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都跟着跑进去。 卫生间内。 阿春站在化妆镜前,手捧着自己脸。 她慢慢放下手,我看到了镜子中的她的脸。 小萱吓得立即捂住了嘴。 豆芽仔看的卧槽了声! 我咽了口唾沫,白天刚说好转了,怎么成这样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尸毒? 只见阿春头发散开,以眉心为分界线,她左脸全变成了?青色。 太阳穴周围,毛细血管看的非常明显,她脸上开始脱皮了,起了一层很密集的白色小水泡,像被开水烫伤了。 阿春本来很漂亮,眉宇间有股英气,现在成了这样,太吓人。 她瘫在地上抱着头哭,鱼哥走过去蹲下来抱住了她。 鱼哥抱的很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怀中。 墙上钟表卡塔卡塔走,望着屋里一地狼藉,把头皱眉问我:“东西准备的怎么样。” 我说基本都齐了,还差一味童子尿药引子。 “赶快去备齐,今天晚上,说什么都得试试赵爷的药方。” 我马上下楼,这才想到车被志哥开走了,火急火燎打车赶到东关小学网吧,找到了那几个上通宵的孩子王。 “别玩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呢!” “大哥,在我们宿舍放着呢,你现在要拿吗?” “走!赶快去拿!” “让我打完这一把行不!马上通关了!” “你打个毛!快点!” 到了东小门口,发现大门早锁了,我问你们怎么出来的? 一个孩子指了指西边说:“那是女生宿舍,我们从她们宿舍窗户上跳下来的。” 我这才看到,窗户下有个大土堆,离窗户的高度就两米多。 爬到了土堆上,那孩子小声喊:“老婆!我回来了,开开窗户。” 女生宿亮起了灯,很快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儿打开了窗户,吃力的递出来一把椅子。 “小子,”我拍了拍他问:“你他妈还是童子吗?” “大哥,童子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还是不是处男。 这孩子脸色微红,支支吾吾说:“早不是了。” 我他妈...他啪的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可下一秒,他又支支吾吾说:“小....小丽看过我的。” “光看过?” 他懵懂的点点头。 松了口气,真要是那样,这一对比我太失败了。 皮桶盖了盖儿,拿到手沉甸甸的,我提着伸手在路上拦出租车,这东西看着是不卫生,但说不定真是救人的神药。 急匆匆赶回旅馆,把头早准备好了浴桶,牛尿不臭但有一股骚味,据说傣族人的一道美食是牛尿泡大肠,童子尿就那样,两种混在一起后半透明,边缘起了一层浮沫,颜色微黄,像是红牛饮料。 “走!走!你们都出去,别留在这里看了。”小宣说。 “那你怎么能看啊?”豆芽仔问。 “废话!我是女的!你们是男的!能一样吗?” 鱼哥说:“我是她男朋友,我也不能留下吗。” “不方便,哎呀,你们出入等着吧,人洗澡呢你们看什么。” 我们都被赶了出来,小萱说她会照顾阿春。 走廊里,鱼哥就像在医院等老婆生孩子一样,不安的来回不停走。 和豆芽仔蹲在墙角,我说:“鱼哥你别走了,晃的我眼晕。” 鱼哥停下脚步,攥紧拳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心跳的厉害。” .....旅馆,后墙。 三个男的正鬼鬼祟祟的扒墙头。 几分钟后,阿春房间窗户边上,慢慢升上来三个脑袋。 我挤了豆芽仔一下,让他往边靠点儿。 屋里白烟袅袅,水汽腾腾。 小萱一盆一盆的从卫生间接热水,接到的热水都倒到了浴桶里。 “水温应该刚好,你脱衣裳吧。” 阿春背对我们,一件件脱了衣裳。 由于常年运动,阿春腰身比例很好,平常穿着衣服看不明显,现在看就是“s”形。 我想着,这么看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鱼哥并未说话,于是我就接着看,我心无杂念。 哗啦啦水声传来,只见阿春抬起腿,慢慢跨越进了浴桶中。 小萱拿着毛巾在旁提醒:“把头有交待,药浴的时候你得整个人泡在水里。” 阿春没说话,她双手扶着浴桶两侧,上半身慢慢潜了下去。 