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得被云璃丫头笑话死? 而梵青禾则是把目光瞄向薛白锦,嘀咕道: “你问我有什么用?” 女帝见此把目光转向薛白锦: “薛女侠,你来不来?” 薛白锦虽然没参与,但是旁听过,知道‘行酒令’是拿什么佐酒,自然摇头: “你们喝吧,我有点累。” 折云璃还是很懂事,觉得一家人总得坐在一起喝次酒,便劝道: “要不一起喝点吧,惊堂哥闯荡这么久才有今天,他心里肯定想。” 骆凝老被白锦拿参团的事情说事,此时云璃带头,她也劝道: “是啊,进了一家门,便是一家人……” 薛白锦见媳妇徒弟都开始劝她了,自然有点下不来台,但显然也不好答应这种荒唐事。 女帝见此轻哼道:“算了,就她这胆量,哪里敢和朕一起。咱们玩咱们的,让她一边凉快去。” 薛白锦只是不爽女帝,可不是怕女帝,听见此言,蹙眉道: “我只是给夜惊堂面子,不想当众伤你颜面,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水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口道: “那就一起比划比划,酒桌无大小,你怎么欺负钰虎,我们都不说什么;当然,被钰虎欺负了,我们也全当看不见。不过下了桌,大家就是一家人,不能再闹别扭了,如何?” 骆凝很赞同这个提议,还拉着白锦的袖子,低声道: “放心,我和三娘青禾帮你,小贼也不敢欺负你,就一起喝次酒罢了……” 薛白锦天生脸皮比较薄,见众人都在劝她乱来,心头也知道夜惊堂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次团圆躲不过去,便只能施展拖延战术: “夜惊堂现在家在京城,要庆祝江湖路走完,也该回了家再庆祝,这还在路上……” 女帝其实也觉得在镖局里面,十几个人确实施展不开,见薛白锦这么说,便回应道: “行,咱们即刻折返,回京后朕把太华殿布置一下,咱们在那里庆祝,到时候你要是还不来,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太华殿就是皇城中心,天子上朝的地方,薛白锦觉得这种地方喝酒庆祝,应该是正式场合,不会太花,便颔首道: “我岂是言而不信之人。” 梁州边关冬日很冷,几个武人还好,东方离人、青芷、太后这些,要是开大团,估摸能把臀儿冻僵,地方确实不适合。 东方离人见薛白锦点头了,自然也不多说,驱马走在了前面: “行,待会咱们就启程。” …… …… 入了冬月,红河镇便被大雪所掩埋,红河也几乎干枯,只能看到些许冻结的小水潭。 换做往年,到了这个季节,镇上百姓都会待在家里,直到开春才会继续忙活。 但自从镇子镖局的娃儿混出头,成了‘天下第一’后,如今的场面自然不一样了。 虽然夜惊堂没有大张旗鼓宣传老家,但红河镇周边知道他的人显然也不少,如今天天有人跑来参观他的旧居,在红花楼把西海堂安置在这里,如今称得上人满为患,甚至镇子都往外扩建了一大块。 中午时分,红河镇上人头攒动,随处可见在街上行走的江湖人和赶集的百姓。 而河边的小坟旁,则白雪皑皑,没有闲人涉足打扰。 夜惊堂跪在墓碑之前,烧着纸钱,目光望着石碑上的‘家父郑峰之墓’,虽然时间并不久远,感觉却如同隔世。 义父死后,他带着腰间的螭龙刀离开小镇时,曾以为永远没法再回来,也以为余生将以孤苦和鸟鸟为伴,就这么当个江湖浪子,过完自己无波无澜的一辈子。 但后续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也超出了义父的预料。 他悟出了绝世刀法,在君山台击败轩辕朝,完成了义父追求一辈子却求而不得的壮举;而后一发不可收拾,打到八魁第一,又位列武圣,横扫南北直至无敌,又拉下奉官城成为天下第一,甚至统一了常年分裂的南北两国。 而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在这一路上,结识了很多可以彼此厮守余生的红颜知己,甚至有了孩子。 但可惜的是,这些父辈知道能开心的嘴笑到耳根的事情,义父都没能看到,可能醉死之前,还在操心着他江湖路的安危,担心他因为性格刚直,死在了这人吃人的江湖上。 夜惊堂心底有千言万语,但此刻面对这块亲手立下的墓碑,也只能奢望义父在天有灵,能看到这一切。 华青芷本来裹着狐裘站在背后,在看了几眼后,也来到跟前跪下,神色还有点紧张,看起来是在默默自我介绍。 夜惊堂转眼望去,嘴角轻勾,把纸烧完后,便扶着青芷起身: “外面冷,我送你回屋。” 华青芷被拉着在雪地中行走,私下独处反倒是有点羞,低声道: “要不你去接她们,我自己回去?” 夜惊堂知道此行过来,身边就没带其他人,哪里能让青芷一个人在镖局等着,当下便搂着腰飞身而起,跃过镇子落在了镖局内。 镖局被水儿买回来,如今已经改成了‘冰河镖局’,围墙都刷上了白漆,平时还有堂口的人过来打理,内部干干净净,就是一直没营业。 夜惊堂落在后院之中,把青芷拉到了主屋里,又从屋檐下取来木炭,弄了个小火盆取暖。 放在红河镇上,镖局的条件已经非常不错了,但华青芷自幼金枝玉叶,此时裹着狐裘,坐在老旧凳子上烤火,配上上了年头的房子,颇有种大家小姐被穷小子拐回家的感觉,坐着都不知道干啥,见夜惊堂来回忙活,柔声开口: “外面冷,你要不歇会吧。” 夜惊堂提来铜壶,放在了小炉子上,在旁边坐下,握着小手搓了搓: “你又没什么武艺,天气这么冷,就不该跟着跑过来,下次可不准再这么乱跑了。” 华青芷见夜惊堂手也挺冰的,就放进了狐裘下面捂着: “我刚有身孕,你就出事不见了,我肯定着急吗。下次你只要平平安安,我肯定老实在家养胎带孩子。对了,有时间的话,把我娘也接过来吧,你没时间带娃,我和绿珠也不会带娃,这种事还是得老人来……” 夜惊堂知道华伯父一个人待在云安,整天当街溜子也无聊,对此自然点头: “行,联军已经入湖东了,等安定一些,我就过去把岳母大人接过来。” “让爹去就行了,你和娘又不熟,整天问你家长里短的,你还不得尴尬死。” “呵呵,那我和华伯父一起去,估计华伯父也操心家里的安危……” 夜惊堂如此聊了两句,手也在青芷怀里摸摸,结果摸着摸着就发现,青芷怀里似乎有几张纸。 夜惊堂见此自然好奇,便伸进怀里想把纸拿出来看看,结果不曾想青芷直接隔着衣服把他手按住了,神色也紧张起来。 夜惊堂察觉不对,微微眯眼凑近几分: “什么东西?” 华青芷紧紧摁着手,连忙摇头: “没什么,就是平时画的花花草草罢了……” “花花草草?” 夜惊堂感觉没这么简单,低头就在脸上啵了口: “是不是给我画的礼物?让我看看?” 华青芷有点迟疑,但夜惊堂都看出来了,最终还是慢吞吞松开了手。 夜惊堂见此把纸张拿出来,仅是惊鸿一瞥,就看到纸张上画的是男女赏花赏月,花草树木画的都十分精致,男女也称得上郎才女貌,而且最重要的是没穿衣裳…… ! 