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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 朝日初上,天边依旧浮着几颗色浅的星。 尚是营中阒然之时,常柎便顶着副要杀人似的臭脸熬起了药,那陶药罐里本已咕咕咚咚直冒泡,常柎不减火反添柴,让一旁打下手的玄卫都瞪大了眼。 “小崽子,老子还治不了你……”他嘴里絮絮叨叨,又掀了药罐的盖,往其中扔进去好些黑黢黢的药草,“气死我算了!老子死了你们都安生!” 常柎夜不能寐,清醒了一整晚,可现下一想到顾於眠那头犟驴还是气得近乎呕血。两玄卫面面相觑,却是大气不敢出一个。 “你们谁去帮我把顾於眠给叫来?”常柎忽然回过身同他二人道。 “欸我去——我去——” 其中一人捞到宝似的着急忙慌应答,言罢便大步奔出营帐,背影是何等的雀跃。只是他刚奔出营帐便差些撞到一人身上,见状赶忙退后一步站定,定睛一看,便抱拳恭恭敬敬道了声——“严公子。” 严卿序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旋即掀帘入帐,他轻声唤:“常先生。” 常柎闻言却连头都没抬,只用一把蒲扇不停扇着炉火,有袅袅热气自土陶罐上的小孔中冒出,烫得常柎额间生了细密的汗珠。 半晌,他才慢悠悠掀起眼皮睨他一眼,问:“严公子找我什么事?” 严卿序同那玄卫递了个眼神,那侍卫便心领神会地出了帐。 常柎面上从容,观火摇扇,手中动作未停,只又道:“你把我的人赶出去了,你得替他。” 他头也没回,只反手指了指案上石臼。可严卿序却是笑着乖乖颔首,他走至常柎身侧,拿起石杵便细细捣起药。他手上有劲,臼中翠绿的药草很快淌出碧青的汁液,碾碎的草糊成一团,复又被搅进杵底。 “找我什么事?可是来看病寻药的?”常柎见他干活利落,不自禁满意地勾了勾唇。 “不……恐怕有些冒犯,但晚辈欲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严卿序知道这般属实莽撞,但昨夜他思忖良久,仍旧觉得难以放下,因而这会喉头滚动,又补充道:“我见於眠总心事重重,可是有心结么?或许是……三年前虚妄山乱事落下的么?” 常柎听了那话,手中扇逐渐慢下来,到最后索性停住了,他斜睨严卿序,神情冷漠:“严公子打听这事做什么?” “我希望能帮到他……” “严公子,莫怪我说话直,但这并非你能插手之事。”常柎抬眸,一双寒目紧盯着严卿序毫不闪躲的眼。 “若是有晚辈能相帮之处,还望常先生不吝赐教。”严卿序说着恭敬推手作了个揖,“晚辈自知此举僭越,但实在不愿再看见於眠痛不欲生的模样……” “为什么?就因为这不到三月的君子之交?” 因为我起了妄念? 因为我见着心痛? 因为我动情了? 他说不出口,因而只是垂首抱拳。 “严公子还是莫要操这份心了,你救不了他的。”常柎又摇起扇来,“我替他谢过你的好意。” 严卿序也没穷追不舍,道了声谢后便又重新捣起药来,他干得卖力,石杵捣药之声闷而清晰。 半晌,那叫人看不透心思的常柎又开口道:“你若觉得良心过不去,那便多陪陪他,愈多愈好,别让他一人待着胡思乱想。” 严卿序还没来得及应话,便听得一清朗语声入耳——“常叔,您找我?” 顾於眠从帐外探入个脑袋,他瞧见严卿序的刹那,便泥鳅般钻了进来。那公子翩然而至,姿容清绝,被外头曦光一照,更神仙似的,叫严卿序看得一愣。 他笑弯了眼睛,一身月白袍给帐中添了好些生气:“好巧,卿序也在这呢!昨夜可安?必是好梦吧?” 严卿序昨夜压根没睡,但听他问,还是笑着点了头。 “呵……我见你也满面春风的,昨晚应该睡得也不错吧?”常柎笑里藏刀,唬得顾於眠瞪大了一双眼。 “常叔,我哪敢呐……我昨日思忖了一晚上,觉得自己真真错得一塌糊涂,正想着日后怎么办才好,您就唤人来叫我了。” “别在我这卖弄你的伶牙俐齿,找打……”常柎嗤鼻冷笑,又朝他勾了勾指头,“过来,把这药端去喝了。” 言罢他便指了指桌上提前盛好的药,他方才还好心帮顾於眠扇了扇,这会应是不烫嘴了。 顾於眠听了那脸都青了:“怎么又要喝药呐?” 那同白瓷碗大相径庭的缁色汤药很快被严卿序顺手端至他跟前,可他定睛瞧去,那玩意犹天冠地屦,浮在上边的药渣清晰可见,像极了泥潭中冒出的泡…… “常叔……” “常个鬼的叔,我他娘让你喝药,你叫我作甚?”