十秒,半分钟,一分钟..... “你该出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萱有些慌了。 “春姐!” 小萱着急跑过去,想把阿春从水里拉出来。 可阿春双手死死扒着浴桶,她头泡在水里,就是不出来!对外界喊声不闻不问。 小萱刚想喊人,只听哗啦一声!阿春整个人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喘气。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忙问豆芽仔:“你看到了没有?” “看见了,怎么回事?是尸毒?” 我点头说应该是。 我刚看见,阿春后背上明显出现了一条?线,而且这条?线在往上走,又到了阿春脖子附近就消失了,看的很清楚。 我感觉尸毒的表现有点类似于蝎子毒,是一种在血液中游动的毒素。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胳膊被蝎子蛰伤了,此时拿条皮筋扎紧手臂,就会看到,血管里有什么东西,在来回的乱冲乱窜,想跑出去。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谁搞医务工作的可以解释一下。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关了!你快他妈关了!” 正看着,豆芽仔兜里的手机响了,凤凰传奇两个月前刚发行的新歌,当时特别火。 豆芽仔手忙脚乱的关了手机,鱼哥忙拉着我们跳下去躲到了房檐下。 小萱拉开窗户探头出来看。 “奇怪......我刚刚明明听到有声音的。” 两个小时后,传来一条好消息,阿春自己说她左脸感觉不那么僵了,也不怎么痒了。 我们得出结论,一致认为,公牛尿加童子尿有逼尸毒的功能。 豆芽仔嚷嚷说:“我之前早说了,就该用赵爷这个偏方,蕉爷给的偏方不好用!” 豆芽仔总是说马后炮话,我们对此都快习以为常。 这个礼拜,我一直在林霞牛场和东关小学间来回跑,为了保持药效,水我们都是一天一换,我给梅梅打电话打不通,估计她把我拉黑了。 第三天阿春开始喝草药,她情况看起来一天天好转,把头在通过朋友渠道查了各种资料史料,想找到更多关于李?F的资料。 遗憾的是真查不到,史料反馈李?F藏处不明。 如果能进乌拉国的黑水城博物馆,应该能查到一些有用的文献记载,但我们根本不可能进去。 西夏有段时间的历史是空白的,后来的元朝也并没有给西夏修史。 红漆棺里,那具满身尸毒,不男不女的古尸到底是不是就是夏末帝李?F? 我们无法确定,如果不是,那他又会是谁? 追了这么久,看似快接近真相了,但我总感觉那个墓里还有层迷雾,看不清。 第151章 地方志 “额......啊。” 好长时间没睡这么好了,早上醒来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我来回找衣裳,突然想到昨晚洗了衣裳后晾在院里了。 就穿了个小裤衩,我一推开门,顿时冻的打哆嗦。 房外一片雪白,原来下雪了。 康定这里由于靠近折多山,所以每年下雪格外早,听说去年8月份就开始飘雪花了,这时候要穿毛衣,要不然铁定感冒。 穿好衣服点了根烟出门,我突然看到,院里有一个小孩儿。 “你干什么?” “大哥哥!大哥哥!我在堆雪人!可是为什么我的雪人没有眼睛呢?没有眼睛雪人会看不到路啊。” 奶声奶气说话的是旅馆老板小儿子,当时也就三四岁,说话都吃鼻涕。 我咧嘴一笑,吸了口烟,然后用烟在雪人脸上点了两个黑点儿。 “你看,这不就有眼睛了?” “哇!” “大哥哥好厉害!雪人有眼睛了!” “太好了!雪人能看见路了!”小孩子高兴的跑着转圈。 我摇头就心想,今天真他妈冷,该穿秋裤了。 “哎?...” “眼睛?眼睛......” 我愣在旅馆院里,抬头看着天上零零散散落下的飘雪。 一片雪花落到了额头上,瞬间融化,直感觉凉凉的。 我恍然大悟,忙跑上三楼敲把头房间门。 “早啊云峰。” 把头醒的更早,桌上泡了一壶浓茶。 “把头,我突然有了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 “眼睛!” “我们根本没必要去黑水城博物馆找那些史料!” “把头你想想!当年那么多的党项人到了甘孜这里!不可能没人看到!而且肯定有很多人看到了!” “我们只要翻查当时这里一带的老县志!