夜惊堂瞧见截然不同的画风,眼前微微一亮,神色当即郑重起来,松开青芷认真擦了擦手,而后借着门口的光线仔细端详。 ? 华青芷瞧见此景,明显是和大笨笨一样愣了下,毕竟夜惊堂摸她胸口都没擦手,结果看画的时候擦,这是啥意思? 不过看夜惊堂神色如此认真,华青芷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脸色微红凑到近前: “怎么样?” 夜惊堂仔细观摩画卷,可见青芷画的并非侠女泪,而是从各种杂书上总结的‘闺房四十八式’,细节不像笨笨那样连捏团儿的力道都能通过线条展现,但很有意境,犹抱琵琶半遮面,给人十足的想象空间,显然用了很大功夫。 而且姿势、体态都很到位,看起来睡觉的时候还认真观察过,完全可用来当教材,教云璃坨坨等还不太会的妹妹。 夜惊堂仔细看了两页后,不由轻轻颔首夸赞: “绝。” 华青芷听见夸奖,眼底自然显出欣喜,又询问道: “是不是没女王爷画的色气?” 夜惊堂连忙摇头:“文无第一,各有各的风格,哪里分得出高低,反正比我画的好就是了。嗯……” 夜惊堂翻了两页,待翻到‘金鸡独立式’的时候,发现姿态不太对,有点疑惑: “这个是不是画错了?” 华青芷脸色通红,小声道: “我又没见过,光从你的杂书上看的,哪里知道对不对……” 夜惊堂略一回想,才记起以前青芷腿脚不好,都是躺着坐着的,像是这种站立交手的招式,确实没给青芷招呼过,让她凭想象画确实有点为难人。 眼见青芷不会还好学,夜惊堂自然不吝啬教导,当即便起身把门关上,拉着青芷起身: “这个简单,我教你一下就是了。” “现在?” 华青芷显然有点懵,被拉着站在面前,抬眼看了看外面: “要是殿下她们回来……” “又不是没一起过,怕个什么。” 夜惊堂说话间,便低头含住了红唇。 华青芷感觉光天化日在这里学姿势,挺离谱的,但在家里确实无趣,又是私下独处,不做羞羞的事情,难不成还能和情郎下棋聊诗词? 为此华青芷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抱住了夜惊堂的脖子…… 第三十一章 家长里短 临近年关,云安城内飘起了一场小雪。 街坊百姓涌出家门,提前购置起了年货,街边还有江湖说书郎临时摆开摊子,挣上几两茶水钱: “地上一天、天上一年,咱们夜大侠,虽然才去白日飞升几天,却已经在仙界纵横数年……” “老头,你是不是说反了?” “聒噪,你听还是不听?” “听……夜大侠又把仙界杀穿了?” “这还用问?路过的狗都得挨两巴掌,更不用说天上的人……” …… 而就在市井闲汉聚在一起胡扯之际,清脆的马铃铛声,自天水桥头响起: 叮当叮当~ 因为如今的游人太多,铃铛声并未引起注意,只有些许附近的行人,瞧见了一支小车队,踏上的天水桥的街道。 车队后方是两辆马车,前方则是三骑武人,为首者身着黑衣头戴斗笠,腰后挂着一把如今在江湖上已经烂大街的螭龙刀,肩膀上还蹲着只大胖鸟,虽然猛地一看,很像当代的天下第一人夜大阎王。 但同款装扮的人,一条街上能有七八个,根本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黑衣刀客右侧,是文人打扮的剑客,算得上天水桥的熟面孔,以前经常在镖局和陈大镖头喝茶,不过自从夜大阎王回来后,就消失了一段时间,看模样刚从外面回来。 而另一人,则是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和两人保持着些距离,沿途还说着: “怎么这么多人,上次送小姐来云安的时候,这里还是个杂货街,如今都快不认识了……” 说话之人,是华府的首席家丁华宁,而走在前面的黑袍刀客,自然就是已经晋升为金龟婿的实习家丁华安。 夜惊堂抵达红河镇后,因为边关苦寒不适合常驻,坨坨也不好意思直接参团,众人并没有多做停留,当天就往京城折返。 而华伯父等人,显然也在操心他失踪的事情,众人还没离开边关的范围,就撞上了跑过来的华俊臣、曹阿宁等人。 青芷虽然预产期还早,但当娘这种事情,整个家里都没经验,能让老丈母娘过来照看最好,夜惊堂发现岳父大人来了,便顺势和华伯父一起前往了北梁接岳母,顺便看看北地局势。 夜惊堂在天琅湖肉身化神,阵斩萧祖后,虽然西海联军还没进入湖东道,但各大世家已经拿出了早已绣好的大魏王旗,开始庆贺起从始帝开始传承至今从未断代的正统传承者夜惊堂,终于收服了他被侵占了千年的北疆。 因为三朝一脉同源,祖籍都在西海,法统的依据其实很好找,东方氏虽然是罪徒之后,但罪徒也是被始帝征服的部落小国,说收服两千年前的失地毫无问题。 而亱迟部也一样,在始帝以前,便和冬冥部等部族一样存在,不过没有固定根据地,算是浪人部落,以游猎放牧为生。 虽然在建立西北王庭前,亱迟部根本没干出过什么像样事迹,但在湖东大儒的引经据典下,如今亱迟部祖先已经被描述成了天下人的先行者,流浪人间四处探索宜居的家园,像是天涯海角永冻湖,全都是亱迟部先发现的。 按照无主之地先到先得的规矩,那这些领土自然属于亱迟部,如今夜惊堂代替祖先把这些被侵占的土地收回来,天经地义,北梁百姓生长在这片土地上,那自然就是被北梁奴役了两千年,如今夜惊堂来解放咱们了,咱们还得谢谢人家! 虽然这说法有点离谱,但有理有据还有明确史料可供参考,夜惊堂作为征服者,无论真假都不可能否认,眼见局势一片大好,便也没逗留,接着岳母大人就一起往南朝而来。 此时回到云安,已经入了十一月,距离年关不远了。 华俊臣的夫人本家姓刘,也是湖东道大世家的小姐,如今四十多岁,出身和青芷其实差不多,但往年从未来过南朝。 此时眼见到了京城,华夫人挑开帘子往外打量,发现街面上人山人海,不由赞叹道: “不愧是千年古都,看起来比燕京热闹不少……” 华俊臣虽然幻想娶个侠女,但那终究是幼年幻想,对自个夫人还是很疼爱的,此时放慢马速走到了车窗旁,以个把月的街溜子经验,熟门熟路介绍到: “这算什么,要论热闹,还得去梧桐街……” 梧桐街的纸醉金迷远传南北,华夫人显然也听说过,闻声接话: “是吗?你去过?” “到云安不去梧桐街,那等于没来,自然去过……” “金屏楼的姑娘怎么样呀?” “还……孩子在旁边,瞎说什么呢?!” 华俊臣神色一正! …… 夜惊堂感觉华伯父是想说还行,心底不免好笑,不过肯定没表现出来,及时打岔解围道: “梧桐街就是人多,论景色还是得看城外的玉潭山庄,那里是圣上的私宅,里面还有温泉,过几天我安排一下,让伯父伯母和青芷过去游玩两天……” 夜惊堂虽然媳妇有点多,但华夫人对这女婿显然还是满意的,见夜惊堂给华俊臣解围,便又半开玩笑道: “我和你伯父都老夫老妻了,他哪有闲心陪我一起游玩,被江湖上的老嫂子骂两句,都比在我跟前有意思……” 华俊臣抬手敲了敲车厢:“行了,晚辈面前,也不知道稳重点。” 夜惊堂对于这些,自然是不好接话,只是在前领路,带着马车来到了步行街的新宅。 