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么怪物?” “是人……千弦,正因是人,才可怕,”,魏长停将纪千弦扯到身后,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伸手往腰间一探,虚翳剑便随之出了鞘,“今日过后,魏长停身上的血债便洗不干净。” “什么?” “你啊……再怎么芒寒色正,手上沾了血便不是清清白白,”,魏长停回身对他勾唇一笑,“我不要这样。” 言罢他用虚翳剑在地上画了个圈,将他罩在其中。 魏长停踏着人血铺成的路向前,虚翳剑临空一划,数十个头颅便骨碌碌地在泥地里滚。 只是那些头颅落了地却皆褪下了怪物的皮,露出里边可怜人的悲惨模样,喉中还不断发出无用的呼喊。 “救……救我……” 人在临死前总这么说,刀分明都贴在脖颈处了,剑分明都刺入胸膛了,却还要挣扎,却还是不甘。 放过自己吧,苟且偷生做什么呢?多疼啊? 魏长停又一剑将那头颅劈成了两半,给了那人一个痛快。 “魏长停,放我出去!!!”,虚翳剑画出的圈将纪千弦严严实实地罩在里面,纪千弦却急得目眦欲裂,“你怎能独对千军万马!!?” 魏长停没理会纪千弦几近撕心裂肺的叫喊,他不屑地仰面看着那些成群涌来的怪物,竟笑了。 “哈哈哈——就这些玩意还想杀我?!” 魏长停抄起虚翳剑便是一通乱砍,他眼中已是满目鲜红,杀意自心深处涌出,止不住了。 成千上万的怪物扑了过来,都趴在魏长停身上疯咬,在肩臂间留下深深的印痕。 魏长停的血同那些怪物融在一起,分不出来了,满面都是鲜红,或许他本来就是个怪物吧? 或许从十六年前魏家被屠起,魏长停便死了吧? 自欺欺人罢了。 十六年前,他在那场人祸中活了下来,倔强地留存,像是冬夜里留存的一星火烛,余光只够照亮他的方寸天地。 不公的命让他流亡行乞,撑了下去,苟活至今。 若非历经千辛万苦,“及时行乐”又如何会成他奉为圭臬的真言? “杀了他们!!!全都杀了!!!” 魏长停心底狂躁的欲望见了血便愈发强烈,似要将他生吞活剥般。 “疯子……”,不轻易出手的纪千弦还是施展术法,一刹之间,雪白的光似冰棱反照,盈满周遭。 魏长停画出的圈爬上裂痕,一下碎尽了,不仅魏长停,连那些怪物都在巨大的威压下都动弹不得。 “怜昀伞开,落雨皆寒。” 手中伞一刹撑起,呼啸的风雪临世,城中盛夏竟落其雪来,那雪落在怪物身上,怪物于是咿呀怪叫起来。 这怜昀伞是纪家能够示人的秘宝,因为除了纪家人,便无人用得了。但这纪家主能将族中秘宝给这么一个刚及冠的儿子,便也见其对纪千弦能力的肯定。 那伞上绘着几朵兰花,兰草之长叶掩着丛中淡雅幽客,与伞下傅粉何郎一般若隐若现。 “纪千弦!啧……怎么不听劝。”,魏长停反手挥剑刺进啃咬自己肩膀的怪物,黑血又溅了一脸。 “你要做世人的英雄,却要我做高堂上供着的无用之徒?”,纪千弦踏雪而来,白袍上已沾上斑驳血迹。 “他们可还算半个人……” “又如何?” “你比我想的要通透,”,魏长停笑了,又一闪身避开了怪物的袭击。 纪千弦再施法,风雪则更盛,刺骨的寒如坚冰深深扎入怪物体内。 霎时倒地的怪物呜呜哭泣起来,用裸露白骨的双手捂住脸,蜷起身子,不住颤抖,口里还念叨着,“救我……救……” 纪千弦没有剑,只随身带着一把短刀,但他向来拿怜昀伞作剑使。 只见他收伞,稍稍垂眼,伞顶便一下刺入了怪物的胸膛,“扑哧”一声,浓血喷溅而出,都沾到了那高雅伞上。 纪家再怎么信佛,也未脱红尘,不过是为了杀人后求个心安太平。 道貌岸然,虚与委蛇。 十五族谁不清楚纪家连佛像上都沾了血,所谓菩萨心肠、济世救人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并非纪家不信佛,他们自始自终都是虔诚的信徒。 只是,纪家拜的是根植心底的欲与邪,祈长贵,求永福,他们为的从来不是天下苍生。 分明在清白净澈与脏污丑恶间游走,却还要冠以忠贞高洁之名号,不虚伪么? 但这又确确实实是陌成纪家。 “白玉司南拜佛徒,沉水沈香辟邪仆”,满手鲜血的恶人跪在蒲团上,燃几炷沉香,将头重重磕在青石面上,祈求上苍宽恕罪恶,又怎不算虔诚呢? “别把纪家人都视作鸿俦鹤侣,”,纪千弦又施法落下雪来,雪落处都绽开了血花,“那样只会让你大失所望。” 