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血。” “……” 见谢尘吾默许了,顾於眠于是拉过他的手,撩开左手袖子,用短刃在小臂上划了一小刀,鲜红的血珠登时便一滴滴地冒了出来。 谢尘吾瞧都没瞧他一眼,只冷漠地站着,像是不知疼一般,立得笔挺以至于僵直。 “成了。” 顾於眠抬头看了看谢尘吾那副冷冽的面容,讪讪笑着。 只见浑身透明的蝴蝶落在谢尘吾伤口处,沾到血的刹那间便露出了本来的模样,赤红色的薄翼扇动着,触须在兴奋中不断抖动。 顾於眠没傻到直接捏碎那蝴蝶,只施了些小术法,那蝴蝶便被聚到一块的“气”给“绞”死了。 浓香又一下飘散开来,只是眨眼间,桃花源不再,血淋淋的窟穴张牙舞爪般涌入双眸中。 顾於眠瞧着那溪水在洞中尚是一片赤红血色,而身后已处穴外之水却清澈透明,这也明白了喝下那水的百姓丝毫未有发觉的原因。 严卿序帮谢尘吾撒了些药粉,把伤口给缠上了,谢尘吾无语至极,于是转头问道:“为什么是我?” “方才那可是血蝶以你的血为媒介造的梦,”,顾於眠耸肩笑了笑,“那梦境挺舒心的吧?” 连梦里都一个人都没有,还真是谢尘吾的作风。 “你如何知道?” “之前你同我说过血蝶的事吧?血蝶可不会轻易这般,它们只会找有血的地方呆,想必你当时肩上有伤吧?无论念与当时有没有把那血蝶给杀了,你都已经是血蝶的猎物了。何况我和卿序俩人可没接触血蝶,故只会以你的血来造梦。” “江念与也接触了吧?” “啊……念与这不方便嘛。”,顾於眠瞥了江念与一眼,又笑道,“重伤刚愈,受不得失血之事。” “闻所未闻,”,谢尘吾也瞥了眼江念与,“既然如此,那梦便不是我一个人的吧?怪不得如此花里胡哨的……” “欸……此言差矣,念与对那些花花草草可感不感兴趣,应是血蝶自己为了吸引猎物造出来的。” “於眠,尘吾。”,严卿序突然喊了他们一声,停下脚步,用手指了指上方。 几人于是抬头望去,只见穴顶用白布悬着些人,皮都被剥了,露出血淋淋的皮肉来,上边密密麻麻爬着血蝶,飞动扑翼之声嘈嘈杂杂。 “……真恶心。”,谢尘吾踏在血浆中,如行地府,“疯子才干得出这事。” “疯不疯不知道,死罪难免倒是真的。” 穴洞的上方还密密地布着蛛网,只是上边没了抖着腿的蜘蛛,血蝶可不光吸血,饿起来什么都吃。 那八腿蜘蛛辛苦吐出的白丝网上如今正歇着几只颜色刺目的血蝶,鸠占鹊巢,巢的主人早被吞入腹中去了。 “救救我……救……救……”,嘶哑的低吟声断断续续从穴深处传来。 救人心切,然而尚存的理智却令他们悬崖勒马,遏制住想向前迈去的自己。 眼前是黑黢黢的深坑,一眼望不见底,崖壁上还燃着火,仿佛下一刹便要化作火龙燎尽一切。 “不去不行,为了给血蝶供食,下边一定还关着人。”,顾於眠皱眉道。 “我下去看看。”,严卿序毫不犹豫道,“只是,以防万一,还得有人留在上边。” 谢尘吾和江念与的血毕竟已被血蝶给盯上了,若深坑中还有血蝶,恐怕不利,因而两人只得默默守在坑外。 江念与一路少言,谢尘吾同他也没什么好聊,只冷冷地望着顾於眠和严卿序纵身跃入坑中。 ------------------------------------- 眼前逐渐昏黑一片,崖壁上的火都熄灭了,什么也看不清。 那下坠感令顾於眠觉得异常熟悉,他在噩梦中无数次下落,不是粉身碎骨,便是血肉横飞。但他不怕,他从来不怕死。 快及地时,两人借术法平稳着了陆,只是脚底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脚,顾於眠一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只是他到底站稳了,用术法汇了些火,点燃了崖壁上的油灯。 不出顾於眠所料,满地都是白骨,有的已破碎不堪,只轻轻推推便碎成粉末。 严卿序瞧着不成样的白骨,轻轻叹了口气,“这要多久才能积这么多尸首啊……” 顾於眠落下一句“冒犯了”,便翻看起那些尸骨来,边翻边和严卿序说道:“只要他们想,一夜就可以了。墨门之变,只一夜魏家死的人比这还要多得多。” 严卿序又叹了口气,“我明白的。” 顾於眠见那尸骨中钻出些蛆虫,蠕动着,在这些不幸者的躯体间穿行。 那些虫在顾於眠的翻找中落了些在地上,还一心想着往尸骨堆中爬,顾於眠一脚将那几只虫踩死了。 但这么多尸骨,那么多虫,他杀不完。 “这么多条无辜的命,死了都不能安生。”,顾於眠默默攥紧拳头。 “有的人恐怕活着也不安生吧?”,森森语声从昏暝中传来。 只听得“轰隆”一声,崖壁处开了个石门,石门中走出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 严卿序向前一步,将顾於眠挡在了身后,然后沉声道:“来者何人?” 那人闻言却哈哈大笑,“自然是来要你们命的恶鬼!” 顾於眠皱了皱眉,“活人扮鬼,不知好歹。” 那男子倒也不恼,只恶狠狠道:“这世间本就该一族鼎立,如今这般支离破碎,我们活得蝼蚁不如,都是你们害的!” “皇天在上,我族必称王,到时你们皆是阶下囚,刀下鬼!” 那人显然是被荒唐的一族称王之论荼毒的疯子,只是他还要继续高谈阔论,顾於眠却已忍无可忍,抽出朝云便冲上前去。 那人反应出乎意料的快,一下闪开来。两柄锋利的短刀不知何时已经握在了手上。 他像是逮到猎物的疯狗,向两人扑来,似是要将人撕烂一般,步步行得摇摆荒唐,却又紧紧咬着两人不放。 三人踩在白骨上的“咔哒”声伴随着长剑挥起的风动声在深坑里发出闷闷的回响。 严卿序抽出焚痕一剑挡住那人的短刀,用力一甩,那人的刀便落在了地上。 只是那人没有片刻犹疑,手心间又飞出几个带毒的金钱镖来。 严卿序微侧身闪了过去,哪知三只袖箭又冲着脸来了。 顾於眠于是闪身至严卿序跟前,挥起朝云便将箭打落在地,不敢迟疑片刻,他又施用术法造了些迷蒙浓雾于他面前。 奈何小小障眼法根本挡不住那人的猛攻,那人又射出些袖箭,顾於眠来不及躲闪,那暗器便在他额间擦了过去,眉上几寸之地也淌出血来。 在这深坑里,他那呼风唤雨的朝云之术并不好使,一不小心便要殃及池鱼的事,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要的便是活捉,否则那人在他俩手下早不知死了几百遍了。 趁着浓雾遮去那人的视线,顾於眠一下闪到那人的身后,将几根银针刺入那人的太渊穴与膺窗穴,那人登时全身麻痹,只觉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他还挣扎着想撑起身,浑身软骨却令其重又摔回地面去,身子磕在那些尸骨上,被尖锐的裂骨给划出道道血痕。 严卿序用焚痕一挑,那青铜面具便“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谁知那瘆人面具下的面容竟如此熟悉,容貌倾城,尤其是那双好看得若一汪清潭的眸子,如出一辙的轮廓,甚而雪白的肌肤也并无二样。 这一身红衣之人怎会生着张同顾於眠一模一样的脸? 严卿序蹲下,将手探到他耳后,想扯下易容的面具,可却没发现易容的痕迹,他登时愣在原地。 “於眠这……” 那人冷笑一声,费力将手一抬,轻轻握住严卿序的手,将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上下抚动,眼底尽是玩弄的轻蔑笑意。 严卿序一惊,将手一下抽了出来,“你做什么!?” 那人从严卿序一瞬而过的慌张亦或是惶恐中看出些不寻常来,笑得更是猖狂了些。 严卿序其实很清楚,纵容貌如出一辙,眼前人却一点也不像顾於眠,从头到脚都不像,这相似的皮囊中灌的是致命的毒药。 “你也挺疯的。”,那人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严卿序,像是要把人看穿一般。 “再动手动脚的,小心我把你的手给砍下来……”,顾於眠擦掉从额间淌下的血,绕过严卿序,蹲在他面前沉声道。 “呵……”,那人挣扎着倚墙坐起,“顾於眠,你与我何异?都是罪人,你可不配走上至仁至善的高台。” 顾於眠没说话,严卿序却道了句,“闭嘴。” 他盯着那人的眼中终于露出些寒光,“不要以为谁都像你一般残杀无辜之人,你怎可能干净?” “干净?你觉得顾於眠他干净么?”,那人哈哈大笑,因骨软无力,那声音就像是从腹腔中一点点挤入喉咙发出来的,低哑难听,“他手上沾的可是他至交的血!” 心弦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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