肯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把头喝了口茶,皱眉说:“那个时间段大概在.....” 我忙说:“宋末元初!甚至元朝后期,到明代早期的地方县志都有可能记载!” 把头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这的确是一个办法,有的地方县志可信度很高,问题是这东西不好找,博物馆里馆藏的,我们肯定看不到。” 我说别担心把头,博物馆算什么,相比于民间文物的存量,博物馆里的就是九牛一毛!只要我们消息放出去开高价收,有的是人来给送! 又聊了一会儿,把头说:“嗯.....可以尝试一下,正好这两天有空,你去办吧。” 我说好,出来后正好碰到鱼哥,他提着个大篮子刚回来。 “鱼哥,今天啥喜事儿啊,买这么多菜,我看看,呦!还有排骨啊,这什么?猪肝?” 鱼哥笑着说:“天冷了,中午我熬点排骨给大伙补补,猪肝是看着新鲜就买了。” “可惜,中午我估计回不来,记得晚上给我剩点儿啊,我自己回来热热吃。” 鱼哥笑着说没问题。 我去了复印店,打了几百分广告。 印的广告语都一样,“现金高价收购家里老书老县志”,底下有我电话号。 花三百块钱找了两个人,我让他们去贴广告,重点放在老城区有住人的老房子周围贴,这是一种守株待兔大海捞针似的办法。 中午我去了古玩市场,在一家店里买了十多本老书县志,和老板喝茶后成了朋友,他在本地圈子里经营了几十年认识的人多,通过他放话出去,说我高价收这类东西。 每个城市都有地方志,这东西分两种,一种是由当时当官的人组织领导写的,这个专业,涉及到农业,水利,建筑,风水,美食等等。 另一种应该叫“偏志”,这个就杂了。 当时的什么都写,各种八卦故事,佳人才子,风水志怪,桃色新闻,奇闻异录,写的人都坚称记录的都是自己听过的或见过的。 这种古书当年很好收,现在不好收了。 因为很多地方志中,同时记载了很多“不知名古墓”的位置,盗墓的往往能从中分析到蛛丝马迹,一夜暴富。 正如我说的,只要肯出钱就有人给送,第一天我们就收到了几十本地方志,年代跨度从宋代到清代,很多书都烂的翻不起来,全是真的,这东西当年就没造假的,不值钱。 深夜,旅馆房间内。 “把头,你看这段话。” 把头带着老花镜,拿过去看,这本地方志名字叫“鼎立记事”,是元代一个叫禹生的人写的。 书里前半段都没用,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书后头,记载了这么一件事儿。 “小生昔日光阴空余,遂驾马夜游,三更天,行至碉马城南,忽见一马队,数十怪人也,其皆蓄胡剃发,身披兽衣,形如蛮胡,状如灾民,余恐问从何地而来,即遭之恐吓驱逐,小生跟随至城东,观其车载木箱二十有余,细勘车辙,恐超千斤之重,又行余里,至山下河畔,忽起大雾,怪人隐入山林,不见踪迹,过后忆起,当为阴兵过道也。” 这我瞎编的,那书早没了,原文记不清了,反正差不多。 意思是一个叫禹生的人晚上闲的慌,骑马去溜达,碉马城就是古代的康定县,他在城南看见了奇怪的马车队,像是胡人又像灾民,他问你们从哪来的,人把他赶跑了。 禹生不死心,又步行尾随,他看到车上有二十多个大箱子,因为车轮深,他认为箱子很重,这时突然起了大雾!等他从大雾中走出来,惊奇发现,怪人和马队都消失了,第二天回想,他认为自己是晚上碰到了阴兵借道,所以将整件事记录在了书中。 看完后,把头皱眉说:“这书上写的,马队和怪人应该就是当年逃难过来的党项人,说不定是贵族,可箱子去哪里了?” “是啊!二十多个大箱子呢?!” 他们当时从宁夏中兴府逃难过来,不可能什么都不带,说不定,那些大箱子里装的都是西夏皇宫里的金银财宝! 还有很多地方志没看,我起身跟把头说去找点吃的,回来接着看。 进到厨房掀开锅盖找了遍,鱼哥说晚上会给我留炖排骨,没找到。 “鱼哥,鱼哥睡了没?!厨房没吃的了。” 敲门没反应,估计是在阿春那里,我又下到二楼,透过门缝向内一看。 屋里没开灯,但亮着昏暗的床头灯。 阿春背对着我,她光脚跪在地上,双手好像正捧着什么东西啃。 我疑惑的推门进去。 “春姐,你吃什么呢?” 听到我的声音,阿春明显愣住了。 她一点点转过来了头。 第152章 灾变 现在入了深夜,窗户没关严,被夜风吹的咣当作响。 我叫了声,“春姐”,心想怪不得厨房排骨没了,原来是鱼哥给阿春开小灶了,就是这吃相有点不文明,都吃到地下了。 阿春慢慢转过来,我抬头一看。 顿时,吓的我出了冷汗! 只见阿春左脸青黑,披头散发,嘴边全是血迹,她双手还捧着半个没吃完的新鲜猪肝! 