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值。 也惟愿,此后悲喜,与那人再无关。 史书载,寻無十六年未月,江氏嫡长子,美人破相,褪家袍,着玄衣,银面示人。 第39章 逝舟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不过离开…… 次日江念与醒时, 外边依旧阴雨连绵,愁云不散。风未歇止,呼啸声还在耳畔荡。 分明是夏季, 凉风却自窗缝间钻了进来。他裹紧薄被,只觉浑身酸软,头昏脑胀, 面部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手上新添的伤却已然结痂, 浓黑的血凝在一块, 瞧上去尤为瘆人。 他翻看自己的手, 半晌无言, 继而强撑起身下床。 屋外仆从的脚步窸窸窣窣, 并不刺耳,却不知怎地令他耳目作痛,他于是轻轻揉起眉心,像是忘了昨日撕心裂肺的苦都是自哪里来似的, 一抬手,盏中茶便入了口。 他不若顾於眠那般喝不惯苦茶,咽下去倒觉得浑身舒畅。 如今泡浸在苦海里,已不能更苦了。 乌发披散于肩,衣衫散落不整, 他瘫坐在长椅上,若非杯中茶代酒,倒活像个一蹶不振的庸人。 他晃了晃杯中茶,又抬眸去瞧那映在纱窗上的俏影,见那女子在门外几步几停,手分明都贴近门了, 又垂下,犹犹豫豫,还是跑开了。 江念与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却也并无叫住她的气力,自己如今这副邋遢模样怎可能见得了人? 但他其实也没办法,这脸毁了,又要不回来。 明明无事可想,可他仍旧几乎一整日都在静坐思索着什么,一点一点地翻出自己的回忆,又将它们皆尽抛在虚无中,所有的悲怆、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爱狠,他均扔至一旁去。 不再爱了,也不眷了,不求了,不盼了。 他在屋里生生待了三日,想明白了,这才轻轻推开门走出去。无人知他这三日都经历了些什么,玄衣遮去新添的伤,银面掩去再不同于往日的面容。 齐齐整整,干干净净。 那日,门前等候已久的许昭安和顾於眠一下扑上前来搂住他,眉目中化不开的愁将几日的忧虑摆上台面。 他却轻轻将俩人推开,只微微点头,温温道——“有劳费心了,我已无事,无需记挂。” 一语落地,如巨石坠湖,众人面面相觑,竟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因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那话听去便尽是寒凉,但江念与许是没有发觉,径直去拜见了父母。 “请恕儿子不孝,让您俩难过了。”,江念与垂头作揖,恭恭敬敬,仿若前几日那场人祸不过小小蜉蝣,无足挂齿。 “念与……”,江大夫人奚苓搂住已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儿子,眼中酸涩,“你受苦了……” 她伸长手想摸摸他的脸,然而指间冰冷触感令她一下瑟缩,欲收不收的手僵在面具前方寸之地,登时泪又涌了上来。 江念与轻轻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您别担心,我没事了。” “念与。”,江家主江凭佲也走近前来,面上带着些连日难眠的倦意,乌发中已染了些白。但到底是江家人,疲色难掩他的气宇不凡,纵已过不惑之年,那张如玉面容依旧足以令旁人驻足感叹。 江念与过去是像他的。 “孩子……”,江凭佲轻轻把手拍在江念与的肩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念与又轻轻摇了摇头,“父亲,我已无碍,余下的不过些无关痛痒的皮肉伤……” 分明是安慰人的话,奚苓却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着,启唇,话却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口。 江念与见状轻轻抱住母亲,“我没事啦……您俩可别再为我难过了,急坏了身子便不好了。” 江凭佲听得出他的故作轻松,又摆出家主的气势来,“好好好,我俩不瞎操心。你先去瞧瞧绪壹吧,那孩子哭了几日了,你好好劝劝她才是!” “自然。” 江念与出门时,心中千钧重担终于落了地,方才压抑的氛围令他几近窒息。 只是他不知道,那木门掩上后,奚苓又倒在江凭佲怀中泣不成声。 