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而又灿烂的模样几次,熟络后顾於眠便总依赖他来替自己疗伤,一来二去,二人也算投机的朋友了。 说起来,沈吟离什么都好,只是他有个睡梦中受不得人扰的毛病。 无论是被惊醒还是突如其来的早起,他都会带上一股凌厉的怨气,像变了个人似的,任谁劝都没用。 只有让他自个冷静一柱香的功夫左右,他才会恢复理智,但怨念消去后,又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入骨,直让那些在他发狠时受了委屈的人不知何处喊冤。 许昭安刚上山那会便深夜误闯他的屋中,不小心将熟睡的沈吟离惊醒了,带着凛凛剑气的长刃一刹就挂上了脖子,可把许昭安吓得魂都没了,这辈子都忘不掉。 但百权本便是尚武之地,沈吟离的武艺自然也是出奇绝尘。 若只比武试,便连谢尘吾也要忌惮他三分。 他腰间佩着的浅紫色而携金纹的长剑“缘芜”,剑身长而型佳,便为名匠所铸。 “沈家竟会让你来?令尊此次还真是慷慨。” 谢尘吾本也不知此次来人会是沈家大公子,但他向来没什么多余的感情,这会依旧是波澜不惊。 “安晏营准了假么?”,严卿序笑问道。 沈吟离笑着摇了摇头,“恰遇上休沐。父亲同我说了谢地这事,我觉得放心不下,便来了。” 言罢他又向周遭望了望,“夜里再寒暄吧,这会恐怕抽不出时间来。这病来得古怪,我还得再观察一下。” 几人点点头,也都分散开来,各自寻活干去了。 第20章 心安 不能枯骨生肉,却已是杏林春满。…… 不能枯骨生肉,却已是杏林春满。 沈吟离仁心仁术,博施济众,是天生的善人。 而顾於眠这披着菩萨皮的罪人,同他已是云泥之别。 因而纵心底有千百想法,他也从未觉得自己能与严卿序、沈吟离之流相提并论。 他像一纸摊开的残卷,上边乌泱泱绘的尽是山光水色,然而一把火烧了上去,余烬生烟,陆倾行告诉他,这图上画的应是盛世安康。 他生来也不是没有一丝半点悲悯之心的恶徒,只是,植根心底的最迫切的欲望,不是他人而是自己。 枕山而眠,他想要的不过采菊东篱,煮茶听雨,他没那么博爱的苍生仁义,比不得心怀家国的君子们。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有违“仁德”之家训也罢,他本就是凡俗,不过想活得轻松些,心无挂念,万事胜意,快活如神仙。 但没办法,梦魇之毒蚀骨锥心,他不怕疼,但他心愧。 话说回来,他倒有妙手回春之心,只可惜他自个的术法向来又猛又烈,根本把握不住术法疗伤的度。 虽说偷学常叔的“艺”,他对医术并非一窍不通,相关的医书读了不少,配药也还过得去,但白玉微瑕毕竟掩不得。 前月许昭安受伤,顾於眠施法替他疗伤,差点没把许昭安疼死。 顾於眠于是只能跟在一老医师身边替他打下手,那老医师见他口齿伶俐,药草识得也多,还甚是欢喜。 老一辈的医师多豪爽大方,像他家里那位常医师一般,不拘小节,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尊卑贵贱陋观,见顾於眠穿着华贵,也不去问他是哪家的公子,只道:“小子,你要不要跟着我学医术呐?” 顾於眠本在打包草药,闻言,笑道:“多谢您垂青,小辈其实已经有师傅了。” 那老医师仔细地铺平草席,又搬过药臼来,听了那话只撇了撇嘴,“你师傅叫什么名字?” “我师傅名唤‘常柎’,师傅他不太肯认我,只零零碎碎的教给我一些东西。想来还是我过于顽劣,对医术不够上心,师傅便不愿意教我。” “渭于常柎?” “渭于?”,顾於眠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我不知道常叔是何地之人,我记事起他便在我家府上了。” 那老医师闻言突地不说话了,只是手没停下来,用石杵在药臼中来回捣弄,又像是陷入了沉思般,捣药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半晌,他将手擦在衣裳上,严肃道:“要跟着你师傅好好学。” 顾於眠点了点头,帮医师把捣好的药草都倒入了瓷碗中,又跪坐在一个百姓身边,将捣烂的草药与汁液涂在那些肿块与疮疤上。 “老先生,这草药是?” “沈公子带来的,沈家药园里种的,叫做‘复灵草’,有奇效,可消肿块、除蛊虫。”,老医师摸了摸胡须,“只是沈公子也拿不出根治这病的药方。” 