她刚刚在啃生猪肝! 我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中没缓过来,下一秒,阿春将半个生猪肝塞怀里,随后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这是住在三楼! 我快步跑过去看,只见阿春落地后顺势向前翻滚了几圈,随后像条野猫一样,手脚并用!四肢着地爬的飞快!转瞬消失在了黑暗中。 “谁!” 听到动静,鱼哥着急忙慌从卫生间跑出来,看到窗户开着和地上的血迹,又看到我,鱼哥脸色唰的白了! 我强压恐惧,使劲咽了口吐沫颤抖问:“鱼...鱼哥!这怎么回事儿!春姐她!” “别问了!我去把她找回来!” 鱼哥头也不回下了楼。 剩我一个人待屋里,我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后清醒了些。 自从前天用了赵爷的偏方后,春姐应该是一天天见好了,可她怎么....我又想起了她刚刚满嘴猪血的样子。 两个半小时后,鱼哥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看他样子都不用问,肯定没找到。 电压不稳,屋内灯泡忽明忽暗,气氛很压抑,鱼哥耷拉着脑袋,把头也是光抽烟不说话。 豆芽仔忍不住了,他猛的拍腿道:“现在怎么办!康定这么大!阿春身手那么好!她要是躲起来了我们怎么找到她!” 鱼哥捏紧拳头,此时他抬起头,脸色悲伤道:“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鱼哥!现在不是怪不怪谁的事儿,现在是要解决问题!阿春帮了我们那么多忙,她是我们的一员,我们都不希望她出意外!” 小萱点头说:“是啊,鱼哥,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们什么,现在赶快把事情讲清楚吧,大家一起想办法。” “哎.....” 鱼哥叹了声,闭上了眼。 他回忆说:“从刚吃药那天开始,阿春就不对劲了,那天晚上,她苦苦哀求我,让我帮她买点生肉,她说自己很想吃肉。” 我急道:“所以你就帮她买了?” “糊涂啊鱼哥!赵爷明明交待过咱们!吃药期间不能见荤腥!不能吃肉!” 鱼哥颤声道:“她....她求我,我心软了,我根本狠不下心,那天她吃了半斤肉,第二天又说自己想吃猪肝,我....我....” 鱼哥坐在椅子上,表情痛苦的抱住了自己头。 把头摁灭烟头,说:“文斌,别这样,身为男人,出了事情就得想办法去解决事情,你这样责怪自己起不到任何作用。” 鱼哥神情一紧,起身说我马上在去找! 把头摆手:“不急这几分钟,我先给赵爷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才好。” 把头拨打了手机号,估计那头赵爷睡下了,一直响没人机。 我听着嘟嘟的盲音,紧张的一直咬自己手指头。 接了。 “喂,老伙计,这都几点了,找我有事儿啊?” “赵爷,情况不妙。” “我这里有个人前段时间在墓里中了尸毒......” 把头用几分钟时间,把事实的前前后后,完整不拉的说给了赵爷。 赵爷听的沉默了,足足过了一分钟,他在电话中突然厉声道:“你们怎么搞的!我告诉了你们逼尸毒的法子!还千叮咛万嘱咐!患者不能吃肉!不能见荤!你们当我的话是放屁啊!” 把头忙说:“赵爷你先息怒,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我们都想知道,如果这样放任她不管,最后会怎么样?” “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电话中赵爷大嗓门吼道:“凡中尸毒的人,想吃生肉是本能反应!这种本能无法消除,也无法用科学解释!只要管住她别让她吃,过两天就好了!就像人感冒了口苦想吃甜的!怀了孕的女人想吃酸的!都一个道理!” “如果你们放任不管!吃带血的生肉上瘾了,发展到后期,她可能抓到什么就吃什么!行为和动物无异!” “啊!” 豆芽仔听的张大嘴说:“那春姐最后会不会吃人啊?吃人不就成活僵尸了吗?” 豆芽仔还想说两句胡话,结果他扭头看到小萱有杀气的眼神,硬是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把头神色凝重,言辞诚恳说:“赵爷,这种事儿不是我们专业,还得麻烦你出手解决,算我王显生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哎!” 