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郁绥青却没有要停下来的念头。 “你什么意思?”霍靖和冷冷地问,声音像暴雨前的一道闷雷。 “我只是在想,”她的声线很平淡,“如果那天成功让飞机迫降、救了一百多个人的飞行员是小安,而死的人是……你们会像现在一样恨他一样恨小安吗?” 霍应瓷只想着带她走,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却被霍靖和阻止。 “郁绥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看在她爷爷的面子上,霍靖和只是质问,没把话说得太难听。 “我知道。”郁绥青并没有移开视线,“我就是问问,如果死的是霍应瓷,你们会原谅霍应安吗?” 霍靖和眼神冷得像冰,仿佛在审视一个失控的变量:“世界上没有如果。” “可你们心里有答案。”她的语气很肯定,“你们不会恨霍应安,甚至不会怪他。你们只会说这是个意外,他已经尽力了,也许……你们还会为他救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感到骄傲。” 她感觉到霍应瓷的手指在她掌心里颤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 “可是为什么到了霍应瓷这里,就变成了不可饶恕的罪?”她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哽咽,“他难道就不痛苦吗?他难道就不配被原谅吗?” 霍靖和的表情有一瞬的松动,但很快又恢复成那种冷硬的威严:“够了。你现在是在指责我们偏心吗?” “对。”郁绥青承认得干脆,“不光是这样,我还想让你们知道,霍应瓷是个真实的人,不是你们手里的提线木偶,他有人爱,他有归属。不管是从那场迫降后的事故报告,还是从大众对他的评价来看,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的错误。” 霍应瓷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了心脏。郁绥青感觉到他的手指骤然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当然也不指望自己这番话能起多大的作用,只是实在看不过去,想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罢了。 她越发觉得自己变得敢爱敢恨了。既然有底气、有逻辑,那为什么不说? 坐在沙发上的人脸色彻底变了,可是却意外地没有指责她。 半晌,霍靖和深不可测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感慨似地来了一句:“看来,这段联姻,倒是没联错。” 郁绥青懒得弯弯绕绕,话里只剩下仅存的尊敬:“总之,不管怎么样,就算你们不爱他,也还有我爱他。” 她不是没感受到霍应瓷对她的各种暗示,眼神、动作,总之就是一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所以她索性也缓缓松开了那人的手。 “你不要觉得有什么。”郁绥青转过头,对霍应瓷说,“我爱你,就会接受你的一切。” …… 从霍家出来之后,他们彻底谈崩了。 从客厅到庭院的这几步路,霍应瓷和郁绥青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心情原本应该很沉重。 可是越往外走,霍应瓷就觉得,三年多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在上车前,他紧紧地抱住了郁绥青。 他在心里默念,他有人爱,他有归属。 “对不起……”霍应瓷越抱越紧,像是要把她完全融进自己的血肉里,“我爱你。” 身体紧贴在一起,郁绥青能感受到对方胸腔里压抑的震动。 半晌,霍应瓷缓缓松开她,低下头,伸手抚上她的脸:“青青,不要想着帮我。” 很温柔、很让人意外,但也很像他。 郁绥青突然想哭了:“……为什么。” 他移开了视线,很轻地说了一声:“就到这儿吧,我飞不动了。” 表情里纵使有不舍,但更多的却是释然。 郁绥青忽然明白,这不是认输,而是一个骄傲的灵魂在坠毁前,最后的清醒。 “霍应瓷。”她笑了笑,认真地叫道,“我该不该庆幸?现在所有人都把你还给我了。” 第九十八章 带你见见你想见的人 从霍宅出来,汽车逐渐开始偏离回家的方向,往燕郊驶去。 驾驶座上的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道路,在穿过一片松柏林之后,他从善如流地调转方向盘,操纵车子拐入一条窄道。 十分钟后,他们在一座墓园门口停下来。 “哥,这里是……”环顾一圈,秦思存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 蒙尘的记忆渐渐清晰,她很想迈开步子往前走,却又不愿触碰到那块真相。 霍应瓷对着车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她们说:“进去看看吧。” 秦思存指尖微微发颤,最终还是关上了车门。初春的风裹挟着松柏的清苦气息扑面而来,她不由得拢了拢衣襟。 霍应瓷走在前头,皮鞋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墓园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鸦鸣,衬得这方天地愈发肃穆。 他们最终停在一座黑色大理石墓碑前。碑上照片里的人穿着一身军装,年龄看起来没超过四十岁,照片下面刻着一行字——“烈士秦川之墓”。 秦思存的呼吸一滞,眼眶瞬间红了。此前,由于霍靖和的管束,她从未来过这里,即使这里葬着她的亲生父亲。 她缓缓蹲下身,指尖触上冰凉的碑面,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个早已模糊的身影。 郁绥青很快便记起了这个名字,转头对上霍应瓷的视线。 霍应瓷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指腹,最后朝她点了点头。 半晌,秦思存仰起头,泪眼朦胧的视线望过来:“哥,为什么要来这里?” 霍应瓷站在她身后,目光沉沉地望着墓碑,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自己第一次见到秦思存。 那时候,十岁的秦思存被霍靖和带回霍家。 她的爸爸叫秦川,是霍靖和手下最优秀的狙击手,却在一次边境维稳中不幸逝世,最终长眠在了昆仑山脚下。 把她带回家之后,霍靖和严肃地告诉自己的两个孩子,我们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要照顾好秦川唯一的孩子,以后要把她当亲妹妹疼爱。 可惜讽刺的是,那个先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人,又恰恰是他霍大将军。 不知何时,霍应瓷已经迈上旁边的台阶。他绕到了这座墓碑的前方,沉声说:“带你见见你想见的人。” 顺着他的话抬起头,一瞬间,秦思存愣住了,只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灌。 在秦川的碑位后方,赫然伫立着另一座大理石墓碑,没有照片,没有任何装饰,只有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霍应安之墓。 这行字并不显眼,否则她一开始不会注意不到。 回国以来,纵然再想念,秦思存也从未踏足过这里,甚至不敢和任何打听过霍应安葬在何处。却没想到他竟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她亲生父亲身后,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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