因为距离年关不算远了,新宅也布置了一番,门槛烫金大字的‘天下第一’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颇为霸气,宅子四周两侧还有黑衙捕快巡逻,以免闲人打扰。 因为是速去速归,夜惊堂也没带人手,家里只知道他近几天会回来,并不知道确切时间,等走到新宅大门处,正准备出门的小秀荷,才发现了归来的几人。 “诶?公子?” 秀荷转眼看到牵马走来的夜惊堂,眼底顿时涌现惊喜,连忙跑过来,走到近前发现后面还有华俊臣等人,又连忙欠身一礼: “见过华先生。” 华夫人正在车窗旁打量夜惊堂的‘小宅子’,心中有点意外夜惊堂的王府竟然如此低调,听见声音转眼望去,发现个姿容美艳的姑娘,气质也不太像丫鬟,便询问道: “这位是?” 秀荷名义上是丫鬟,但实际上是红花楼的首席财务官,还兼任裴夜两家的大管家,显然不能按照寻常丫鬟算,夜惊堂见华夫人询问,便含笑回应: “这是秀荷,家里产业都是她在打理,伯母有什么需要,和她打声招呼,都能安排妥当。” “哦?秀荷姑娘这么年轻,便能操持偌大家业,着实厉害,我到四十岁,婆婆才把钥匙交到我手里,还不放心天天盯着……” “华夫人过奖。” 秀荷见夜惊堂在外人面前如此介绍,心里都感动坏了,如果不是客人在场,恐怕能抱着胳膊啵啵两下感谢老爷,此时连忙上前扶着华夫人下车嘘寒问暖。 外面有动静,家里人自然收到了消息,在家的媳妇都跑了出来。 夜惊堂陪着华伯父刚到门前,就发现影壁后转出个身着红黄相间冬裙的大美人,本想开口招呼,发现有客人又顿住话语,露出了一抹贤惠内敛的笑容。 华俊臣见此回过头来,给夫人介绍道: “这位是梵青禾梵姑娘,以前和云璃丫头跟着惊堂在家里住过几天,本身是西海的冬冥大王……” 华夫人闻声一愣,虽然‘冬冥大王’听起来有点土气,但无论在南朝还是北朝,都是官方认可的番邦诸侯王,有地盘有兵马,甚至比靖王这种虚封的都扎实,连忙欠身一礼: “原来姑娘是冬冥大王,妾身失敬……” “不用不用……” 梵青禾进门这么久,都快把冬冥大王的身份忘了,见青芷的娘亲行礼,哪里敢接,连忙上前扶着胳膊: “如今西海就一个王,我这不过是外面瞎喊的,我和青芷都是‘青’字辈,伯母叫我青禾就好。” “呵呵~梵姑娘不愧是西海子女,这身段儿当真过人,往后肯定多子多福……” “唉,呵呵……” 梵青禾虽然个头不是最高,但身材比例相当惊人,腰非常细,以至于上下围看起来极具冲击力,用云璃的话说就是梵姨屁股好大,看着就好生养。 梵青禾本身还是比较保守的性子,虽然逢人就被夸心里挺骄傲的,但表面上还是不好点头,只是羞涩轻笑。 夜惊堂有媳妇接待,自然没去搭腔,带着伯父伯母进入大宅,就瞧见两人从东侧的花园里走了过来。 华青芷性格娴静,回来后就在家里养胎,顺便写写画画,也没到处跑,本来在花园里散心,听见动静就和绿珠走了过来,瞧见爹娘,神色自然激动,连忙上前道: “娘!” 华夫人好久没见闺女,心头自然万分想念,此时连忙走进花园,把小跑过来的青芷扶住,还抬手在脸上捏了下: “怀了身孕你跑什么?” 华青芷在娘亲面前,显然还是个没长大的丫头,有些怂的低声道: “我这不是让娘看看腿好了吗……” “腿好了走两步不就行了,跑这么快摔着怎么办?” 华夫人说两句,又转头看向后面的绿珠: “让你照顾小姐,你就这么照顾的?要是实在不上心,等回去的时候,你就跟着我一起回北方,我再教你几年……” “啊?” 绿珠盼星星盼月亮,才盼到小姐快过门了,这要是被夫人带回去,那下半辈子还不得郁郁而终,当下连忙把小姐胳膊扶着,开始劝: “外面冷,小姐回屋歇着吧,当心动了胎气。” 华青芷瞄了瞄夜惊堂,爹娘在跟前显然不好亲热,便也只能转身: “娘,咱们进屋聊吧。” 夜惊堂跟在后面,把伯父伯母送到了客厅里,秀荷绿珠便开始帮忙倒水,青禾也在旁边陪着聊家常。 本来气氛其乐融融,也没什么不对,但华夫人心细,说了两句后,转头看向帮忙倒茶的秀荷: “秀荷姑娘方才是有事要出门?” 秀荷听见这话,笑容微微一僵,梵青禾也是轻拍额头,开口道: “三娘在范家铺子订过年衣裳,让秀荷回来拿尺寸,还等着呢,你快过去吧。” 秀荷歉意颔首,而后就跑了出去。 华俊臣知道夜惊堂位高权重事情多,回来后女帝都没觐见,光在这里待客也不对,便也起身道: “让她们娘俩聊吧,惊堂你忙你的即可,我也去会会老友。” 夜惊堂并非不想陪着青芷青禾,但他坐在这里,除开憨厚傻笑也做不了什么,见华伯父给台阶,便起身行了个礼,而后和华伯父一道出了门…… …… 稍许后,宅院外。 秀荷急匆匆出门,正想叫来马车,赶去文德桥交差,便听到后面传来呼喊: “秀荷。” “公子?” 秀荷一愣,连忙回过头来,又跑到了走出门的夜惊堂跟前,眼见周围没人,直接就抱住了胳膊,夹的稳稳当当: “公子准备出门呀?当心台阶,我扶着你,别摔着……” “叽?” 站在夜惊堂肩膀上的胖鸟鸟,闻声莫名其妙。 夜惊堂也是稍显无奈:“我送你过去吧。家里好像没啥人,三娘在范家,其他人呢?” 秀荷跟着一起行走,回应道: “大白天的,在家里也没事,夫人们都出去了。圣上在宫里上朝,太后娘娘也在宫里,靖王应该是去黑衙了。 “陆仙子刚才在帮梵姑娘炼药,闲着无聊捏梵姐姐胸口,被撵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凝儿姑娘夫妻俩,应该是去了双桂巷。 “至于云璃姑娘……前几天,仇天合大侠还来过,见你不在,就跑去黑衙了,云璃经常往过跑,还弄了身捕快衣裳,现在估计去巡街抓贼了……” 夜惊堂对云璃干出这种事丝毫不稀奇,倒是对仇天合来了比较意外,又询问道: “轩辕天罡夫妇也来了?” “我不认识,不过仇大侠后面跟着一家三口,应该是公子说的人。还有蒋札虎、杨冠他师父等等,这些日子过来拜访的人好多……” 两人闲谈之间,汇入了人头攒动的街头。 而另一侧,文德桥。 每到年底,到范家铺子定制过年衣裳的豪门显贵便络绎不绝,但能请动御用裁缝范九娘亲自操刀的人,整个大魏都没几个,其原因并非不够格,而是不够受宠就得避嫌,万一女帝来句——你什么档次,也敢和朕穿同款?那往大了说可就是着装僭越,能扣上谋逆的帽子。 往年范九娘只给女帝、太后、离人做衣裳,其他都只是设计,交由女儿徒弟代工,但今年显然有点忙了。 夜惊堂家里十个媳妇,虽然生活作风谈不上穷奢极欲,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衣服肯定还是想穿好看点,而整个天下最好看的衣裳,都是范九娘操刀设计,连骆凝的青色长裙,都是范九娘年轻时设计的款式,有机会请动这位裁缝魁,肯定是不想错过。 因为衣服实在有点多,三娘光给银子都不好张口,便专门带了厚礼,让熟悉的王夫人领路登门拜访,谈下这么个不情之请。 范家世世代代都是御用裁缝,正常不接私活儿,但夜惊堂都快成无冕之帝了,这点小要求自然不可能拒绝,为此才有了让秀荷回去问尺寸的事情。 中午时分,文德桥范家大宅的客厅里,范九娘在主位上就坐,和裴湘君、王夫人聊着私房话,小桌上还放着些花花绿绿的小衣。 