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强 > 第56章

第56章

,而心已是两瓣似的。 他心中生着一团火,红焰交杂蓝焰,一团来自于最纯粹的以枕山而眠为乐的自己,一团属于那心系苍生的陆倾行。 替一人活着,为自己赎罪。 他不是温文尔雅的大善人,所以只得尽可能的模仿陆倾行,效他仁义,效他博爱。 然而,迟来的疑虑令他坐立难安,那梦魇在心底生了根,发芽,甚而开出诡异的花来。 不必要的怀疑有时也似疯狂蔓延开的浓雾,逼得他喘不过气。 为何要折磨自己?放下他,走出去,过自己的人生,别再计较三年前的事了。 谈何容易? 他无数次问自己为何要如此压迫自己,他得到的却是不能再清楚的答案,他一直都心知肚明的答案——为求心安。 所谓“恐惧”从来不属于过去亦或者如今的顾於眠,他没有害怕过什么阴邪玩意。 但,他害怕“失去”。 三年前陆倾行死的那一刹,他彻彻底底明白了自己这辈子都接受不了“失去”之痛。 他可以从来都不拥有什么,但他不能接受拥有后又握不住那刻骨铭心的痛感。 他如何不懂? 他都懂。 顾於眠耸了耸肩,“人嘛,时不时犯些糊涂。”,将揽着严卿序的手放下了。 严卿序见他笑着回过身去,只给自己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瘦长的人在晚风中像是飘荡的浮萍,看不到归途。 “会好的,都会好的。” 顾於眠没有回头,像是没有听清,“什么?” 他依旧向前走着,只是察觉到严卿序没有跟上来,他的步子迈小了些,“卿序怎么走得这样慢?” 严卿序知他不想让人看见脸上那副落寞的神情,也没同他并肩走,只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他没有什么怨言,即使一辈子都像个影子般跟在他的身后,他也不会吐露半点不满。 他心甘情愿。 清朗的月光散了两人一身,银晖勾勒出眸中人的精致的轮廓来,无边静谧终究揉进了些风月深情。 ------------------------------------- 已是子时,添九那处归谢家的府邸却依旧灯火灼灼,门前只立着两个巡夜的玄卫,院内惟两个小厮坐在阶上等候主子的命令。 客堂中,五人默默坐着,纵三年未见,此时却也都没什么举杯欢饮的兴致。 “解病的药方我尚且不能配出,恐怕还得费些功夫。”,沈吟离叹了口气,“千奇百怪的病都见过了,却唯独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像是将许多病杂糅在一起了,却又不至于要了人命。” “要想寻到解药,恐怕还得至血蝶穴中去找。百姓们只依靠药草和术法来止痛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明早我们便循溪入山。”,顾於眠握紧了手中的瓷杯,“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谢尘吾在桌上铺开一张舆图,用红墨圈出那条南添溪,“这溪源头位于添九北面的群山,并不长,只是隐匿于群山中,山路怕是难行。” “那便御剑,”,江念与抿了口酒,淡淡说了句,“若是有阵法限制再说。” “是个好办法,只是……”,顾於眠瞅着那舆图,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四人齐齐看向顾於眠,只听得顾於眠那清润的声音在寂静的屋中留下令众人信服的回答。 夜色深深,林鸱的森森叫声传入府邸中,在摇曳的火烛间飘荡。 待人散去,入骨的孤独便似毒蛇在晚风中吐着信子,同异乡客四目相望。 第21章 梦魇 “谢公子,大早上过的和日中似的…… 月色如水,清晖满地。 顾於眠立在镂空的木窗前,手中杯盏里盛的是安神的灯心竹叶茶。 已至丑时,他却毫无困意,只是夜夜如此,早已习惯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寻常时候,不论他位于何方,隐卫都会来陪他。 顾府的隐卫习惯了坐在屋顶上同他侃天侃地,或者借轻功一跃而下,靠在窗沿边上,向他汇报四地之事。 只是如今他人在谢地,顾府的隐卫来不了,他只能坐在窗前独自饮茶,虽已是头疼欲裂,却麻木地静静仰头望天,披了一身月光,苍白的面庞看不出一点少年意气。 晚风微凉,他只一身薄衣,却也不闪不躲,任风穿过发梢,拂过眉目,像是敞怀拥风入怀,也像卯足劲要抵挡凉风的侵扰。 但毋庸置疑的是,这是他在夜里唯一能使自己确信尚且存活于人世的办法。 