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叛贼厮杀,那才是真正的铁骨。”严卿序仰首望着那愈来愈亮的天,“我也想护这天下百姓无恙,守住太平世。” “现在便是了。”顾於眠对他笑得灿烂,“不是在沙场上拼杀的才叫英雄,青史留名的不全在安晏。” 严卿序回头时,恰对上了顾於眠那双清澈的眸子,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颈,勾唇笑了:“我们该回去了吧?也不知尘吾和念与如何了。” 顾於眠与魏长停皆颔首,却不约而同将目光移到了严卿序身上。 严卿序立于曦光中,似一杆潇潇君子竹,长风过林,青叶翻飞,他却巍然不动,独任细碎晨阳散落满肩。 他干净利落的眉目间没有愁云徘徊不开,他活得潇洒自然。 可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片已染上血色的山河有几人在暗中窥伺,也无从得知自己将以怎样的姿态再次立于此地。 岁月失语,无人能道破天机。 ------------------------------------- 三人收拾好行囊下山,方至山口便见前头整整齐齐排着几列许家府兵。一瞧见三人,领头的便迎了过来。 只见那人屈腰抱拳行礼,毕恭毕敬道:“小人乃许大公子的贴身侍卫,名唤‘许诠’,这几日实在苦了三位公子,还望诸位公子宽恕许家思虑不周,未尝料会让奸人所骗。” 严卿序将他的手扶起,只温柔道:“奸人指的可是那领我们上山的老者?” 许诠点点头:“也是我们许氏失职,才对这苑山知之甚少。事发突然,方重金求来懂入山路的当地百姓。但由于行程迫切,因此还未来得及调查清楚那人的底细,直到发觉他下山后便不见了踪影,我们这才知道中了奸人之计。” 闻言,魏长停却笑了,弯弯眉目里像是藏了把刀,这一哂让许诠暗自捏了把汗,只听魏长停问:“怎不入山寻我们?” “我们领兵赶来时,整座山都被法阵所笼罩,不容我们进入。小人自三日前起便守在这,没敢离开,惟恐三位公子途遭不测,实在是抓心挠肝不知如何是好,万幸三位公子平安无事。” 话说一半,许诠给严卿序递去封信:“谢公子命我将此信交给您。此外,如若三位公子不嫌弃,我已经备好了马车、吃食和宿处,可供三位公子先行休整,也算是代许氏向诸位赔个不是。” 许诠将套话说得漂亮,不容魏长停再明嘲暗讽,只是他一怔,才后知后觉地问起山上事来:“冒昧一问,这‘暮春雪’是已经解决了么?” “嗯,详情我会亲自写信知会许大哥的。”顾於眠言罢对许诠挑了挑眉,“你家二公子没让你给我捎封信嘛?” 顾於眠和许昭安从小到大便窝在一块,许诠算看着他俩长大的,二人也算是老相识了。 “自然少不了。”许诠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二公子说他近来忙于琐事,难同公子相伴,待他忙完这阵子,定要来陪您。” 顾於眠高高兴兴地接过信:“一言为定。” ------------------------------------- 待三人到宿处休整了一番后,晚月已爬上天穹。星稀的夜,虫鸣听的格外清晰。 悉悉簌簌的竹叶拂动之声扰乱着此间阒然,三人围桌悠坐石亭,身侧便是一湖。清冷月光刚落入湖中便被游动的鱼搅乱了,碎银满湖,凛凛波光映亮了朱红的柱。 “许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呐!”魏长停一只手捏住个饱满的梅子,便往口中送,“许大公子的贴身侍卫单有三人,而三人无一不是名声在外。据传言,其一许梿厌是他的刀,其二许诠是他的目,其三林值是他的耳,许大公子足不出户,便可纵观世事,算是个落棋不见影的英才。” 魏长停仰首,被端起的瓷杯中酒色潋滟,美酒烫喉,他轻轻舒出一口气,面上欢喜:“你们信不信,许家只这三人便赢得了白家的‘十五風卫’?” “風卫乃白氏傀儡,虽说赤胆忠心、竭诚尽节,但一味的顺从却也束缚了手脚。”顾於眠望向那片明澈的清湖,见晚风掀起了微澜,发皱的水面上清辉亦在起伏,“風卫没有心,可许家三人不仅有心,还有情。” “视人作刍狗,只可能养熟宅邸疯犬,出不了谋士……也罢,各家有各家的行事风格,下人自然是胜心最好。”