裴湘君已经算见多识广,但范九娘拿出压箱底的存货,还是让她开了眼界,此时正拿着黑色半透明的裤袜打量,眼神颇为惊异: “当真天衣无缝,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王夫人也在观摩,闻声回应道: “这可是吃饭的本事,就和夜大人呼风唤雨一样,不是嫡传徒弟,哪里能教真东西……” 范九娘和王夫人同龄,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并不老,对此摇头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武行和裁缝行其实都一样,只要肯下苦功夫,最后都能炉火纯青。这东西用的是软化的银蚕丝,材料算不得太罕见,难的是织工,像我那蠢闺女,教了半年都学不会,做出来的东西完全没法看……” 裴湘君还真没看出这弹性十足的黑色裤袜,竟然是江湖至宝银蚕丝做的,她用手轻轻拉了拉: “那这东西岂不是还能防刀枪?” “太薄了,也防不了,就是弹性好、撕不烂,文德桥有些夫人上了年纪,身段儿发福,穿这个体态会好看些。” 裴湘君听见这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若有所思。 王夫人虽然是个女神医,但懂得很多,察言观色还相当厉害,瞧见三娘神色,便小声道: “怕夜大人撕不坏尴尬?” “咦~” 裴湘君是这么想的,但哪好意思当面说出来,连忙把裤袜放下: “这话说的,惊堂他为人正派,哪里会对这些感兴趣……” 范九娘微微摇头:“这一年来,裴姑娘和朋友,光是在我这买衣裳,都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圣上、靖王也比往年多定了不少;李相一年俸禄才三千六百两,都舍不得这么花,说夜大人要是不感兴趣,唉……” 范家铺子的衣裳,虽然尺寸不大,也没法御寒遮体,但用料名贵还是御用织工,价格高到和抢钱区别不大,甚至连梵青禾都吐槽过——这种坑死人物件,还真有冤大头买?凝儿姑娘敢这么糟蹋银子,恐怕都得被夜惊堂反过来凶一顿…… 但独家垄断又拿捏住了男人的命门,卖的再贵该买还是得买,夜惊堂想集齐所有款式、花色,十个媳妇那就得集齐十套,算下来可谓天文数字,近两年确实在这上面花了不少银子。 但裴湘君在外面,显然不能说夜惊堂的喜好,对此只是岔开话题道: “李相也喜欢这些?” 范九娘和王夫人,常年接触的都是文德桥的豪门夫人,知道的秘闻不是一般的多,但这些将相私房事,显然不能乱说,范九娘连忙道: “举个例子罢了,李相为人清高,是当代真君子,岂会中意这些小玩意……” 裴湘君不知为何,想起了去年‘李相与角先生’的离谱传闻,不过她也不好聊当朝宰相的八卦,便岔开了话题。 三人正闲聊间,客厅外传来脚步,秀荷从外面走了进来,把写着尺寸、颜色款式的纸条,递到了三娘手里,同时凑到耳边低语。 裴湘君听到夜惊堂来了,眼神自然一喜,往外面看了看,又看了下范九娘和王夫人,欲言又止。 王夫人见此询问:“夜大人回来了?” “是啊,刚到,嗯……” “行了,都是从小媳妇过来了,久别胜新婚嘛,都理解,你先回去吧,我陪九娘聊这些即可。把这些拿着,回去好好试试。” “唉~” 裴湘君颇为不好意思,但还是把新款小衣包起来,连忙起身出了范家大宅…… 第三十二章 小家碧玉 和煦阳光洒在文德桥的白墙青瓦间,街面上随处可见走动的夫人小姐,因为都是豪门家眷,质量出奇的高,用美人如云来形容也不为过。 夜惊堂身着寻常黑袍,双臂环胸站在王家医馆附近,因为如今身份不一样,怕外面传出流言蜚语,此时只是目不斜视望着天空的流云,心头忽然觉得应该弄个墨镜,不然站在街上乱看大姑娘真不方便…… 毛茸茸的鸟鸟,在脚边来回踱步,不停咕咕叽叽,以夜惊堂的理解,应该是在说——男人总是善变的,遥想去年进京,你浑身只有二两银子,还不忘给鸟鸟买只烧鸡;而如今家财万贯,却不知道带鸟鸟去吃烧鸡了…… 夜惊堂倒也不是吝啬,而是鸟鸟这段时间胡吃海喝,确实有点发福。 因为特征明显,夜惊堂以前出门,还得把鸟鸟遮掩下,但如今他名气大了,学着他穿黑衣裳带只雪鹰的江湖人也多了。 其他雪鹰,翅膀上有黑色杂毛,还没啥灵性,但看起来威武。而鸟鸟出去,人家抬眼一看,第一反应就是——嘿?这厮脑子是不是有水,咋扛个雪球赶路?哦,是只大白鸡…… 夜惊堂觉得鸟鸟这样挺可爱,但再胖就不行了,为此才开始督促节食多锻炼,对于鸟鸟的抱怨自然是充耳不闻。 在如此等待良久后,距离不算远的范家大宅传来了动静: “裴小姐慢走……” “范姑娘是在客气了,快进去吧……” …… 夜惊堂转眼打量,可见范九娘的一个闺女在门前送客。 三娘手里身着鹅黄冬裙,手里拿着个小包裹,打扮如同豪门少夫人,在客套几句后,便带着秀荷走向马车,沿途左右眺望。 夜惊堂见此从拐角走出,来到停放在街边的马车前,含笑道: “三娘,又买了新衣裳?” 裴湘君瞧见夜惊堂,眉宇间自然满是笑意,大街上也不好太亲热,只是柔声回应: “马上年关了,来订几件过年衣裳罢了,给你也定了一套袍子,你要不要抽时间去看看?” “我一个大老爷们,这些东西哪里会置办,三娘看着安排就行了……” 说话之间,两人相伴上了马车,秀荷和鸟鸟则在外面驾车。 夜惊堂进入车厢内,见三娘准备在窗边就坐,便直接把她拉到了腿上,低头看向小包裹: “这是什么?” 裴湘君把小包裹藏进袖子: “急什么?回去穿上再给你看。” 夜惊堂听见这话,自然是不急了,手放在三娘怀里暖着,在脸上啵啵了两口。 裴湘君好多天没见夜惊堂,自然也很想念,不过外面就是大街,她也不好直接开始奖励,只是把衣襟稍微解开了些,让夜惊堂把大团团掏出来玩,目光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向。 咕噜咕噜~ 马车顺着街道前行,鸟鸟不停在外面蹦跶,和秀荷唠嗑讨要吃食,在行走良久后,回到了天水桥。 车厢内偷偷亲密的两人,见此都收敛了动作,裴湘君脸都红了,把衣襟整理好,才重新扮做端庄夫人的模样下车。 夜惊堂在裴家巷子外停下,还顺道去镖局看了眼。 夜惊堂从梁州带过来的十二个老班底,如今都在裴家办事,以前是当镖师,但夜惊堂发迹后,自然也没忘记这些一起从梁州出来的老兄弟,如今日子过的都不错,有些去了外地当镖头,有些则换了其他行当,比如说六子就接替了粮铺大掌柜的位置,目前管着好几家粮行,娃儿都有了。 而老镖师杨朝,是和义父一起打拼的老人,夜惊堂刚被捡回来时,杨朝就在场,说是看着他长大也不为过,因为年纪有点大了,夜惊堂也曾劝过老杨退下来颐养天年,但老杨混迹江湖一辈子习惯了,退了反而没事干,如今还留在镖局当老镖师,每天干的事,就是讲夜惊堂幼年的各种壮举。 