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持着求人不如求己的观点,他无头苍蝇般在那附近乱转了半天,结果却发现还在柳家府邸边上。 许昭安于是在墙边停下来,仔细琢磨如何绕回大街那边去。 然而,突地脚步踩断草木的声音传来,墙内竟一下翻出个人来,那人原是立在墙上,没多加犹豫便跳了出来,差点踩到许昭安身上。 “兄弟不好意思哈!我先走一步!”,那人一袭青衫,只留下个跑动的背影。声音听着倒是清脆,像个少年郎,只是多少有些虚,像是中气不足。 许昭安正颇感兴趣地瞧着那人的背影,又听得嘈嘈杂杂声响,一旁的柳家大门从内打开来,眨眼的功夫便冲出许多鸦青长衫的侍卫。 “怎么……柳家这是进贼了?” 许昭安默默走远开,挠了挠头,恰抬头望见那天边残阳如血,也不好再到处乱晃,于是毕恭毕敬地向巷中一个坐在门边乘凉的老大爷问了路,这才顺利绕了出去。 另一边,顾於眠同严卿序借着打探消息的理由,还在街上四处转。 “这里果真是块净土,”,顾於眠见那街边摆摊子的百姓无一不是面色红润,喜气洋洋,不禁感叹,“倒有河清海晏的盛世风气。” 只是又想起路边酒肆里那些瘦削的人来,顾於眠蹙了蹙眉,搞不清楚。 然而一个着鸦青色衣裳的人突地撞在背上,顾於眠忙闪开来,那人却连句道歉都没有,面上尽是焦急之色,疾走而去。 “砰铛”,腰间剑碰在铁甲上的声音传来。 顾於眠挑了挑眉,拉起严卿序便跟上前去,果然看见远处一个着梧枝绿长袍的男子脚步急急。 “我们也跟过去瞧瞧。”,顾於眠对严卿序笑笑。 严卿序知他意,便也一边藏着身影一边跟着那人。 那人确也非凡辈,既谨慎又身手灵活,没一会便甩了跟着的人,只是,熟谙跟踪之道的严卿序和顾於眠便没那么好甩掉了。 许是发现那些跟着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那少年郎不再回头张望,也不再行得匆忙。倒是大大方方地去买了好些东西,口中含着个糖葫芦,怀里还抱着几袋点心与小玩意。 他看着很是欢喜,脚步轻快,腰间系着的锌灰色玉佩没藏好,在风中若隐若现。 只是,或许那都不该属于他。 那瞧着春风得意的少年愈走愈慢,却又突然加快步子急急绕入了一个窄巷中,他似乎站得有些不稳,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 他于是扶着墙,大喘着粗气,连顾於眠站到他身后都没反应过来。 “你还好么?”,顾於眠试探性地问了句。 那男子突地转过身来,已是满目血红,惊得顾於眠连连后退。然而他一下抓住顾於眠的手臂,却浑身震颤,说不出话来。 继而他开始剧烈地咳嗽,松开了拽着顾於眠的手,双手交叠着捂住嘴,淋漓的鲜血却还是从指缝间钻了出来,刺目的绛色落在青石面上似雪面落红梅,太过显眼。 “救我……救我……顾公子……”,那男子许是腿软,已然站不住了,他于是跪了下来,颤抖着扯住顾於眠的衣摆。 见顾於眠愣在原地,他又扯下腰间那锌色的玉佩,“我……我是……柳……柳家……的,救……救我……” “你倒是说如何救啊!”,顾於眠有些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话音才刚落,他便瘫在地上,一阵痉挛,浑身震颤,吐在地上的浓血沾了一身。 顾於眠见状忙将他扶起,将他一只手搭在肩上,后来的严卿序也将他一只手搭在肩上,两人于是急急向柳家去。 两人脚程都快,没多时便至柳府门前。 顾於眠想着他方才那一声“顾公子”,额间竟不觉生了层冷汗。 第42章 慎逾 这可是养尊处优的公子?怎活得畜…… 那少年郎的血淌在地上画出一道道扭曲的痕, 顺带着沾了俩人一身。 “公子!家主,公子回来啦!”,门前侍卫远远望见三人便回身朝府邸内大喊, 瞧见严卿序和顾於眠扛着的人满身鲜血竟也不惊不怪。 “快!带慎逾回屋!”,屋内冲出个披着蘆灰色大氅的人,他急急使唤着门前侍卫接过那少年郎, 待几人快步走后, 他才瞥了顾於眠和严卿序一眼, 似是琢磨了下, 才温温道, “你们俩也跟过来。” 还在不停痉挛的柳家公子柳慎逾被带入一房内, 那屋有些昏暗, 本便没开几扇窗,还都关得严严实实,连缕光都照不进来。 那些侍卫没停,只在案桌处扯出本书, 继而听得“咔哒“一声响,那木柜子翻将过去,露出个暗室口来。 二人于是也随他们一齐入了暗室。 