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疼。”严卿序浅笑,将右手轻轻抚在他头上,“别多想。” 顾於眠咽了口唾沫,这才温吞道:“那你忍着些……” 盈盈蓝光霎时如初雪现,他手覆上严卿序的左臂的刹那,顾於眠明显感觉到严卿序猛然一颤。 顾於眠的术法太烈,如若粗针入肺腑,还不断挑弄,要戳穿皮肉似的。 “卿序……我对不起你。” 严卿序疼得想笑,他于是勾唇:“没事,不必在意,我受得了。” “当真能忍……”许临瞧严卿序依旧面色不改,心底暗暗感慨是个可造之材,于是问,“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严卿序。”严卿序淡然一笑,“久仰您大名!” “严氏啊……不……你认得我?” “百权尚武,您在百权无人不晓,家中叔伯过去也常提。” “你叔伯?严长蔺么?”许临冷笑一声,“过去常提,后来不常提了吧?” 严卿序闻言慌了神:“不……我并无此意。” 顾於眠僵在原地,不知如何。这严长蔺与许临绝交已十年,严卿序纵不曾自他叔伯口中得知,也该在百权民间听来些风声才是,他此番口不择言,属实是疼得不清醒了。 “不必解释,我自有分寸。”许临一笑,瞧上去很是洒脱,“你们倒有闲工夫忧心他事。” 顾於眠闻言又凝神引血,方见手中蓝光灿灿起,只若是惊澜掀狂浪,那臂中污血登时被尽数引出。泛黑的血浇在地上将枯草都给蚀了,那片地不多时便冒出黑烟。 严卿序来不及舒气,心头便突地一颤,他猛然甩开顾於眠,背过身紧捂住嘴,然而口中血淌不止,竟沾得他满手都是。 “卿序!”顾於眠惊呼一声,又要上前,幸而那波动的灵力很快平稳下来。 一时间,风止树静,万籁无声。 只听得“砰铛”一声,一玄色兵符碎片从半空落地,许临蹙眉将那兵符碎片拾起,对着光瞧了几眼,便自觉无趣般抛给了顾於眠:“好生收着,可别丢了。” 顾於眠忙点头,将碎片装入锁灵囊后便取出个帕子帮严卿序拭血。 许临又探了探他的脉象,这才点头:“行了,这条命是保住了,然而保多长就要看你们自个同鬼抢了多久喽。” 顾於眠和严卿序一愣,心底感慨万端,自愧不如。 “走吧!快些!人既齐了,便莫要再磨蹭了,他那身子还得回去让医师再好好瞧瞧。”许临飞跃上马,长鞭凌空一甩便要落在马背上,只是他突地想起那负伤人,于是手指着那载满稻草的车,便对严卿序道,“坐上去,我拉你。” “叔父,咱们这是要往哪去?”许昭安摸不着头脑。 “自然是去和沈望延算账。”许临一扬马鞭,骏马踏蹄,满地尘土随之飞扬而起。 布衣侠客远走,许昭安眯起眼,看得不甚清晰,只觉昨日事如若幻梦一场。 仿佛自那夜望尘梦突至起,他便不清醒。 ------------------------------------- 几人平安至山口时已是深夜,所幸沈家提前在那处备好了马车,一行人回返之途才没那么狼狈。 一路上,攒眉蹙额的顾於眠紧紧握着严卿序的手,像是自己犯了错般,不愿松开。 严卿序习惯性地要去揉顾於眠的发,谁知因是手被握住了,揉不着,他于是笑着将顾於眠的手轻轻拨开,又抚在他头上,继而将他的两只手都合入自己温热的掌中。 他知顾於眠心焦,安慰的话语便如石上泉流:“阿眠,没事的。” 严卿序早已习惯了护着自个心尖上的人,任他肆意,看他张扬,想他因喜而笑,却不愿他因悲而哭,只若是守着暴雪中的火烛,格外小心。小心翼翼地触碰他、抚摸他,拥他、吻他。也许他所求之物,严卿序真的会无所不给。 只是他不知道,那貌观活泼的少年郎早已近乎无欲无求,单麻木地为了一夙愿活着,其实并不知自己想要什么,又能要什么。 过往所求,无外乎逍遥天地、枕山而眠。 然而血淋淋的梦魇令他夜不能寐,清醒后依旧是血海深深。 背着命债的罪人本就无权逍遥,这辈子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再无可能过餐松饮涧、漱石枕流的日子。 痛么?失望么? 他已无暇再顾及自个的心,如若不是严卿序是个清正君子,他便能夜夜借他之身换个沉溺欲海浑浑噩噩的惩戒。 严卿序不知道,他小心翼翼护着的,是怎样一个脏到骨子里的罪人,是怎样一个以痛止痛的疯子! 夜里沈地街静,打更人游走巷口,很快便凝作乌墨一团。 因是怕扰民清净,连车夫都不自觉将马赶得很慢。