夜惊堂来到镖局门口一瞄,就发现老杨坐在屋檐下,脚边放着个火盆,正温着小酒,华伯父从家里出来后,又跑了过来,正和陈彪一起聆听: “少东家虽然才九岁,但已经算得上文武双全,有次在账房里埋头看书,我还觉得少东家习武实在屈才,该去考状元,结果走近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咳咳……” 夜惊堂听到这里,连忙咳嗽了两声。 杨朝当即停下话语,陈彪则是惊喜转头: “少东家,你回来啦?” “是啊,你们接着聊,我去裴家看看。” 夜惊堂在门口招呼了两句,便转身走向了巷子,但走出没多远,又听见华伯父询问: “惊堂在看什么书?” “不清楚,反正就瞧见一句‘肤如凝脂、媚眼如丝’……” “咦~!!!” “……” 夜惊堂脚步微顿,脸色有点绷不住,想回头狡辩两句,但这是实打实的真事儿,老杨说白了就是他叔伯,以前怕被义父发现他看杂书,老杨还帮他遮掩过,这能狡辩个什么? 裴湘君走在跟前,抿着嘴唇想笑又怕夜惊堂无地自容不好笑,神色十分古怪,秀荷则凑到跟前,低声询问: “公子九岁就开始看那种书呀?” 夜惊堂也不好辩解,就在秀荷脸蛋儿捏了下: “镇子上也没其他东西,有本书看就不错了,哪里能计较正不正经。快回去吧。” 三人说笑之间,便到了裴家门前。 张伯母收到消息,已经在门前等待,瞧见夜惊堂过来,便上前道: “湘君,你真是,到了家门口才打招呼,惊堂现在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屋里都没收拾……” 夜惊堂连忙抬手一礼:“都是一家人,我还是晚辈,伯母跟我客气什么?裴洛今天没去上学。” 二少爷裴洛,身着一袭公子袍站在老娘背后,手上还拿着把折扇,不过大冬天的有点冷,没好意思扇。 因为夜惊堂现在地位确实有点夸张,裴洛还有点紧张,没开口,等瞧见夜惊堂和往日没区别,才上前道: “惊堂哥,你也太厉害了,你是不知道,现在书院里的同窗,知道咱们是堂兄弟,对我那叫一个巴结,好些个十五六的小姐,希望让我代为引荐……” 裴湘君在裴洛面前相当严厉,闻声便蹙眉道: “瞎说什么?还不去念书,明年要是考不上状元,扣你一年零花钱。” “啊?!三姑,你是真看得起我,状元是那么好考的?” “惊堂都能把天下第一拿回来,让你考个状元为难你了?” “不是,我也配和惊堂哥相提并论?三姑,你要求再这么高,以后有娃了,可别怪我这当二叔的投桃报李,这么要求你娃……” “你还二叔……” 裴湘君听见这话,便脸色涨红,拿起门口的扫帚就要收拾没大没小的裴洛,吓得裴洛掉头就跑。 夜惊堂有些好笑,等待裴洛跑没影后,才又和张夫人聊了几句,而后一起进入了宅子。 张夫人知道两人小别胜新婚,也没过多打扰,嘘寒问暖过后,就以监督裴洛读书的名义回了院子。 夜惊堂和三娘一道来到了居住的闺院,虽然自从新宅装修好后,三娘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新宅,很少在这里过夜了,不过陈设和以前还是一模一样。 裴湘君让秀荷带着鸟鸟去玩后,便拉着夜惊堂进屋,而后便把小包裹放下,来到了床榻前。 夜惊堂上次失算过一次,这次倒是颇为正经,来到床榻前先把机关打开,和三娘一起跃入了下方的地道。 来到地道中,夜惊堂抬眼望向上方的床板,不免回想起了以前在青龙堂上香忘了时间,出了开机关,结果光溜溜的三娘掉下来,不小心坐在脸上的事情。 裴湘君本想往里走,瞧见夜惊堂的神色,便明白缘由,挑事把链接转回来: “想什么呢?你老实交代,那次是不是你故意用脸接的?” 夜惊堂觉得应该不是,但以他的反应,当时确实也能躲开,想了想道: “怕三娘摔着罢了。” “怕我摔着用手接呀,用脸接,你也想得出来,害得我个把月都睡不安稳,差点羞死,还怕被你嫌弃……” 裴湘君说了两句,等到了青龙堂内,便停下来不太合适的话语,取来香火点燃,插在了放着牌位和霸王枪的灵案前。 夜惊堂也上了炷香,看着和家人放在一起的义父牌位,略微斟酌: “现在所有事都忙完,以后也能清闲些了。” 裴湘君虽然看起来乐观开朗,但从小到大显然也不容易,大哥在的时候,她光习武学做生意就好,但自从师父过世,大哥被断声寂所杀,整个红花楼便垮了。 作为徒弟,她不得不扛起红花楼的担子,还得维护裴家里里外外,最落魄的时候,连抱元门这种云州小派都敢吃她的产业,水云剑潭这类明抢的数不胜数,门派内部也是分歧四起,几乎已经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 裴湘君只是个女子,虽然有天赋,但还镇不住坐的这个位置,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她出口对着师父的牌位诉说,根本没人能倾诉,甚至还得反过来安慰张夫人、堂主香主等等。 裴湘君十分宠夜惊堂,甚至毫不犹豫把小花儿都第一个给了,就是因为夜惊堂是她生命里的一束光,在她扛不起来即将崩溃的时候,把所有事情都揽了过去,还把红花楼抬到了超出预期的地步,没让她再出半分力。 裴湘君其实也脸皮薄,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拉着其他人下水,但面对夜惊堂时,她无论怎么宠溺都觉得不够,只要夜惊堂想要,再羞人的事情她都愿意做,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夜惊堂这辈子能平平安安,再也不用经历风浪。 如今夜惊堂已经位列天下第一,往后不可能再有危险了,裴湘君的心也彻底安定下来,本来还有好多话告祭列祖列宗,但真站在这里,心里只想好好奖励惊堂,为此在沉默一瞬后,便转身道: “是啊。走吧,我给你看看我刚买的新衣裳。” 夜惊堂轻咳一声,在祖宗牌位面前,还是保持着冷峻不凡的神色,跟着三娘一起出了地道。 回到闺房里,裴湘君便把夜惊堂按在床榻旁坐下,而后转身跑到了屏风后面,“窸窸窣窣~”的同时,轻叹道: “唉,如今想来,当真好可惜。” “嗯?” 夜惊堂正在翘首以盼,闻言正色道: “怎么了?” 裴湘君解开裙子搭在屏风上,回应道: “最开始你中药那次,我怎么就失心疯躲了呢,白让凝儿捡了个大便宜。你是男人,当时就该果断点吗,把我和凝儿一起抱着进屋,凝儿那性子肯定咬牙忍辱,我也不会说你……” 夜惊堂当时还是青瓜单子,凝儿三娘关系都没到位,哪里敢干‘一炮双响’的美事,见三娘后悔起来了,安慰道: “三娘不也是第一个……” “啐~我就不该信凝儿的鬼话,她吃了头彩,还坑我做那种羞人事,然后自己不做,整天笑话我,半点不记以前我让她的恩情……” 夜惊堂满眼笑意,但是不好笑出声,等待片刻后,就瞧见三娘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原本的鹅黄裙子,已经褪了下来,此时三娘身上没多少布料,下半身是到肚脐下的黑色裤袜,正儿八经的黑丝,看起来很有弹性,把臀腿曲线勾勒的完美无瑕,胯部骆驼趾的轮廓也显露无疑。 