本以为是个治病疗伤处,谁知扑面而来的不是淡淡药草味而是浓郁血腥味。 那些轻车熟路的侍卫没立刻为他家公子止血,亦未给他喂药, 只哐哐当当用早便备好的铁链粗暴地将他锁了起来。 那已不大清醒的柳慎逾挣扎着要逃,一旁的侍卫却死命将他摁了回去,“咔嚓”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尤为清晰。 然而每个人脸上都是淡漠的,并无一丝半点惊慌。 这可是养尊处优的公子?怎活得畜牲不如? “啊啊啊啊啊……疼……疼……”,嘴角还在淌血的柳慎逾这会已是泪流满面。 “啊啊啊啊啊……放开我……呜呜呜……爹娘……你们放……放开……我啊……” “杀了我!杀……杀了我吧……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如屠宰牲畜般,柳慎逾癫狂着要摆脱锁链的禁锢, 但玄铁铸的铁锁哪能如此容易击碎,倒是手腕、脚踝处因太过使劲,已是青紫一片。 他像条被开膛破肚的鱼,却迟迟没给他个痛快,任他在生死的边界徘徊,痛不欲生。 七窍流血,头如挨斧,开出大洞,看不见的虫钻出又爬入,咬在寸缕肌肤上,似是五脏俱碎又在腹中乱搅一通,双腿皆废又猛地接回去。 难言的苦痛令他大喊不止,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已昏死过去。 柳慎逾面色惨白,一副不省人事的模样,只有两只手被铁链吊着,头已经垂了下去,真若死了一般。 连顾於眠和严卿序见了这番景象都要咽口唾沫,死命憋回去反胃感,何况一介弱女子,一位爱子母? 柳家夫人卫姌哭得稀里哗啦,缩在柳家主柳沉的怀中浑身颤抖,柳沉只得搂着她不住安慰,又无可奈何深叹了几口气。 待卫姌缓过来,他这才哑着声音对那些侍卫说,“松开慎逾吧……”,言罢,他走上前去用条干净的帕子帮柳慎逾拭去面上的血,只觉心中一阵剧痛。 心肝肉,就这么糟蹋,他心里苦却又无可奈何。 都是报应! 侍卫们赶忙依家主意思帮柳慎逾解开锁链,继而又一群人涌上前去,有帮他擦拭身上血迹的,也有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的,很快柳慎逾便被小心放到了床上。 “二位公子随我来。”,柳沉对一旁神色凝重的顾於眠和严卿序道。 二人便随他入了客堂。 “多谢二位公子出手相救!”,柳沉苦笑,“让二位公子见笑了,只是家丑不可外扬,还望二位公子不要外传……” “柳家主,顺手之劳,无足挂齿,只是……慎逾他的病怎严重至此?” 柳沉闻言背过身去,摇了摇头,“慎逾自小如此,那病愈来愈重,每每发病,痛不欲生……是我对不起他……” 柳沉说几个字便叹一口气,不单他瞧着惆怅,闻者都觉闷得喘不过气来。 “顾小公子,严小公子……别怪我心直口快,我知道你们为了什么而来,但恐怕只能空手而归了,”,柳沉顿了顿才继续,“你们方才也看见了吧?慎逾身患重疾,‘解三秋’是用来保慎逾命的……我不能让他离了那命根子。” “我不求‘解三秋’,”,顾於眠恭恭敬敬道,“但求柳家主看在我们救了慎逾一命的份上,不要阻拦我们进行‘苍巡’……” 闻言,柳沉愣在原地,又带着些讶异回过身来,“此话当真?” “当真!” “行……那我借你们一人,有他在,无人会再拦你们。” 言罢,柳沉唤入一男子,那男子听了柳沉的解释后,只点了点头,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推手作揖,声音洪亮清晰,“我名‘邵韫’,顾公子,严公子,还请多多指教。” 俩人也推手作揖,“多谢!” “苍巡事大,还劳烦几位公子了,只是……”,柳沉竟笑了,“你们知道的,我柳地是块净土,出不了恶鬼!若是发现了,还望公子们除干净些!” “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柳沉的音调突地降下来,“二位公子……能否去陪陪慎逾?” ------------------------------------- 严卿序麻烦柳府的侍卫给许昭安和纪千弦递了口信,这夜便在柳府过了。 柳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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