赵爷重重叹了声,他在电话那头想了半天说:“我本人解决不了这种尸毒,这样,我明天和我徒弟阿布去吉首矮寨镇请一位高手,这人早年和我有些交情,我接上他在去四川找你们。” “老伙计,我是尽力了,至于最后能不能把人救回来,我们大概率要听天由命了。” 把头再次连连表示感谢,说到了以后会去接他们过来。 出了这种事情没人能睡的下,我和鱼哥一组,豆芽仔和小萱一组,连夜上街上找阿春。 康定下了小雪,深夜很冷,街道上空无一人,往常路边热闹的河边儿大排档也早早收了摊,我和鱼哥打着手电,走在康定桥上。 鱼哥突然停下,他暴起一脚!直接踢断了桥头栏杆上的小石狮子头。 桥上被鱼哥一脚踢断的那个狮子头,后来好多年都没修。 看鱼哥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就劝道:“鱼哥你别这样,赵爷都说了,会从吉首请一位治尸毒的高手过来,到时一切都好了。” 鱼哥红着眼道:“兄弟!你说说!为什么,跟了老我的女人没一个有好结果的!” 说到这里,鱼哥话语哽咽了。 “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六根不净,佛门对我降下了惩罚,可是为什么不直接惩罚我?” 我急道:“鱼哥你别这么想!阿春,小倩!她们都有自己的命数!去他妈的佛门!去他妈的佛祖!佛祖受香火不保佑自己的信徒,不如都去吃屎吧!” 鱼哥抬头望向天空。 天上连月亮都没有,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第153章 康定女妖 昨晚找了整整一夜,几乎跑遍了康定全城,结果连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到现在,鱼哥还是担心阿春的身体状况,她说阿春跑的时候没有穿鞋,是光着脚的,这都下雪了,会不会冻伤脚。 我精疲力尽,喝了半口凉水躺沙发上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我梦到自己打着手电筒,走到了一家有着红色大门的火葬场,进去以后摆了很多单人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具冰凉的尸体,有男有女,阿春正坐在一具尸体上,把死人肠子掏出来了,正在像吃面条一样吃肠子。 被噩梦吓醒了,这时到了中午饭点。 小萱出去买菜了,鱼哥没有心情做饭,我们吃的是昨天剩饭。 饭桌上,豆芽仔故意没提阿春的事儿,而是转移话题问我:“哎,峰子,你说那个黑手志把我们的铜钱都卖给谁了?他这是不是叫空手套白狼,一分钱没花就把咱们东西都拿走了。” 我扔下筷子道:“我没说破,是想给人面子,得个人情,他不是想空手套白狼,他是想要,又没钱买!他们这种常年干一线的手头总是缺钱。” “啊?不能吧?他们还能缺钱?!” 豆芽仔不信说:“挖铜钱又不要什么成本,挖出来就能挣钱啊!” “你懂个屁,他们那种生意都是要看人做的,不能谁都卖,而且生意做的越大,压钱越厉害,大部分钱都压在货上,手头上就没有多少能动用的现金,更别说上百万。” “等过一段期间让他缓过来,肯定会把钱给咱们,要不然传出去话说四平帮收货不给钱,以后谁还敢跟他们接触。” 豆芽仔听的似懂非懂,挠了挠头。 这时有人敲门,是小萱买菜回来了,她脸色不太好,我问怎么了? 小萱进来关上门小声说:“不好了,我刚才在菜市场买菜,听一个卖菜的老头说,昨晚上他家丢了一只鸡,早上光找到了鸡毛,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给活吃了。” “怎么都这么看我?”小萱瞪着眼问。 我说:“所以,你认为是阿春把卖菜老头家的鸡吃了?” 小萱连连点头。 我无语道:“康定有几十万只鸡,就丢一只鸡不能认定是阿春吃了,明白吧?” “哦,我就说说嘛,万一真是呢。” 这时,把头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赵爷。 “怎么了赵爷。” 那头赵爷说:“老伙计,我刚到吉首下车,现在正去我徒弟那里,刚才我在路上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不对劲儿啊。” “此话怎讲?”