而上面则是同样色调的镂空小衣,包裹住沉甸甸的团儿,因为三娘身材珠圆玉润丰腴动人,配上挽到脑后的发髻,看起来成熟又知性,无论装扮还是体态,都突出一个‘欲’字,让人根本移不开目光。 因为是刚买的最新款,夜惊堂眼前着实一亮,张了张嘴,硬是没说出话来。 裴湘君瞧见微微放光的眼神,就知道夜惊堂喜欢,当下原地转了圈,展现出张力惊人的大桃子: “这衣服好怪,真好看?” “好看,绝了。” 夜惊堂都找不到形容词,便起身来到跟前,半蹲下来顺着腰侧摸了摸,感受着丝般顺滑的细腻手感,爱不释手。 裴相君轻咬下唇,见夜惊堂装着她来回鉴赏,柔声道: “行了,晚上再给你看,有点冷,我先把衣服穿上。” “这还穿什么……” 夜惊堂哪里等得到晚上,当下便把熟美动人三娘抱起来,放到了床铺上,低头在唇上啵了啵,又轻拍月亮。 啪~ 裴湘君已经很熟悉了,见夜惊堂动作,便翻身趴着,摆出了猫猫伸懒腰的姿势,偏头道: “站着看还不够?” 夜惊堂觉得看一辈子都不够,来回摸摸捏捏打量,还把黑色裤袜包裹的脚儿握着把玩。 裴湘君觉得夜惊堂确实喜欢这身,当下也不制止了,趴在被褥上仍由夜惊堂放肆,结果就被从头亲到脚,还隔着轻薄裤袜乱啵。 “呼~” 裴湘君久别重逢,哪里受得住,脸色渐渐红了起来,还主动用脚儿撩拨相公,但最后却有点不对。 “嘿?!这玩意还是银蚕丝做的?” 裴湘君察觉不对,连忙翻过来,护住战袍: “你撕它做什么呀?” “不撕我怎么……” “我脱了不就行了,你别扯坏了,三百多两银子买的,心疼死我了……” “脱了多没意思,我再给你买一条……” “范九娘弄了好久才做好,你见面就给撕了,再大的家业也不能这么糟蹋。要不我和范九娘说说,让她弄个能撕的?” 夜惊堂见三娘十分心疼价值不菲的装备,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从裤腰褪到了腿上,剥壳鸡蛋般的圆月顿时展现出来。 夜惊堂压在三娘面前,在脸上啵了口: “确实得和范九娘说说,这种能看不能吃的东西,不是折磨人吗。” “呼~” 裴湘君脸颊绯红,回应道: “哪我就说你要求换个能撕的哈?” 夜惊堂张了张嘴,觉得说他要求的,怕是有点坏形象,当下感受着进出时的泥泞紧致,纠结片刻还是回应道: “也行吧……” 裴湘君见夜惊堂为了小衣裳,连形象都先抛一边了,不免暗暗摇头,抬手抱住脖子: “这种事情,岂能用你的名义,我就说凝儿想穿着乱来,请范九娘弄个能撕的,或者开个口也行……” 滋滋…… 轻声细语间,幔帐内传出旖旎细响,而后又慢慢转为疾风骤雨…… 第三十三章 女侠 啪滋啪滋~ 冬日午后,雅致庭院内回荡着细微轻响,时而还有轻柔话语,因为知道东家在做什么,周边也没有丫鬟打扰。 但这样的动静持续不知多久后,裴家门外却传来了马蹄声,继而在前宅逗鸟鸟的秀荷,就快步跑到了院子外,眼神好奇往里打量。 房间内,裴湘君靠在枕头上,黑色裤袜褪到腿上,手儿抱着腿弯,已经有些意乱神迷,听到动静,便把夜惊堂摁住,转头故作正常的询问: “秀荷?” 秀荷知道小姐在做什么,抱着鸟鸟在院子外也没进来,只是禀报道: “刚才宫里来人了,说圣上有旨,请夜公子和所有红颜知己,明天晚上到太华殿赴宴,还让夜公子有空进宫一趟。” 裴湘君听到‘赴宴’,就知道大的要来了,答应一声后,便转眼望向夜惊堂: “你还是收着点,别回来每个见一面,就被榨干了,明天晚上设宴庆祝,玩不起来……” 夜惊堂见三娘还怀疑他实力了,自然不乐意,略微挺腰:“我都天下第一了,在这待七天七夜都没问题,怎么可能玩不起来。” “好好,知道你厉害行了吧?刚回来,还是去挨个打声招呼,特别是白锦,她还不乐意。你一直待在我这里,她们晓得还不得吃醋,说我吃独食……” “呵呵……” 夜惊堂肯定是要每个人都打招呼,但也没有急着走,而是搂着三娘,不知怜惜来了一阵。 裴湘君虽然战斗力很强,但也架不住夜惊堂龙精虎猛,捂着红唇也不敢太大声,被这么一阵冲击,直接变龙王了,抽抽了几下,半天才缓过来: “你真是……快去忙你的吧。” “我抱你去洗洗。” “不用了……唉……” …… …… 不久后,街面上。 夜惊堂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水云锦袍子,骑着大胖马走出裴家巷子,耐着不走的鸟鸟,也蹲在了马鞍前面,因为夜惊堂不喂零食,有点没精打采。 因为回来之前没打招呼,媳妇们大部分都不在家,夜惊堂反正也没太多事,自然没架子大到让媳妇回来见他,从巷子出来后,便熟门熟路的往双桂巷方向行去,见媳妇的同时顺便和坨坨商量下明天赴宴的事儿。 夜惊堂初到京城时,双桂巷算是云安城的荒芜之地,周边没商户,房租才二两银子一年,还根本没人租,也就不好见光的江湖人,和他这种穷光蛋,才会在那里落脚。 而如今因为大笨笨大手一挥,双桂巷周边已经完全变了样,染坊街变成了金堂街,因为它名声水涨船高,如今繁华程度甚至不比梧桐街差多少。 夜惊堂骑着大胖马走过东正街等地,脑子里也在回想着以前走过每一天——来裴家上班、被黑白无常堵路、抓青钢锏徐白琳…… 这些事情过去的并不久远,街上还能看到当时留下的痕迹,等走到金堂街上时,夜惊堂甚至在路边发现了一个木桩。 木桩原本是染坊街的一颗老槐树,夜惊堂和凝儿云璃相识那天,出门买鸡汤,结果走到这里开悟,悟出了‘八步狂刀’第一式,这颗槐树就成了登顶之路上的第一次战绩,说起来也很有纪念意义。 鸟鸟蹲在马鞍上,瞧见街边改造成凳子的树墩子,便回头:“叽叽叽……”,应该是在说去年夜惊堂在这里,差点熟了。 夜惊堂看着树桩,回想起初来时的一无所知,心头也颇为感叹,抬手揉了揉鸟鸟,继续前往了巷子。 巷子里已经住满了,围墙刷上了白漆,干净整洁,走到巷子中央,还能隐隐听到: 刺啦啦~ “嗯哼哼~……” 炒菜的声音,伴随着婉转横穿哼唱,小炒肉的香味也同时传来。 鸟鸟闻到小炒肉的味道,顿时精神起来,想要窜进去尝尝味,却被夜惊堂给摁住了。 夜惊堂翻身下马,让鸟鸟别吱声,而后悄然跃入了院子。 院子里摆着花草盆景,三间房子也收拾的井井有条,主屋窗户下,还挂着白锦和云璃的裙子。 厨房之中,身着青色长裙的骆凝,独自站在灶台旁,手里拿着锅铲,身前还套着围裙,正在炒菜,气质依旧仙气出尘,但架势却是贤妻良母的架势,看起来就好似坠入凡间已经入乡随俗的绝色仙子。 夜惊堂瞧见此景,不免勾起嘴角,无声无息的走进厨房,来到了凝儿背后,见她还没发现,就抬起双手,从胳膊下穿过,忽然捏住小西瓜。 “啊~——!” 厨房里顿时响起一声尖叫! 骆凝正在慢条斯理炒菜,根本就没察觉到神出鬼没的夜惊堂到了背后,带着围裙的衣襟忽然被捏住,惊的浑身都是一抖,锅铲都给丢了。 她本以为是水儿捣乱,正想回头斥责,转眼发现高大俊朗的小贼,恼火眼神微微一愣,继而就化为恼羞成怒,当即从腰间拔出了碧水软剑! 呛啷—— “诶?!女侠且慢!” 夜惊堂见凝儿二话不说就砍他,自然脸色骤变,连忙抓住手腕,和颜悦色道: “开个玩笑罢了,别生气……” “你这小贼!” 