香软榻,但沉溺一人怀于这沾了满身腥之人而言是罪过。顾於眠想逃,在他伤严卿序伤得更深前逃得愈远愈好。 严卿序不知此意,反将顾於眠抱得愈发紧。 “你松手,疼!严卿序!”顾於眠推搡他,却如何也挣不脱。 “阿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你而去,我能否也求你……求你容我自私一回,容我求你别这么抛下我走了?” 他那哀求的话听来很是悲哀,连一向心冷的顾於眠都不由一颤。 单那一杯酒分明醉不了他,可那严氏嫡子仍旧执拗地对一外姓儿郎低下头去,乞爱,讨爱,不知屈辱,不懂悲哀。 顾於眠依旧沉默。 见顾於眠不言语,严卿序一咬牙竟吻上顾於眠的唇,同之前的有礼缠绵相比,那吻是极粗鲁僭越,极失礼的。顾於眠要反抗,他便摁住他的手,将他死死压在墙面上。 爱上一人竟能让他做出如此荒唐之举,严卿序从未料及。 他几乎忘了是如何将顾於眠甩至床上的,不该有的癫狂如蛊毒蚀心,将那君子的一切尽数碾作粉尘。 他很快上床来,欺身压住顾於眠,继而扯开顾於眠的里衣便将唇贴上他的脖颈,滚烫的温度令顾於眠一阵瑟缩。 “你做什么?!滚开!”顾於眠一把将他推开,撑住床便要起身。 然而他仰头,却见严卿序的冷面又贴近前,吓得他一哆嗦。 严卿序轻附身将顾於眠发间月白簪给取下,一头乌发于是散乱开,簪子被他随手抛到厚氍毹上。 继而那张玉面又向他来。 “你这般算哪门子的君子!?”顾於眠下意识地抬手,竟一巴掌扇在严卿序面上。 因是严卿序不加躲闪,重掌击面之声在落针可闻的屋中显得格外清晰。 顾於眠一刹清醒,发颤的手于是停在半空:“我……” 严卿序眸中无光,些许散落的碎发垂在额前,悲凄感几乎入骨。只是,他握住顾於眠的手腕,又摁了回去,没有多言。 那君子本不顾他的瑟缩,蹙眉吻他,可惜那吻并不缠绵,苦得人心中空落落的,顾於眠觉察到后便不再挣扎,任他摆弄。 只是严卿序到底非逾矩之人,理智很快催他收了手。他垂头瞧见那公子咬牙,满目通红,说不上是委屈还是痛恨,更觉心碎。 “阿眠……我对你的癫狂,你猜无可猜。” 几寸月光散至严卿序面上,顾於眠粗看去只觉那面容寒若冬江雪,重逢时瞧见的一丝半点寒意被尽数放大,其中已然难觅当初如玉温润模样。 “你怕了吧?”严卿序转过头去,似乎不愿瞧他,“你非善人,我也非君子……阿眠,严氏子是血肉养大的,杀人的本事我从小就学了,我身上的血债并不比你少,亦难知其间有无误伤的无辜之辈……你莫再将我作圣人,莫再将我推开了好么……” 顾於眠盯着他,依旧说不出话来。 “阿眠……虚妄山试炼以前,我单是个不知何日便要魂归地府的杀生之人,自小便瞧着宗族内人自相残杀,自小便在金台铜柱边长大……茹毛饮血,生如恶鬼,脏入骨髓……惟有你,惟有在虚妄山遇上你,才觉得这一辈子……许能有一处容我栖身之所……” 严卿序字字真切,眉蹙得极紧,却还是给顾於眠挤出个苦笑来,他轻轻用手抚着顾於眠的头,小心翼翼,似乎很怕吓着他。 “你我不同,你是为了苍生大义才杀人杀鬼的,但苍生大义本非我志……” “又如何?你我本不同,本就不同,又为何强求相同?我爱你,原原本本,只是你。”严卿序将他小心扶起,“我不在乎。” 碎泪滴滴答答如檐下雨,终于湿了他身上薄衣。 “与我同伍,只可能万劫不复……” “那便万劫不复。” 顾於眠将眼一闭,溢满的泪又湿了面,他吻上严卿序的唇,手挂住他的脖颈,搂紧来。 薄衣轻衫,严卿序抬手扯下帷帐,将明月光与风雪一并阻隔在外,他轻轻擦了擦怀中人泛红的眼角,如是觅得连城之璧。 风雪天寒夜,二人相拥入怀,如若荒郊野物互索体温,暖意交杂凉意,生生将人心剥开来。 大雪打窗,顾於眠阖目,拖长的尾音将少年郎的情|欲尽数展露。 动情人偷|欢,心碎人取暖。 俩人都带着一箩筐的心事醉倒风雪夜。 他自认污浊覆玉,却不知那君子自觉乌墨脏泉。各自将自己贬无可贬,都道是配不上。 都小心翼翼,都步履沉沉。 互相依偎。 青松落色,惟与一人情投意合,可是罪过? 第92章 长簪 魍魉鬼道,他一人走得尽兴,晦暝…… 魍魉鬼道, 他一人走得尽兴,晦暝风雨本是座上宾。 只是不知何日,化开的血水中碎出啁啾鸟雀、春朝明曦, 来客朗如和风,偏生迷了他眼。 世事如此难料,宿命那般多舛, 他怎还是自甘糊涂入了往昔不曾思虑的红尘路?歧途亦或正道, 现下他已分辨不清, 只是到底犹豫着将清风揽入怀, 任由贪念束缚手足, 将来日押上赌桌。 倘他输了, 便也只道是自己轻率以至于识人不清, 终究是从容的,但他还是打心底盼那君子莫要违诺,莫要怪他欺瞒,莫要怨他不似所想的那般无暇。 莫要弃他不顾, 莫要离他而去…… 昨夜荒唐尽数被惊啼的寒鸦埋入了呼啸风雪中,互相自撞破的墙中窥见的,皆是将死之人满身的伤痕。 顾於眠醒时窗外天色尚晦暗,屋中并未点烛,显得格外昏黑。 他扯过厚绒被将自己赤|裸的身躯掩紧来, 因其久遭梦魇摧残,对疼痛已些许麻木,故并不觉得如何不适。他探了探头,没瞧见严卿序的影,遂起身。 他垂头时恰瞧见身上还有不少昨夜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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