常柎重重将掌拍在桌子上,“这药能缓解宜眠草的毒性……别不识好歹!” 天不怕地不怕的顾氏长公子被常柎吓得一颤,只得乖乖捧起药碗坐下,奈何他盯着那浓药,正欲灌进去,又犹豫着垂下手去,药还未入口,先来了阵反胃之感。 “呕……这药味也太浓了吧……” 他捏住鼻子,蹙起眉头无助地望着严卿序。 严卿序这会手中活也干完了,于是又近前拍拍他的肩,温柔道:“於眠,你先忍忍,我这有几块酥糖,喝完再解口。” 言罢他从怀中拿出个油纸包好的酥糖点心来。 “听话,良药苦口。忍忍便过去了。” 顾於眠深叹了口气,一仰头,连着“咕咚”几声,那药遽然见底。他饮尽后赶忙用手捂住嘴,生怕将药一并吐出去。 见状,严卿序赶忙替他掀开糖纸,将糖递了过去,顾於眠却没接,只凑近严卿序的手,含住那酥糖一角,叼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未料及的严卿序一惊,只是他赶忙藏住眸中慌乱,垂下手去。又听得帐内传来一声重重叹息,顾於眠已含着糖瘫坐在了床榻上。 顾於眠天生上扬的嘴角这会已弯了下去,他露出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含糊开口问:“常叔……我还得喝几次?” “每日一次,先喝个半个月看看吧。”常柎眼见的心情舒畅不少,这会正颇为得意地煎着药。 “严公子,您来帮我把药给端到外头去。” 严卿序点头应了,只又同顾於眠偏头笑了笑示意离开,旋即端着药稳稳当当出去了。他不知,那常柎一直盯着他笔挺颀长的背影瞧,眼神晦朔。 他方一出帐,常柎便低声凑至顾於眠跟前问了句:“你和那严公子很熟识吗?” “哈哈哈——常叔您问的什么话?我们皆已是交心的兄弟,怎还能问熟不熟识?” “是么?交心,还是交心?” “什么?” “没什么……但我可提前同你说明白了,崽子。”常柎把手在衣裳上擦了擦,“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瞒我,听懂没?” “我什么时候瞒您啦?” “啧……你听着就是了。这年头,哪怕你有八百个心眼子,有些人还是得特别提防着些,懂不懂?” 顾於眠不知常柎意指何方,只先乖乖点了头。 后知后觉的情愫生于一片灿烂与迷蒙中,尚为飘渺烟云所阻。倘他看的清晰,后日就不当为之张皇失措。 ------------------------------------- 出发去寻血蝶巢穴的前日,顾於眠一整天都在思索布局者的意图。他理不清那贼人引他们入山的缘由,倘使他们不愿叫炼毒一事败露,本该趁早断了溪中毒的源头,而不应傻子似的留下蛛丝马迹供他们去寻。 但他也清楚,添九百姓如今困于鹿砦围成的营中,若不能医好身上怪病,便根本不会等来烽冼城门大开的日子,那城中百姓也至今仍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只是这溪水之毒不遮不掩,世家名医数不胜数,制出解药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可一旦解药制出,制尸仆的秘方也再难藏住,如此情况下,不利的可是制毒之人。 那该如何是好? 惟有赶尽杀绝而已。 他的猜测并非十拿九稳,却明白那制毒人冒不起这险。 那营帐中的玄卫并不多,方青袡同方濋作为谢家的领头玄卫一般忙于府中事,不可能无时无刻守在添九。奈何添九的老弱妇孺众多,几队府兵都忙活着煎药端药,一身疲惫,护卫的重任乍一瞧,好似都落在这营帐中的安晏三将沈吟离身上。 可沈吟离来此是治病救人的,要让他一人兼多职,他亦分身乏术,纵有再高强的本领也无法独对突袭的刺客。 于是待严卿序和谢尘吾走后,他又同江念与交代了守营一事。其实不告诉谢尘吾于严卿序,也并非他信不过那二人,只是要戏演得真些,总不能少了唱戏之人。 击鼓鸣呐,便是要看客瞧得欣喜。 更何况,他本非光明磊落的大善人,正因为清楚十五族中人最喜动些不干净的手段,多疑方成了他的心病。 纵使他信得过谢尘吾,也未能信谢家所有人。虎狼柴犬藏得深,他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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