骆凝被吓的心砰砰跳,眼见砍不成,就用绣鞋在夜惊堂脚上踩了下: “放开我。” 夜惊堂抱着凝儿,先把软剑抢下来,放在了一边儿: “好好好,菜要糊了。” 骆凝气的脸儿通红,但还是炒菜要紧,又回过身拿起锅铲翻炒,气呼呼询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 夜惊堂这才松开手,询问道: “云璃和坨坨呢?” “出去了,你吃饭没有?” “还没。” 骆凝缓了一下,心头余悸也消散了,分别几天再见夜惊堂肯定很高兴,但又因为刚才的放肆,不想让夜惊堂借坡上凝,便把锅铲交到夜惊堂手里: “没吃就自己做。” 夜惊堂对此自然没拒绝,接过锅铲手法娴熟的炒菜,询问道: “怎么不在新宅住着?” 骆凝见夜惊堂穿着新衣裳,就把围裙解下来,从背后帮忙套上: “这也是我家,我回来住两天不行?” 夜惊堂呵呵笑了下,被凝儿从背后抱着,小西瓜贴在背上,心里暖暖的,想了想感叹道: “去年咱们刚来的时候,我是梁州来的穷光蛋,你是武艺不精东躲西藏的女反贼……嘶~” 话没说完,后腰就被拧了下。 骆凝下巴放在肩头上,眼神微冷: “你说谁武艺不精?你最开始武艺是谁教的,现在忘了?” “我怎么会忘,就事论事罢了……” “就事论事也不行,我当时好歹也是内家宗师,你当时连高手都算不上,有资格说我武艺不精?” “也对……” 夜惊堂见凝儿不许说她武艺不精,肯定就顺着话不提了,继续道: “当时咱们一起在这里避难,那段日子确实终生难忘,我每天当完差回来,你就这么在家做饭等我,嗯……我当时还是头一次体会到家的感觉,和义父在一起,虽然感情很好,但家里没个女人,更像是父子俩在远方谋生……” 骆凝不舍得卖这间院子,就是因为当时一家三口在这里住着的日子,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哪怕购置了更大更漂亮的新宅,感觉心还是落在这里,每天都得看上一眼才感觉回了家。 听着夜惊堂诉说,骆凝帮忙系围裙的手也没松开,转为了从背后抱着腰,轻哼道: “说的倒是好听,现在你红颜知己多了,便更喜欢新宅了,哪里会把这小院子放在心里,要不是为了找白锦,你恐怕都不会过来。” 夜惊堂把炒好的菜装进盘子,而后转过身来,看着眼神望向别处的凝儿: “菜炒好了,陪我喝两杯?” 骆凝目光动了动,看起来挺不乐意的样子,但身体倒是很老实,松开怀抱端起盘子,转身走向了主屋。 夜惊堂拿起碗筷,一起进入主屋,放在了曾经天天一起吃饭的方桌上。 主屋较之初来时的家徒四壁,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屋里家具齐全,靠墙还有张架子床,本来板床是靠窗放着,而架子床则移到了内角,原本窗口的位置换成了妆台,上面摆着胭脂水粉,边上还能看到一个补好的巴掌印。 夜惊堂打量一眼后,在妆台旁半蹲下来,把手放在巴掌印上比对,脑子里也想起了凝儿坐在床边教功夫,他当场学会把凝儿吓一跳的场景。 骆凝从柜子里取来早有准备的好酒,放在了桌面上,见鸟鸟鬼鬼祟祟从门口探头,又把鸟鸟抱进屋: “来吃饭,看什么呢?” 夜惊堂起身在桌子旁就坐,拿起酒壶看了看: “呵~烈女愁,这可是好东西,专门给我准备的?” 骆凝夹了筷子小炒肉,让急不可耐的鸟鸟尝味,闻言不冷不热道: “你想多了,给水儿准备的。” 夜惊堂对此半点不信,毕竟以水儿的酒蒙子性格,知道这有坛好酒,哪里会原封不动留到现在;凝儿还藏在柜子里,明显是怕水儿发现,把她给相公准备的酒偷偷喝了。 不过凝儿不承认,夜惊堂也没点破,帮凝儿倒了杯酒,又往旁边挪了些,拍了拍坐下的长凳: “坐过来吧。” 骆凝轻轻吸了口气,但也没说什么,起身坐在了夜惊堂右手边: “云璃和白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你最好注意点。” 夜惊堂知道云璃偷偷当捕快去了,按照黑衙的下班时间,回来肯定还早,不过坨坨倒是说不准。 夜惊堂端起酒杯,顺势搂住凝儿的月亮,把她挪到身侧挨着,询问道: “白锦做什么去了?” 骆凝不怎么喝酒,和夜惊堂碰杯,只是小抿了一口: “仇天合也来京城了,还有轩辕天罡夫妇,带着小闺女。白锦她……嗯……”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凑近几分:“去找人家小丫头,学怎么带娃了?” “……” 白锦神龙见首不见尾,骆凝也没看见,但通过对白锦的了解,觉得白锦很有可能以拜访仇天合的名义,去逗人家小女娃偷偷学习经验。 虽然出言询问的是情郎,但白锦同样是夫君,骆凝猜到也没明说,只是道: “这些你得问白锦,我怎么知道。” 夜惊堂笑容阳光,端起酒杯抿了口,又凑到凝儿嘴边: “嗯?” 骆凝就知道陪夜惊堂喝酒,免不了被摸摸亲亲,本想无可奈何去接,发现鸟鸟眼巴巴瞅着,又有点不好意思。 夜惊堂见此,便用小碗给夹了半碗肉,放在了窗台上。 “叽?” 鸟鸟感觉夜惊堂有点没良心,竟然都不让它上桌子了,不过看在小炒肉很好吃的份儿上,还是乖乖跳到了窗台上,埋头干饭。 咔哒~ 夜惊堂把门窗关起来,又在凝儿跟前坐下,胳膊穿过腿弯,直接抱起来把凝儿放在腿上坐着: “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呀?” 骆凝听见这话,眼神微冷: “谁和你老夫老妻?咱们还没成婚,只不过是在爹娘坟前订婚了。” “也对,我就和云璃成婚了,你还是未婚妻兼丈母……嘶~” 骆凝面红耳赤,抬手拧住夜惊堂的腰眼: “你再乱说试试?” 夜惊堂连忙正色,端起酒杯抿了口,重新凑到面前: “嗯?” 骆凝拿夜惊堂也无可奈何,迟疑了下还是做出不情愿的样子,凑上去双唇相合,还想把夜惊堂往怀里伸的手拉开,但显然是没成功。 滋滋~ 随着两杯酒下肚,干柴烈火的情绪显然也被勾起来了。 骆凝害怕云璃白锦忽然跑回来,发现她在偷吃笑话她,还有点抗拒,眼见夜惊堂手上肉圆捏扁一直亲,还偏头道: “你别摸了,吃口菜行不行?” 夜惊堂听见这话有点忍俊不禁,不过当前确实不怎么饿,还是觉得凝儿有味道,便横抱起来,放到了架子床间: “待会吃吧,千里加急跑回来,感觉有点乏,想调理一下。” 骆凝半点不信,推着夜惊堂胸口: “你回来没去见三娘?” “见了,三娘去范家铺子买了新衣裳,还给你带了一套。” 夜惊堂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了个小荷包。 荷包只有婴儿拳头大小,表面还绣着彩凤纹路,看包装都知道金贵,但尺寸肯定大不了。 骆凝瞧见这东西,便明白夜惊堂从进屋起就没安好心,把小荷包推开: “我不要。” “穿上看看,好歹也是三娘一番心意。” “什么心意?明明是你这小贼喜欢,她干啥都得拉着我……唉……” 骆凝推搡几下推不过去,只能把小荷包接过来,打开查看。 