没办法的,亲骨肉突然遭此劫难,说不伤心都是假的,她无助地锤打江凭佲的肩背,江凭佲却只能任她发泄。 “会好的,都会好的。” ------------------------------------- 江念与疾走了一阵,四面望了望,见廊上没人,这才倚墙深吸了口气以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 说来奇怪,本都觉得没事了,见着父母,全身的伪装却都被卸了个干净,莫名其妙的委屈像巨浪掀天而来。 他缓了好一会,又清清嗓子,这才敲响了江绪壹的房门。 然而开门的却是俊俏公子——秦逝舟。 两人始料未及地相遇,都有些尴尬。 “……” 江念与戴着面具,秦逝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却感觉得到他的怨气。 “我让你陪陪绪壹,不是让你从早至晚都待在绪壹的房里……” 江念与那要杀人般的怒意像把火,火星都溅到了秦逝舟身上去,他于是忙摆手解释道:“我才刚来,这……我哪敢待在绪壹的房里过夜啊?哈哈哈……念与你真会开玩笑……” “哦……”,江念与“轻轻”将秦逝舟推开入了屋,只是还没走几步,那心肝儿便奔来拥住了他。 “哥哥!”,江绪壹还带着些软软的哭腔,“你没事吧?怎能关在屋里三日不出啊?” “没事啦,都没事了,”,江念与将手轻轻抚在她的头上,他其实是笑着的,只可惜江绪壹看不见,“没事别跟着瞎担心,小心生愁丝。” 江绪壹听了那话,却蹙起眉,“哥哥你说什么呢!”,她撇撇嘴,扒拉下江念与的手,“别再摸我的头啦……男女授受不亲呐!” 闻言,江念与倒觉得有些想笑,他转过头与秦逝舟四目相对,可谓是“凶光毕露”,只是他又回过身,故作生气道:“你也知道啊?那他是怎么一回事?” 那语气愤愤不平,活像捉|奸似的。 秦逝舟闻言脸色一变,“不不不,念与你想多了!我没有……” 江绪壹听了那话忙站得离二人远了些,“哥哥你别血口喷人!” 见俩人都被吓得不轻,江念与倒是扑哧一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不过离开几月,你就不认我了么?” 言罢他又轻轻摸了摸江绪壹的头,这习惯都十几年了,改是很难改的了,只温柔道:“罢了罢了,你开心便好。” 话是这么说,但他说完还是瞥了秦逝舟一眼,冷哼一声,似是生了怨气,秦逝舟只得讪讪笑笑。 “我也才刚回来好吧……”,秦逝舟叉着腰站在一边,“江公子,你可别把我想得像是成日在这一样!” “也是……安晏营很忙吧?” “还好还好,”,秦逝舟笑道,明媚得像个太阳,“你们‘苍巡’也不一样四处奔忙吗?” “苍巡怎能同安晏相提并论?” 四地疆土由十五族分管,惟有西北部重山密林之地属于共管之地,因是哪族都难在那处分一杯羹,其实也无羹可分,故管辖疏漏,常有不法之徒流窜。 自平意之争以后,皇族入凡,为防止十六族势力膨胀,且便于西北管理,十六族共建安晏五大营,要求世族每年派遣有一定实力的子弟入营,加以平民子弟,并经选拔后择出将领。 安晏每营兵士均上万,且皆训练有素。虽其主要任务是守卫西北边疆,但安晏营亦可四地巡查,不受世家管理,备以解决各地纠纷争乱。 同时为提防十六族擅权,五将多为平民出身的子弟。而墨家造反后,十五族更严控世族私兵数量,多不过三千精兵,以防世家再出下一个“墨门之变”。 只是虽安晏营严控将领人选,但时至今日,安晏五将中依旧有两人为望族嫡子,分别是一营萧暮然与三营沈吟离。 其实通常情况下,十五族嫡子都背负着继承家业的重任,根本没那功夫去掺和安晏的事。 可萧家太过特殊,现任家主萧瑜,也就是萧暮然他亲叔伯还算年轻,萧暮然琢磨这家主之位一时半会也落不到自个身上,实在闲的发慌。何况有志少年郎谁没有个金戈铁马、沙场征战的梦,于是那富家子我行我素入营做了个跑腿小兵。 萧暮然同那些年纪轻轻便享誉一地的公子们不同,因他常住在陌成纪地,故而在百权并无什么名声,顶多是在些坊间评的俊美公子里占个名头。 因此,起初,一营的兵都不怎么看得起那锦衣玉食的萧暮然,觉着他娇贵,挨不起安晏的风沙。 谁知那萧暮然根本不是吃素的,不仅剑术高超,连排兵布阵也有一手,两年内生生打倒一片,独得原将领赏识,今年年初便做上了一营主将。 而他志同道合的眷侣沈吟离比起萧暮然大摇大摆的入营为兵,倒低调不少,他下了虚妄山后便以平民身份入的兵营,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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