把头问。 赵爷用疑惑的口气说:“你们说那个叫阿春的小姑娘,吃了我给的药方,当天情况就好转了?” 把头和我对视一眼,说是,没错。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那个偏方是有用,但不可能当天就见效!而且,因为中了尸毒的人会有想吃生肉的冲动,所以我故意在药方里加了菖蒲和鸭头两味药,就是想尽可能替她压制那种吃生肉的本能。” 赵爷沉声道:“现在看来,是我的药方压根没起到一点作用,她那天情况之所以好转,是因为偷偷吃了带血的生肉。” “只有一种可能,是药出问题了,我问你们,药方里用到的犀角粉,是不是真犀角做的?” 把头直接把电话递给了我。 我忙说:“赵爷,那犀角粉应该是真的,我买了三两花了两千多块钱。” “贵不一定是真的,我先挂了,这事儿你们一定要搞清楚啊。” 还给把头手机,我皱起了眉头,急匆匆扒拉了两口饭,然后便和鱼哥一道去了药铺。 “呦,小伙子你又来了!还买上次那些东西?” “你过来,问你个事儿。”鱼哥招了招手。 药材铺老头笑着走过来,问怎么了。 瞬间!鱼哥一把掐住了老头脖子!单手就将他提离了地面! 老头双脚悬空乱蹬,嘴里额额乱叫!脸色逐渐由红变黑,在由黑变紫! 鱼哥一松手,他一下子摔坐到了地上,捂着自己脖子,不住的咳嗽。 我蹲下说:“他妈的,你个死老头子,说!你那天卖给我的犀角粉是不是假的!” “咳....咳!我....我没卖假货,我卖的都是真货。” “还嘴硬?你他妈在不说实话我弄死你信不信!” “说!” “别!我说!我说!” 他喘了半分钟,垂头丧气道:“是假的,我那天卖给你的不是犀角粉,是牛角粉。” 听到这话,我脸色铁青问:“牛角粉,你他妈四两要了我两千块钱,你多少钱买来的?” 他心虚说道:“两块五,我花了两块五买来的。” 我站起来,使劲儿搓自己脸,完事儿一脚把老头踹翻在地。 “你妈的!你真是害惨我们了!” 如果药方没出问题!阿春就不会想吃生肉!那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这是连锁反应,阿春变成这样,豆芽仔有责任!鱼哥有责任!我也有责任!算是我们三个阴差阳错的害了她! 赵爷最快三天到四川,这三天内,我们说什么都要找到阿春!把她控制住,接受治疗! 过了一天,坏事接踵而来。 小萱一语成蒂,康定一家养鸡场内接连被偷盗,丢的全是活鸡,我和鱼哥赶过去问了老板,老板恐惧说:“鸡是昨天晚上半夜丢的,我看了大门口的监控,来的好像是个没穿鞋的女的,太吓人了,没见过那样式,毛都不拔,她在鸡圈里逮着鸡就活吃啊!” 和鱼哥对视一眼,我把鸡场老板拉到一边商量,给了他五百块钱,说晚上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结果我和鱼哥藏在院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一晚上,阿春像知道我们在一样,根本没过来。 又隔了一天,听人说不光丢鸡,有户人家养的牛也丢了! 牛尸体在河边被发现,牛心被掏了个干净!这一下搞的城里人心惶惶,因为前两天刚下了雪,就有藏民说是折多山上的女妖下山了,接下来就是吃小孩儿心,每当听到这些流言蜚语,鱼哥总会皱起眉头。 不信去康定问当地人,那一年,是不是有这么个传言,为此,东关小学晚上锁门都提前了一个半小时。 第154章 铜榜 我骑着刚买的一辆二手金城铃木王,拉着鱼哥,去县城北边的一家小型钢材厂。 据消息反馈,阿春最近一次现身,在那周围。 钢材厂附近有不少小饭店,还有按摩店,消费对象主要是厂里工人,尤其到了晚上治安很差,听人说街上流窜的小偷和嫖客。 “鱼哥,我们能碰到阿春嘛?不出意外的话,赵爷后天就到四川了。” “哎.....不清楚,”鱼哥愁眉苦脸道:“总好过什么都不干在家睡觉强。” 我放慢车速,心里更担心的是,万一我们碰到了阿春,能不能抓到她?以阿春的身手来看,估计有难度。 停好车,漫无目地的走在街上。 “哎,哥几个,你们听说了没,咱们这里最近来了个吃人心的女妖啊。” “扯淡,这些骗小孩的话你也信?我看到过,充其量就是个有精神病的婆娘而已,要是在让老子碰到了,我三下五除二就把她xx,让她知道老子的厉害,哈哈!” 鱼哥听的眉头直皱,就要过去,我拉住了他。 我掏出烟走过去。 “兄弟来抽一颗,听你刚才说话,是见过女妖?” “我都说了,哪里有什么女妖!