车中俩人相互依偎,亦不再言语,情意并非口中诉才能知,心贴着心,爱有多深,已无需多言。 月挂柳梢,沈府内却灯彩高挂,银花火树,通明耀眼。那灿灿金光倒映在融入夜色的碧泠湖面,将府邸绚烂一并在昏夜晕染开,隐隐有金箔落渊中之感。 “昭安!!!”许辞闲一见到许昭安便奔去拥他入怀,“你受苦了!是哥哥考虑不周,万不该容你来这凶险沈地!” 许辞闲语声温柔,然而谈及沈地时竟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憎恶意。 许昭安没听出来,只轻轻拍打许辞闲的背,“哥!我没事的!既是大丈夫,又何患身带伤?” 闻言许辞闲大惊,他松开自个的“心肝”,将他拉至灯笼下,这才发现许昭安浑身是大大小小的伤。那金袍上破开几个洞,风干的血迹在衣摆下凝成紫痂。 许辞闲艴然不悦,并不真切的笑面上霎时露了寒意。 不识险恶的许昭安愣是没发现,只咧开嘴笑得天真:“说起来,你们怎么来啦?我不是说了此行结束便回去嘛?” “哥哥有事找沈家主!莫要多想。你此番无由受了罪,哥哥心痛呢!”许辞闲轻轻抚摸许昭安的脸,依旧温柔,只是内心翻搅的怒火令他的尾音发了颤。 他故作轻松地朝旁侧人道:“梿厌,先带昭安回房休息吧!帮昭安好生看看伤势,别留了疤。” 许梿厌闻言朝他点了点头,于是扶过许昭安,语声清润:“昭安,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行吧……但我得先填填肚子,在那幻境里待了几日,我什么都没吃,都快饿死了!” “昭安,已经一月多了。” “什么?!竟有此事!”许昭安眉头紧拧,然而知道那幻境诡事太多,也没追问,只一拍脑袋,“对了,我怎给忘了!叔父来了!” 许昭安说着指了指那在和沈家侍卫周旋的许临。许临瞧见他们,便也辞了侍卫,走过来。 “叔父!”许辞闲见了他似乎很是高兴,他恭恭敬敬地推手作揖,面上终于带了真笑。 “黄毛小子……所幸你还记得我!”许临撇撇嘴,眼一转又落到了那畏畏缩缩的许昭安身上。 “您说的是什么话?我怎可能忘了您?儿时我可是最喜欢您的~” “喜欢个鬼,你小时候谁都不喜欢!”许临瞪了他一眼,“少给我卖弄口舌!” 许临并不很愿搭理那一肚子坏水的许辞闲,只兀自转过去瞧那立得端直的许梿厌,他将手搭在许梿厌肩上,笑得欣慰:“长大了!我们的‘二公子’!” 二公子、三公子,外人向来说不清。许临之流将许梿厌视作骨肉至亲,便管许梿厌叫二公子,然而不承认这荒郊捡回的野狗的,便省去他这么一个,管许昭安叫“二公子”。 也因此,许梿厌特意同许昭安与顾於眠几人说了,管他叫“梿厌”便可,莫将他当公子,唤昭安“二公子”便成,因而顾於眠他们嘴里便也没有“三公子”之说。 许梿厌冁然而笑,只若是晚风拂杨柳:“叔伯,许久未见!” 许临点点头,却没久留他:“方才不是说要带那混球去休整么?去吧去吧,看他可怜巴巴的,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疼的。” “啊???” 堂堂许二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就可怜巴巴了?! 还混球……怎么就是混球了?他都是混球,白裴趋连球都不是了! 然而许昭安瞧见自家叔父那张恶人面,却还是默默将嘴边话吞回了肚里。 许临笑着将那“混球”和“二公子”送走,见俩人背影远去,面上笑意却如缥缈雾气般一点点淡去。 半晌,他才回过身,语声狠戾:“你再把梿厌当下人使,我就让你好好尝尝这把年纪挨揍的滋味。” “是!”许辞闲笑着推手作揖,他口中应了,却只若闻风吟,并不放在心上,那深邃眉目里藏着的城府连许临都捉摸不透。 许临蹙眉瞧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又骂骂咧咧几句,因是无话可说,故甩袖而去。 府门前,那抱剑的严长蔺孤倚红门,面上寒凉,许临见他模样不善,也没同他打招呼,兀自跨过门槛离开。 顾於眠送走严卿序后便在门前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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