魏长停回以浅浅一笑,“这可都是商旅百姓,命都栽在咱俩这了,也是可惜。”,虚翳长剑一挥,又倒下一片,“你猜他们是不是本来就在等我们?” 那怪物终究是人变的,虽是数量惊人,但并不强大,全部杀死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既是如此,又为何要引他们入局? 魏长停边想边挥剑,一分心,便被个力大无穷的怪物给抓住腿一下拉至半空。 魏长停冷冷瞥着那怪物,本想趁用剑砍断其手的刹那翻个身以轻功落地,谁曾想还没砍上那怪物的手,那怪物便将他猛地甩了出去,直直落入密密尸鬼群中。 “魏长停!”,纪千弦术法向前,然而成群的怪物一下堵住了去路。 魏长停压在三四个尸鬼身上,又有无数个怪物扑上前来,利齿啃在身上,扎出瘆人的血洞来。 魏长停挣扎着起身,但压在他身上的怪物愈来愈多,他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魏长停!!!”, “冰缩寒流,川凝冻霭。” 怜昀伞又开,百丈坚冰自空中来,尖刀似的冰棱齐齐向满地怪物刺去,登时呜咽声满地,血流成河。 魏长停身边的怪物也应声倒下,他这才得以匍匐起身。 而那急急收伞的纪千弦却因剧烈的灵力波动而大吐鲜血,他扶墙站定,眼前一片朦胧,脚底的冰雪面逐渐染成绛色。 “多谢,但这种要命的招数以后还是少用为妙,”,魏长停一瘸一拐地走近纪千弦,即便已满身狼狈,依旧强挤出一个笑,“我魏长停向来命大,十六年前没死在魏家府邸里,今日也不会死在这。” 但话是这么说,魏长停身子不稳,又重重摔在地上,他这会才发觉腿脚上有大块皮肉已经被咬了下来,垂在靴边,连里边血淋淋的骨都看得清楚。 “幸好没伤到筋骨。” 魏长停用长剑深深扎入地里,颤抖撑起身来,浓血顺着他的手臂下淌,又沿着虚翳剑向下滴。 耳畔滴滴答答尽是血落在冰上的声音。 他那总柔软瘫在垫上的腰这会笔挺得似崖岸青松,任凭雪过风来也摧不折。 “我会护你周全。” 魏长停的话中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决绝,倒不似平日里拈花惹草的浪荡子说出的话。 十五族的人一向觉得这魏家郎是个地痞流氓,但倏忽间,纪千弦竟觉得眼前分明站着个不染世尘的潇潇君子。 “我不需你护我。”,纪千弦也咬牙直起身来,“待回府,我给你请最好的医师。” 两人迎着清晖而立,一黑一白,满身是血,倒像是黑白无常俯视着布衣行客。 不知入城的商旅客到底有几人,眼见的两人打倒一片,又有无数怪物涌了上来,反反复复,直至再无怪物扑上前来。 那布衣羽扇的书生见状终于从混沌中走了出来,“后生可畏,可识兵书?” “要杀要剐便来,掉什么书袋?”,魏长停背倚墙,竭力遏制因剧痛而发颤的双手。 “假痴不癫,笑里藏刀。” “果然擒贼先擒王,不该同那些喽啰费劲。” ,魏长停深吸口气便持剑冲了上去。 “我对你本无杀意,既你寻死,便李代桃僵。” 那书生言罢一掌拍在冲上前来的魏长停胸脯上,登时那块肌肤便青紫发黑如火烙。 魏长停重跌在地上,一口浓血刹那间便不可抑制地喷了出来。 “魏长停!!!” “这是纪家欠我们的,不负我借尸还魂,”,那书生瞥着纪千弦,“天無九十三年,纪家血阵祭城方能反杀墨家,城中老少万余人皆死于血阵。墨家有罪,你们诓骗苍生、暗用禁术亦是罪无可恕!” 纪千弦从未听过此种说法,却也无心去听,满目只剩那倒在血泊中的少年郎,几步之遥而已,他跌跌撞撞,却摔了不知多少次。 周遭突地燃起火来,那书生瞧着那纪千弦,只面无表情地将手中血兵书扔进焰中,字字清晰,“纸上谈兵,无用。” 纪千弦这会脑中已是轰鸣不止,他无暇顾及那书生说了什么,终于扑到魏长停身边去,颤抖着伸手探他的鼻息。 幸好。 幸好还活着。 “纪家不敢让百姓迁回,是因为你们心愧!所谓不祥的城分明葬了数以千计无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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