就是个精神病,”这人接过我烟点上说:“那天晚上我看到了,那疯婆娘还会化妆。” “化妆?” 这人点头:“是,就拿个小镜子,自己左右照自己脸,怎么,你们也要找她?” 我皱眉问:“还有谁在找她?” 这人又点头:“还有一伙人啊,刚走。” “几个人,都长什么样子?” “四五个人吧,都男的,长什么样子我哪里记得住。” 我和鱼哥对视一眼,怎么除了我们怎么还有伙人在找阿春,都是男的,谁? “小帅哥!.....进来坐会儿嘛。” 这声音发嗲,我回头一看,是按摩店的一位失足妇女靠门上在叫我,我看她那胳膊比我都粗。 “救命啊!” 突然,按摩店内传来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 我和鱼哥立即冲了进去。 进去后只见店内一片狼藉,椅子倒了,东西散落一地,一位画着浓妆的女的被吓得脸色煞白,她眼神惊恐,瘫坐在沙发上轻喘气。 “怎么了!” “有......有个疯女人刚才从窗户进来了!抢.....抢走了我的东西!” “抢了你什么!” “抢....抢了我包里的化妆品!粉底和眼霜!” 这时听到屋顶上有动静,我猛的抬头看,鱼哥已经冲了出去! 快速爬梯子上去,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很像阿春。 月光稀疏,她就坐在不远处的房檐边,照着镜子往脸上拍粉。 “阿春!” 鱼哥大喊了一声。 阿春猛的回头,她看到鱼哥和我后就像只受惊的兔子,马上起来跑了,跑的很快,我和鱼哥赶忙去追。 阿春像只猫,从房顶上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对过的电线杆子上,然后她顺着电线杆快速往下滑,街上有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呼出声。 鱼哥也如法炮制下去,我一看这么远,转头顺着梯子爬下去,在主人家惊讶的目光中,我拧开门冲了出去。 “阿春!别跑!是我!跟我回去!” 阿春浑身衣衫褴褛,她赤着脚,头也不回跑的飞快,对鱼哥的呼喊声根本不闻不问,像很怕见到鱼哥。 我气喘吁吁追上来,喘气说:“鱼...鱼哥!前头不远是个死胡同!她跑不掉!” 很快追到了死胡同,尽头是钢材厂三米多高的砖墙,为了防人翻越,墙头抹了水泥,还插了一层碎玻璃。 阿春退到墙角,她已经无路可走。 鱼哥微喘气,伸出双手慢慢靠近,边走边道:“阿春,跟我回家,把头已经找到办法救你了。” 阿春头发散开,她低着头,身子轻微颤抖。 我也喘着气举手说:“是真的!春姐!我们能治好你,跟我们回家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触动到了她,阿春猛的抬起了头,她的样子....她的样子..... “回去?鱼文斌!我脸成这样了!我还能回去吗!我变成了不人不鬼!”阿春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形容.....阿春脸上抹的全是粉底,我感觉她把一盒子粉底都扑在了脸上,看着很丑,像鬼一样。 鱼哥深呼吸一口,他目光平静,看着阿春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是我女朋友。” 这句话让阿春的情绪崩溃了,她哭了,哭的很厉害,浑身止不住的抽泣。 鱼哥尝试着再次靠近她,距离越来越近,阿春突然后退,两步就爬上了砖墙! 她不顾疼痛,手扒住了插满碎玻璃的墙头,眼看着就要翻过去了,就在这时! 不知道谁丢了一块石头子,正好砸中了阿春后背,感觉力气很大,阿春闷哼一声手松开了,直接从墙上噗通一声摔了下来!鱼哥想接都没接住。 “阿春!” 鱼哥迅速将阿春扶起来,转头盯着黑暗厉声喝道:“谁!” 我也看过去。 从黑暗中,三个中年男人缓步走了过来。 这三人面无表情,长相差不多,像三兄弟,中间这男的挎着个打了补丁的布包,双手一直背在身后。 阿春瑟瑟发抖,似乎很黑怕。 鱼哥紧紧抱着她的,回头对三人冷声说:“滚”。 我炒起来一块厚板砖,也挡在了阿春身前。 挎着布包,双手背后的中年人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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