魏长停一哂,见旁边严卿序埋头读信不语,又问,“尘吾信中说了什么?” “说是谢地一地起了怪病,倒也不是瘟疫什么的。但近来风声满城,据说那地方以前是处万人窟,埋了不少死人,用血水浇灌的地最后生出了些歪歪扭扭的毒草,恐怕有些棘手,所以他赶回谢家去了。” “念与……呢?尘吾不是把念与给扔下了吧?” 顾於眠并非信不过谢尘吾,只是这的的确确是谢尘吾的作风——但凡成了他累赘的,他都要仔细掂量去留的好坏。 “这倒没有。”严卿序赶忙摆手,笑如朗月入怀,“谢家一向讲究有恩必报,尘吾虽性子执拗,但到底不是辜恩负义之人。他说了要照顾念与,便必然要等到他病愈后才会放手,所以——他把念与也一块带回谢家去了……” 闻言,魏长停扑哧笑出了声:“尘吾这路子行得野,四地第一美人就这么拐回家去了。念与下辈子若投了女胎,也不知要有多少公子踏碎江府的门槛呢!” “现在已有不少了。”顾於眠笑弯了眼,他浅抿了一口杯中茶,又道,“遑论,江府里不还有个‘绪壹’嘛?他们兄妹二人是既招男又招女,平日里向他二人表爱之言,我这偶尔在身边的都听了无数回了。” “都是如何拒绝的?” “有时候斩钉截铁,有时候另寻他法呗。” “还有什么好法子么?” 顾於眠笑着指了指自己,眉目一弯,那双眸子亮澄澄的,其中如有明灯千万盏:“谁在身边,遭殃的就是谁。我可是又要和念与‘共白头’,又要同绪壹‘长相守’呢!这一年年的,我和昭安算是他二人‘钦定’的郎君了。” 魏长停笑出了声,他轻轻摇着扇,眼中是一副阅尽千万美人的模样:“只是尘吾那块木头怕是开不了窍,再貌美之人摆在他面前也一眼不会多看的。” “是。”严卿序也笑了。 那亭中除却三人,还候着几个倒酒斟茶的侍女,她们无一不是婀娜多姿、俏丽可人。 魏长停见有三两侍女总瞟看他们,端着东西近前时还有些刻意的磨蹭,面色羞红,嘴角含笑。 他于是起身缓缓贴近其中一人,用扇子轻轻搁在她的下巴处,将她的脸稍稍向上抬起,勾唇问:“姑娘怎么总盯着我看呢?” 他那双含情目笑得弯弯,浓颜绝艳,一颦一笑间足令千万人拜倒袍下:“可是想从我这拿到什么?” 那侍女不敢对上摄魂的眸子,仅微微抬袖掩唇,面上已染桃红,腰肢轻颤,低声嗫嚅,分明一副欲迎还拒的模样。 “长停,可莫要再调笑姑娘们了,把人家给吓跑了该如何是好?主人家的贵客所求又不容她们拒绝,得多委屈呐?何况,因此落下个佻薄的名声,亦是得不偿失。” 顾於眠轻轻摇头,却其实并不知道这亭中侍女本便是主人家心思不纯事先安排好的,可偏偏是无心之言,叫方才那同魏长停眉来眼去的侍女突地满脸通红,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魏长停见状,知道氛围已不对,也松开握着侍女的手,无奈笑笑。 “於眠还真是不解风情呐。” 严卿序同魏长停一齐长大,自然明白魏长停那多情的性子是几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也清楚魏长停从不会强人所难,你情我愿之事他自然无由阻拦。 因而每至这种时候,他只能装聋作哑,静心饮酒,仿若周遭一切都同他无关了,端坐得像尊无欲无求的佛,独守清净,放空自我。 谁知这会被顾於眠坏了好事,魏长停没尝到甜头,于是又揽上了严卿序的肩,暧昧道:“罢了罢了,身边都有这么两个大美人了,我便安生做会正人君子吧。” 严卿序无奈地随着魏长停的轻晃前后摇动,花前月下,三人品茶酌酒,谈笑风生,很快将那从苑山上带来的不快尽数抛诸脑后。 然而,千万丈深渊底有暗流涌动,不经意间,天罗地网已然展开。 ------------------------------------- 子时,顾於眠坐在屋中,身旁站着顾家隐卫西娄。 顾氏隐卫共十二人,隐卫皆是自死侍中挑出来的能人,其中除却隐卫之首一人,家主还会亲选四人作为东南西北卫,并称“隐四卫”,以此形成三层分级。 顾家隐卫已换了数代,但每一代之首都被唤作“段钧”,他们的命是顾家给的,自然心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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