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顾於眠没有叫马车,只兀自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一路上,总有些姑娘盯着他看,羞红着脸轻声细语地说着些什么,只是顾於眠心中有事,连个礼节性的点头微笑都没给她们。 步家为何要种植毒草,为了炼毒?还是寻到了什么以毒谋财的法子? 这会顾於眠又突然想起谢尘吾信中内容来,说是陌成谢地也生了好些毒草,这步家本就负责许地同陌成的生意,其中是否有些关联,他不清楚。 “果然还是要去陌成找尘吾和念与。”,他嘀嘀咕咕,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跟了一人,只是那人只默默跟着,没有要打扰他的意思。 顾於眠一人本极随心地走着,但经过那卖铜镜的小摊时,突然从模糊的镜中看见身后有个玄色的影子,顾於眠一惊,猛地回过身来。 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转身,严卿序突地愣住了。 只见那一袭月白色长袍的翩翩公子,涧石蓝的内衫隐隐显着祥云纹,极清澈的眸中仿佛容了一汪桃花潭,向来是笑意盈盈。 只是他这会却像是受了惊的小兽,瞪大那双眸子回过头来,白皙无暇的肌肤同高挺精致的鼻梁一齐入目,那似染了胭脂的薄唇微启。 说也奇怪,那剑眉只是带着些许疑惑轻轻挑起,竟生生要勾走严卿序的魂般。 他是世间不染纤尘的枝梢白雪,满地的污浊都触不得。 严卿序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起了极肮脏、极自私的妄念,他觉得自己有罪。 “卿序!” 只听得顾於眠唤他,语调轻快跳跃,像抛起的石子在空中绕了个圈,又落回他的掌心间,心中竟觉一片温热。 灿灿发光的笑容在那白净的脸上绽开,恍若点亮了雪夜里的一星火烛,明媚得令人不忍移目。 “於眠!” 严卿序也笑了。 第15章 乞丐 “都道公子无情,可公子到底心肠…… “你怎么不唤我?”,顾於眠几步便到了严卿序身侧。 “我见你正想事情,不想打扰你。” “哎呀,兄弟间说什么打扰呐,多生分啊,”,顾於眠哈哈笑了起来,又回头望了望,“我说怎么总觉得有女子往我这边张望呢,原来是被严大公子的剑眉朗目、宋玉之姿给吸引了去。” 严卿序无奈耸了耸肩,笑道:“於眠可别拿我来打趣了,方才那群女子是在谈你呢,我可听得明明白白。” 顾於眠依旧笑着,只摇了摇头,一副压根不信,别不好意思的模样。 只见他嘴角上扬,眉目弯弯。说也奇怪,本便生得貌比潘安,笑起来却又尤其好看,以至于出尘脱俗,其间俊逸如何说? 严卿序寻不到答案,大抵是天上仙,空中月,枝上雪,是一切的可望不可及。 “长停呢?怎么没和你在一块?” “……我很少清早去找长停,他……”,严卿序到底说不出口,魏长停风流成性,他可不愿扰人清梦。 幸而顾於眠没有深究,只是抿唇笑道:“车马已经备齐了。待你们准备妥当了,我们便去谢家寻尘吾和念与吧?我心里总觉得这苑山毒草同谢地的毒草有什么关联在。苍巡也不能总待在禮间,四地的奇闻异事多了。” “苑山毒草?” “哦,我忘了同你们说了,闻风给莫老人带的所谓‘野菜’便是毒草,这本也没什么,只是后来雪停后我见那白梨底下也生了不少毒草,,恐有蹊跷。” “所以你方才可是去步大人府邸问这事了?” “嗯。” 严卿序点点头,见顾於眠披了一身的曦光,如是画中来。 杳霭流玉,清风含香。 倏忽间,他觉得自己很幸运,绮纨之岁,能觅得一有缘人,一见如故,一见倾心。 ------------------------------------- 十二日前,江念与自觉伤势已无大碍,谁承想心口一疼,竟在卧榻昏睡过去,一睡便是八个时辰。 谢尘吾片刻不敢离开,在旁侧一坐也是八个时辰。 江念与睁开眼时,映入眸中的便是谢尘吾那张冷面,他抱着双臂,坐得笔直,若苍松屹立。 瞧见他醒了,他那皱着的眉竟缓缓舒展开来,隐约间似身上寒意散开了些,凛冬中照入点点暖光。 “你醒了?醒了便喝药。”,谢尘吾淡淡道。 他所说的同江念与第一日醒来时并无不同,只是又添了几句,“你身子太弱了,还是得好生休养。” 