他看点点微光在草丛间闪烁不定,便又想起童龀之年同好友扑流萤的事来,他是想笑的,却不知怎地唇角如何都勾不起来。 “倾行,我不会让你失望。”,顾於眠自言自语道,那话说得很轻很轻,却又不能更坚定了。 顾於眠望着空中那轮孤月,终于勾唇笑了笑。 三年前的血债,他一辈子都还不清。他连自己配不配站在那些正人君子身边都不知道。 他可以装傻,只不过会心愧罢了。 罢了。 顾於眠走到铜镜前坐定,轻轻取下头上那淡蓝色的发簪与发冠,乌发一下落至白皙的脖颈间,若黑瀑倾洒于宣纸上。 他摩挲着冠上錾刻的纹路,苑山落日中严卿序那副春风清柳般的笑脸又浮现在眼前。 顾於眠知道严卿序是如玉的翩翩公子,落入污墨中都沾不到一丁点脏。他干净得似一眼见底的清泉,就是石子落进去,也会发出叮咚的回响。 但他顾於眠不是,铜镜中的人满面都是血,浓黑的浆液从额间淌出,顺着惨白的脸下滑,滴在白衣上,将那衣裳染得不成样子。 当他轻轻将手指触碰那并不清晰的镜面时,他便可以看见自己连指缝间都掺着人的血肉。 香炉里燃的不知什么香,浓郁得让人感到些许不适,却根本盖不住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顾於眠看见披散着发的自己像个恶鬼,连眼中都淌出血来。 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擦,结果却沾得到处都是,身上尽是血,擦不干净。 顾於眠笑了,眼中却尽是苟活的悲怆。 他活着,却凄惨得像个将死之人。 三年了,他知道眼前种种不过噩梦一场。但,他摆脱不了。 他索性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只是,抬眸是血,闭目还是血,他身上的血把被褥都染成了赤色。 真脏啊。 但他不在乎,也无力去在乎。 顾於眠轻轻抬眸,回头瞧了瞧身侧躺着的死尸,那每日不重样的尸骨已经寒透了,只是还圆睁着双眸,像是在告诉顾於眠,他是如何凄惨,以至于死不瞑目。 “真羡慕。” 一死万事休。 顾於眠转过头去,解开了贴身的香囊,药草的清香一瞬间散开来。 他熟练以至于有些麻木地从中取出个翠色的叶片来,放在嘴中,也没有咀嚼,便咽了下去。 咽下去前的一刹,他想起常柎的千叮咛万嘱咐来,他告诉顾於眠不要直接将带毒的宜眠草吃了,无论多痛苦都不行,只能放香囊中配着安神。 但他还是咽了下去,许是他向来蛮横,尤其是夜里,迷迷糊糊的罪恶感包围自己时,他便像挣扎不得的笼中困兽,那话也只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 算上今天这片,他已经吃了三十片了,像是上瘾了一般,几乎是月月都要吃一次。 今日不睡不行,明日还有重任在身——他只这样想着,在黑灯瞎火中寻点无谓的安慰。 夜太长了。 ------------------------------------- 暖树枝上雀,啁啾鸣朝阳。 只见一人几步踏上青石阶,稍显犹豫地轻轻叩响了门。 “於眠,你醒了么?今日还要入山。” 屋外低低唤声将顾於眠给吵醒了,他轻轻揉揉眉心,便挣扎着起身下了床。 这会没了血腥味,屋内那浓郁的熏香更显得刺鼻。 镂空的香炉中还飘散出淡紫色的烟来,但顾於眠没有这雅兴,只拂袖送去阵风,将炉内的烛芯给掀灭了。 顾於眠将木门拉开,便见曦光中站了一人,灿灿金光从身后照来。 屋内昏暗,顾於眠的眼睛还未适应过来,忍不住伸手遮了遮光,却还是有光从指缝间钻了进来。 严卿序见状也将手在距他眼前几寸之地停了下,遮去些光,笑道:“先入屋去吧,缓一缓。” 顾於眠没乖乖照办,反倒挣扎着睁开一只眼,又扒拉下严卿序修长的手来。 只一眼,笑意便在顾於眠眉目间显露出来。 眼前之人着一袭霁青色长衣,衣上隐隐勾勒着严家家纹,纹路大气豪壮,未披袍,衣摆亦不及地。 玄色护臂上勾勒着些金云雷纹,束起的长发没有盘成发髻,披散些许,倒有了几分江湖侠气。 他手中还握着焚痕,整个人显得很利落。 平日里严卿序总长袍拖地,虽也多为玄衣,但温润如玉的性子总能盖过眉目间的寒意,偏少了些百权严家的武将气概,反而像儒雅博学的夫子。 今日这般装束,却像

相关推荐: 可以钓我吗   试婚   爱情公寓之学霸女友诸葛大力   永乐町69号(H)   剑来   人在斗破,但全员NPC   凡人之紫霄洞天   爸爸,我要嫁给你   大风水地师   莽夫从打穿肖申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