结果意外发现,小荷包看起来不大,里面的衣物还挺长,触感如云白柔纱,展开后有从脚尖到腰间那么长,看起来像条裤子,但基本起不到遮羞御寒作用,完全是透明的。 ? 骆凝来回打量一眼: “这怎么穿?” 夜惊堂解开裙子,把凝儿弄成光溜溜的模样,又握住脚踝往下一拉: “我帮你穿,腿别缩……” “唉~” 骆凝脸色涨红轻咬下唇,用手遮挡着要害,最终还是让夜惊堂帮忙套上了,因为丝质裤袜十分贴身,隔着白丝都能看清一线粉白。 夜惊堂看着含羞忍辱的凝儿,眼神颇为满意,然后就开始到处亲。 骆凝感觉穿了比不穿还羞人,左右扭动躲避的同时,还评价道: “这东西给白锦更合适,三娘有没有给她买?” “范九娘刚做出来,只拿了这么两件儿,后续还要改进;三娘已经过去了,快的话明后天就能看到改好的……” 撕拉~ 骆凝正在聆听话语,忽然听到布料撕裂声,某处也凉了几分,连忙低头: “你怎么撕坏了?这多少银子买的呀?才刚穿上……” “呃……也没多少银子……” 骆凝又不是没在范家铺子买过东西,像是这类衣裳,最便宜的一件儿也得几十两,见夜惊堂这败家情郎瞎搞,自己都心疼起来了: “你真是,就算再位高权重,也不能忘本。你以前刚来这里,身上加起来摸不出二两银子,平日里多节俭,现在可好,这么贵重的东西,说撕就撕了,三娘要是知道,非得说我败家没管好你……” 夜惊堂撕开个缺口后,余下就顺手多了,认真品鉴间,回应道; “情不自禁,下次肯定不会了。” 骆凝感觉和穿着开裆裤一样,羞人的很,已经躲无可躲情况下,便闭眼偏头不说话了。 但夜惊堂显然不是能轻易满足的人,轻薄片刻后,见凝儿不抵触,便翻身躺在枕头上,让凝儿换到了上面: “大老远跑回来,确实有点累,嗯……” “?” 骆凝无话可说,只能坐起身来,骑在腰上自己帮忙调理。 裤袜上被撕开一个缺口,骆凝自然是不用再脱了,因为裙子已经解开,上半身可以清晰看见小西瓜颤颤巍巍,而下半身则被白色裤袜包裹,配上雪腻肌肤曲线完美极为勾人。 夜惊堂可能是有点飘,还双手抱着后脑勺,仔细打量几眼,询问道: “凝儿,咱们第一次在这屋里见面,我借机欺负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会……” 呛啷~ 话没说完,骆凝意乱神迷的眼神便冷了下来,抬手去拿靠在床头的佩刀。 夜惊堂见此连忙抬手:“诶诶!开个玩笑,当我没说。” “哼~” 骆凝本来又摇了几下腰,但心头觉得这样太便宜了肆意妄为的夜惊堂,便倒头躺在了里侧,翻过身去背对着,不搭理了。 夜惊堂有点后悔胡说八道,见此又凑到了凝儿背后,柔声道: “骆女侠?” “……” 骆凝闭着眸子不回应,但随着夜惊堂动作,还是轻咬下唇扬起脖子,发现夜惊堂盯着看,还把薄被拉起来盖住了脸颊…… 第三十四章 黑衙 下午时分,和煦阳光洒在黑衙之内,深处五层高的鸣玉楼,雕龙画凤的檐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身着捕快袍子的黑衙人手,在大门内进出,而距离不远的一条小巷上,则正发生着师慈徒孝的一幕。 小巷和黑衙紧挨着,仇天合被放出来后,便在这里落脚,虽然有夜惊堂担保恢复了自由身,但小院子也没人住,目前还是属于仇天合的临时安置之处。 此时小巷子,阿兰抱着小闺女,在门口探头打量。 身着白袍的薛白锦,单手负后神色犹如严厉师长,正蹙眉望着眼前的两个小捕快。 折云璃身着黑绿色的袍子,腰间挂着‘捕’字牌和腰刀,扮相称得上英姿飒爽,但神色却有点怂,低着头不敢说话。 小圆脸的萍儿,也打扮成了捕快搭档,站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小姐自幼习武,秉承侠道,在这当差,也是想为百姓除害,不是为了几百两银子的俸禄……” 薛白锦作为前朝余烈、平天教反贼的头目,虽然已经许给夜惊堂了,但终究没有向女帝低头。 本来她今天是跑来看下仇天合,顺便向已为人母的阿兰请教些问题,结果可好,刚在院子里坐了没一会儿,就发现云璃穿着朝廷鹰犬的衣裳,蹦蹦跳跳从街上回来了。 自己徒弟成了女帝的爪牙,薛白锦自然有种被挖墙脚的感觉,但事情到这个地步,平天教也不可能造反了,云璃干些惩奸除恶的事,也没法去责备。 为此薛白锦望了几眼后,只是询问道: “为师的名字,现在还挂在黑衙通缉榜的榜首,你要不要把为师也抓去领赏?” 折云璃在北梁的时候,当青龙会赏金猎人上瘾,大魏没有青龙会,才跑到黑衙来当差打发时间,心里知道师父不会高兴,才偷偷躲着。 此时被师父撞见,折云璃也不好顶嘴,只是小声道: “怎么会呢,我即便穿着黑衙的衣裳,也是平天教的人,和惊堂哥一样,以侠为本,只认道义不认王法……” 薛白锦轻轻叹了口气:“行了,干一行就得有一行的样,现在还没到散衙时间,你跑回来做什么?” 折云璃抬眼瞄了下师父,见师父没勃然大怒,才松了口气: “刚才后门枪小王说,惊堂哥好像回来了……” 薛白锦一愣:“什么后门枪?!” “就是外号,我也不知道啥意思……” “……” 薛白锦觉得朝廷简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种外号都叫的出来,她皱了皱眉后,询问道: “夜惊堂回来了?” “嗯,好像明天晚上,还得进宫赴宴。师父也得去吧?” “……” 薛白锦在边关的时候,就答应过回京后参与庆祝宴会,但临到门槛上,又有点迟疑了。 毕竟帝王之家乱的很,她不去,女帝不一定乱来,但她去了,肯定不会只让她喝两杯酒那么简单。 但夜惊堂走完江湖路,好不容易功德圆满,庆祝的时候她不去,这算什么圆满? 薛白锦迟疑了下,并未直接回应,而是道: “又没人请我,我还能不请自来不成?到时候再说吧。” “哦~” 折云璃点了点头,尝试性询问: “那我走了哈?” 薛白锦知道云璃想跑回家找夜惊堂,认真教导道: “无论是敌是友,拿了人家银子,就得认真办事,这叫江湖道义。你准备早退?” “怎么会……” 折云璃恨不得马上跑回去,但师父这么说,她自然不能表现出拿钱不办事的态度,当下腰背笔直道: “我就是回来接个新差事,待会还得去巡街,要是回来晚了,让惊堂哥不要着急。我先出去了,萍儿,走吧。” “哦……” 萍儿当下连忙跟着跑出了巷子。 薛白锦暗暗摇头,本想回去继续和阿兰聊育儿经验,但心头估摸夜惊堂也会来黑衙。 她倒是挺想念夜惊堂,但以夜惊堂的性子,见面肯定劝她去宫里赴宴,她又磨不过夜惊堂,最后肯定被拉去。 薛白锦目前还没考虑好,为此犹豫片刻后,还是和阿兰打了声招呼,先行离开了…… …… 时间一晃便到了下午。 夜惊堂酒足饭饱后,便和凝儿一起出门,来到了街上。 虽然方才在家里被折腾的不轻,但一到外面,凝儿便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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