江念与第一次听他说些不那么凌厉的话,竟有些想笑,“我身子不弱,是那伤太重了。” “细胳膊细腿,薄得像张纸,你那腰轻轻一折便要断了似的。”,谢尘吾也有些想笑,“你身子不弱,谁算弱?非要和柳慎逾较个高低么?” 江念与不知他在和一个重伤未愈、刚刚醒来的病患说些什么,觉得同他聊不下去,头也有些隐隐发痛。 柳慎逾什么人? 柳家那自小身娇体弱,疾病缠身的嫡长子!他岁数愈大,身上病也愈发重,每每发病,痛不欲生,已是鬼门关前走了几回的人。 柳慎逾成日躺在床榻上,如同折了翼的飞鸟,囚笼却是他自己。 “我欠你的,便一定会还。”,谢尘吾盯着江念与的眼,说得坚决,像一块磐石,怎么都移不开。 “你不欠我什么……” “你救了我一命。” “……”,江念与想让他闭嘴,不要扰了他的清净,便是还了他一个大人情了。 但江公子的教养到底不让他说出口来。 “我睡了多久?” “八个时辰。我没敢离开一步,怕……” 怕你突然吐血而亡。 谢尘吾没想到自己竟也有想说之话突然停住的时候,但他瞥了眼江念与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知道不妥,还是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怕什么?”,江念与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怕我突然毙命?怕我一命呜呼?怕我年纪轻轻便油尽灯枯、行将就木? 只是不知怎的,那字正腔圆的“八个时辰,没敢离开一步”敲着心墙,余音不绝不散。 “没什么,”,谢尘吾扭过头去,怕被江念与瞧见一星半点慌张。 只是还不等江念与在心底笑够,谢尘吾又用那低沉的嗓音砸下七个铿锵的字来—— “你同我回谢家吧。” “……” 江念与觉得和谢尘吾实在是聊不来了,他弄不清谢尘吾那榆木脑袋里究竟有没有“分寸”二字,人情世故一点不通,严卿序究竟如何忍了他二十年…… “我家中有急事,三日后便要出发。但你重伤未愈,还需有人照顾,我不能把你自己扔在这。” 真仗义啊。 江念与本想推脱,他在陌成没什么熟人,心底也总想和那傲慢的谢尘吾唱唱反调。 只是谢尘吾站起身来,一股脑将谢地发生的种种怪事给尽数交代了。譬如多少诡事,多少百姓受难,多少谢地闹鬼之说不胫而走云云。 江念与用一副冷漠又带着些无话可说的哀怨表情瞧着谢尘吾,只木然地点了点头。 谢尘吾却没看出些什么,只道:“你以后别半夜三更用你那双大眸子这般瞧人,恶狠狠地像是要吃人的恶鬼般。” “呵……”,江念与冷笑起来,“能吓着谢公子也是种能力。” 向来只有人夸他那双桃花眼生的好看,从未收到过如此妖魔化的“赞誉”。 “……” 屋中四目相对,又沉寂下来,清冷的月光透过薄薄窗纱散在两人肩头,又落在两人眉目间,像捻了把银白的细沙,泼在了乌黑纸卷上。 无人再说一句话,只是任晚风拂动床帘,发出沙沙声响。 盛着缁色汤药的白瓷被端上前来,淡淡的苦药味盈满周遭,只听轻轻几声,那药便被喝了个干净。 ------------------------------------- 六日后,谢尘吾同江念与快马加鞭赶至了陌成谢府。 谢尘吾那辆马车一停在谢府门前,一行玄衣的侍卫便迎了上来,领头的侍卫抱拳垂头笑道,“公子您回来啦。” 谢尘吾只朝他点点头,便交代道:“让下人备好热水,我要沐浴。你一会带江公子在府中逛逛,若是他累了,便领他回房里休息,让医师都在屋外候着。” 他说完又递过张药方,“把药煎好备着。” 江念与坐在车内百无聊赖地听谢尘吾同那侍卫交代事务,眼睛瞥着那紫灰色的帏裳,那帘子随风动,透入点细碎的光来。 谁知只一刹间,一人便撩开帏裳探入身来,谢尘吾那张俊逸潇洒之面于是出现在眼前。 果真凤表龙姿,只是傲骨天成,眉目间的寒意像是化不开的凝霜,疏离之感令人难将目光再多停留一刻。 “下车吧。你想在上面坐到什么时候?” “……” “哎呀,公子,江公子不是伤势未愈吗?这会许是伤势隐痛,行动不便,还是我将江公子扶下车吧。” 那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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