言罢,老医师叹了口气,“这世间千奇百怪的病都有,哪能种种都找到解药。” “既是人为,且别有所图,则必有解法,否则一不小心便会殃及池鱼。” 老医师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人心难测,有的人发起疯来,把自己赔进去连眼都不眨一下的。” 那帐里昏暗狭窄,只躺着两个百姓,他们脸上都缠着白布,惟有一双眼睛从缝间露了出来,一声不吭地瞧着顾於眠和老医师磨药。 “还疼吗?”,那医师问了句,“若是我这麻沸散不管用了,我便唤沈公子来用术法帮你们止痛。” 两人都摇了摇头,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顾於眠知道他们这是不想外人见了自己的模样,于是他也知趣道:“老先生,若是这里没有我可以帮到忙的,我便先出去了。” 老医师行医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挥了挥手,让顾於眠走了。 出了帐篷,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疮痍与沉重,只是没有了方才那般苦涩,多数人脸上都挂着由心的笑容。 那雪青色翩翩长衣过处,留下的似乎从来都是舒心与慰藉,若雁过留痕,带走一地的喧嚣与嘈杂。 顾於眠觉得有些惭愧,他的术法没有办法用在治病救人上,他怕加剧伤患的痛苦,于是只能“袖手旁观”,像扑腾在干涸的池中的游鱼,只留下了令人生厌的挣扎之声。 “怎么了?”,只听得一声如玉温润的问声,身侧已站了一人,那人伸手便轻轻拍在顾於眠肩上。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发愣的顾於眠大吃一惊,他猛一挥手便将那人的手拍开了,登时俩人都愣在原地。 不过眨眼的功夫,严卿序便藏起了眸中的惊讶,自然地将手垂了下来,只笑得像一阵清风拂过山河万里,“这会营里事都办得差不多了,我陪你去外边走走吧?” 顾於眠张嘴想道歉,严卿序却摆了摆手,笑道:“多生分呐。” 继而他便领着顾於眠出了营帐,一路上避开压抑沉重的事务,尽挑了些轻松的趣谈讲,没给顾於眠留下焦虑的空隙。 严卿序表面同往常一般,只是,后来他再触碰顾於眠前总会更加小心翼翼地考量一番,他不愿再触到顾於眠心中逆鳞了。 打在自己手上的力气不重,却敲在了心上。 “卿序,你觉得怪病、毒草、血蝶三者有何联系?”,心情畅快后还是得谈正事,顾於眠偏了偏头问他。 严卿序见他眸中已无方才的惶惶不安,又是平日那活泼轻快的模样,也知道可以谈正事了。 于是他耸耸肩道:“血蝶穴中定有死人,死人身上携毒,随溪流淌入村中,致使村民染病。只是……毒草,我并不能够理清其中关系,或许本就没什么关联?” 顾於眠轻轻摇了摇头,“血蝶,用人话来说‘认生’,说的不是认人,而是草木气味。” 说着,他拾起一个粗木枝,在地上勾勾画画,“尘吾说那日他在暮海棠丛见到了血蝶,这便说明,血蝶曾经吸食过服用过暮海棠之人的鲜血。但血蝶吸血,不尽则不罢休,添九村中无异常死亡者,则那些人如你所言不在村中,而是在血蝶穴中。” 顾於眠叹了口气才说,“先前我也不明白,这大片的暮海棠究竟有何用,但将三物具齐,惟有炼尸作鬼仆可能性比较大。血蝶嗜血,得死人,死人入药,成鬼仆,药入溪,成怪病。” “炼尸为仆是死罪,背后之人既有备而来,定也在暗中窥伺,恐怕不等我们动手,便已经全身而退了吧?” “所以这次我们抓不到他。” 严卿序脸上的表情有些凝滞,“会有更多人受害吧?” “他恐怕也是为了试我们,我们便也敲打敲打,借机探探他的本事。办得好的话,没准还可以给他个下马威。”,顾於眠耸了耸肩。 继而他犹豫道:“只是……墨家兵符一事还没有个着落,像心底的刺,不拔干净,总有一天会血淋淋的沾一身腥。” “於眠你记得苑山山顶,你说过什么吗?”,严卿序帮他把地上画的图给踩散了,笑得温和,“你说,‘人这一生,飞鸿踏雪泥而已’。你看得如此通透,又如何不懂?” “身不由己啊。”,顾於眠也笑了,又揽上严卿序的肩,“日落了,我们回去吧。” 顾於眠当然明白,只是自从三年前虚妄山那日起,他便恍恍惚惚,像是身子还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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